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程路上乐渊坐在马车中安安静静,闭目养神,而乐鱼的马车内热火朝天!
“真的吗?我还以为顾小侯爷是骗我的呢!”乐鱼满脸震惊。
“那当然是真的!”炽阳不容置疑的语气,“我和寒刃自小就跟在王爷身边,这件事情保证是真的!”
乐鱼眼神放空,脑子里想着乐渊逞强的样子,被一桌子辣菜辣得面红耳赤。事后还可能跟自己一样,背着人偷偷喝好多水才能缓过来。
乐鱼控制不住笑出声来,捂着肚子靠在马车上,笑得脸颊上的两个小梨涡都显了出来,发冠上垂下来的银色短链互相碰撞,发出叮铃叮铃的响声。
“王爷不但怕辣,而且他还怕水!”炽阳拉起乐鱼,兴致冲冲地跟他分享。
这倒是让乐鱼有些疑惑了,治水的还怕水?
乐鱼实现报恩的梦想又多了一条路,他看向炽阳,眼神充满期待,“乐渊怕水那他肯定不会凫水,你说我教会他凫水,是不是就算我帮了他一个大忙?”
炽阳挠了挠头,“这应该不行……”
“为什么?我可是很会凫水的,各种地形我都可以驾驭!炽阳你可不能因为没见过我高超过人的凫水就否认我。”乐鱼眼神危险地眯起来,脸上的小梨涡都见不着了。
听乐鱼这质问的语气,让炽阳都觉得两人友谊的小船即将要翻了!
炽阳头皮一紧!他可不想丢失一个说话的小搭子啊!
炽阳赶紧补亡羊补牢,“我不是那意思,不是那意思你可别误会我!那是因为王爷对水有恐惧,要王爷学凫水还是难了些。不是认为你教不会,而是你教不成啊。”
乐鱼啊了一声,面带遗憾,低头转着自己手腕上的一对银镯子。
这样的话他就只能靠回京后陪乐渊进宫这件事还恩了。
因为教一个怕水的人克服恐惧学会游泳太困难了,水都不敢下,那他还怎么学凫水啊。更重要的是,乐渊怕水,即使以后他想让乐渊陪他一起下水玩都不成了。
乐鱼刨根问底,“乐渊为什么怕水啊?是小时候掉进过水塘吗?”
炽阳欲言又止,这要说不说的样子,可把乐鱼给急坏了。
“你想跟我分享这件事情就说嘛,干什么要说不说直吊人胃口,你这般样子在我们那里可是要被长辈打的!再这样我可不跟你好了,你自己对着柱子说话吧。”
那可不成!
炽阳豁出去了,他把头伸出马车外,见四周没乐渊的身影,他又缩回来。
炽阳面色严肃,语重心长地说:“这件事情还不是因为晋王那个蠢货!就是他支开我和寒刃,然后不知道用了什么见不得人的手段诓骗王爷去了沂河。”
炽阳越说越激动,时隔多少年,炽阳每每想想起都气得牙根痒痒。
“寒冬腊月,王爷才十二岁,晋王竟还派人还把王爷推下去!要不是寒刃反应快意识到被骗了,然后及时找到了王爷,王爷早就没了。”
“什么?!”乐鱼惊得下巴都要掉下来,银镯子也顾不上玩了,忙拉住炽阳肩膀,“就是那个在夜宴上跪在我旁边的那个?他叫什么彰?乐章鱼?”
炽阳头皮一紧,连忙嘘声,“小声点小声点小乐鱼!别被发现了!”炽阳被乐鱼的嗓门惊到,还没等他纠正乐鱼的叫法。
乐鱼一拍大腿,神怒气冲冲地说:“我最讨厌章鱼了!之前没来水汀湖之前见过的章鱼自己没本事,就只会朝你喷墨水,弄得人身上脏死了。他还会推人下水?比章鱼更要过分!”
乐鱼一想起乐渊在寒冬腊月还是小孩子的时候被人推下水,还差点一命呜呼!
只觉得愤懑不已!火气窜窜涨!
连马车突然停了都没意识到什么,只当是要中途休息。
乐鱼掀起衣摆,一边说一边要下马车,“我记得那个章鱼跟我们一起回去,现在马车停了正好!我现在就去把他——”
“要去做什么?”
外面的寒风陡然钻进马车,乐鱼的动作一顿,竟有人先乐鱼一步掀开帘子!
一听见熟悉的声音,乐鱼猛然抬头,恰好跟乐渊眼对上眼。
两人相距极近,乐鱼几乎能感受到乐渊身上冷冽的气息。乐鱼弯着身子,掀帘子的手还停在空中。
第16章 被袭击啦!
乐渊也没想到自己掀开帘子是这幅场景。直冲面门而来的就是一双大眼,乐渊的头微微后撤,但视线不由自主被乐鱼左眼尾的印记吸引,蓝色云纹正逐渐覆盖住红色云纹。
乐渊这次坚定自己没有看错,云纹就是在变化,再加上乐鱼的琥珀瞳……
不同颜色的瞳色在南乐国并不稀奇,毕竟南乐国和北狄国交界处百姓多有私自通婚,有的人发色和瞳色确与常人不同。
但是像乐鱼这般瞳色、发色、行为、胎记都异于常人的样子。
莫不是当真是一只猫精?
乐鱼愣在原地,完全长在乐鱼审美点上的乐鱼突然被美貌突脸攻击,简直要坚持不住,一时愣住了神。
收拾人的想法早就被抛至云外。一双大眼转来转去,眼睛在那张脸上到处乱看,只觉得看多少遍都不会腻,少看某个地方一眼都会觉得亏。
炽阳在马车里如坐针毡,他也不知乐渊听了多少,只得先装傻,“嘿嘿王爷,属下突然记起寒刃托我办件事儿,我这脑子一时给忘记了,我现在就去!”
炽阳说完拨开乐鱼的身子就下马车,等离马车二十步开外炽阳才觉得安心些。
马车再次动了起来,乐渊却没有离开马车。乐鱼坐在乐渊对面,问:“乐渊你想不想学凫水?”
回答乐鱼的是一阵沉默,乐鱼习惯了,就默认乐渊想学,“你不是对南方治水的问题很有兴趣吗?不会凫水的话会很危险的,为了你的生命安全考虑,学会凫水是必须的。”乐鱼很正经得跟乐渊讲这件事。
乐渊睁开眼睛,“谁跟你说我不会凫水。”
乐鱼:“?”
乐鱼忽然有种被欺骗的感觉,他紧紧盯着乐渊,想从里面看出些撒谎的痕迹。可乐渊一双丹凤眼的目光十分犀利,没有任何说谎时的飘忽不定。
对视间还是乐鱼先败下阵来,他低头转着手上的银镯子。
难道是炽阳骗我?可是看着炽阳也不像是会骗人的,性情耿直跟石骨一样,什么好话、坏话当场就抖擞出来了,丝毫不遮着掩着。没那么多弯弯绕绕,更何况骗他也没有任何好处。
乐渊见乐鱼卖力思考,眉头都快要团在一起。京城众人皆知乐渊治水的事情,都不会有人会去关心他到底是不是会凫水。知道他到底会不会凫水的,还能跟乐鱼说的,乐渊不动脑子都能知道是谁。
乐渊道:“少同炽阳一起,他有自己的事情。”
乐鱼闻言哦了一声。虽说会少一个话搭子,可乐鱼总不可能想让别人陪他就一直将人圈在自己身边。
一想到丢了个话搭子,乐鱼的脸耷拉下来,头发都好像见不到隐隐约约的蓝色,眼尾云纹也失了原先鲜艳的色彩,整个人就像霜打的茄子般。
乐渊心里莫名有些堵,“只要不出府,王府内你做什么都可以。”
“不想要这个,”乐鱼虽说想多看乐渊几眼,可他终究都是要回水汀山的。乐鱼问他,“我这次帮你了的忙后,你可以帮我盖个小房子吗?”
那日回山的情景,私下里寒刃都跟乐渊讲了。乐渊思虑后道:“可以。”
“!”乐鱼好像一瞬间就活了过来一样!“好!就这样定了!”他伸了伸腿,然后靠在身后的软垫上闭上眼。
太好了!他终于快要报完恩回山了,还让乐渊答应帮他建个小房子,那样的话就算乐鱼想乐渊了,也可以看看小房子,算是睹屋思人吧。若是实在想的紧,他就变成鱼悄悄在王府的池塘里住几天。
一天的脚程,终于回了宸王府!
乐鱼整个鱼都快要被马车颠晕了,步子踉踉跄跄钻进了自己的屋子。
乐鱼直接栽进柔软的床上,“好舒服。”乐鱼发出满意的喟叹。
乐鱼刚眯了一会儿,正做美梦乐渊在给他盛冬菇汤,乐鱼刚接过碗正要吃,可碗中原本褐色的冬菇却不知为何变成了黑色!
乐鱼怀疑自己眼花了,可他放下碗揉了揉眼。再睁开眼,乐鱼眼瞪得更大了!
碗中不止冬菇变成了黑色,连汤都在慢慢变成黑色!
现实世界中的乐鱼辗转反侧,头冒虚汗,怎么也睡不香,把被子拉高盖住头。片刻后乐鱼掀开被子从床上坐起来,目光炯炯地盯着窗外。
感觉有什么东西……
一直在盯着自己。
乐鱼对这种事情非常敏锐。
毕竟在水汀湖的时候因为自己鲜艳的双色大尾巴很容易吸引大鱼,那些大鱼垂涎的目光释放出来的危险,乐鱼是绝对不会感知错的。
乐鱼警戒起来,他轻声从床头柜子里拿出一只簪子攥在手里。这支簪子是桃木的,葵爷爷曾说桃木辟邪,他便托桃溪帮自己买了一支。
出门在外,自己的安全还是要靠自己。他刚化形,虽说有些法力,但是遇到凶神恶煞的,他亦是还是难以招架,只好弄些外援。
乐鱼踩着鞋子,一步一步往窗口处靠。
那种危险的感觉就是从窗户这里传出来的。离得窗户越近,乐鱼越能感觉到一股无形的压力,有种喘不过气的感觉。
乐鱼止步,咽了口唾沫后壮着胆子伸出手,可要推窗的手控制不住在抖。
乐鱼轻声呼口气,然后换了只手去推。
吱呀——
窗户被慢慢推开,乐鱼神经绷到了极致。
咕咕咕——
“鸟?”
乐鱼见到一只乌黑的鸟倒挂在屋外走廊的梁上,个头很大,跟一只成年的鹰一般。那鸟摇头晃脑的,嘴里不断地发着咕咕咕的叫声,眼里放着阴冷的寒光。
好……好丑的鸟。
乐鱼有些害怕,后退几步。但那鸟跟能参透人心一般,死死盯着乐鱼,下一秒猛然振翅俯冲过来!
“啊!丑鸟干什么!”乐鱼紧闭上眼,拿着桃木簪乱挥。他最怕被丑东西突脸了,让他跟丑东西脸对着脸,跟杀了他没什么两样。
那乌鸟灵敏地躲过桃木簪。咕咕咕的声音近在咫尺,乐鱼浑身的汗毛竖起!
那鸟太大了,扑腾扑腾的,乐鱼的胳膊被抓了好几下,头都被啄了几下。乐鱼痛得赶紧拿簪子乱戳。
攥着桃木簪的手突然被啄了一下,刺痛袭来,桃木簪落地。乐鱼还没顾得上拿,咕咕咕的声音清晰地出现在自己耳边。
乐鱼一抬眼,黑色的喙朝自己戳过来,琥珀瞳中映出的是溢出的恐慌。
它想要啄掉自己的眼睛!
顷刻间,乐鱼眼尾云纹乍起弱弱的蓝光丝,蓝光丝快速钻进乐鱼的右手中。
千钧一发之际!
乐鱼右手一抓,咕咕咕难听的声音在乐鱼手中戛然而止。
第17章 迷梦
远处一间昏暗无光的屋内,银狐面具下的人骤然睁开眼睛,手上乌黑的一团气瞬间就散了。他摸了摸自己的脖子,冷笑一声,“宸王府内竟然也有小妖。”
“咕咕!咕咕咕!!!”
银狐旁边桌上有一个笼子,笼中有一只乌黑的小鸟,成年鹦鹉一般大小,正焦急地反复不间断撞着笼子。
银狐指尖弹了一下笼子,那鸟瞬间就安静下来了,眼睛直直盯着银狐。
银狐语气无奈,“怪就怪你爹没用,连一只小妖都搞不定,反倒还赔了命。”
等桃溪听见乐鱼喊叫声跑过来的时候,见到乐鱼躺在地上,右手攥着一只被扼住咽喉的大鸟。
“呀!小鱼!”桃溪赶紧扶起乐鱼,一脚踢开那鸟,大喊,“快来人啊!”
跟在桃溪身后一起来的小侍女吓得花容失色,抱头就跑出去,“王妃被老鹰啄了!快来人啊!!!”
寒刃率先冲进屋中,扫视一圈,最后抓走了被桃溪踢到角落的鸟。
乐鱼躺在床上,桃溪听府医的话正给乐鱼上药。原本白皙的胳膊上现在横七竖八着几道鲜血淋漓抓血痕,桃溪看着就疼,边擦药边抹泪。
乐鱼昏得很死,一点反应都没有,被鸟啄了几下,连脸色都苍白无比。若不是胸口还有起伏,桃溪差点以为那鸟把乐鱼给吓死了,魂儿被那鸟啄了去。
刚从乐鱼那边过来的乐渊坐在椅中,居高临下地看着跪在前面的寒刃。
“属下知错。”
乐渊道:“继续。”
“属下不该任由乌鸟飞进他的屋子。”
“错。”乐渊纠正说,“你就不该让它活着进王府。”
寒刃快速解释说:“属下是疑心乌鸟同他有联系,这才想一探究竟。”
“你自小跟着我,行事之前脑子在哪儿。”乐渊说,“通信会用如此大的鸟?他们不像乐鱼那般蠢笨。”
“这就是一次试探。”
“……”寒刃低着头盯着羽毛乌黑的鸟。
乐渊站起身,“你的理智去了哪里。”他说完这句话就出了书房,留了寒刃一个人。
当天晚上过得水深火热的还有顾上韶。
顾府。
顾上韶趴在床上,身边的小仆从替他上药。“公子,痛不痛啊。”说着就要哭起来。
顾上韶本来挨打就闷气,更听不得别人哭,“得了得了,挨打的是我,我都还没哭,你哭什么?”
“侯爷打这么重,不怕给公子打坏,不怕留下疤吗?太狠心了。”
“屁股留几道疤怎么了,又不是脸,谁见得到。”顾上韶举着镜子来回检查自己的脸,心里放松,“还好脸没事,不然成了疤脸还怎么追公主。”
小仆从想不明白,“公子,就算怎么样那个少年也跟公主搭不上边,为啥要挨一顿鞭子收个兄弟啊?”
“笨!”顾上韶转头见到小仆从茫然的脸,刚要解释的嘴又给闭上了,“算了,跟你讲你也不明白。”他放下镜子开始睡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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