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他俯身的动作,他散开的衣襟越敞越大,露出内里精壮的胸膛,锻炼有度的腰腹和……
——腰腹上刚被缝合的伤疤!
没错这就是那个生子的男人!老四的呼吸急促起来!他要干什么!他要把他怎么办!难道是想要口口口他?还是口口他?或者是口口口口?他今年还只是个孩子啊!放过他吧!
过量的瞬间思索,与突如其来的信息量瞬间撑爆了他的脑子。
老四哀嚎一声,再次昏迷。
“?”
“!”
顾定邦晴天霹雳!
那家伙是看见他才晕的么?
他难道整容了?
不应该啊!还是他那张俊逸的脸!怎么就不行呢!
顾定邦努力克制起把老四摇醒,逼问他自己到底哪里可怕的心思。
怀中的婴儿抽了抽鼻子,八只手一握,突然嚎啕大哭。
”***!别哭啊!怎么哭了!”顾定邦懵然。
三人也顾不得那几晕过去的人了,手忙脚乱跑过来哄孩子。
孩子魔音灌脑般的哭闹声之中,剩余几人接连惊醒。
几张不安的脸在空气之中交错相对。
***
几经交谈之后,几位镖师勉强得知,六味一行人,只是路过的,普通的,去拜佛的普通人!
总之他们都是两只胳膊,两条腿,两只眼睛一张脸的全乎人!
镖师们:“……”
“啊哈哈哈,是这样啊!哈哈哈!”
“你们最好信了。”时愿有些无奈。
她已经费劲口舌解释,当时自己是将他们认成恶鬼,所以才下了手,并不是有意要对他们做点什么,但他们脸上的犹疑仍不定,实在让她无可奈何。
她掏长棍的气势有这么离谱吗?她最多只是因为顾定邦生产的时候感到焦急,脸色难看了点啊!
那是脸色难看的问题吗!
老大面色古怪地想道。
这就不是脸色难不难看的问题啊!她脸色难不难看他也看不出来啊!毕竟当时整张脸都……
一顿折腾下,天色大亮。
两方人马收拾收拾,都准备按照原来的计划,去佛寺参拜。
毕竟来都来了嘛,还已经遭受了如此精神攻击,再不去看看就有点说不过去了。
顾定邦有些犹豫地看了一眼怀中的孩子。
他长得很快,性子也很乖,不怎么动弹,几只手裹在襁褓里也没怎么挣扎过。
如今皮肤褪去红印,渐渐展露出那张继承自顾定邦的漂亮脸蛋,颇有种一颗糯米团子落进怀中之感。
顾定邦的脚步越走越慢。
另外两人注意到他的动作。
时愿问道:“怎么了?”
“他……”顾定邦未有孩子之前,他们也曾计划过去佛寺祈求一些护身符的打算,也就是说这趟行程是没有怀里这个小孩时做出来的:“他会不会那个……”
顾定邦的语气有些含糊,但是另外两个人都听明白了顾定邦的意思。
时愿当下就摇了摇头,笃定道:“没关系的,佛寺不会管这种小事,只有有金子就行,鬼因为活得久,身上反而有不少金子。”
顾定邦也算是走南闯北,但却还是第一次听到这种说法,不禁有些诧异:“我还以为大和尚他们有鬼必除。”
时愿笑道:“我之前见过,他们被抓住了之前是不会自己说的,但确实有这种暗地里的默契在。”
毕竟,太过严格,到处杀生,怎么给他们佛塑金身呢?
佛寺位于山顶,占地面积极其广阔。
随着白玉石阶一路往上,越高云间的烟雾便缠绕而过,微凉的触感如一只手般抚摸过裸露的肌肤,一瞬间仿若与仙神相互触碰。
那尊佛也越来越显眼。
他无比的高大,无比的宏伟,人与之相对,是如此的渺小。
佛半遮的眼眸居高临下地俯视众生,却让人几乎感受不到佛的倨傲,只能感受到他眼中的慈悲,甚至恍惚之间,还能瞧见他的眼角正缓缓淌下来一滴清泪,落入佛身边簇拥着的信徒头上。
整座佛像由纯金打造而来,却并未从中感受到些许的俗气,反而满满当当皆是信仰的宣泄。
六味也不禁一愣。
正经的神圣,不含一丝一毫其他味道,难不成南州佛教并未被外神污染过么?当年天都被污染了,佛却没事?
时愿也驻足望了片刻:“还是和以往一般模样。”
六味侧目。
走了半刻,终于行至大殿前,强撑着笑脸的镖师们立刻撒丫子就奔逃进了大殿之中,边跑还边喊:“大师救命!大师救命啊——”
正想行礼的小沙弥脸色瞬间一变:“那几位施主!你们还不与我佛有缘呢!”
他边喊着,边拿着纯金佛珠追去。
剩下那个接客的小沙弥连忙警惕起来,健壮的身躯挡住侧门:“这几位施主,你们的缘……”
意思很明显,缘拿钱买。
“……”
六味原本还想着佛说不定不错的心瞬间坠下,但很快他便安慰起自己来,说不定之后的服务很好呢?
六味囊中羞涩,顾定邦也不遑多让,只能掏出自己进庙的钱,怀中孩子不行,毕竟父母对孩子爱之深切,众有所知,是以孩子进庙的钱,得翻个好几番,更别说还是鬼孩子。
为了庙中教众的安慰……得加钱!
顾定邦翻遍了口袋也没能凑齐!
最后是吃了时愿的软饭。
这位富裕的姐姐从发间抓下来一个头饰,递给小沙弥。
小沙弥双眼放光,正要接过。
身后却突然出现一个身披灰白僧袍的老人,老人眼疾手快,干瘪的手却是第一时间抢过了时愿手里的发饰,小沙弥眉眼一瞪,但看到是谁后,瞬间熄火,他恭敬地问候一声:“如智师叔。”
如智笑眯眯地,慢吞吞地点头,半点也看不出来抢东西的强势。
他满意地将头饰塞进袖间,探脸看向睁着眼睛的孩子,眼睛微眯。
“这孩子,还真是不普通啊。”
顾定邦的心提了起来,和六味与时愿各自对视一眼:“能进去吗?”
如智闻言瞪大双眼:“进!如何进不得!不进的话交了的钱可不退!”
小沙弥连忙找补:“如智师叔的意思是,这位虔诚的小信众与我佛非常有缘!绝对能进去的!”
六味不禁抽了抽嘴角。
看完顾定邦怀里的孩子,如智的目光立刻锁定了六味,这位大和尚已经足够老了,头发花白,许久未修建,或是特意留的白眉须从深深的眼窝旁垂下,遮住他半只眼睛,一打眼瞧过去时,只会有一种人老有点糊涂的错觉。
但当他格外锐利的目光锁定六味之时,六味猛然皱起了眉,汗毛从背后一路竖到脖颈后,灵敏的直觉正在提醒他这个大和尚绝不简单!
但如智很快便也挪开了目光,嘴里念叨道:“这位施主,这位施主的缘有些脆弱啊。”
六味敏锐地察觉出他话中有话,他心中隐隐不安地看了一眼佛殿内,原本平静燃香的大殿,此刻竟缓缓浮现出一种诡谲的生命力,仿若一只巨兽张开口,耐心地等待他的钻入。
他不着痕迹地扯了扯自己头上的衣服,挡住自己的头发。
如智眸色深了些许:“不过施主现在是不必担心的,您的缘分虽然有限,但是你只要回答老衲的问题,老衲就让您进去,甚至还会贴心地附送您点多余服务!”
现在?现在不必担心。
那以后呢?
六味似乎明白了点什么。
时愿皱了皱眉,她其实来过这里不少次,但还是第一次碰见这种情况,她这么想着,又从发间拿了件饰品:“让他进去……”
如智喜笑颜开地收下,但转脸却继续道:“你与他们这几位与佛特别有缘的人,是什么关系呢?”
如智老和尚对他没有恶意,反而是知道了点什么,所以在拐弯抹角地提醒他。
如果是关系的话……
什么样的关系能将他们这个萍水相逢的三人勾连在一起呢?
顾定邦犹豫片刻,正要说“朋友”二字。
但是身体猛然向旁边一歪,与此同时还有一样猝不及防的时愿。
三人带着一个鬼小孩黏在一起,在两张诧异的脸注视下,六味笑弯了自己异色的双瞳:“很明显!我们是一家人嘛!”
第136章 舍利
“嗯……”
如智露出那种看具有慧根的小娃娃的眼神,他点点头:“若是是家人就没办法了,都是信众,都是信众啊!”
他干枯的手拍打在六味的肩上,老怀欣慰。
小沙弥奇怪地摸了摸头,毕竟完全没发现眼前的施主有什么特别之处,最多就是长得特别了一点,不过往大了说,世界上长得特别的人多了去了,这家伙又算老几,又不是三头六臂的哪*。
但如智却已经带着从时愿身上薅走的两件饰品从容退场。
“那个和尚怎么回事?”时愿语气里带着点不自知的熟稔,她也是第一次见这个状况,难不成是因为六味是个邪教教主,如智看出来了?否则没必要这么为难已经交过钱的信众啊。
小沙弥被弄走了小费,也只能忍气吞声,毕竟干这事的是寺庙之中的老古董,如智师叔,虽然职位只是在藏经阁前扫地的扫地僧,但他是有大本事的人。
“跟小僧来吧!”小沙弥没好气道。
六味和顾定邦跟了上去,不过半天功夫,顾定邦抱孩子的模样已是有模有样的,偶尔脑子想偏了还能看见些许母性的辉光,不愧是自己生养出的孩子。
他们走出去几步,突然发现给他们付了门票钱的大腿不见了,连忙调转头喊人:“愿姐!进来啦!”
“家人……”
时愿仍然呆在原地出神,她听见叫喊声霎时惊醒,时愿动作却一顿,她感觉到自己的衣服底下有什么东西冒出来了,眼珠正在滴溜乱转。
她厌恶地压住那一块地方,轻轻用力:“眼睛,真是阴魂不散。”
随后,时愿微笑着抬头:“来了。”
她跟了上去。
寺庙之中金碧辉煌,到处都是珍奇稀物,连蒲团都是由上好的丝绸缝制而成,蒲团前的金像乃是一个有三人高,坐落于神龛之中的笑面佛陀,身材非常壮硕,双臂粗如藕节,脸上的肉堆起笑,在琥珀色的光泽下,犹如刚从锅中起出来的糖人。
六味皱了皱眉,不一样,跟外面那座几乎要到抵仙穹,又慈悲为怀的佛像完全不一样。
小沙弥介绍起了这尊佛,声音不紧不慢,有轻有重,显然不知介绍过多少次,他扭头看向三人:“这尊妙善福德佛乃是寺中有名且灵验的佛,若是你们想要参拜一二的话……”
他三步并作两步:“只需奉香即可!”
“不必!”顾定邦极其警惕道:“我们只找如梦大师求佛珠!”
“哎——施主先别着急拒绝啊!今日可只收您这个数!”小沙弥急了。
“放过我们吧。”顾定邦眉目安详:“我只是个帅气的穷光蛋。”
怀中婴孩一同安详地闭上了眼。
“那这位施主……”小沙弥期待地目光投向了时愿,时愿后退一步,躲到了顾定邦身后。
“这位……”小沙弥脸都快僵了,看向六味。
六味倒是没有躲避,而是露出一个亲切的笑:“小师父,这个事么……”
他含糊且暧昧地道:“或许这佛确实是极其灵验的,我也不是不想看看……只是。”
“您说!”小沙弥精神抖擞。
“外面那尊佛像是几时建成的呀?”
六味笑眯眯地问道。
“那尊大佛啊,据说是千万年以前留下来的,信众自发塑得金身!”小沙弥说到此,有些动容:“料想千万年以前,佛便救济世人,只愿渡得苦海无边。”
千万年的遗迹么?
六味琢磨着这个词句。
“多谢小师父为我解惑了。”
六味转身就走。
“哎?不是,这香?啊?”小沙弥满脸懵然。
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大殿之中就突兀传出一声极其响亮的呐喊:“大师——就是他们!他们就是邪祟!我们兄弟几人真不是想逃捐!只是被吓得六神无主,只想求得庇护啊!”
只见一溜六个镖师被两个身材高大,肌肉健硕的武僧凶神恶煞地赶来,几个人狼狈得不成模样,刚刚跑去追人要钱的小沙弥皱了皱眉道:“你们几位施主,莫要在寺中对我寺中贵客放狠话!否则,我等就不客气了!”
这就是所谓的金钱服务的本质所在啊!
“还有……”小沙弥的脸黑了下来:“施主,你们未带足足够缘分却强行跑入寺中,寺中这泼天的福气,你们怕是……受不住啊!”
镖师中的老大满脸不可置信:“哪有什么寺庙进庙就要收钱的啊!”
武僧发出了一声质疑的“嗯?”,炽热的呼吸伴随着雄壮肌肉的起伏扑打在几个镖师脸上。
小沙弥抬起头:“施主你们对我佛有意见?”
“……”
“不敢不敢,小师父,我们这就走!”
旁观一切的顾定邦摇摇头:“真是天真,这还没完呢。”
“他们是从中州来的吧。”时愿摸了摸下巴道:“中州和南州一直在打仗,不知南州习俗也是应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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