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不行吗?朕怎么不能给你端茶倒水?”
任君川说着就开始自行脱衣解冠,这是他少有的自己动手。
“你明日还要早朝呢……”
“朕从前独自一人入寝,从未安睡过,朕宁愿打地铺,也要跟你待在一起。”
他格外固执,说完就传唤了宫人。
最终,任君川还是心满意足的打起了地铺,烛火逐渐熄灭,殿内也陷入了昏暗。
才安静了没一会儿,某人就探头探脑的趴到了床沿。
“你睡了吗?”他轻声发问。
“没……”允棠淡淡的给了个回应。
今夜他怎么可能轻松入睡?下身不断传来痛感,虽说是可以忍受的地步,但任谁都遭不住这种持续的折磨……
“肯定是因为疼,朕陪你聊会儿天吧。”任君川伸进被子轻轻抓握住了爱人的手。
“你想聊天就上床,躺在床沿,等要睡的时候再下去。”允棠斜眸看了他一眼。
“算了,朕怕不小心压到你,咱们就这样聊吧。”
“行吧,那你今日在勤政殿,与他们商讨的如何了?”
“你……”任君川眉头一皱:“你为何关心的总是前朝政事?”
他现在只想跟自己的梓潼聊些风花雪月,等那臭小子长大以后,允哥的心思绝对会被分走大半……
“我为帝后,还算朝中权臣,身后又有整个氏族,朝中的政务不就是我的事情吗?”
他这几个月过的其实很难受,无论是前朝还是后宫,所有的事务都找了旁人代劳,他身体越是清闲,心里就越是焦躁。
“这不还有朕在呢吗?你不要总挂念这些,你现在就好好养着身子,等身体好了以后再想前朝的事情。”
言闻,允棠叹息了一声:“唉,听你的就是了。”没办法,他现在确实是力不从心。
“允哥,你把心思都放在朕的身上行吗?”任君川的声音带着些许撒娇的意味。
“我哪没把心思放你身上啊?”
真是个睁着眼睛说瞎话的,他临生产前还在忙着打磨梳子,那梳子是给谁磨的?心里没点儿数吗?
“就算现在是这样,可是以后呢?你肯定会更爱那个臭小子。”
“噗……什么臭小子啊?那是你儿子,人家有名字,叫任谦屿好吗?”
“你啊,就杞人忧天吧,我爱谦屿也是爱屋及乌,因为他是我们共同的孩子,更因为他是你的孩子。”
允棠收了无奈的笑,语气严肃了几分:“讲真的,我还真没有女子那种母爱泛滥的感觉,哪怕有了谦屿,我还是觉得你我之间没有任何变化,还是咱们两个人。”
“其实朕也是……感觉跟原来一样,我们还是我们……”
允棠摇了摇被握住的手,脸上露出了欢快的笑。
“哈哈哈,你说,小谦屿要是知道我们这么说,该多伤心……啊,哎呦……”他乐极生悲,突然吃痛的叫了一声。
“怎么了?!”任君川瞬间紧张了起来。
“没,没事,就是笑的肚子疼,我现在不能大笑,罢了,咱们睡觉吧?”允棠对自己现在这种情况也很无奈。
想笑又不能笑,才是最受罪的……
对方没立即回复,沉默片刻后才松了手。
任君川躺好盖上了被子:“允哥……咱们这辈子就要谦屿一个算了。”
“哟?什么意思?你不想要女儿了?”
“想,但是不要了……”
哈……还要什么女儿啊?
他可没忘记之前发的誓言,他又骗了允哥一次,他这次必须去东关……
“你不是很喜欢女儿吗?”
“喜欢又怎样?朕不愿再看你受苦受罪了。”
从前,他迫切的想要允棠怀孕生下他们共同的孩子,他认为有个孩子,就可以永远的栓住挚爱之人。
可是随着时间的推移,他的想法也慢慢发生了转变。
他不再把孩子当成铁链,而是他与挚爱的结晶。
因为他明白了一件事情。
那就是允棠永远都不会离开,因为他任君川才是那个真正留住白鹤的笼子。
至于为何要用“留”,而不是“关”呢?
因为他爱的人是心甘情愿留下的。
“这算什么苦?我不怕痛,也没那么胆小,还记得我从江南北上救你的那次吗?我被无数死士包围的时候都能毫不畏惧,这小小困难与我而言又算的了什么呢?”
“你快别提那次了……”任君川像个犯错的孩子,郁闷的翻身,把自己藏进了被子里。
“朕就是个混蛋,一次又一次的骗你。”
“你是不是混蛋,我还不知道吗?任混蛋?哈哈哈……”允棠又放声笑了出来。
“哎呦,疼……”笑容再次消失,他已经这样乐极生悲两次了。
“唉,快睡觉吧,别引我笑了……”
陷入自责的家伙,真的想不出笑点在哪。
“哪里好笑了?”一点都不好笑,他反正是一点儿也笑不出来。
“就是很好笑。”
“才不好笑……”明明是那么严肃的事情。
“我说好笑就好笑!”
“那好笑吧……”算了,争不过……
“好了,快睡觉吧,最烦你动不动就这样了,我有多爱你,你又不是不知道……”
一直平躺着实累人,允棠说完慢慢侧了些身子,往身下塞了点被子进去。
呼……这样就舒服多了。
“你有多爱朕?”
他知道允哥爱他,很爱很爱他。
但至于有多么爱,爱到了什么程度,他大抵是一辈子也想不明白了。
爱到放下关于父亲的仇恨,爱到自江南北上腹背受敌。
爱到明知被骗还乐在其中,爱到作为一个男子,心甘情愿的嫁给他,还为他受生育之苦,为他诞下子嗣……
更爱到不离不弃。
他任君川心里有数,也从未忘记。
他的允哥,曾经是这天底下最尊贵的儿郎,跟了他就是屈尊降贵,就是委屈。
“嗯……不知道,很爱很爱就对了……”允棠来了困意,有气无力的做着回应。
🔒第182章
“朕知道你很爱很爱,但是到底有多爱?”
某人一副势必追问到底的架势,这让本就被困意侵扰的允棠添了些烦闷。
“那不就行了吗?我也说不上来……”
人家都说一孕傻三年,他怎么感觉这份傻转移到任君川身上了呢?
“哈……好了好了,我困了,你闭嘴吧。”他强撑着最后一丝清醒,丢下这句话便陷入了沉睡。
“哦……”
躺在地上的某个傻瓜,安静了不到半刻钟,就又趴到了床沿。
殿内很安静,只能听得轻轻的鼾声。
允棠原本睡觉是没有一点声音的,任君川知道,除非他是累极了……
“其实朕也不知道有多爱你……”
“只知道很多很多,就像长江里的水一样多……”
“晚安梓潼……”他撑起身子,在允棠的额头上落了枚轻吻。
在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任君川都是乖乖打着地铺,他担心这种私密事被传扬出去有损威严,还特地警告了一番宫人。
这段时间本可以相安无事的度过,但还是发生了一件令他极其不爽的事情。
自诞下小谦屿以后,允棠缓和了几天,突然想到了一件被差点遗忘的事情。
打他身子变沉后,后宫事务就交给了郭景烟帮忙处理。
总该赏些什么以表感谢吧?思来想去,最简单的方法便是晋升位份了。
于是他也没同任君川商量一下,就直接拟懿旨。
紧接着,醋缸便又掀翻了。
“你什么意思?给她升位份?!朕同意了吗?!”
不出所料,任君川一进门就嗷嚎了起来,允棠眼疾手快的捂住了小谦屿的耳朵。
“你就不能小点儿动静?儿子天天都要被你吓死了知道吗?!”
“嘘什么?朕的儿子必须把胆量练出来!”
允棠烦躁的翻了个白眼:“他才生下来几天啊?”
练个屁的练,神经病……
“郭景烟帮了我几个月的忙,我给她升个位份有何不可?升到贵妃月供会更多些,这只不过是个变相的赏赐而已。”
他不用猜都知道,这醋精是又多想了。
“那,那你也要同朕商量一下吧?”任君川即使再火大,最终还是听话的压低了声音。
允棠见他不再吵吵,这才松了手。
小谦屿两耳不闻窗外事,从始至终都在自顾自的吃着他的小手。
“这点儿小事还要商量?你最近天天忙成什么样我不知道吗?”他之所以没说,就是不想给他添麻烦。
“你!你……”
任君川气的头发昏,叉着腰在殿内转了半圈。
他气成现在这样,其实根本不是允棠造成的。
天知道他今日都经历了什么,他想不明白,真的想不明白,从乾明宫回来的路上,怎么能那么倒霉的撞上郭景烟?!
这贱女人一定是故意的,为的就是给他添堵!
“你什么你?”真是的,至于气成这样吗?
“朕回来的路上,撞见那贱人了!”任君川说这话的时候还在咬牙切齿。
“哎哎哎?你注意点言辞。”他赶忙又捂住了儿子的耳朵。
“哎呀,别捂了,他能听懂个屁!”
“啧,你再这样,我跟你翻脸了啊?!”一听这话,允棠神情当时严肃了起来,他如今护犊子的厉害。
各种吵吵,各种粗俗言论,他是一点儿也不想小谦屿听到,可偏偏任君川一生气嘴巴就没有个把门儿。
“你根本不知道那姓郭的有气人!说话阴阳怪气,整个人乔柔造做……”还不如那个穿红肚兜的狐狸精呢,姓江的至少不敢跟他对着干。
“她那张嘴巴我都说不过,再说了,你何必理她?”
“朕没理会……”
他知道允哥爱的人是谁,那郭景烟傲气,她反正是打死都不会在他面前低一头的。
“可正是因为这样,朕才觉得憋得慌,这天底下谁敢这样招惹朕?!要不是你护着,朕早就把她赐死了!”
“好了,你也别生气了,这件事情我会跟她谈谈,放心吧,这是她最后一次对你不敬,我保证。”
郭景烟人倒是不坏,唯独性子不好,可规矩就是规矩,任君川乃一国之君,她没资格顶撞,这一点是必须遵守的事实。
“哟?她还怪听你的话啊?”
醋精也开始了阴阳怪气,只可惜,允棠不吃他这套。
“好了,打住吧你,如今这天底下谁都嘚听我的话。”
就连你也是。
允棠躺在床上,勾了勾手指:“过来。”
“怎么了?”醋精果然听话,就这么径直走了过来。
“你坐下,来,看看咱们儿子~”
任君川听话的坐到了床沿,他轻俯下身子,伸手蹭了蹭任谦屿的小胖脸。
“哎呦,真胖……”合着他给允哥加餐的红烧肉,最后全长这臭小子身上了。
“比刚生下来的那天更好看了点儿吧?”允棠含笑着抬眸,明显是想要征得认同。
“嗯,不过也更胖了。”
“他本就比平常婴儿大,医官也跟我说了,他现在这样啊,都快顶上人家满月娃娃的模样了。”
“不会一直胖吧?”任君川有些不放心。
“怎么可能?他现在还只是个襁褓婴儿,就胖乎乎的才好呢,能吃能睡才不容易生病。”
“他怎么一直舔手?”
“啊,八成是又饿了吧……”
“唉,跟个小猪似的。”任君川“嫌弃”的撇了一下唇。
一听这话,允棠又不乐意了:“他是你儿子不?那他是小猪你是什么?”
“那朕是公的,你不就是……”某人正说着突然闭了嘴。
完了……说错话了……
“来,你继续,继续往下说!”这回总算轮到允棠喊叫了。
小谦屿又抖了一下,可惜两位父亲都没注意到他,好在他已经适应了这一惊一乍的生活,不会再被吓哭了。
“不说了!”今天的任君川格外的“硬气”。
“不就是朕是公的,你是惊才风逸、品貌非凡、温润如玉、玉树临风的君子吗?有什么好说的……”
“噗哈哈哈……”他笑的把脸轻埋到了儿子身上,许是感受到了重量,小谦屿不满的扑腾了一下。
允棠知道任君川是在逗他开心,所以他也是给足了面子,万幸身体恢复的好,现在他也能肆意的开怀大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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