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外公一家的事情,那是一个黑暗的故事,廉晖并不想让他家小媳妇知道。他家的小媳妇,还是活在一个只知道他以为的世界里,快快乐乐的就好!
甄宓儿从廉晖看向后视镜的眼睛里看到了什么,心里隐约有些猜测。便不再继续刚刚的话题。开始讨论中午吃点什么。
在他们的车调转车头走出去千米之后。廉晖从后视镜里看到,那辆一直停着的公交车启动离开了。
回到家里,时间也才上午十一点。甄宓儿把白狼放出去,让它们去外面转转,顺便巡视巡视他自己地盘的情况。他自己则陪着廉晖开始打扫屋子,打扫院子。
两个月多月不在这里,就算这会儿没有那么汽车制造灰层,家里依然有很多灰尘。
打算完院子,甄宓儿看今天天气好,就把被子从空间抱出来晒太阳。
呃!其实不需要的,但是某人觉得,正常环境下的太阳照了被子,盖着舒服。
对此,廉晖同志,报以幸福的微笑。
已经八个月的三胞胎,现在会爬了。于是小小的一方毯子根本装不住人家,尤其是大丰丰,他爸爸刚刚还在他耳边耳提面命,下一秒人家还是一不小心就能爬出界限。然后——
结果就是身上干干净净的衣服变得灰扑扑的,让他老子恨不得跳脚。
大爷的!看着光秃秃的院子,甄宓儿有点想念空间和米国庄园的大草场。把这小子丢在上面,他就可以放心了,随便他是吃草,还是当羊。总之爬完之后,身上的衣服和小脸,不会像现在这样灰扑扑的。
“你是我老子行吗?回头就弄个大竹圈,帮你关在里面。”甄宓儿第N次,把大丰丰给抱回来,可大丰丰似乎觉得他老子在和他玩,等人转个事儿,又怕了出去,且爬的飞快。
“廉晖,过来管管你家老二。”
廉晖手拿抹布从屋里出来,看到一会儿时间,就从资本家大少爷,变成小泥猴子的儿子,也是忍不住蹙眉。
可他隐约记得自己小时候,似乎就是这么过来了,想了想道::“回头我去公社问问,有没有人编那种大簸萁。拿点东西换一个。”
“我觉得吃完饭就可以去问问,不过两边要点,至少有他们高。”
“……行。”
十二点的时候,出去转悠了一圈的两只白狼回来了,带回来两只野鸡和一只三四斤的大兔子。
正月里的野物,实在不怎么肥。但是加上药材,用大铁锅炖出来的味道好!
廉晖麻利的处理好,点了锅,就在厨房炖了起来。
“一会儿好了,加点粉条,咱们中午就吃,干锅兔肉和鸡肉炖粉条。”
“行,蔬菜,弄个西红柿和凉拌莴笋。”
“OK!”
下午三点,刚刚收了被子,赵队长就过来敲了门,告诉他们周红军没有死。
“……哼!有句话说的好,祸害遗千年。阎王爷哪儿还等着她作开花,好一起算账呢,怎么会让她那么容易就死了。不过,经此一事,潘九斤媳妇和她娘家可有的闹了。”赵队长也不知道是在八卦,还是在唠叨,嘀嘀咕咕就说开了,“……那个叶华是个男人,真得是个做事的人。但是有其母必有其女,今儿她做的事儿,让我非常不看好。这丫头现在看着还像那么回事,以后谁说得准。”
甄宓儿:……
“赵叔,你吃午饭了吗?”甄宓儿转移话题。
赵队长没好气道:“没有,吃个屁啊,大中午都在医院里过的,那个叶华倒是让咱们去他家吃,可谁还有脸去啊!在车上都吵成那样了。你知道吗?那周老太太还让人家叶华家给他们家十万块钱,因为是他让人开车带她女儿上医院的。简直了……”
“到现在还没吃饭?我们中午还剩下点,你要是不嫌弃就凑合着吃点。”甄宓儿假惺惺的说。
谁知道赵队长的肚子咕咕叫的非常不合时宜。而赵队长脸皮也后,顺势就问道:“你们中午吃啥好东西了?”
“嘿嘿,我家小白和大白抓来的野鸡和野兔。你等着,晖哥去热了。咱都是自己人,顺便吃点,你晚上回去婶子再给你弄好的。”
“弄什么好的啊,你是不知道,咱农村这种吃宴席,就是拿钱去开荤的,结果这回还没开成,你婶子这会儿肯定在家不知道怎么骂我呢!”
甄宓儿瞬间明白了,这老赵同志是跑他们家躲人来了!
“笑啥笑?”赵队长瞪了甄宓儿一眼,随即就看到了院子里的两只狗,不对,那是狗么?“这,这不是,不是狗吧?”
“嘿嘿,这,这个是我从小养的。”
“啧啧,有两下子,这东西你都养的住。不过我可告诉你啊,咱们公社有老家伙手里有枪,你可要小心点。”赵队长提醒。
“我知道了,它们平常不出去,就我让它们出去的时候,它们才出去。”
“那就好。”赵队长点点头,沉吟了一会儿看着甄宓儿道,“今儿在车上,我口气不太好,你别见怪。”
“哈哈!”甄宓儿笑道,“我是那种小气的人吗?”
“我知道你不是小气的人,就你那功夫,我觉得也必定是大气的人才练的成的。我小时候我爷爷就跟我这么说。那个词儿怎么形容来着。让想想,哦哦,对了,侠肝义胆。”
“哈哈!赵叔,您可别这么形容,我不是跟您说来了吗?我们家世代中医,我这功夫是家传的,就是力气大。我小时候翻山越岭,就靠它。”
“唉!”赵队长叹了口气,“我知道你是好的。真的,你和廉晖同志,那是打眼一看就是心怀正义和仁心仁义的。我当时那么说,是被那个周红军给气火了。但我也是为你好,你们这些有传承的,我听说家里人从小就教育你们就是要救死扶伤。
可是,你们刚来,你们不知道这里面的事儿。
那周家人真得不能沾染,那周家的老头子就是当骗子,偏人的时候被人打死的。
只是这事儿时间太远了,很多人都忘记了。
现在只看他们家的子女,就让我不得不相信一句话,有些人啊,那是骨子里的坏,改变不了。你觉得我冷血也好,不管怎么样,看在你和廉晖每次给我这老家伙弄好烟的面子上,我也不能害你们。
娃子,居然你换了地方,咱们就看开点,这年头啊,想要把日子过得顺顺当当,有时候,你不得不冷血啊。“说着,赵队长又开始唠叨,他从小到大的各种经历,有他小时候的,**的,一个个的例子,在甄宓儿听来,还真有点血腥,黑暗,惊心动魄。
“……虽然是新国家了,但咱们这代人还是从那个年代过来的,骨子里难免带着旧思想。或许你不能理解,就跟之前那些知青一样。他们都是受过高等教育的好娃娃,我知道。
他们曾经多次向我反映,什么什么事儿应该按照法律来办理。我也想啊,我可是新国家的干部。
可实际上,在这个公社里,谁给你论法律啊,就算论了,大多数时候,人家一个家门,一个家族的,说和说和完了,倒是让你这个管理者里外不是人了?
你们才来,还不知道。就公社五大队那边,有一家人,那男人从结婚第二天就打媳妇,并且打起来那是拿什么,用什么打。真得是没轻没重的,好几次打的他媳妇都晕过去了。
可是结果呢,人醒来后,人家夫妻又合好了。谁要是去管,也就是当时有点用。转身来,人家那媳妇自己就上你家门前去骂你,说你多管闲事,闲吃罗卜淡操心。久而久之,他们家再打架,别人或是根本不理会,或是就去看热闹。”
“呵呵!”甄宓儿能说什么。
“还有你们这房子的原主人,潘竹子家……”
“赵叔,我饭菜热好了,您是在厨房吃,还是在院子里吃点?”廉晖从厨房出来,打断了赵队长的话。
赵队长愣了愣,后知后觉的想起,自己好像有点说溜嘴了,连忙笑道:“我在你家厨房吃就好了,在院子里吃,你们都看着我,我不好意思啊!”
“哈哈!”甄宓儿笑道,“赵叔还是在院子里吃吧,院子里暖和,在屋里吃,阴晴的很。我给您拿点酒。你慢慢喝,慢慢吃,务必要吃饱,否则晚上回去婶子不给你饭吃,你就得饿肚子了。”
“哈哈,你这小子,就不怕我给你们家吃穷了。不过有酒就好,有酒我可以喝点出出今天的晦气。”赵队长笑着,他也是脸皮厚。换个脸皮薄的,可不会像他这样。
中间,甄宓儿又弄了盘盐水虾子和花生米,廉晖坐着陪人喝了两杯。顺便问问有谁家编那种大簸萁,可以用什么东西换。
赵队长喝了酒,那话更多了。
不仅告诉他们谁家编的好,做活仔细,还跟他们说谁家的便宜。最后说着说着,又说到北湖的事儿。
甄宓儿和廉晖这才知道,原来北湖的鱼,最后是旁边部队帮忙打的。
想想也是,就当时的情况,公社里可不会有人胆大的下水。
“……潘老娘一家,除了潘爱华都被抓起来了,其中潘老娘和他大儿子判的最重,两个都是无期,因为审问的时候,他们全家都说出主意的是潘爱华。潘老二两口子被判了十年。至于潘爱华,现在也不知道跑哪儿去了。既然你们回来,你们可要时时刻刻的小心点。以防万一,那人回来报复。”赵队长说。
“不过,你们准备高考,也是好事儿,回头考完就出去了。那鬼东西,想害你们也不容易,还有你俩的功夫,只要孩子不落单,他潘爱华在你们这儿落不到好。”
赵队长说了很多,却始终没提关于北湖解决问题的事情,甄宓儿和廉晖估计,这人也是不知道。毕竟当晚他们解决之后,连那群上面派来的和尚道士都是有些懵逼的。
吃饱喝足,赵队长红着一张酒精脸,提着一瓶酒和一些糖果告辞。
甄宓儿在门口送别,远远的交代:“赵叔,你要是醉倒在地沟里,记得大声喊。”
“滚犊子的。”赵队长摆摆手,“这么点酒,就想放到我,也不知道我是谁,我可是千杯不醉。”
赵队长的确没有醉,他只是有点酒意上脑而已。所以他走着走着,忽然想到了什么,就直接往公社书记岳前进家去了。
据说当晚,是他媳妇找到岳前进家,让其儿子把人背回去的。
第87章 驱赶
潘九斤媳妇没死,但她的事儿,最后还是被公社的一群中老年女人和甄宓儿的性别问题联系到了一起。这一联系不得了,一时间似乎整个公社的女人就像要末日来临一般,人人时时刻刻都在提防。仿佛下一秒甄宓儿就会出现在她们眼前,给她们带来噩运。
索性甄宓儿是个懒人,自从回来后,跟个大家闺秀似的,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一连半个多月都不露面一次。
可战战兢兢的女人们,依然没有因此消停。在某天晚上,三五成群聚集一起找到了公社书记家,要求对方出面赶人。
公社书记岳前进,听说了来意,心里就烦。冷冷扫过一帮子最小年纪也有三十岁,最大六十多的女人们,心里就想不通,人家什么性别和你们有什么关系?
“……岳书记,我们知道不该迷信,但是你看,以前北湖里面淹死人,都没有冤死鬼。他们一来,那冤死鬼就来报仇了。”
“是呀是呀。”
“冤死鬼肯定是因为他才来了,才……”
“冤死鬼,冤死鬼,既然是冤死鬼,你们也该知道那冤死鬼是怎么来,还是你们觉得上面抓潘老娘一家抓错了?甄宓儿要是真那么有本事,他不是神了?还等着你们一群人在这里诋毁他?”岳前进不想和一群蠢人继续议论什么封建迷信的话题,直接道,“你们想赶人也可以,有本事你们把潘竹子家的房子再给租回来,那我就出面赶人。哦,忘记说了,潘竹子那个黑心肝,当初租房子直接找人要了好几千。
你们把钱拿出来,我就代表你们去赶人。否则,谁也没权利赶人家。(就算有钱,一样没权利)
还有,咱隔壁就是部队,你们也可以一起去部队,跟部队领导反应反应。反正我这个公社书记是没脸的,我要是敢说我因为人家性别要赶人家,不用部队出面,我的上头就得把我当成搞封建迷信的抓起来。
嘿,我倒是忘记了,当初你们不也是这样,被别人窜说几句,就三五成群的孤立了那个知青,最后让潘老娘一家有可乘之机。
怎么,上次那冤死鬼来报仇,没报到你们身上,你们皮痒了是不是?
说起来,我最近在跟上面学习法律知识,才知道像你们这样的,就是帮凶,共犯。你们谁要是想不开,想去坐牢,尽管去闹。”
“……那,那件事,怎么能和现在的事儿一样。”有人弱弱的说。“再说,那件事我也没参合。”
“对。”一面相凶狠的老太太道:“岳前进,你可不要胡说,那件事我们又没有参合,又不是我们害他的,他再怎么找,也找不到我们头上。”
“就是,岳书记,你可别胡说。”
“……”
“呵呵!”岳前进冷笑,对付这帮子老娘们,他也算有些经验。反正好声好气和她们说,不论你是什么出身,都是说不过人家的,大不了人家来个死不承认。“行,没你们,反正潘老娘家的事儿还没完,上面还在查,有没有你们,也不是我这个公社书记说了算的,人家上面自然会派人过来调查。”
有人听到岳前进那么说,顿时就缩脖子缩脑了,显然当初是有一份的。而另一些,却觉得自己当初又没真正参合,再怎么查也查不到自己,一脸的理直气壮。
“岳书记,我们今天不是来说那个知青的事,我们今天是来说那个阴阳人的。那房子是潘竹子家的没错,可潘竹子他姓潘,他家的地也是我们潘家的。他没有资格租给别人。”
“对对对。有本事他们自己找潘竹子要去。”
“就是。”
“我觉得,我们可以直接去赶人……”
“狗屁。”岳前进喝道,“谁告诉你们,潘竹子家的地是你们潘家的?你当是地主封建社会?这天下的所有土地都是国家的。刚刚谁给老子说土地是你们潘家的,给我站出来,我倒是想看看,你们姓潘的这么牛,敢说这国家的土地,是你们潘家的。好,好!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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