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文可麻木地听着Max的指挥。经过一系列操作,他进入暗网,打开了一个色情网站。
作为成年人,卢文可逛过不少黄网,重口味的也见过,但依旧被这个网页震惊到了。
这一页,加载了几十张床照,有男有女,但每个人都是相同的动作——面对镜头,双腿打开,身下,插着阳具。
照片的构图、色调完全一致,连身下的黑皮革床和手脚上的镣铐都一样,看起来像是出自同一个摄像师之手。
卢文可知道等待他的是什么,他颤抖着手,慢慢滑动鼠标滚轮。
没看几张,他就看到了Luc。他没敢细看,但依旧瞥到了他胳膊上的疤,那时还没有结痂,看起来血肉模糊。
随后,他看到了叶安之。
他这才知道,邮件里的照片是被裁剪过的,没有露出手和脚。而这张里,叶安之也是被绑住的。
他的手被金属手铐锁在床头,双脚脚踝勒着黑色约束带,被分别捆在床两侧。
手腕和脚腕,都是一片淤青。
而且,虽然邮件里的照片有局部磨损。但这张图是完好的。
因此可以清晰地看到,叶安之的大腿根部,有两道鲜红的鞭痕。侧腰处的纹身,还泛着红肿,winkange里的wink,已经肿得几乎看不出字迹。
卢文可的泪再也忍不住了。
他趴在电脑前嚎啕大哭,疯狂地用手捶打自己的脑袋——他怎么就信了叶安之的话,信他是为了钱,自愿跟了自己的父亲。
他受了那么多屈辱和折磨,却什么都不说。只是默默地,将自己,推出那个地狱。
卢文可放声痛哭,淹没了新来的短信提醒——
“尊敬的乘客,您的航班将于今晚起飞,请及时办理登机业务。”
第29章 你和你父亲,没什么不同
虽然开幕式是晚上,但刚过中午,场馆里已是一片忙碌。Eric他们在做最后的验收。
今天是平安夜,艺术馆门口已经摆满了圣诞装饰——绿色的圣诞树、红色的彩带,看起来很温馨。
售卖纪念品和圣诞食物的促销员正向行人发放免费糖果,柜台上摆满了蛋酒、姜饼屋、 南瓜派……
叶安之一下车,就看到艺术馆门口硕大的海报——白色恋歌。
下面还有一行小字,是卢文可翻译的英语名——A love song for my Ange。
送给我的天使的一曲恋歌。
送给我的安之的一曲恋歌。
Ange这个英文名是四年前卢文可起的,它音同“安之”,是天使的意思。
叶安之感觉自己脖子上的筋,好像动了一下,但他没有停留,径直往里走。
“先生,祝您圣诞快乐!”带着小鹿角头饰的工作人员并不认识叶安之,以为他是游客,热情地递上一把糖果。
叶安之本想拒绝,但他一低头,就看到了糖果的外包装。
糖果是为艺术展定制的,直接把海报印在包装纸上。
叶安之看到,其中有一块印着“A long song”,另一块印着 “for my Ange”。
他鬼使神差地伸出手,拿出那两块糖。
“谢谢。”
然后放进了西装外口袋——他以前不会犯这种低级的失礼错误。
“叶……叶……叶助,您来了。这……这……这边都弄完了,请您查验。”
叶安之径直走进展厅,没有理会同样结巴的Eric。
整个展厅仿佛一个冰雪世界。
背景板是大片雪景,洁白无瑕,上面覆盖着摩天大楼,镂空的窗子透出柔和的灯光和雪色。
他想起卢文可说过的话——
“这就像我们的生活,被困在高楼的小窗户里,但心中向往的,是无边雪色。”
久远得像上辈子的事。
来之前,叶安之特意查了航班,确认卢文可坐的飞机已经抵达纽约。
他苦涩地想,我注定要被困在高楼里,但希望你能拥有无边雪色。
艺术馆贵宾休息室的门被推开时,叶安之正在准备卢总晚上发言的稿子。
一抬头,就对上了卢文可的脸。
他胡子拉碴,面容憔悴。
叶安之心中一慌——他不是已经回美国了吗?
但他立刻稳住心神,冷着脸道,“卢三少,有事吗?”
几天不见,叶安之又瘦了。
卢文可既心疼又羞愧,他有一肚子话,但不知从何说起。
“你……身体怎么样了?”
“我很好。”叶安之冷冰冰地说,“三少要是没别的事就走吧,我还要工作。”
“我……”卢文可眼圈红了,“我知道,你是被迫的。”
叶安之身子僵了一下,但他语气依旧,“过去的事,没必要再说了。请你离开。”
“我……是我对不起你,我……我们家……都……都对不起你,我不奢求你原谅。但我真的想帮你。我可以帮你离开。”卢文可因为激动,话说得结结巴巴。
看着眼前这张憔悴的脸,叶安之鼻子一酸。
他深吸了一口气。然后就感到腰后藏的枪,硌得他生疼。
没时间了。
他要立刻赶卢文可走。
拿定主意,他直直盯着卢文可的眼睛,“我不需要你帮我。你和你父亲,没什么不同。”
他脸色铁青,语气冰冷,“他第一次强暴我时,也是逼我跪着,捆着我的手,压着我的背。和你上次,一样。”
卢文可羞愧难当。
“我……”卢文可想说对不起,又觉得这句话太轻。自那天叶安之从他身下逃走后,他就一直处在自责和懊恼中。
他惭愧地低下头,不敢再看叶安之。
“你滚,我不想再看到你。”
门被打开,又被关上。
休息室恢复了安静。
看着卢文可失魂落魄的背影,叶安之的心很痛。但紧接着,一阵胃疼袭来,让他几乎站不住。
他挣扎着,扶着桌子,吃了加倍的止疼药。
疼痛提醒他,没有时间了。卢文可,注定不属于他。
卢总推门进来时,叶安之已经恢复了平时的工作状态。
“卢总,这是开幕式的发言稿。”叶安之恭敬地递上去。
“怎么脸色还是不好,”卢总有点担忧,“忙完今晚的开幕式,回家歇着吧。”
听了这话,叶安之抬起头,略带害羞地看了一下卢总,随后又垂下眼帘。
“我还好,谢谢卢总。”
他的桃花眼,妩媚而不自知。
卢总一时有点迷乱。他呆呆地看着叶安之,无意识地接过他递来的水杯,喝了一口。
但没有松开他的手。
“手怎么这么凉。”
叶安之的身子轻微抖了一下,他忍着恶心,低着头,“我先去锁门。”
他的声音有些颤,像是害羞,又像是压抑着愤怒。
卢总饶有兴致地看着他的背影。他身材瘦削,臀腿却很丰满,屁股很翘——是骑乘式练出来的肌肉。
卢总一边看,一边继续喝着水。
但叶安之刚走到门口,门就被推开了。
卢文可冲了进来。
半小时前。
羞愧不已的卢文可,刚离开叶安之的休息室,就接到了Max的电话。
“Lu,我查到第二封邮件的地址了。”
“真的?”卢文可突然又有了精神。不管叶安之原不原谅他,他都想为他做点什么。
算是赎罪。
但对于第二封邮件的地址,卢文可本来已经不抱希望了。Max说那封邮件加密做得太好,能查出照片是从哪个网站下载的,已经是他能力的极限。
“你是不知道,我费了多大劲。”Max还沉浸在成功破解的喜悦中,完全不知道卢文可有多焦急,“你说照片上多了磨损痕迹,所以我又顺着这条线去查。果然发现了照片使用调色软件的记录。那些磨损,是发邮件的人故意加上的。但是那人百密一疏,忘记删除这段痕迹,这才被我找到了。地址我发你了,不过那也是片高层。你还得人工排查。”
卢文可打开短信,莫名觉得这个地址有点眼熟,但来不及多想,他立刻打开地图,然后,他愣住了……
是叶安之住的公寓楼。
卢文可狐疑地报出叶安之的门牌号。对面劈里啪啦一顿键盘声后,Max说,“没错,就是从这家发的。”
“怎……怎么会?”
第二封邮件怎么会是从叶安之家里发的,难道有人偷跑去了他家?他家里还存着这种照片?是他父亲干的吗?林姨?还是……
“你稍等啊……”Max那边不知道在干什么,但被卢文可质疑技术水平,他很不服。
卢文可脑子里乱糟糟的,他无法把这些碎片串成一条线,但又莫名觉得很心慌。听着听筒里的键盘声,他更焦躁。
“发给你了。”随着一声短信提醒音,Max说,“这个小区看起来挺高档,但信息安全做得真差。我黑进了他们的楼道监控。这张照片从调色到发送的整个时间段,只有一个人,出入过这一家,肯定是他发的。”
卢文可颤抖着手,打开短信,然后他就看到监控视频截图里的——
叶安之。
卢文可愣住了。
照片是叶安之自己发的?
怎么可能?
为什么啊?
他想干什么?
卢文可处在震惊中,他的大脑好像停止了思考,但一种莫名的恐惧在他体内蔓延——
“要我说啊,”Max说,“这人不是想火,就是不想活了。”
!!
“喂?Lu?人呢?”
看到突然闯进来的卢文可,叶安之吓了一跳,也让卢总一惊。
自那日在阳台撞破后,卢文可就没再回家。除去送叶安去机场那晚和他擦肩而过,这是卢总第一次再见到这个小儿子。
卢文可看起来很颓废,但身体却因激动而微微发抖。
自那天起,卢总每天都让董经理汇报卢文可的情况。虽然口头上说“不用管他,他在和家里闹别扭”,但心里,却开始动摇——是不是不该这么做。
现在叶安之和卢文可两人,一个生病,一个憔悴,但都如行尸走肉。
卢总不曾深情过,他不能理解。
虽然心中动摇,但他语气依旧威严,“你不是昨天就回美国了吗?怎么没走?”
看到这窗帘紧闭的房间,和叶安之作势要锁门的动作,卢文可满脸愤怒,“我来带他走。”
叶安之心里很乱,但语气还是冰冷的,“三少,卢总还要工作,请您离开。”
听到叶安之还在隐瞒自己的苦难,卢文可又痛又恨,他颤抖着声音,盯着父亲:“为什么这么对他?”
阳台和邮件的事已经过去很多天了。卢文可现在突然愤怒,卢总意识到,他一定知道了更多。
他没有时间去探究卢文可知道了什么,怎么知道的。索性说开了也好,省得看这个过于天真的小儿子整天犯傻。
卢总平静地反问,“我怎么对他了?”
“你……”卢文可的声音因为愤怒而发抖,但那些禽兽不如的事,他一个字也说不出口。
卢总瞥了叶安之一眼——他依旧站在门口,手握着门把手,低着头,看不出表情——然后幽幽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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