否则等发生了什么,他真的被皇上宠幸了,那就无力回天了。
朝晏一直没有想过娶亲的事,就连现在想着用这样的理由断了大梁天子对自己的念想,他也有些抗拒。
不如先找人订下婚约,皇上是天子,总不可能盯着一个有婚约的男人。
等到事情过去,皇上的眼睛从他身上移开,就说他身患顽疾,和对方退婚。
对外也这么说,无论怎么样,不能有损人家姑娘的清白。
翌日清晨,朝晏出门时吩咐府里的管家。
“去寻个媒人。”
第5章 疯戾暴君每天都想强取豪夺【5】
翰林院。
和之前一样,朝晏同一值房的两位同僚还没到。
他坐下后没一会儿,就看到柳依风和赵王殿下江旻并肩走了进来。
江旻每隔几日就要来翰林院,说是要为先帝著书。
之前朝晏不觉得有什么,但是现在,他突然沉默了。
赵王殿下……不会也是断袖吧?
这对叔侄到底怎么回事,一个两个,怎么都是如此!
朝晏心中无奈,将他刚到值房时仆从添满的茶水全部喝了下去。
翰林院的茶叶普通,味道有些发苦,朝晏不知怎么的,想起这两日在宣政殿,李公公让小太监上的茶入口柔和清甜。
过了片刻,他起身去了柳依风所在的值房。
“王爷,柳兄。”
柳依风有些做贼心虚,看到朝晏过来,眼睛都不知道往哪里放。
“朝兄可是有事?”
朝晏的心情颇为微妙,原本他还以为柳依风和他一样时受制于皇权威慑,可是对方这样,显然是也有那方面的心意。
江旻在这里,朝晏自然得顾及着,“王爷,臣有事请教柳兄。”
说着又看向柳依风,声音清冷温和:“柳兄,可否借一步说话?”
江旻对着柳依风一笑:“你去吧。”
朝晏将人带回了自己的值房,以他对其他两位同僚的了解,至少还得小半个时辰才能见到人。
“柳兄,这两日,朝某发现翰林院的诸位同僚特别关怀在下,可是有什么事,请柳兄据实相告。”
柳依风闻言,忍不住瞥向朝晏的腿,犹豫道:“朝兄,你在宣政殿的事,我们都知道了。”
朝晏:“……知道了?”
知道皇上总是借机拉着他的手不放?
还是知道他这两日一直在帮皇上批示那些请安折子?
昨天他和皇上同乘一骑,还被抱在怀里的事,应该没传出来吧。
柳依风没有发现朝晏的异样,同情道:“朝兄,你也别太忧心,说不定过两日皇上就厌烦你了,不会再叫你去宣政殿。”
朝晏还是信昨天下午江声说的那话,柳依风看他的眼神,倒也不像是看男宠的目光,反而带着些许可怜。
“柳兄,可否说得明白些?”
柳依风往值房外看了一眼,见没有路过的仆从,便放轻声音,说了朝晏在宣政殿被皇上搓磨的流言。
朝晏的心绪因为这番话,泛起一圈圈细微的涟漪。
他是外臣,连着两日留在宣政殿,就算什么都没有发生,也可能会引起一些不好的谣言。
然而,那位高高在上的天子,就这样的方式直接从源头掐断了谣言。
翰林院的这些同僚,不仅没有因为他随侍宣政殿而加以嫉妒,反而以为他被皇上折磨,对他报以同情。
“在下知道了,多谢柳兄告知朝某此事。”
这一上午,朝晏在值房香炉那沉静的焚香中,总能想到昨日那位天子身上的醇厚龙涎香,随着灼热的吐息,像是火焰一般,几欲要烧进他的血肉中。
宣政殿。
江声正在贯彻暴君的人设,朝内阁的那些人发脾气。
当然了,江组长也是真的生气。
真是一群沽名钓誉的斯文败类,都快冬天了,不想着冬天可能发生雪灾,造成流民,还在说什么选秀的事。
妈的,好想直接拿刀砍了这些人。
在把这群狗东西骂得狗血淋头的过程中,江声几次看向挂在后面屏幕上的那把剑,用上了全部的理智,才没有造成流血事件。
让所有人滚出去以后,江声面色阴沉地走到内阁首辅林阁老刚才坐过的位置,直接一脚将椅子踹翻。
李公公吓得心惊胆战,立即跪了下去。
“主……主子,还要派人去请朝大人吗?”
江声想到昨天漂亮儒雅的乖乖老婆,暴怒的心情稍微好了些,他转身走到御案前,有些随意地靠了上去。
“朕今日不想再看到穿朝服的人。”
李公公立即明白了:“主子,朝大人昨日一袭青衣,倒是格外风神俊秀。”
江声没说话。
李公公琢磨着这是不满意的意思,有些头疼。
不过很快,他想起殿试后,一甲三人插花披红,那当真是翩翩风雅,恍若神人。
“朝大人肤色白,奴才斗胆说一句,大人若是穿红,必然是满楼红袖招的出众。”
江声看了李公公一眼:“你倒是有眼光。”
李公公满脸堆笑道:“奴才就是一粗人,主子这样说,奴才哪受得起啊。”
他顿了顿,试探道:“主子,奴才这就去请朝大人?”
江声挥了挥手:“去吧。”
李公公从正殿出去,吩咐小太监去翰林院,又让人按照主子的要求去挑选衣袍。
朝晏今日一进宣政殿外的那座殿门,看到李公公满面笑意的迎了过来,就觉得有些不对。
“哎呦,朝大人的衣服怎么沾上灰了?这仪容不整,可没有办法面圣,只能劳烦大人去东侧殿换一身干净的衣服。”李公公笑着说道。
朝晏立即就听出不对,他猜测是皇上的意思,就去了东侧殿,准备更衣。
可在看到托盘上的锦袍时,朝晏愣了一下,最后还是穿了上去。
江声在御案后方,装作专心政事的模样,就算听到李公公在旁边提醒他朝大人来了,他也依旧在装。
直到脚步声停下时,青年才慢腾腾地抬眸看去。
朝晏站在御案前,一袭红衣潋滟,墨发雪肤,神情清冷淡然,将这样接近靡丽的红得仿佛陪衬一般。
乌黑的眼眸在看向江声时,有一瞬间的凝滞,随后他便如往常那样低垂着眼眸,一副谨遵君臣有别的模样。
江声哪想到有人把这样明烈灿烂的颜色都穿得格外禁欲漠然,他的视线不由得落在对方腰间的腰带上。
这小腰,跟成精了似的,也太勾人了吧。
青年懒懒撑着侧脸,笑着说道:“爱卿,朕等你许久了。”
朝晏犹豫了一下,皇上昨日明言不要他下跪,他如果再三坚持,说不定会惹怒对方。
可是伴君如伴虎,说不定在将来的某一日,他不行礼一事就可以定罪不敬君上。
江声一看就知道对方在纠结行礼的事,他直接起身过去,握住男人的手。
“朕今日很不高兴,朝爱卿,可不要再惹朕生气了,朕不想迁怒你。”
朝晏被他掌心的热度烫了一下,他有些疑惑,是不是别的男子都是这样烫热,还是只有眼前的天子?
坐下以后,江声玩着朝晏修长如玉的手,抚着他因为练字磨出的薄茧。
“朝爱卿,朕都说了朕不高兴,你食君之禄,难道不应该关怀一下朕吗?”
第6章 疯戾暴君每天都想强取豪夺【6】
朝晏被那只手弄得心绪混乱,闻言,下意识道:“皇上因为何事生气?”
江声可逮到机会了,懒洋洋说道:“内阁劝朕选秀。”
听到选秀两个字,男人愣了一下,喉间不知道什么原因有些发紧。
一瞬间,朝晏便从眼前那种若有若无的暧昧中抽离出来,仿佛迎面拂来一阵凛然刺骨的寒风。
他想要抽出自己的手,可是想到这样触碰自己的人是皇帝,只能告诉自己不能违抗君上。
“内阁说的是正论,皇上确实到了立后的时候。”
江声有那么一点小生气,朝晏在他面前说这种话,不过想到对方在这样的环境下面长大,会这么想也不奇怪。
“朝爱卿,你就是这么关怀朕的吗?”
朝晏分不清对方有没有生气,起身想要认错。
然而他刚站起来,眼前的天子突然笑了一下,他就被一阵力道拽了过去。
江声昨天没抱过瘾,今天有机会,当然不会放过。
他圈住男人精壮的腰身,还捏了一下,有肌肉,也不算是文弱书生。
朝晏感觉到青年的手揽在腰间,这倒不算什么,可是……可是那只手竟然不规矩了起来。
他突然想到方才在殿外,李公公说的话,还有这一袭红衣,突然觉得有些羞愤。
难道今日……皇上就想宠幸他?
“皇上,臣该给您念奏折了。”朝晏想要找些事情,打消对方的想法。
江声完全没有意识到这点,把人抱得更紧了,微热的吐息拂过对方耳畔。
“等下再念。”
朝晏不确定这是不是敷衍,双手按在御座上,身体紧绷得厉害。
江声往旁边移了一下,调整姿势,修长的手指穿在男人的乌黑柔软的发丝间。
“朝爱卿,你的手,放到朕身上。”
朝晏完全没有发现,他已经坐在御座上。
对于天子的话,他沉默了片刻,落在青年两侧的手微微攥紧,没有遵从君命。
江声也不在意这个,他高兴的抱着自己老婆,懒洋洋说道:“你穿朝服好看,不过蓝色没有红色衬你,穿这一身衣服更好看。”
朝晏样貌出众,这样的赞美之语是从小听到大的,可是现在说这话的人是皇帝,还这样紧拥着自己。
他是真的有些心乱了,下意识看向李公公之前站的地方,似乎是害怕被外人看到什么。
不过,善于体察圣意的李公公早就悄无声息地退下去了,此时正殿之中只有他们两人。
江声让系统计时,到十分钟的时候,他还有些没抱够,不想放开,可是又担心太过分了,会吓着他现在有些传统封建的美人老婆。
“朝晏,我不选秀。”
丢下这句话,江声不情不愿地松开人,在御案上翻翻找找。
他老婆以前只知道读书科考,对于政事没有真正接触过,得慢慢来。
朝晏视线幽暗地看着青年冷峻的侧脸,心口的地方因为那四个字,仿佛起了一阵类似夏日热雾的东西,湿湿濡濡,不由分说地裹挟着他,完全不给拒绝的机会。
他知道,这话是说给他听的。
可是朝晏不信一位君王会不选秀,就算对方是断袖,对于女子毫无兴趣,为了大梁江山,他也需要继承人。
手中被塞进一本奏折时,朝晏才意识到自己坐在了御座上,就要起身请罪。
江声按住他,似笑非笑道:“这里只有朕,我不会怪你以下犯上,坐着吧。”
朝晏如坐针毡,只能硬着头皮给对方念奏折。
说起政事的时候,男人稍微放松了一些,不过这也是他最为疑惑的地方。
大梁天子如果只是看上他的外貌,想要让他做男宠,为何还要指导他学习政事?
朝晏自小聪慧过人,昨日就意识到这位皇帝在培养他。
按道理说,男宠不应该是这样的。
朝晏刚这样想,对方的手就搂了上来,在侧腰上来回流连。
朝大人毫不怀疑,自己的腰带此刻要是不小心松了,这只手就得钻进衣服里去。
这个下午,江声过得可开心了,内阁给他受的那些气,因为朝组长的乖顺温驯,那叫一个烟消云散。
啧,还是老婆好~
晚上休息的时候,江声有些蠢蠢欲动,想抱着朝晏睡觉。
不过转念一想,对方现在只是不拒绝他的靠近,离喜欢他估计还要一段时间。
江声也不急在这一天两天,而且连续两个世界,朝晏都喜欢上了他,给了他很大的信心。
第二天不需要上朝,江声趁着朝晏去翰林院,让李公公去库房里选了上等的笔墨纸砚,还有收藏的墨宝名画,送到朝晏府上。
文人喜欢的应该都是这种。
江声觉得这还不够,想到朝晏昨天穿的衣服,让李公公去找了几张纯色的狐皮,给对方做几身狐裘大氅。
他倒是想要用貂皮,但是就算送了貂裘大氅过去,朝晏也不能上身。
衣服做好便送了过去,没几天,京城便下了雪。
朝晏如今几乎每天都要去宣政殿,那些狐裘大氅若是不穿,皇上肯定会问。
他的想法是等婚事定下来,就能绝了对方的心思。
整个十二月,江声忙得要死,好几个州府雪灾灾情惨重。
除此之外,还有别的事,好在每天都能抱到老婆吸吸,还算是有开心的事。
大梁的惯例是年二十九闭朝,过了元宵才开朝,今年自然也不例外。
过年的时候,江声就没办法天天把朝晏找过来,很容易被人察觉到端倪。
可他实在是想朝晏,今天让人送一块玉佩过去,搭配情诗一首,明天让人送他亲自画的画,也能打发时间。
元宵的前一日,李公公让宣政殿的侍卫去朝府,送皇上在库房里亲自挑选的一套极珍贵的犀角笔。
侍卫并不清楚江声对朝晏的心思,只知道皇上对待这位状元郎很是宠信。
“李公公,属下去朝府的时候,听府里的管家说,朝大人刚提亲回来。”
李公公怀疑自己四十出头就开始耳听聋聩,朝大人很清楚主子的心思,竟然还敢向其他的姑娘提亲,这、这不是给皇上戴绿帽子吗?
糟了!这下天要塌了!!
因为在休假中,又因为天冷,江声直接在宣政殿侧殿锻炼身体,李公公脸色苍白的跑了过去,直接跪了下来。
“主、主子,奴才依照您的吩咐,让侍卫朝大人送东西,谁知道侍卫回来,说朝大人……朝大人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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