看着对面空荡荡的座位,他很烦躁。
姚子楚是这世上唯一一个真心待他的人——老家的人看不起他,宿舍的人排挤他。而把他送出来读书的父亲,也只是拿他当贩毒的掩护。
他认定姚子楚是他的唯一,想永远和他腻在一起。但姚子楚身边却总有很多朋友,他被老师信任,被同学喜欢,甚至高三冲刺期,他还会收到女生的情书。
看到情书的黎亦卓嫉妒得发疯,他在姚子楚发现前就撕得粉碎,然后一股脑冲进马桶。又故意等晚上那个女生一个人走在校园里时,一把把她拉进黑暗的拐角里,把刀抵在她脖子上恶狠狠地说“离他远一点”。
他要姚子楚只属于他一个人。
看着姚子楚餐盘里剩了一半的馄饨,他鬼使神差地伸出手,拿了过来。
吃人剩饭这事,他在成为黎家大少前常做,并不觉得难为情。但一想到这碗馄饨沾过姚子楚的唇,他就觉得心跳得厉害。
他拿起姚子楚用过的勺子,轻轻含在自己口中。
光滑微凉的塑料勺贴在他口腔里,黎亦卓却感觉好像触到了姚子楚温热柔软的舌。
咸鲜的馄饨汤汁沾在他的舌尖,他却忍不住去幻想姚子楚口中的津液。
他张开口,拿出勺子,然后舀了一个馄饨,重新填入口中。
姚子楚早晨经常吃馄饨,他只尝过一次,并不喜欢。
这次也一样,他不喜欢这种食物的口感,他也想不明白,姚子楚怎么会喜欢吃这东西。
他想,如果有一天,他能请姚子楚吃他最爱的越南米粉,该多好。
他一定会喜欢的。
直到把胃酸都吐出来,姚子楚才觉得好受一点。他吐得满脸是泪,乌黑头发垂在眼前,沾在瘦削的脸颊上。
这时他才发现,自己面前被递来一杯水。
他胡乱擦了一把脸,接过黎亦卓手中的水,喘息地说,“谢谢。”
看着吐得昏天黑地还不忘道谢的姚子楚,黎亦卓心里五味杂陈——在遇到姚子楚之前,他从不知道这个礼仪。而对姚子楚来说,这却像是融在身体里的肌肉记忆。
他们似乎真的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
但他偏要留下他。
“你不喜欢吃牛肉河粉?”黎亦卓冷冷地问。
“我……还好……只是有点晕车。”姚子楚虚弱地说。他不想惹恼这个阴晴不定的毒枭。
黎亦卓没再说话,他盯着狼狈的姚子楚看了一会,然后转身走到门口,冲门外的阿金说,“来一份清汤河粉,什么料都不要加。”
第24章 你要是碰过别人,我会吃醋的
“这什么破路?这么难走?”越野车上,被颠得七荤八素的阿金忍不住抱怨道。
在这穷乡僻壤呆了大半辈子、第一次和这么高级别“领导”同坐一车的老郑很紧张,他赶紧说,“金爷您多包涵。这条路虽然颠,但是安全。黄家不敢过来。”
这片亚热带丛林地理位置好,离大麻种植园近,而且易守难攻。此地的两大毒枭黑帮——黎家和黄家——都想占为己用,为此打了很多年,势如水火。
但自从黎亦卓掌权后,他志不在此,没有继续进攻,双方也就默契地各退一步,互不干涉。
但车队从此经过,还是让阿金很紧张——他担心黄家可能会再蠢蠢欲动。因此虽然明天就能到大本营了,但现在的他,却比其他任何时候都更谨慎。
有了阿金的前车开路,尾随其后的车队开起来要容易些,但依旧很考验车技。
主车的司机一边要小心躲避地上的坑洼,一边还要和自己的原始欲望作斗争——因为一板之隔的后排,正传出带着水音的吞吐和浓重的喘息。
“唔……好爽……”
黎亦卓仰坐在真皮座椅上,姚子楚正跪在他双腿之间。
姚子楚的口中柔软温暖,黎亦卓感到自己的阳具越胀越大。
“阿姚……你好会舔……”
姚子楚没有回应,他依旧低着头,默默地舔着、吸吮着。
看着温顺地跪在自己胯下的姚子楚,黎亦卓一边享受地喘息着,一边伸出手,撩开了挡在他脸前的头发。
姚子楚的头发已经很长了,但他一直没让人给他理发,因为他发现姚子楚的头发很顺滑,摸起来很舒服。
长发撩开,露出姚子楚光洁的脸。他闭着眼,面无表情。但脸颊被阳具撑满了。
“阿姚 ,你在想什么?”黎亦卓的语气里略带喘息。
姚子楚没有理他,依旧低着头吞吐。
黎亦卓伸出手,慢慢抬起了姚子楚的脸。
姚子楚的嘴边满是口水,嘴唇亮晶晶的,黎亦卓勃起的阳具从他口中滑出,贴在他脸颊上,看起来色情又暧昧。
但他的眼神却毫无波澜。
“没想什么。” 他平静地说。
黎亦卓笑了,他握住自己爆着青筋的阳具,轻轻地蹭在姚子楚瘦削的脸上。胀紫的阳具衬得他脸色更加苍白。
“阿姚,你是不是在想,我为什么没带一条金链子,让你可以,趁我射精的时候,勒死我。”
姚子楚没说话,他垂着眼,任由黎亦卓将阳具上的口水,抹回自己的脸颊。
“那么恶心的喽啰你都下得了口。阿姚,你也太能忍了吧。”
说着,黎亦卓捏起姚子楚的下巴,用布满茧的大拇指揉他沾满口水的薄唇,平静地说——
“你不喜欢牛肉河粉的味道,却从来不说;你不想和我上床,却陪我睡了一个多月;你不愿待在我身边,现在却乖乖跟我走。为什么?”
车里空间狭小,姚子楚跪在地上,上身几乎要贴上黎亦卓。
他的下巴被黎亦卓掐住,无法逃避,只能与黎亦卓对视。
自从车队出发以来,他就发现黎亦卓的脾气非常古怪莫测,但他无从揣测原因。
看着黎亦卓那张阴晴不定的脸,半晌,他淡淡地说,“我有别的选择吗?”
“你有。”
黎亦卓盯着他的眼睛,“联谊会上,不是那些人不来接你,而是你发现定位器后,自己选择不走的,对吧?”
听到这话,姚子楚瞳孔微缩。
自那次逃亡失败后,黎亦卓从没提过此事,仿佛不曾发生过一样。
而今突然提起,他不知道黎亦卓是何时知道的,怎么知道的,更不知道这是否意味着,林霄他们已经暴露。
他心里焦急,但依旧没有说话。
“为了让我带你去联谊会,你一直在我面前演戏。” 黎亦卓的手轻轻摩挲着姚子楚的脖子。他动作温柔,但姚子楚纤细的脖子落在他的大手里,却像是随时会断。
“阿姚,你很会演啊,一步步地退让、示好,却又真诚自然,不着痕迹。”
窗户纸被戳破,姚子楚索性不再伪装,他冷冷地说,“过奖了。”
黎亦卓停下了摩挲的动作,静静看着姚子楚被揉红的脖子。
“阿姚,你忍辱负重这么久,却在最后一刻不走了,为什么?”
话说到这份上,姚子楚不再回避,直接说,“我既然逃不掉,何必连累队友。”
虽然这是最符合姚子楚性格的回答——从十七岁那年黎亦卓就知道——但他依旧被刺痛了。在此之前,他是真的想相信,促使姚子楚留下的诸多原因里,有一个是,愿意和他在一起。
哪怕只有一点点。
“队友?”
他重复着姚子楚刚才说过的词,一股醋意涌上心头——以前是同学,现在是队友,姚子楚永远有一堆要关心的人,而他,什么都不是。
他冷笑道,“那你知不知道,你拼命保全的队友,早就怀疑你叛变了,不会再来救你了。”
姚子楚反问道,“这不正是你想看到的吗?”
黎亦卓本想刺痛姚子楚,但看着他毫无波澜的表情,他自己却被激怒了。
像八年前初见时一样——姚子楚依旧崇高、无私,而自己,却一直是那个躲在阴暗角落里的卑劣小丑。
但这次,不会有一位阳光温暖的姚班长向他伸出手,面前只有一张冷漠、鄙视、充满敌意的脸——像一个月前刚重逢时一样。
黎亦卓压抑着怒火,幽幽道,“其实我在海防的势力并没有那么大。有老头子帮你们,你再跑快一点,我可能还真抓不到。”
姚子楚不知道这话里几分真几分假。他知道黎亦卓是在刺激他,但他还是不可自控地去想另一种可能——如果当时他上了林霄的车,现在,是不是已经逃离了地狱。
“阿姚,是怪你对队友太无私呢?还是怪你队友太不信任你呢?”
姚子楚没有说话,但他的呼吸却肉眼可见地有些乱。黎亦卓伸出手,把衣衫凌乱的他按倒在座椅上。
“唔……”
“阿姚,虽然你在海防高估了我。但我保证,等回了基地,你不会高估我。” 黎亦卓俯下身,一边粗暴地扯开他的衬衣扣子,一边在他耳边冷冷地说,“那里,连个苍蝇都逃不出去……”
“阿姚,你是自愿留下来,和我过一辈子的……”
“可是大少……”
“不必说了,继续赶路,免得夜长梦多。”
看着大少坚决的表情,阿金只好咽下一肚子的担忧,点点头,“是。”
天突然开始下雨,更加泥泞难走,视线也差。阿金建议避雨休息,但黎亦卓却坚持要继续走。
打发走阿金,黎亦卓又躺回座椅——椅背放平后,后排就变成一张小床。
虽然空间宽敞,但黎亦卓依旧把手脚都蜷在姚子楚身上。他高大壮硕,小麦色的皮肤包裹着结实的肌肉,蟒蛇一般,把姚子楚牢牢箍住。
姚子楚不得挣脱,只得与他面对面躺着,冷漠地闭着眼,神情疲乏。
一阵狂风暴雨的性爱后,黎亦卓像欣赏艺术品一样打量着赤裸的姚子楚——他身上全是新鲜的吻痕,脖子、前胸、小腹、大腿,星点红色点缀在雪白的皮肤上,看起来暧昧又风情。而他的乳周,暗沉的痂上又覆上新的咬痕。
黎亦卓像标记占有物一样血腥地标记姚子楚。
越临近基地,他心里越不踏实。虽然他不认为姚子楚的同伴还会再来救他——这块地方很不太平,黎黄两家大毒枭争得你死我活,别人来了就是送死。
但他总觉得,姚子楚似乎还没有放弃希望。
他能感到姚子楚难以掩饰的焦虑。
如果姚子楚真的能为了保全队友而放弃自己逃跑的机会,那他的队友会不会明知送死也要来救他?
他的队友……只是队友吗?
想到这里,黎亦卓不由有些后悔——在找到姚子楚后,他应该多跟踪他一段时间,多了解一下他的私生活,而不是急吼吼地把他绑来。
想到这里,心绪烦乱的黎亦卓掰正姚子楚的脸,重重吻了他一下。
“阿姚,你含得我好爽。”
姚子楚没理他,依旧闭着眼。
“哦,对了。上次那个胆大包天的喽啰,已经被我处理了。”黎亦卓语气轻松,但眼神冰冷地打量着姚子楚,“你碰过的地方,都被割掉了。”
说完这句,他看到姚子楚大理石雕般冷漠的脸庞微微抖了一下。
他不动声色地摸上姚子楚的唇,把大拇指塞进他口中,用粗糙的手指碾压他柔软的舌,轻佻地说“阿姚,你口活这么好,我希望你是无师自通。”
“你要是碰过别人,我会吃醋的。”
第25章 我带你回家
车在滂沱的大雨中开了大半天,终于在日暮时分,对讲机里传来阿金的声音,“大少,再过一小时我们就能投宿了。”
黎亦卓已经穿戴整齐,坐回座椅上,他搂着姚子楚,帮他抵挡路上的颠簸,口中回复,“保持警惕。”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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