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
跑上跑下好不容易找齐线索的贺燃摁住密码锁的开关,听到咔哒一声,欣喜地打开箱子,看清箱内东西的一瞬间,贺燃石化了。
密码箱内躺着一张白纸,雪白的纸张上印着一个俏皮的鬼脸,鬼脸下还有一行文字:恭喜你,找错地方啦~by导演。
微颤的指尖拎起那张白纸,贺燃愤怒地看向镜头,用眼神骂人。
随行摄影师眨眨眼,很无辜。
导演从镜头里看到了他的表情,友好提醒道:“距离第五轮白日结束还剩三分钟。”
贺燃冲出门,遇上了同样脸色不太好看的白深秀。
“你那边也没有?”
白深秀递去一张白纸,同贺燃拿到的那张一模一样,包括那句欠得要命的导演留言。
这时,姜如珩从最后一幢红屋顶房子中奔出来,“你们找到了吗?”
得到否定的答复后,姜如珩皱眉道:“在对面吗?那里还有几幢红屋顶房子。”
不可能,黑卡给的提示绝对不会有错,钥匙一定是位于广场右片区,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
贺燃:“等等,还有一幢!”
他们都忘记的,一幢红屋顶房子。
那是一幢高挑的,只有单层的房子。
不久前,他们刚从那里出来。
贺燃转过身,看向一个方向,白深秀顺着他的视线望去——钟楼。
楼旁栽了一株枝繁叶茂的假树,它的屋顶很小,呈窄小的圆锥型,掩映在茂密的枝叶中,十分不起眼,但的的确确是红色的。
“叮咚——第五轮白日倒计时,丧尸潮即将来临,请各位游客做好准备,五、四、三、二、一,丧尸已出笼。”
四周上锁的房屋砰然撞开,嘶吼的丧尸向他们冲来。
“跑!”
白深秀拽住贺燃的手,往钟楼跑去。
“啊啊啊啊啊啊!”
二人身边刮过一阵狂风,姜如珩彻底放弃贵公子人设,尖叫着往钟楼冲去。
贺燃差点被他撞飞,被白深秀扶住。
贺燃:“他的反应比我想象中还激烈。”
白深秀叹气:“习惯就好。”
短短几句话,他们已经被丧尸潮围住了。
白深秀揽住贺燃的腰用力一勾,丧尸漆黑的指甲险险擦过贺燃的衣角,然后拉开胸包,甩出两张太阳卡。
借着太阳卡的作用,他们艰难地从丧尸堆里扎出来,冲进钟楼大门。
早已躲在门后的姜如珩迅速锁上门,贴在门板上缓缓滑落,灵魂出窍状:“oh my gosh……”
“砰——”一只丧尸撞上窗玻璃,尖利的指甲挠出刺耳的嗞啦声,挠得三人鸡皮疙瘩全体起立。
姜如珩瞬间吓得缩进角落,怎么喊都不肯出来。
白深秀无奈:“先找疫苗!”
钟楼内部有一处黑色的旋转楼梯,可以直通楼顶的大钟。
他们顺着楼梯蜿蜒向上。
“从这里可以看见小洋房。”贺燃惊讶地指着窗外。
钟楼是罗勒室内游乐场的最高建筑,最上方的窗户正对着玛丽亚的白色小洋房。
敲钟人日复一日地透过这扇小小的窗口观察外面的世界。直到一日,拥有金子般灿烂头发的少女来到小镇。他生来丑陋肮脏,只敢躲在暗处,观察她的一举一动。他看着她坐着马车出行,他看着她与画家相恋,看着他们约好一起前往纽约,嫉妒的火焰剧烈燃烧,侵蚀他的理智,最终犯下无法挽回的过错。
沉闷钟声不再响起,小镇死寂荒芜。
贺燃将手伸进报时钟内,指尖触到一块冰凉的硬物,用细线挂着,他用力将线扯断,低头看向手心的东西——一枚小小的白桔梗胸针。
原本应该是别针的位置镶嵌着一管绿色溶液,在昏暗的室内荧荧发光。
*
“胸针你拿着。”
白深秀让贺燃收好钥匙,又将包内所有太阳卡都掏了出来数了数,把大部分塞进贺燃手中,“哥的任务就是拼命往前跑。”
贺燃:“你呢?”
白深秀笑了笑,“放心,我会牢牢跟在你身后的。”
钟楼外的丧尸丝毫没有散去的意思,姜如珩坚定地缩在角落里不愿出去,他把包里剩余的太阳卡交给二人,反正他们赢了也等于自己赢了。
“准备好了吗?”
贺燃深吸一口气,用力点头。
“开门!”
第48章 游戏结束
贺燃与白深秀同时甩出太阳卡,随即一头扎进了丧尸堆。
人潮汹涌。
他们冲出门没多久。
身后的钟楼传来高昂的尖叫声,随即广播中机械女音响起:“姜如珩淘汰。”
几分钟的时间根本不够他们挤出丧尸群。
太阳卡以双倍消耗。
贺燃艰难地挤到人群边缘,伸手一摸卫衣口袋,心顿时凉了半截,太阳卡仅剩两张。
背后传来一股巨大的推力,有人托住他的后背,用力将他推出人群,“走!”
仿佛是进入地下室时的场景重现,但这回贺燃甚至来不及转头看一眼白深秀,跌跌撞撞地冲出人群之外。
播报声再度响起:“白深秀淘汰。”
贺燃用力攥紧最后两张卡片,拼命向铁门的方向奔跑。
广场的另一侧,一道敏捷的身影自房屋中窜出,身后跟着乌泱泱的一堆丧尸,景象如同生化危机重现。
也许是因为腿长差距,贺燃比吴珑的速度稍快。
吴珑嗷嗷嗷叫着跟在他后头,还不让大喊着吐槽前方的人,“贺燃你个菜鸡!包里太阳卡也太少了吧啊啊啊啊!”
贺燃懒得搭理他,风一样刮过骑士雕像,用力伸长手臂,眼见指尖即将触到铁门栏杆。
腰身突然传来巨大拉力。
贺燃:“吴珑!”
最后时刻,吴珑环抱他的腰身,跟个树袋熊一样贴在他身后,用rap的语速威胁:“快快快太阳卡分我一张!不然我俩一起完犊子!!”
贺燃余光瞥了一眼身后,丧尸们近在咫尺。
无奈之下他将最后两张太阳卡用力掷出。
暗金色的卡片在空中旋转,灯光扫过卡面中央火红的巨日,仿若恶魔睁开血红双眼。
终于碰到门把,贺燃用力一推。
铁门轰然向外打开。
两人慌乱地扑出去,齐齐摔在地上,贺燃被吴珑压在底下,砸出一声闷哼。
铁门像是楚河汉界,丧尸潮自动止步于门前,阴森森地盯着二人的背影。
“起开。”贺燃推了推泰山压顶的吴珑,“你差点把我砸吐血。”
吴珑连忙爬起来,拽起贺燃,检查一通,“没受伤吧?”
贺燃摆摆手,示意没事。
白深秀和姜如珩自丧尸潮后钻出来,脸颊上被画上代表淘汰的红色血迹。
许久未见的导演组从广播室走出来,啪啪鼓掌,“恭喜两位成功逃脱!”
瞧见导演那张笑眯眯的脸,贺燃的后槽牙不自觉发痒。
导演:“看来今天大家玩得很开心啊。”
四人齐齐翻了一个白眼。
贺燃:“托您的福,这次拍摄我们印象深刻。”
导演羞涩挥手:“过奖过奖,下次来点更刺激的。”
说你胖还喘上了?!要点脸!
仿佛从他们的眼神中读出这句话,导演乐得见牙不见眼,“拿到钥匙了吗?”
“当然!”吴珑率先跳出来,从口袋中掏出一支密封试管,试管内盛满红色的液体。
他优胜者般在其他三人跟前绕了一圈炫耀,把试管递到导演手中。
“贺燃呢?”
贺燃拿出那枚白桔梗胸针。
导演:“两位辛苦了。”
吴珑天真发问:“我们都找到了钥匙,奖金咋算?我和贺燃平分?”
其余三人笑而不语。
“我宣布,arrow团综丧尸乐园篇,优胜者是——”导演故意拖长音,“恭喜贺燃!”
吴珑??
吴珑:“凭什么?!”
导演:“贺燃找到的才是真正的钥匙哦。”
贺燃与白深秀收集的三张黑卡上的信息,吴珑并不知情,因此他不知道钥匙有真有假,还以为钥匙的确有两把,拿到哪把都能通关。
白深秀从胸包里拿出黑卡,递到他眼前。他看清卡上的字迹,哀嚎倒地。
“耶!”白深秀与贺燃击掌,姜如珩溜到吴珑身边毫不客气地开启嘲笑模式,气得吴珑在地上拼命扑腾。
罗勒室内游乐场的丧尸小镇剧本中总共有两条破解路线。
一条是吴珑走的暴力通关路线,勇抗丧尸,能够迅速拿到关于钥匙的线索。
一条是贺燃与白深秀的爱情故事线,线索琐碎,难以确定钥匙的真正位置,但故事里却隐含着辨别真假钥匙的方法。
若不是贺燃在珠宝工坊里找到了订单,推测出敲钟人的存在,再结合几条黑卡的线索提示,他与白深秀很难确认究竟哪个才是真正的疫苗。
两条路线相辅相成,机关设计精妙。
除了丧尸小镇剧本,罗勒室内游乐场还有一部分未解锁的其他区域和未公布的新剧本。届时还会重新设计游客动线,保证每个剧本之间互不干扰。
导演拍拍手,把闹作一团的四人唤回神,“现在开始颁发奖金。”
制片人送来一沓厚实的红色钞票。
贺燃恭敬地双手接过。
导演:“其实游乐场里还有很多你们没解密的机关。”
吴珑正眼巴巴地望着拿沓钞票,随口回道:“感觉开业后生意应该不错。”
导演:“还想来吗?”
“来!但绝对不和这三个瓜娃子一起来!”吴珑哼哼唧唧地告状,“他们耍赖皮!合起来欺负我一个……”
另外三名成员正凑头一起商量什么,闻言,贺燃转过头说:“我们刚刚决定把这五千块拿来和导演组的大家一起聚餐,但吴珑看上去不太想和我们一起吃……”
小嘴叭叭的某人迅速改口:“……实际上他们只是在制造综艺分量,老铁一生一起走,我咋能因为这点小事生气。”
大丈夫能屈能伸,吴珑滑跪得彻底,招来制作组们的一片笑声。
导演:“除了成功逃脱的贺燃与吴珑,其他两名成员要接受逃出失败惩罚。”
白深秀眨眨眼。
吴珑看热闹不嫌事大,建议道:“女团舞!去社交平台上发女团舞!”
导演眼睛一亮。
姜如珩脸色一黑,想掐吴珑的后脖子。
导演:“说好了!小白和如珩必须在社交平台上发跳女团舞的视频!”
“我跟你们一起吧。”贺燃主动提议,毕竟他靠着他们两个的帮助才能拿到的解药。
吴珑高兴极了:“可以!非常可以!”
本着要死也要拖个人下水的心理,白深秀眯起眼睛:“珑哥拿到了错误的解药,严格来说不算逃出小镇吧,而且只有三个人不好排队形,不如全团一起上。”
吴珑
姜如珩:“我同意。”
吴珑:“你同意个屁,你凭啥替我同意!”
可惜反对无效,导演巴不得全员一起参与,顺道给团综拉热度。
第一次团综拍摄热热闹闹结束。
成员们与制作组定了一家高价餐厅,用五千元痛快地大吃了一顿。
回到酒店时天际已然蒙蒙发亮,杨傲天饱得直打嗝,“大家好好睡一天,明天凌晨坐飞机回首都。”
每个人领了各自的房卡回去。
依旧是两两一间房,按照宿舍内的分房模式。
高强度的团综录制让所有人都很疲惫。
吴珑甚至连妆都懒得卸,进门扑在床上,瘫成一只大字型狗饼。
贺燃:“我先洗?”
吴珑有气无力地挥了挥手,示意让他去。
等贺然洗漱好打开门,遮光窗帘拉得死死的,大灯已经关了,靠窗那张床上的吴珑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坐在书桌前写作业的白深秀。
台灯照亮小小一方书桌,在黑暗的室内像座孤岛。
用毛巾擦着半湿发尾的贺燃一愣。
“我和珑哥换了房间。”白深秀说。
第49章 陌生情绪
“干嘛换房间?”贺燃把毛巾搭在脖子上,顺嘴问道。
白深秀瞥了他一眼,光线昏暗,浓丽的五官和晦暗光线让这一瞥带着点意味不明。
他并未回答问题。
贺燃心底蓦然冒出一点不自在来,录团综时赶着做任务,其余暂时皆被抛至脑后,包括他们在窝棚里那个不清不楚的吻。
仿佛回到那个昏暗潮湿的棉被之下,遗忘的记忆席卷而来,陌生情绪在心底涌动,感觉像是摄入了过量的咖啡因,左胸口产生了心悸的错觉,被碾碎的褐色粉末混入血管,汩汩涌动。
“你觉得是因为什么?”变本加厉地,白深秀往暧昧地气氛上点了一把火。
贺燃嘴唇张合,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只好僵硬地转移话题:“写什么呢?”
“小组课题。”
空气中的暧昧瞬间消失无踪,简直像被当场扇了两个巴掌,又像是兜头被浇了一盆冷水,贺燃彻底冷静下来。
白深秀:“如珩哥对睡眠环境很敏感,开灯他没办法睡觉,所以换了房间。”
贺燃此时已然心如止水,凑到白深秀身边看他写题,感慨道:“我快想不起来我读书时什么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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