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他真的好喜欢跟小孩子玩。
沈宜团给李微澜呼噜呼噜顺毛:“没事没事,我知道你没有暗恋我,我也没有暗恋你,我们都是好朋友。”
李微澜轻轻地“啧”了一下,感觉这话听着也不是那么顺耳。
但是又找不处出有什么毛病。
“当然。”李微澜最后还是说道。
他拎起一串鸡翅,很凶恨地晃了一下脑袋,像小猫猛猛嚼冻干那样,把鸡翅的骨头咬得咔哧咔哧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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俩人吃得差不多了,公司派来的人也拍了假装路人照传上小红薯,黄豆酱论坛平台空降了两条写手贴,热度状况简直是可喜可贺。
秦总监才终于放他们走。
晚上回到家,打开灯,才发现家里乱得像进贼了。
李微澜平时睡觉的那张沙发被躲躲弄得一团糟,枕头被子全部掉到了地上,蹂躏成一团,枕头的棉花都翻出来了。
空气中还有一股隐隐约约难闻的尿骚味,两个人走进一看,沙发正中央有一团深色的痕迹,味道正是从那里发出来的。
躲躲站在小茶几上,无辜地对他们喵喵。
一会之后,躲躲的尾巴高高地竖起来,朝着沈宜团走过去,像是在欢迎他回家。
至于家里另外一个男人,躲躲向来是不会给眼神的。
很难得地,沈宜团没有俯身摸摸躲躲,而是扒拉开他,去看沙发上的痕迹。
李微澜一眼就看见了,大声告状,一副委屈得不得了的样子,眼尾偷偷瞥向那只黑色小猫:“啊——我就跟你说过了,这是只坏猫,看,它把我睡觉的沙发尿脏了,肯定是故意的。”
沈宜团拍了拍李微澜的膝盖,蹲下,检查沙发上的痕迹,发现真的是尿尿。
沈宜团起身,稳重主持大局:“躲躲的确是做错了。”
李微澜点头:“所以你快把他送走,你的领养信息现在还没发,马上发。”
“等打完疫苗就发。”沈宜团扒拉开沙发套,摸了摸,幸好没渗到沙发里面去。
李微澜很大声地哼了一声,指责沈宜团:“你根本就不诚心,你是不是根本就不想送走它?这也就算了,它弄脏了我睡觉的地方,你甚至不舍得骂它一句!”
沈宜团捧着沙发套去洗衣机,边走边回头说:“我说了呀,躲躲的确是做错了。”
沙发被扒得光秃秃的,微微发黄的白色棉絮要掉不掉,一摸一手都是白色的毛,肯定是不能直接睡在上面了。
李微澜顺手拿除味喷剂喷沙发,长腿半跪在地上,单手挡住想要扒拉沙发的躲躲,大声对着阳台那边说:“你那能叫骂吗?能叫教训吗。”
李微澜越想越生气:“你们俩真是坏到一块去了,我来的时候你叮嘱我不能破坏家具,坏猫尿沙发你竟然不生气,你是不是偏心,沈宜团,你为什么这么偏心呢。”
沈宜团洗干净了手,给李微澜拿了一瓶冰椰汁,直接贴到他脸上。
李微澜摇头甩开,不让冰冷的瓶子碰他脸。
他拧开椰汁的易拉罐,插吸管,把锡罐吸得咕噜咕噜响,像小鱼吐泡泡那样,两颊鼓起来,满脸气哼哼。
沈宜团坐到李微澜身边,抱起躲躲,用手捂着小猫的耳朵,笑着对李微澜说:“好啦,我没有偏心。小猫是小猫,你是你,躲躲笨笨的,根本听不懂人话,跟他说也没有用,你不一样呀。”
“呵呵。”李微澜冷笑,“你把手拿开了再说话。捂着它耳朵干什么?不是听不懂吗?”
沈宜团叹了一口气:“坏话听得懂。小猫嫉妒心和占有欲特别旺盛。”
李微澜说:“谁让你捡回家的,这下好了,给自己找麻烦了吧。”
“嗯?”沈宜团低头扫了一眼大腿上的躲躲,小猫被摸着耳朵不舒服了。
沈宜团的手微微松开了一些,不过依旧搂着躲躲。
沈宜团又看着李微澜说:“不是麻烦呀,捡回家那天我就决定好了,包容小猫的一切,包括他可爱的地方,也包括他的坏脾气,偶尔的抽风,嫉妒心,占有欲。”
“……”
李微澜倏忽停止了咬吸管的动作。
他放下冰椰汁的易拉罐,跟玻璃茶几相触碰,发出轻轻的“咔哒”一声,在寂静的空间里显得尤其清晰。
微妙的情绪在琥珀色的眼眸里淬着光,李微澜漂亮的桃花眼垂下来。
“你把刚刚的话再说一次,要捂着蠢猫的耳朵。”李微澜说。
沈宜团面露疑惑:“嗯?”
李微澜又突然生气了:“嗯什么嗯!”
“怎么发脾气了。”
李微澜转过身,不再看沈宜团,喝了一大口冰椰汁。
带着迅速冷却的温度从喉咙落入心脏。情绪骤然紧缩。
李微澜最后说道,“听不见算了,没什么。”
第18章
沈宜团只当他是小孩子脾气又犯了,没太在意,看了眼光秃秃的沙发,有点头疼:“你晚上怎么睡呀?跟我睡?”
“不要。”李微澜果断拒绝。
他刚刚才看了那么多男同卖腐相关,崆峒病正敏感着呢,怎么可能同意跟沈宜团睡同一张床,太恐怖了。
“那怎么办?”沈宜团指着客厅,“你个子太高了,客厅没有地方给睡,除非把沙发挪开,可是挪到哪里去呢?而且沙发底下好多灰尘,你可能会生病的。”
李微澜说:“反正我就是不要跟你一起睡。”
他想了想,表情很认真地:“我睡坏猫的猫窝。反正是它把我睡觉的地方弄脏了。然后你把它赶出去。”
沈宜团哭笑不得:“你怎么老是想着要把躲躲赶出去。”
“就是不喜欢它啊,”李微澜瞪了一眼正在蹭着沈宜团手背撒娇的绿茶坏猫,“长得黑,心眼儿也坏,没礼貌,破坏别人的家庭幸福。……我是说害我没地方睡觉。”
李微澜噘着嘴,“我好惨呀,只能把餐厅那几张椅子拼起来睡觉了。”
“欸,”沈宜团眼睛突然亮了一下,“我想到了,把躲躲的东西挪开,挪到客厅去。你去我房间打地铺,给你开空调,这样行吗。”
李微澜哼哼唧唧半天,又实在想不出别的办法,最终还是同意了。
沈宜团和李微澜一起把躲躲的玩具和猫窝挪到客厅去。
沈宜团还特别舍不得躲躲,跪在地上抱着小猫rua脑袋,猛地亲了好几下,连续“么么么么”响。
李微澜在一边看着就很受不了,扯着沈宜说:“门没关,房间里开着空调,快点进房间。”
沈宜团又亲了一口躲躲,把它放在猫窝里,才跟着李微澜进卧室。
李微澜还“咔哒”一声把门反锁了。隔着门,他似乎对门外的猫笑了一下。
他们在窗子旁边的狭窄过道打了一个地铺,还垫了两层厚棉被,防止珍贵的猪脚饭公主陛下觉得膈,沈宜团把枕头打得蓬松,摆在中间,对李微澜说:“好啦,睡觉吧。”
李微澜顺势躺在床铺中间,一脚勾过被子盖在腿上,漂亮的眼睛仰视着床沿边的沈宜团,默默地对视了一会。
“嗯?”沈宜团眼睛笑得弯弯地,歪了一下头。
他刚洗完澡,穿着柔软的灰色棉质睡衣,身上有种牛奶肥皂的香香味道,看起来温和又心软。
李微澜拉高了被子,把自己的整张脸盖住,闭上眼睛,翻了个身,睡觉。
沈宜团安静了一会,看着逼仄狭窄的地铺:“只能委屈你了。”
李微澜盖着被子没理他,看起来像睡着了。
沈宜团把空调温度打低了一些,又关掉了定时,想让李微澜尽量睡得好一些。
李微澜一米九大高个,腿巨无比长,卡在两面墙壁之前,稍微动一下都会撞着膝盖。沈宜团看着真的有点难受。
他心里想这个大少爷以前肯定是睡两米大床的,床垫肯定也是像刚刚烤出炉的黄金面包那样松软,是无论再垫多少层被子都比不了的。
现在李微澜没讲话,他真怕李微澜偷偷躲在被子里掉眼泪。
沈宜团安静地听了一会,没听到哭的声音。
他不知道的是,其实李微澜一点都不想哭,虽然李微澜的确很不喜欢这个破旧又窄小的小出租屋。
然而住了几天,习惯了之后,也没觉得有什么大不了的。
反而有几个微妙的瞬间,心脏咚咚咚地跳动着,比以往更真切地,感受到了那种细微却充实的情绪,满满涨涨地,直至整个胸口都有点酸。
于是,李微澜说:“不委屈啊。”
沈宜团笑了笑:“沙发套已经拿去洗了,明天晒一天就干了。”
李微澜看起来不太在意的样子,踹了一下被子:“嗯。”
沈宜团轻声说:“晚安。”
李微澜又不理他了。
沈宜团掖平了一下床铺的被角:“过道对你来说也很窄,晚上你要是不舒服了可以爬上床跟我一块睡,没关系的。”
李微澜的声音才被子里闷闷地:“才不要。”
“我就焊死在这了。”
“好吧。”沈宜团啪嗒一声关了灯。床铺上面传来细细簌簌的声音,像是沈宜团也扯过被子睡觉了。
夜晚,整个城市都沉寂下来,一点儿声音也没有。只有老旧的空调工作的时候发出的“嗡嗡”声,伴着入睡。
-
第二天早上,S市下起了雨,窗子外面黏糊糊的全是沾着蝉液的雨滴,蜿蜒落下来。更远处,雨雾迷蒙,S市的密密麻麻的超级高楼隐匿在雨水当中。
沈宜团被雨声吵醒了,扒拉开被子,坐起身,差点踩到地上的李微澜。
李微澜还在睡。
李微澜睡觉一定要抱东西,睡沙发的时候抱沙发枕头,睡地板没东西抱,无意识地把被子团成一团抱在怀里。
他的睡裤也卷了上去,裸着两条白到耀眼的大长腿,小腿肌肉线条堪称完美,随意交叠着,看起来又修长又有力量。
沈宜团起床的时候看着地上,还懵了一会。
过了一两分钟之后,沈宜团终于清醒了,用脚背踢了踢李微澜的小腿,发现触感无比好,又滑又嫩。
没忍住,又贴了几下。
李微澜哼哼唧唧地醒来,看到沈宜团竟然敢大逆不道地碰他,当即崆峒病大发作,不困了!
李微澜长腿一脚踹向床板,发出好大一声响。
“色狼!大早上的干嘛呢。”李微澜大声指责沈宜团。
沈宜团连忙道歉,又哄了好久,在路上给李微澜买了一只可爱多冰淇淋,李微澜才停止哼唧。
其实他讨厌吃冰淇淋,弄得满手黏糊糊的。
但是被人买礼物哄着的感觉很好,李微澜想了想,还是决定原谅沈宜团大早上非礼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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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人一起进了练习室,练习室里人已经齐了,包括老师,一看到李微澜手上那支巧克力味的冰淇淋,脸立刻就黑了。
一个即将要出道的爱豆,怎么可以大白天,堂而皇之地,笑嘻嘻地拎着一个冰淇淋走到他面前呢?
不知道这东西很胖人吗?不知道吃多了糖分会对脸很不好吗?不知道冰淇淋意味着堕落,自暴自弃,放弃人生吗!
老师无比愤怒,冷冷地对李微澜说:
“三秒钟之内,扔掉你的冰淇淋。”
李微澜挑了挑眉毛,当着老师的面,把整个冰淇淋往嘴巴里塞,三秒钟之后,拔出一根小棍,往后一抛,冰淇淋棍子完美地扔进了后方的垃圾桶,发出轻轻的声响。
“……”
所有人都目瞪口呆。
包括老师。
他早就听说过李微澜是个不好惹的神经病练习生,这回是头一次见!
从来没有练习生敢这样对老师。
老师当即爆发:“李微澜!你做什么!”
李微澜很无辜地看着老师,那双漂亮的桃花眼眨巴着:“你又没让我扔哪里去。那我扔进肚子里,老师,你怎么生气了。”
老师:“……”
老师被他气得咬牙切齿,深呼吸,忍了又忍,决定不跟他计较。
自有别的老师对他进行饮食管理。到时候他就死定了。
老师皮笑肉不笑地说:“我没生气,过来,上课了。”
这一句话之后,所有人的噩梦开始了。
因为Apollo出道的时间比较紧,系统训练的时间特别紧急,只能每天往日程里拼命塞计划。
第二天起,早上六点钟每个人就要去器械中心集中。
迟到是吧,做一百个俯卧撑,做不完不许走。
正常的话,训练计划是热身之后,先上跑步机跑45分钟锻炼气息。沈宜团作为主唱,还要一边跑一边唱新歌高音部分,如果走错一个音就要加五分钟,刚开始训练的时候,沈宜团直接去卫生间吐了。
但是教练可不管。
从跑步机下来,立刻就要进行负重训练,锻炼肌肉线条,身体线条被塑造出来的话,镜头拍起来会更加好看,这是舞台魅力必不可少的一环。
举哑铃的时候是不可能偷懒的,泰和好像下了血本,请了四个教练,一对一地在旁边盯着,一会警告一会鼓励,冰火两重天,反正满脑子都是不能停下来,还差一点点就够数了,再坚持一下下,镜头很残忍的,坚持多一分钟,上镜就会好看多十倍!
就这么一直被折磨着,下来之后,人已经差点快没了。
尤其李微澜,他最讨厌流汗和累了,被恶心的肌肉男在旁边盯着做训练,他又想掉眼泪了,但是哭的话会粘着汗水,脸上就更脏了,于是他咬牙,死死地忍住,等教练喊停了那一瞬间,立刻下来。
李微澜去洗手室洗了个脸,走到沈宜团面前,然后就开始哭,梨花带雨地,一张嘴连续不带停地跟沈宜团哭诉自己快要死了,坚持不下去了。
主舞渝渡在旁边喘气,冷冰冰的木着一张脸,似乎在嫌弃李微澜好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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