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珑用好不容易找到的钥匙打开锁头,看清盒内的黑卡后吹了声口哨,“看来今天幸运女神站在我这边呀。”
刚刚过去的那轮黑夜中,他根据第一轮在诊所里发现的医生治疗记录里的线索,找到了这处人体实验室。
这块儿简直是丧尸大本营。
残肢与血沫乱飞,数不清的形状各异的标本排列,还有时不时窜出来追杀他的护士医生们。
胸包里的太阳卡以可怕的速度消耗。
风险与收益相伴,他的收获也是巨大的。
吴珑宝贝似的点了点包里五张黑卡,露出心满意足的微笑。
现在,他只需要再验证几个地点,5000元大奖绝对是他的囊中之物。
*
“我出发了!”
姜如珩撸起袖子,斗志昂扬地打开钟楼大门。
只要没有丧尸,他还是一条好汉。
他必须在第三、四轮的白日里尽快找到吴珑的踪迹,白深秀的计划是让他找到吴珑后,在第五轮白日把人绑架到钟楼里。
望着姜如珩充满干劲的背影,贺燃有点于心不忍,“他以前也这么单纯吗?”
同初见时的冷峻张狂rapper印象不同,逐渐熟悉起来后,贺燃发现姜如珩其实心思挺细腻。嘴上嫌弃白深秀把他骗进耀光,让堂堂一位未来rapper之星学唱跳当偶像,但也会考虑杨傲天接送辛苦,愿意跟他们一起挤宿舍。
之前贺燃抱怨了一次宿舍里的吹风机不太好使,漂过的头发好容易打结,第二天浴室里便出现了全套戴森。
他还记得当时姜如珩不甚在意的表情:“少爷我买来保养受损发质的,当然,你们可以随便用。”
不止贺燃,他给其他成员也送过礼物,用的借口五花八门。
别别扭扭,却意外体贴,是个善良的小孩。
贺燃越想越愧疚。
“他爸老说他以后肯定会被诈骗。”与他相反,白深秀笑得单纯清澈,毫无负罪感,“游戏结束后奖金分他三分之一,而且做综艺这样才有趣嘛。”
综艺最重要的便是梗与反转,贺燃想了想,觉得也有道理,把心里那点愧疚的小火苗扑灭了。
他们与姜如珩分头行动。
姜如珩负责逮吴珑,他们继续推小镇爱情故事线,以防吴珑手上没有足够的钥匙线索,最后大家齐齐完蛋。
两人分头搜刮了几栋屋子。
第四轮黑夜降临之前,贺燃与白深秀踩着点猫进事先约好的小屋,锁好门窗后将找到的线索摊在地上。
数量众多,可惜没有黑卡。
贺燃借着昏暗的光线查看第一张信息卡。
白深秀:“这是我在辛普森的画室找到的。”
“画室?你找到画室了?!”
白深秀点点头,“在钟楼附近。”
信息卡上的名字是辛普森,上面简单地介绍了他的职业和家庭背景,他是一名没什么名气的画家,平日里教导小朋友维生,偶尔能以低廉的价格卖出一幅画。
第二张是一封写给玛丽亚的情信,两人在信中约好去看戏剧《伪君子》,同之前白深秀在洋楼里找到的剧票信息对上了。
还有一张当时他们在窝棚里没能找到的船票。
这三条线索都与他们前面的信息相对应。
贺燃拿起第四张卡片,咦了一声。
“怎么了?”
於晰铮礼……
“你是在哪里找到的?”贺燃问道,他手里正拿着一小本手抄圣经,书页因长期翻动磨损卷边。
“画室的抽屉,和画具放在一起。”
辛普森是虔诚的天主教徒?虔诚的教徒会选择与恶魔做交易?还把小镇沦为丧尸地狱?
贺燃皱眉,他觉得有些古怪,故事脉络中似乎缺少了一片最重要的拼图,令真相始终笼罩着一层迷雾,隐隐绰绰看不分明。
贺燃拿起自己找到的几张卡片,“我主要搜了附近几栋屋子,在一家珠宝工坊里发现了这个。”
一张订单收据。
收货人是玛丽亚,但订单人却被故意涂黑,定制的东西是白桔梗胸针。
“如果是玛丽亚或者辛普森自己定制的,没必要专门抹去订单人吧”
白深秀思索了下,道:“有没有可能……是除了玛丽亚和辛普森以外,第三个人定制的。”
第三个人?
贺燃一愣。
窝棚里陈旧破烂的画具,地下室里不合气氛的钢琴曲,珠宝工坊的神秘订单人,种种不合理之处如珠子一般串联在一起。
“我知道了!!!”他突然握住白深秀的肩用力摇晃,“我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第46章 毫无尊严的大哥
白深秀被他哥晃得眼晕,“什么意思?”
“有第三个人存在,住在窝棚里的不是辛普森,而是第三个人。”
白深秀缓了缓,瞬间理解了他的意思,“向恶魔许愿的也是这位神秘人,这个人暗恋玛丽亚?”
“没错!”贺燃兴奋地双颊泛红,“这个神秘人也会画画,我在照相馆里看到油画应该是出自于他,所以窝棚里会有旧画具。但油画上的内容应该不是真的,只是他的幻想,他大概从来没有和玛丽亚相遇认识过。”
“而且辛普森有画室,为什么要住窝棚?毕竟在画室随便搭个床也比窝棚条件舒适不是吗?”
“真正的故事应该是辛普森与玛丽亚相恋,两人约好一起搬去纽约生活,但住在窝棚里的神秘人不甘愿心爱的女孩被夺走,所以向恶魔许愿。”
贺燃:“许的愿望大概是希望她永远留在小镇,或者留在我身边一类的,但恶魔帮他实现愿望的方式却是将整个小镇变成了丧尸。”
“神秘人应该不会满意恶魔给的结局,他会想办法让玛丽亚变回来。”
贺燃与白深秀对视一眼,同时开口:“钥匙!”
游戏开始前,导演在广播里说过,他们需要在五个日夜内找到钥匙,并逃出小镇。
‘钥匙并非钥匙。’这是当时他们之前找到的黑卡上的信息。
白深秀:“我们所处的地方是一座小镇,所以钥匙肯定不是物理意义上的钥匙,而是指的是能够保护我们这几个免于被丧尸同化,安全离开小镇,类似疫苗或者解药一类的东西。”
贺燃:“没错,神秘人不愿意心爱之人变成行尸走肉,想办法搞出了解药。”
他想起他找到的第一张线索卡上的短诗:死了一个男子,一个没出息的男子,懒得动手把他埋在坟墓里。死了一个男子,一个不守信的男子,火焰焚烧他的身体,债主取走他的灵魂。
“这首诗里的债主指的是恶魔,神秘人最后没来得及将玛丽亚恢复原样,就被恶魔取走了报酬——他的灵魂。”
一口气说完,贺燃双眼亮晶晶地盯着白深秀,似乎正在期待些什么。
“哥好厉害!”白深秀十分上道,海豹式鼓掌,贺燃不好意思地低下头,“你也厉害,找到这么多线索。”
“我想我知道神秘人是谁了。”贺燃拿起珠宝工坊的工作日历,有几天画了几个红色圆圈,写着几个名字,是工坊交货的日期。一众普通英文名中,只有一个人没有名字只有职业,上面写着:敲钟人。
“一个敲钟人,他究竟会把钥匙藏在哪儿呢?”
“叮咚——太阳升起,丧尸回笼。”广播播报,“请注意,这是最后一轮白日,请注意,这是最后一轮白日,天黑后将会爆发丧尸潮,若没有成员找到钥匙,全员淘汰。”
“先去钟楼,说不定吴珑手里会有更确切的线索。”
两人往钟楼赶去,刚刚靠近,便见到一高一矮两个纠缠的人影。
姜如珩跟拎小鸡仔似的拎着吴珑,远远就能听见吴珑愤怒的大嗓门,“你是真傻假傻!他俩合伙诓你呢!”
吴珑:“如果不是诓你!咋个非推你来找人,他们两个手牵手去找钥匙?!”
和白深秀当了几年练习生同僚,他可太懂这个面软心黑的弟弟了,“他利用你来拖我后腿呢!你小时候被他坑得还不够多啊?还信他!”
姜如珩面露迟疑。
“谁说我诓如珩哥?”身后悠悠地飘出一道声音,吴珑吓了一跳,转头发现白深秀神不知鬼不觉地站在他身后,正笑眯眯地盯着他。
贺燃适时加了一把火:“你不仅嫌弃他胆子小,还嫌弃他拖后腿?!”
“我哪有!”吴珑张大嘴巴,贺燃歪曲他的意思!
姜如珩脸色一变,把吴珑往钟楼里拖。
你变了,你再也不是我纯洁无暇的vocal搭档了,吴珑努力用眼神向贺燃控诉,他小小一只,被姜如珩拖着的时候视觉冲击感很强,看上去可怜极了。
贺燃的愧疚心蠢蠢欲动,犹豫要不要让姜如珩下手轻点。
“他卖惨呢。”白深秀拽住贺燃的胳膊,“信不信姜如珩一松手,他立刻能抢了我俩的东西夺路而逃。”
吴珑:“臭小子我才是大哥吧!”他这大哥当的忒没尊严。
白深秀脸色一变,极其严肃:“游戏面前无兄弟。”
眼睁睁地看着钟楼大门咔哒锁上,吴珑目露绝望。
白深秀:“一张太阳卡换一张黑卡。”
吴珑:“你抢劫啊???”
白深秀:“是啊。”
他承认得太过干脆且厚脸皮,把吴珑噎住了。
白深秀:“不给的话,先把你卡抢了,等到了第五轮黑夜再把你推出门喂丧尸。”
前几轮吴珑一直往丧尸堆里扎,太阳卡在四处奔逃中已然告罄,被推出去就是立刻淘汰的下场。他默默转头看向望天望地就是不望他的贺燃,又默默看向微笑着威胁他的白深秀。
丫的!狗男男!
白深秀:“十秒钟时间考虑,三、二……”
“给给给!”吴珑咬牙切齿地从包里掏出三张黑卡,“你好歹从十开始数!”
贺燃:“只有这些?”
吴珑闻言震惊又委屈,“你竟然不相信我?!vocal line叛徒,我宣布从这一秒开始我们绝交!”
贺燃一眼看穿:“他心虚了,看来还藏了几张。”
姜如珩迅速钳制住吴珑,“搜身!”
吴珑:“啊啊啊你们不要过来!”
几分钟后,黑卡富人吴珑惨遭洗劫,他双手捂脸倒在角落,连鞋子都被扒掉,假哭:“呜呜呜我不干净了。”
第一次拍综艺没经验,谁能想到还能这么玩呢。
姜如珩嫌弃地甩了甩从他鞋底掏出来的两张黑卡,贺燃与白深秀翻看手中的战利品。
五张黑卡上的信息分别是:钥匙有两把;钥匙藏在红色屋顶的房子里;钥匙在高处;钥匙和窝棚的主人有关;钥匙上有标志性图案。
总共五条线索,只差把钥匙的地点标明了。
白深秀:“如珩哥看着吴珑哥,我和贺哥去拿钥匙。”
姜如珩比了一个OK的手势。
眼睁睁看着三人在他跟前达成苟且合作,吴珑简直快气死了,他早已根据现有线索推出了可能存在钥匙的几个地方,还没来得及验证,倒霉碰上了姜如珩,被他追着撵。
这丫人高马大的,他在追击下东躲西藏,结果现在全便宜白深秀和贺燃这俩没良心的。
吴珑嚷嚷着要姜如珩把鞋子拎回来给他。
见他倒在角落里着实可怜,姜如珩弯腰拎起两双运动鞋,不料刚刚靠近,就被吴珑拽住胳膊狠狠啃了一口。
姜如珩嗷得一嗓子,把人拍开了。
吴珑连鞋子也顾不上穿,迅速绕过他扑向正准备出门的贺燃,一把拽走他的胸包,飞也似的溜出门。
他跑出去老长一段距离,见他们没追上来,回头嚣张地冲三人汪汪叫,“赢家绝对是我!”
第47章 白桔梗胸针
吴珑放完狠话,拍拍屁股溜了,背影看上去像只撒欢的小型犬。
贺燃:“位于广场右片区的红屋顶房子总共有三幢,我们分头找。”
白深秀点头,接话:“看着像疫苗的东西全部拿上,目前信息上我们比吴珑哥更有优势。”
姜如珩:“我去那幢一层的。”
三人各自散去。
贺燃走向的地方是一幢二层红色尖顶小楼,屋外挂着面包屋的门牌。
一楼摆着几个空荡荡的陈列柜,根据“钥匙在高处”的提示,他甫一进门便直奔二楼。
二楼的设置类似仓库,堆叠着数量众多的空纸箱和面粉袋。
贺燃撸起袖子,把所有箱子翻了个底朝天。
随行摄影师垂下镜头,给惨遭蹂躏的箱子们翻了个底朝天,白深秀式搜查方法逐渐出现人传人现象。
贺燃蹭了一手灰,一无所获得从面粉袋子里爬出来。
难道不是这幢?
他皱着眉扫视周围,在墙角发现了一个小木梯。
这种工具当然不会无缘无故出现。
贺燃眼睛一亮,仰起脑袋开始观察二楼的天花板,罗勒游乐场的每幢房子层高很低,以他的身高,跳得高点能摸到房梁。
三角形的屋顶墙壁上开了一扇小窗,黑漆漆的。
现在是白日,整个场馆灯火通明,这扇窗不可能一点光线透不进来。
贺燃拖来小木梯,登上去打开窗门,发现这根本不是窗户,而是一处伪造成窗户形状的小暗格。
暗格里藏着一个小小的密码箱。
不是吧!又来!
贺燃在内心哀嚎,认命地拿出那个密码箱,再度扎进刚才被他翻得底朝天的面粉袋子里。
进入其余两幢红屋顶房子的白深秀和姜如珩也遇上了类似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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