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辈子也嫁不了别人,所以就算被你看到了也改变不了什么。”
“好好好……你乐意裸着就裸着吧。”允棠知道劝不动便不再劝了。
哈……
若江秋亭最后真变成了跟和绣一样的性格,那他一定会感到很惋惜的。
“瞧您这话说的,真不好听……”
“那本宫打嘴。”允棠从她手中拿回扇子,装模作样的敲了一下唇。
“哎呀,我开玩笑的~”
江秋亭笑着伸手去够,偏这时殿门被砰地一声踹开了……
正坐在地上玩闹的二人皆收笑看向了声源处。
艳小山 郭景烟阴沉着脸看着眼前的一幕。
合着她的细心体贴成了引狼入室的蠢举。
瞧见那可怕至极的审视目光,江秋亭默默挪远了身子。
完蛋了……
贵妃娘娘生气了,以后会不会就不带她一起玩了?
允棠确实坦荡,完全没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有没有规矩?连通传一声都不会?”
真是的,一个学和绣,一个学任君川。
学谁不好?偏学这兄妹二人。
“我再不进来,你们怕是要抱到一起了!”郭景烟赌气似的一屁股坐到了他的另一边。
这下好了,偌大的宫殿,三个人偏要挤在一起,又能取暖还能省地方。
这天底下,上哪还能找这么好的办法?
“别乱说话!”允棠斜眸警告了一下。
“跟她说话就那么温柔,跟我说话就这么凶!”
“明明是你先朝我发凶的,还有,我同她讲话就是正常语气。”
这二人就这么你一句我一句的争执了起来。
躲在一旁的江秋亭,又偷偷往边上挪了挪。
郭景烟气红了眼眶,同样朝着另一边挪了挪。
允棠夹在中间,就跟被孤立了似的。
他郁闷的将折扇扔到了眼前的凭几上。
“江秋亭是抽签来的,你来是因为什么?”
“怎么我还不能来了?”
“能能能,都大晚上来我寝宫,幸亏眼下国难,不然明日本宫的风流就能传遍整个秦川了!”
见他发了火,郭景烟这才收敛了不满。
“你知道的,我消息比较灵通,知道明日……所以就来了……”
“怎么?也跟她一样,想陪我?你们能来同我说说话,我就很开心了,真的。”
“等时辰晚了,你们就回宫去,我自己能熬完这最后几个时辰,放心。”
他又不是小孩子了……
而且他早就适应孤独还有黑暗了。
“大战在即,您现在害不害怕?”江秋亭歪着脑袋发起了询问。
“都想听实话吗?”
“嗯。”
“想……”
二人皆点了点头,允棠也释然的说了实话。
“我其实很怕,但是知道怕没用,就不怕了。”
“嘴上说着要赶你们走,其实今晚你俩能在这里陪着我,我挺开心的……”
若没有这二人的闹腾,今夜大概又是一个不眠之夜了。
“我就知道……所以才赖着不走的。”江秋亭闷声说出了心里话。
郭景烟也在另一边开了口:“我们今晚就当个守夜好了。”
“我不想委屈你们,都是各宫的主子,偏要当什么守夜奴才?”
“才不委屈。”这二人几乎是异口同声的给了回复。
允棠这才意识到,他才是那个被动的。
“你们啊……”
“哥……百万铁骑压境是什么样子的啊?”郭景烟似是好奇,很自然的就问了出来。
“大概就像是乌云翻墨洒向人间,入目黑压压的一片,怎么也望不到头……”
他也想象不到那是怎样的一副场景,正是因为无法想象,心中才会升起无限的恐惧。
可怜的是,他连害怕的资格都没有。
注定要面对的东西,既然无法躲避,那就坦然迎接吧……
“我们明日能去城楼上看看吗?”
郭景烟此话一出,允棠当时变了脸色:“不可以!”他不仅是脸,就连声音也冷了下来。
“为什么?”
“太危险。”
“好奇什么不好?偏好奇敌军压境?!”
“哦,知道了……”
瞧他这么严肃生气,郭景烟机灵的没再继续强求。
“好了,从现在开始全都给我老老实实待各自的在宫里!你俩现在就回去!”
平常的话,他自会惯着,可是在这种大事上,他绝对容不得她们耍小孩子脾气。
上次没能立场坚定的赶走她们,这段时间他一得闲就开始后悔。
“别磨叽了,快回去!”
郭景烟不情不愿的拉上了江秋亭。
她知道,自己不能再继续说下去了,不然按照哥的性格,肯定会派人专门看守,那她们这些人明日就别想踏出宫门半步了。
允棠最终还是赶走了人,亲手结束了这份慰籍自己的吵闹。
殿外的宫庭院内稀稀拉拉的响起了水声,是春雨降临人间了……
时至今日,当初任君川的所有心情他已经全部体验了一遍。
春雨伴着敌军一同抵达了京师。
这一夜,真的好像当初任君川离开时的那个夜晚。
因为雨水的缘故,天亮的比平时还要晚些。
宫殿内点着烛光,倒不是允棠怕黑,他几乎一夜未眠,就只有午夜的时候小憩了片刻。
如今他害怕的,早已是另一份“黑暗”了……
若是彻夜长明的微光,也能照亮秦川昏暗的天空,该多好啊?
天还未亮,王宫八方的城楼上就敲响了开战前的鼓声。
允棠骑在战马之上,任由雨点顺着盔甲肆意横行。
王权承鄞调转马蹄,奔到了他的面前。
“这德胜门臣来守!”
“本宫亲自守。”允棠平静的又复述了一遍命令。
“德胜门直面北方,正对孛端察儿的主力部队,您为帝后竟然要亲守?!”
🔒第223章
王权承鄞急红了眼睛,他现在可做不到好商好量的跟人说话。
面对允棠的固执,他直接训了起来:“你别在这个时候给老子闹小孩子脾气!”
“你们允氏的倔驴脾气现在使不得!”
“听着,眼下于所有人而言最宝贵的是你的生命,这德胜门必须由臣来守!”
王权承鄞说完便下令打开城门,调转马头带兵直接冲了出去。
昨夜密探来报,草原军队即将抵达,预计孛端察儿·赤那会下令率先派出五十万大军攻城。
此举和允棠所猜想的差不多,他早就想到这人不会搞什么细水长流的。
一来是这位草原大汗年轻气盛,再是强者,也必定会因为急躁而变成莽夫。
二来,只有真正的大军压境,才能将他们逼出城门被迫应战。
真要是老老实实的攻城,别说是今年秋天了,就算是等明年,他们的铁骑也爬不上城楼。
高筑墙广积粮,任氏先辈做出这个决策恐怕为的就是这一刻,抵御外敌入侵……
但对面的王他也知道这一点,所以变化战法选择了大军压境。
孛端察儿拖不得也耗不起,难道真的要等海关大捷,任君川回来?
到时候他可就没有一点儿胜算了。
只是……
显而易见,眼下秦川的处境还处于极其被动的阶段。
可他们必须硬着头皮应战,因为身后没有任何退路。
这一战不仅要打,还必须保证我方的战损要比敌军的少上一半。
允棠知道这一点很难达成……
骑兵对战,是草原民族的强项。
不能畏惧敌人,更不能轻视敌人,他明白王权承鄞的良苦用心,也知道大战在即自己闹不得脾气。
看着那出城的背影,允棠没再固执,听话的带兵前往了敌军兵力分布较少的东华门。
烽烟燃起乱芳华,兵临城下万箭发……
不知何时,耳畔响起了江秋亭昨夜的唱词。
弯刀纷乱,斩断了春风……
允棠驾于马上,手持长剑看着前方奔腾而来的蛮族铁骑,他们的手中正高举着一把把夺命的弯刀……
“众将士听令!”
“本宫不管你们怕不怕都必须迎难而上!”
“我们没得选……我们的身后有国土,有家人,一旦退后,国土将被践踏,你们的妻儿也将沦为蛮族的奴隶!”
“本宫会陪你们同生共死,陪你们一起面对敌军,听着……如若本宫落下马来!不要停止冲锋!”
“紧紧跟随军旗,挥舞起手中的刀剑,记住了,我们退无可退……”
他最后回望了一眼紧闭的宫门,提起了缰绳……
剑指向北,允棠下了最后一道冲锋令。
顷刻间,秦川军队奔腾而起,直奔北方。
春水降临万物苏,孤城遥望东南关。
乌云翻墨城下压,舍忍一夜生白发。
百万铁骑动京师,只身一人守国门。
手持长剑扬红珠,一剑杀尽百万兵。
愿长枪策马平天下,愿云过阳春,花满飞……
战鼓沉重的敲击声代替了悠扬婉转的唱词,逐渐的……耳畔就只剩下了士兵们的嘶吼和兵器发出的碰撞声。
弯刀、长剑同时斩断春风划破春雨,沉寂了几月的大战终于在这一刻正式打响。
这一仗,秦川准备了很久,也足足打了一天一夜。
在春水降临万物苏的季节,京师的土地却被染成了血海。
允棠最终还是跌下了马……
一天一夜不停歇的长战让他在马背上精疲力竭,落马的瞬间,是他这一生最痛恨自己孱弱无能的时刻。
万幸的是,这一战,秦川抗下来了。
只可惜整体战损的比例还是没能达到,在允棠看来,这一战他终究还是打输了……
八大门的防守战,唯有东华门能称得上是真正的大捷。
王权承鄞在德胜门带着十万人马硬生生的挡住了三十万主力的攻城,不论战损如何,他都赢了。
孛端察儿·赤那并不知道秦川的分兵布阵,他对东华门只派了八万兵力。
允棠以战损三万,足足换了敌军的八万死伤。
战报一路向北送到了后方军营……
号称战无不胜的草原铁骑首战就吃了瘪。
可笑的是,还是被他们最瞧不起的那个屈身于人下的帝后亲自带兵给打的。
首战受挫的草原狼王,不出意外的暴怒了……
就在昨日,他还叫嚣着要仅凭三十万铁骑就闯入宫门,拿下秦川的国土。
“就只有东华门受挫了而已,何必这么恼怒呢~”李砚初放软声音,跟没骨头似的贴附到了孛端察儿的脊背上。
“你个外宠懂什么?!”他恼怒的拿去了搭在肩上的手臂。
“哼……我不懂?我若是真的没有一点儿用,那您带我来做什么呢~”
孛端察儿坐在床沿,扭头对着李砚初的胸乳捏了一把。
他像是发泄似的,故意添了些力气。
“啊~”
见对方吃痛一叫,他心中的阴郁瞬间化散了许多。
“本王带你来就是为了泄欲而已,别想太多……”
李砚初故作委屈的捂住了胸:“哼,我的用处才不只这一点呢……”
“呵……”孛端察儿不屑的发出一声耻笑。
“你除了能在床上取悦本王,还有什么用?”
“我的用处可大着呢~”李砚初说着说着又重新贴了回去。
“敌军可比咱们足足少了一半还多,您别光看东华门呐~还有其他的呢,总体来看,他们也不算赢不是吗?”
“呵……你个只会在床上叫唤的自是不觉得丢人!”孛端察儿再次挣开了身后人的禁锢。
“一直贴个什么劲儿?!本王现在没心情干你,想要就自己滚去解决!”
李砚初被甩的踉跄了一下,他用手臂撑着身子暗自咬了咬牙。
都干完了,现在想起来说没心情了?臭不要脸的东西……
嘶……捏的疼死了!下手那么重……
他偷偷揉了揉胸,大脑也飞速的转了起来。
“哎呀~”
随着一声娇滴滴的叫唤,孛端察儿扭头看了过去。
“您下手也太重了……”
李砚初捂着胸,眉宇微蹙,似是嗔怪似是调情。
“该,让你自作多情?认清楚自己的位置,别越界。”
呵……狗东西,睡前一个样儿,睡后又是一个样。
李砚初一边在心里骂着,一边努力维持着勾引的姿态。
“奴家又没别的意思~只是觉得在您心里有一席之地,难道这也算是越界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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