软硬分施,闻溪根本不是对手,几乎已经被说动。
乌玲玲给出最后一个诱惑:“我还没说我的名字吧?”
闻溪目光灼灼,看着乌玲玲道:“没说。”
“我叫乌玲玲,你以前都唤我玲儿。”
“玲儿。”两个字被闻溪念得温柔缱绻,一连唤了好几声还意犹未尽。
待她终于停下,面上忽然染上愧色:“惩罚,我没想出来。”
竟还记得这事。
乌玲玲无奈又好笑,从她身上下来,牵着人往旁边的房间走,一边走一边道:“已经惩罚过了。”
是吗?
闻溪懵懵懂懂,惩罚过了吗?
她想不明白对方说的惩罚是什么,不过玲儿既然这样说,那就是吧。
迷糊中,闻溪已经不自觉地跟乌玲玲回了房间。
好在乌玲玲也知道今日给对方的刺激太多,之后没再做更过分的事,就只是安安分分躺在床上休息。
久别重逢,乌玲玲本以为自己会睡不着,没想到自己随意说来说来哄闻溪的话。
许是对方熟悉的气息让她安心,又或者是见到人,她心头紧绷的那根弦终于得到松懈的机会。
不知不觉间,她竟真的睡了过去。
反而是闻溪,躺在乌玲玲身边,看了对方一晚上也没合眼。目光温柔,就像注视着什么稀世珍宝一样。
直至天明,到了做早课的时辰,她才恋恋不舍地移开目光,起床洗漱。
见乌玲玲睡的沉,闻溪不忍心吵醒对方,只在房中留了一道传音,交代自己去前殿做早课。
在问心庵这一年,她已经习惯了庵里的生活。
每日卯时,示觉会带着两位弟子做早课,闻溪来了后就是四人一起。
辰时。
做完早课后,因两个弟子还为辟谷,会先去用早膳。
闻溪则去灵田采摘已经成熟,可以售卖的灵植灵果,待那两个弟子用完早膳后,拿到集市上售卖。
除了几亩灵田外,问心庵再无其他产业,因此售卖灵植得到的灵石就是庵里唯一的收入来源。
不过这几亩灵田品质不高,种的也多是一些一二级灵植,也卖不了几个钱。
闻溪如今有了喜欢的人,赚灵石的压力落在她肩上。
她固然不会贪图问心庵那点灵石,但也须得尽快想其他办法增加收入。
收取灵植时闻溪就一直在想这件事,待把今日的灵植交给两位弟子后,她也没想出个结果,反而是乌玲玲先找来。
“不是说在前殿做早课?”乌玲玲问她。
闻溪走到她身边:“早课做完了,抱歉,我刚想回去看你。”
乌玲玲不甚介意,看了眼刚刚离开的两道背影好奇道:“她们这是去做什么?”
“去集市卖灵草。”闻溪如实回道。
“灵草,不会就是这些?”乌玲玲闻言看了眼灵田还未成熟的植株,表情一言难尽。
闻溪点头:“对。”
“就算把这些全卖了也不值几块灵石吧。”难怪昨日她只拿出一百块中品灵石,那位示觉师父的脸就小开了花,感情还是笔巨款。
乌玲玲忽然有些愧疚,这一年里也不知闻溪过的是什么苦日子。
闻溪却不觉得辛苦,只是怕乌玲玲不习惯:“问心庵清贫,没什么好东西,你……”
“我有。”乌玲玲截断她的话。
闻溪默然,这点她昨日已经见识过。
乌玲玲凭借对她的了解,一下猜出她心中所想:“想赚灵石?”
闻溪点头:“想。”
乌玲玲神秘一笑:“也不是没有办法。”
闻溪闻言眼前一亮,巴巴地看着她,就像一只乞食的小狗。
这样可爱的表情,配合她那张清冷的脸,看着竟也十分和谐。
乌玲玲忍不住在她唇上啄了一下,提醒她道:“你以前是个丹师。”
闻溪闻言先是欢喜,而后又有些黯然:“可我忘了。”
乌玲玲摸摸她的脸颊,目色轻柔:“不打紧,会想起来的。”
昨日她已经给缪菁发了传音,想来对方不日就会到达此地。缪菁是丹师,或许可以看出闻溪失忆的原因。
若非清灵五十年就已经飞升,也无须多等这几日。
乌玲玲一边在心里盘算,一边安慰闻溪。过后见对方跃跃欲试,想了想从自己的储物空间中翻出一份炼丹法诀给她。
“你看一看,虽然失去记忆,但身体记忆不会消失,说不定能想起什么呢?”
闻溪得了她的鼓励,也有了点信心:“好。”
之后,闻溪就开始研究起炼丹法诀,乌玲玲则在一边陪她。
她向来天资聪颖,半下午的时候,果然研究出一些门道。
“我去找示觉师父,问问庵里有没有丹炉。”闻溪起身,跟乌玲玲说了一声就想走。
“急什么?”乌玲玲闻言拉住她,“何必麻烦,丹炉我这里就有。不过……”
闻溪疑惑:“?”
乌玲玲粲然一笑:“丹诀我已经免费给你了,再想要其他东西你得拿好处换。”
闻溪低眉,思考对方要的好处指的是什么。
她其实更想找示觉师父,但觉得自己若是如此做了,玲儿很大可能会生气,这才放弃这个念头。
“怎么,不愿意?”此时此景,她这番行事说法像极了一个逼良为娼的反派。
好在闻溪并没有被胁迫的感觉,她摇摇头:“我不知道你要什么?”
乌玲玲点点自己的唇道:“亲我。”
她算是看明白了,这人嘴上顺从她,实际根本不会主动亲近自己。既然如此,她偏要勉强。
闻溪看着两瓣嫣红润泽的薄唇,热气刷地一下升腾,熏红脸颊。她无意识地吞了一口口水,心底隐隐升起一股渴望。
答应还是拒绝。
闻溪心里如猫儿抓了一样,不住发痒。
乌玲玲好整以暇地看着她。眼神慵懒:“这么为难?”
“不为难。”生怕她误会,闻溪一口否定,而后终于挣扎出了结果。
她慢慢地倾身,眼睛紧盯着那张极好看的红唇,一点一点靠近,动作迟缓而小心。
乌玲玲脖子都仰得有些发酸,才终于等到对方。
柔软却炙热。
闻溪轻轻一触就要分开,却被乌玲玲搂住脖子。接着她就感觉自己的唇齿被一条软舌撬开,而后在她嘴里灵活地舞蹈。
许久,乌玲玲才退开一点,气息急促地问道:“有没有想起什么?”
闻言,闻溪脑子恍惚闪过几个模糊的画面。
她低眸,视线牢牢落在对方比先前更红的唇瓣,上面还泛着水光。
她舔了舔自己的唇道:“好像有一点,可以再来一次吗?”
乌玲玲轻笑一声,应了:“好啊,你来。”
说完微张唇齿,一副引君采撷的姿态。
闻溪的动作一如既往的温柔,甚至有些温吞。直至乌玲玲不耐地轻咬了她一口,以示自己的不满,她才稍微强硬了一点。
一天过去,两人都唇瓣都有些发肿,但谁都没有用灵力消掉。
等晚上外出的小弟子回来,见了还十分奇怪,问了闻溪几句,只有示觉看出真相,笑而不语。
闻溪是来跟示觉说炼丹的事,研究了一天,她下午终于成功炼制出第一炉丹药,接着是第二炉。
她本就是七级丹师,虽没有记忆,感觉还在,炼制这种低阶丹药根本是水到渠成。
示觉听了有些惊讶:“你说炼丹?”
闻溪说了自己的想法:“如真她们单拿灵植去卖,根本赚不到多少灵石,若是炼制成丹药,价值则会翻几倍。庵里收入不多,示觉师父收留我这么久,我也尽一份力。”
被点到的如真和如善听了都十分支持她,忙跟着劝说示觉:“师父,就让闻溪试试吧,近来我们拿出去的灵植也没那么好卖了,还不如让闻溪炼制成丹药。”
示觉对此事并不热络,但见三人皆是一脸期待地看着她,还是点头道:“那就试试吧。”
听她同意,三人面上皆是一喜。
回去后闻溪把这件事和乌玲玲说了。
乌玲玲听完却觉得有些奇怪:“问心庵这么穷,怎么你有办法帮她们挣灵石,示觉还不太愿意的样子。”
闻溪不理解她的想法,解释说:“示觉师父心性清高豁达,不为俗物所累。”
清高。
她昨日收自己的灵石时,那模样可半点不清高。
乌玲玲在心里吐槽一句,越发来了兴趣:“我瞧这问心庵的殿内设施,乃至外面布下的阵法,都不像是一个普通无名小庵能有的。再不济以前也辉煌过,怎会落到现在这般模样,甚至连护门大阵都开不起。”
这点闻溪也不了解,没法给她答案。
乌玲玲也没办法,只能说了一句:“明日我与你一起去做早课。”
问心庵没那么多规矩,乌玲玲想去也行。
闻溪想了想答应道:“好。”
第二日一早,乌玲玲果然与闻溪一起去了前殿。
如真如善见她眼里露出些好奇,碍于早课即将开始,什么都没说。
倒是示觉,只淡淡地看了一眼,便不再理会。
闻溪拉着乌玲玲在蒲团上坐下。
见她们都坐好,示觉开始领着四人念诵佛经。
佛修这些东西,最是无聊,乌玲玲从前为了一窥佛修舍利,也曾混进一间寺庙,不到十日就被劝退。
现在再听到那催眠似的诵经声,眼皮不自觉开始打架,挣扎半晌终于还是合上,身体一倒靠在闻溪身上。
闻溪感受到重量连忙调了调姿势,以让对方靠得更舒服,顺便稍微遮掩一些示觉的视线。
一个时辰到早课,乌玲玲就在睡梦中度过。
从头到尾,示觉都没有说什么,只是在结束后提了一句:“若无向佛之心,不必勉强。不诚心之人,佛亦不喜。”
闻溪自然明白她说的是乌玲玲,心中不免有些羞愧,忙道歉道:“对不起,是我的过错,不该强求玲儿陪我过来。”
是谁强求示觉没有兴趣,她只是提醒对方而已,听不听在她们。
待其她人离开,乌玲玲才睁开眼。
她眯眼看了看示觉离开的方向:“果然有问题。”
闻溪听到声音才知她醒了,疑惑转头:“玲儿,你说什么?”
乌玲玲起身,目光落到上方的那尊金佛上:“阿溪,你看那金佛的眼睛,可有什么感觉?”
眼睛。
闻溪依言抬头向上看去。
金佛的眼睛是由一对绿宝石镶嵌而成,平日无人注意还好。乌玲玲一说,闻溪只觉得那对眼睛里莫名生出一股诡异感,与庄重圣洁的佛像极为不符。
奈何二人看了半晌,也没看出什么不对,只能暂时搁置。
第二日乌玲玲又跟着闻溪来到前殿,依旧是听了两句就开始瞌睡。
第三日。
第四日。
……
一连几日,皆是如此。闻溪起先还面薄愧疚,到后面已经完全放弃,目不斜视,只当没看见其她人的目光。
这般过了十天,事情终于发生转变。
这日早课过后,闻溪和乌玲玲又在殿中留了一会,与那佛像对视。
原以为今日也不会有什么收获,谁知就在两人刚转身,准备离开之际,身后忽然传来一股巨大的吸力。
两人只来得及看对方一眼,下一刻就被那股力道吸了进去。
*
闻溪再睁眼时,眼前只有一片漆黑。
她微微皱眉,而后掐了一个照明诀。面前隐约有了一点模糊的光亮,但她仍然不能视物。
如是折腾一会,她才确定,应该是自己的眼睛出了问题。
除了眼睛外,她的修为也被压制到练气期。神识无法外放,与一个真正的瞎子没什么两样。
自己的情况尚且如此,不知玲儿如何了?
“玲儿。”她试着喊了几声,一边喊一边慢慢在周围打转。
一声比一声大,但一直没听到对方回应。
看来对方不在附近。
闻溪心中担忧,只想尽快找到人。
因目不能视,闻溪也不知自己如今在什么地方,只能通过风声和土地,判断是在野外。
方才走的那几步她就遇到不少障碍,几次险些摔倒,若要再走远一些找人,必然不能徒手。
若是有什么东西可以探路就好了。
闻溪心中如是想。
念着念着她忽然觉得自己手里本就应该有什么东西。
是什么呢?
她眉心收拢,苦苦思索。
耳边回响起乌玲玲同她说过的话,她从前不仅会炼丹,还是个剑修。
剑!
对了,就是剑。
闻溪福至心灵,下一瞬,她手里果然出现一把剑。
是她的本命灵剑。
许久不见光的灵犀剑,终于被主人记起,欢喜的发出呜呜铮鸣。
闻溪听着剑鸣声,亦觉十分安心。
她轻抚过剑身,面露歉色:“抱歉。”
紧接着下一刻,灵犀剑剑尖就被插入地底,竟是被当成了拐杖在用。
灵犀剑:???
有了灵犀剑作为助力,闻溪接下来的路果然走得顺畅不少。她依旧走几步,就唤两声乌玲玲的名字,生怕与对方错过。
这般走了不知多久,慢慢地,闻溪感觉到耳畔的风越来越厉,来势汹汹。厉风裹挟着寒意,一道一道刮地人脸颊生疼。
再往前走,便有鹅毛冰霜簌簌而下,落到闻溪的头顶,肩上,脸颊。
厉风霜雪中,一个瘦弱但坚韧的身影踽踽独行。
乌玲玲看见的就是这样的场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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