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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来自四万亿年前(玄幻灵异)——二月竹

时间:2024-12-05 10:36:05  作者:二月竹
  他理由充分,“我已经知道,所以看到照片平静。”
  警察又接着问:“你接下来没去拿行李,去了哪里?”
  江骛回,“找房子。”
  离开的警察回来了,附耳和问话警察耳语几句,问话警察点点头,又看回江骛,“便利店的监控拍到了你,你的确在1点20分进店,5点18才离店。”
  有了监控证明,江骛并没有松了口气,他敏锐察觉到警察下一句才是重点,警察接着说:“但监控无法证明你的清白,王旺麟的死亡时间在12点20分到50分之间。”
  王旺麟便是男房东,警察翻着江骛的档案,看着仙江大学数学系无声叹息,又接着说:“王旺麟的妻子作证你是12点10分左右离开出租屋,12点20分到50分,你在哪里?”
  江骛沉默了。
  他那时在……鬼帝车上。
  他分析着利弊,他保持沉默,警局没有任何证据能证明他是凶手,他只是算有嫌疑,根据第八十三条规定,询问查证不能超过8小时,他明天还能准时上课。
  而牵扯到鬼帝……
  江骛直接打消这个掉念头,他回答说:“我记不太清了,大概是跑去了便利店。”
  警察眸光闪烁,“所以你拿不出不在场证明?”
  江骛不卑不亢,“是。”他这次主动出击,“可这不能证明我就是凶手吧。”
  警察又问:“你右手臂的伤怎么回事?”
  “我去扫墓,那片公墓路灯很少很暗,天黑风大,我摔水沟里磕到了。”
  警察深深看了江骛一眼,“还真巧。”合上档案夹出去了。
  审讯室静下来,江骛轻轻吁了口气,一时半会儿他出不去,索性闭目养神。
  大约是太疲倦了,他真睡了过去,睡得昏昏沉沉时,听到有人在说:“快醒醒!”
  江骛睁开眼皮,模糊看清是那个问话的警察,他脱口而出,“您好。”
  警察感叹,“你厉害,在审讯室还能睡那么香。”不轻不重地拍了拍江骛肩膀,“行了,你可以走了,记住啊,这段时间不要离开仙江。”
  江骛点头,跟着警察走出审讯室,警察提起门外的纸袋递给江骛,“你的鞋。其他行李在门卫室,可以带走了。年轻人看那么多书,平时不出去玩啊?”
  警察这次不是在套话,他们从房东家里拿回了江骛的行李检查,听的同事说,除去衣物和一台淘汰小电视,江骛的行李全是书,各类型都有,假如书的折损全是江骛看出来的,如此大阅读量,基本从江骛出生到现在,他每日都在看书。
  江骛接过纸袋说:“去的,偶尔。”
  接下来一路无话,警察送江骛到派出所门口就回去了,江骛抬头看天,天光微白,快天亮了。
  江骛来回几次,把行李搬到了附近公园的保安室,交了点钱保管两天,就提着纸袋去学校了。
  到了仙江大学,门口的便利店已经来开门了,江骛买了两只包子一杯粥,一包紫皮糖,以及一把牙刷一管牙膏,一只打火机和一袋固定酒精块。
  解决掉早餐,江骛走进男厕所,快速洗漱了,从纸袋拿出了那双休闲鞋。
  银白亮色鞋面,材质是皮革和网面,鞋跟处有一些污渍,江骛将通过的牙刷又冲了几遍,挤上一条牙膏,沿着鞋跟仔细地刷掉污渍,刷干净后他继续刷鞋底,将两只鞋都清理干净了,他用纸巾擦干净,再次包好放入了鞋盒。
  刚到教室坐下,旁边也有人坐下来了。江骛看到谢清源,略略有些惊讶,“你来了?”
  谢清源笑着着掏出课本,“有必要那么惊讶吗?我今天有课啊。”
  谢清源没有告诉江骛谢沛堂的离世,江骛收住表情,“我记岔了,以为今天周四。”
  “不过我今天来,主要是来找你告别。”
  谢清源又说。
  江骛没有惊讶,谢清源常旅游,为观赏一株高龄银丝灌顶,为呼吸一口东经6度、北纬46度的凌晨3点52分的空气,他说走就走。
  江骛点点头,他反应平静,谢清源笑着摇头,拧开笔帽悠哉写字,“我要退学了,今天是最后一堂课。”
  江骛这才惊讶了,他扭过头,谢清源正在写的就是退学申请书,而从谢清源轻松甚至满是喜悦的眉梢,谢清源是欣然退学。
  片刻江骛转回头,翻开书说:“放学请你吃一顿。”
  谢清源说:“中午我要办点事,下午老地方见。”
  老地方是仙江大学后街的一家火锅店,价廉物美,食材新鲜,江骛带谢清源去过一次,谢清源就爱上了,每次找江骛吃饭只去那家火锅店。
  上了一堂课,谢清源拿着退学申请走了。江骛今天满课,到下午放学,他收好东西赶去后街。
  今天上课的教学楼去后街走大路要半小时,有一条小道,进出口是一扇小门,只需要20分钟,江骛快跑到小门,一老头忽然出现冲进来,即将撞上,江骛飞快侧身。
  江骛额头重重撞上铁栏杆,他眼角抽动着,下意识先捂住了额头。
  他担心磕出血被人瞧见。
  老头停住了,他非但没有感谢江骛,还摇头啧啧说:“傻子!谁要你避开了,多此一举。”
  手心没有黏腻感,江骛才松开手,他看向老头,老头很瘦小,戴着一顶翠绿色毛线帽,一身火红运动服和跑鞋,看着是很精神。
  他点头,“哦。”
  提好袋子就走了。
  身后传来老头的声音,“没礼貌的小鬼!”
  同时老头的手机响了,他不耐烦“喂”了一声才说:“胡说!没偷懒,我天天在找!最后一个名额……”
  江骛走远,听不见了,他快步跑到火锅店,趁大部队还没到,占到了一张靠窗的桌子。
  谢清源随后到了,点菜满足大吃了一顿,只剩些汤底,他又刮了一碗汤,慢慢喝着感叹,“味道真好,可惜接下来有段时间不能来了。”
  江骛随口,“你要去很远的地方?”
  谢清源微微眨眼,“这个嘛,说远不远,说近又远在天边。”
  江骛没再问了,谢清源想说会主动告诉他,不想,他也没打探别人隐私的习惯。
  每个人都有秘密。
  他也是。
  两人又在店里聊了会儿天,就出了火锅店,一辆光泽昂贵的轿车及时开到两人面前停稳,司机下车快步过来,打开了谢清源前方的车门。
  谢清源回头和江骛说:“回家吗?我送你。”
  “不用了,我还有兼职。”江骛笑,“你走你的。”
  “那行。”谢清源挥了挥手,“有空再联系你。”弯腰坐进车走了。
  江骛目送轿车驶远,转身朝另一个方向走去。
  离仙江大学不远有两座连着的大山,叫两界山,白天还有人会去爬爬山锻炼,晚上就人迹罕至。
  特别适合——非人类出没活动。
  到两界山的山脚,天彻底黑了,两座连绵起伏的山峰完美融进了夜色里,深不见底,不闻人声。
  江骛找了个草丛藏纸袋和书包,不疾不徐进山了。
  与此同时,陆嵊的书房再一次被叩向,公良也在外说:“老爷。”
  陆嵊合上书,“来电话了?”
  公良也沉默两秒,“来了。”紧接着咳嗽一声,“不过是警局电话,说江骛早上5点32分就离开了。”
 
 
第11章 
  两界山,风亦无声,干枯的树林静悄悄立着,唯有江骛的脚步声。
  江骛走到树林深处停住,从口袋摸出一张纸片,很薄很锋利,他右手食指从纸片边缘一划,拉出了一条细长的口子,密码透明小血珠争先恐后冒了出来。
  随后江骛谨慎观察着四周。
  等了一会儿,先出现变化的,是风。一股强劲的风自南边而来,周遭枯叶如同上了发条一样,瞬间唰唰狂落。
  江骛心想果然如此,引来怪鸟的,是他的血。
  那群怪鸟也还没死光!
  江骛不动声色将血珠抹掉,就在这时他耳尖微动,在头顶的破风声变急促刹那,先瞬移到了前方,再回头,他就看见一只老鹞从天而降扑他原先所在,锋利尖锐的长喙扎进了土里,溅起漫天的土碎块。
  刚才江骛若是没有提前避开,此刻他的头早已血浆迸射。
  江骛观察着这只老鹞。
  不一样。
  今夜这只老鹞,比在公墓袭击他的那群怪鸟大出数倍,张着翅膀约有成年男子高,腹部高高隆起,又圆又滚,头也有一颗足球那么大。
  同时那只老鹞发现落空,它拔出长喙,抬头迅速找到了江骛,那对圆又绿的眼睛在暗夜里闪着诡异的光,毫不停顿再次袭向江骛。
  江骛没有躲,他紧盯着老鹞的尖锐长喙,在老鹞冲到他面前张嘴要吞掉他的电光火石间,他的袖口滑出那包酒精块,点燃干脆利落塞进了老鹞嘴里。
  老鹞顿时发出怪叫,张嘴要吐酒精块,江骛速度比它更快,他两只手上下齐动按住老鹞的长喙强力并拢。
  “啁、啁啁!”凄厉的尖啸声从老鹞嘴缝挤出来,它翅膀扇动着,疯狂拍向江骛的手,想要逼他松手。
  江骛手背瞬间皮开肉绽,他仍是不松手,再次用力按住狂烈想要挣脱的长喙。
  一人一鸟僵持着,时间渐渐过去,老鹞的叫声消失了,挣脱的力量也越来越弱,最后彻底不动了,江骛确认老鹞是真死了,才喘息着松手退后。
  老鹞“嘭”一声倒地,还没等江骛喘匀气,老鹞开始融化了,化成黑烟消失在空气里,然后——
  咚!
  一颗圆滚滚的东西滚了出来。
  昏暗的光里,男房东王旺麟的两只眼睛还大睁着。
  他的头竟是被这只老鹞整颗吞了,头发湿漉漉的,布满浓郁的粘液。
  江骛轻叹一声,朝着王旺麟的头鞠了一躬。
  明早会有人发现他的头,至少可以让他的家人完完整整地送走他。
  江骛等到天上落雨了,方才离开。
  他是王旺麟案最大的嫌疑人,如果在王旺麟缺失的头的现场留有痕迹,他是真百口莫辩了。
  好在最近都下雨,雨水能冲掉所有的痕迹。
  同一时间,两界山最高那棵柏树的树顶,陆嵊撑开了伞,雨砸落下来,噼啪作响,隔着朦胧的雨帘,他目送那道单薄的身影淋着雨跑远,眸色浓郁着,很快消失在原地。
  ……
  江骛跑出两界山,先到草丛掏出书包纸袋,将鞋盒塞进书包,才背着书包往没有监控的小路跑。
  他没带伞,头发衣服全湿了,刚跑出小路,一辆车停下挡了路。
  熟悉的加长车。
  江骛心脏跟着远处的惊雷重重跳了几下,他停住,眨掉睫毛上的雨水,抱着书包望向缓缓打开的车门。
  先是一只红伞撑开,接着一只黑亮干净的皮鞋踩下地,轻轻溅起了几滴雨水。
  路边那两排坏了许久都没有修好的路灯,这时同时亮了,橘色的光晕划破了黑夜与大雨,照亮了这一片无人在意的角落。
  那张冰冷锋利的脸出现在了伞下。
  这是江骛第一次真正看清这张脸,那双给人压迫感十足的下垂眼,瞳仁是深不见底的绿。
  两人只隔了几步路,等陆嵊走到面前,江骛抓紧书包,又松开左手拨了一下脸上的雨水,主动开口,“您好。”
  陆嵊看着他说:“陆嵊。”
  江骛愣了一秒,马上改口,“陆先生您好。”
  他拉开书包翻出鞋盒,迅速递到陆嵊的伞下,“谢谢您的鞋,物归原主。”顿了顿还是补了一句,“我有刷干净,但肯定不会恢复如新。”
  陆嵊没接,他微微垂眼,扫过江骛脚上湿透的帆布鞋,又看向江骛,“你怕我?”
  “怕。”江骛回得很干脆,大雨淋他头上,湿润的泥腥味不断钻进他嘴角,他又抹了一把脸说,“普通人都怕您。”
  “你不是普通人。”
  江骛停了一下,他抿掉唇上的雨水,“的确。但我还是怕您。”与其未知的恐惧,他决定还是单刀直入问,“您找上我,是为什么?”
  第一次在雨巷,陆嵊是为了那天会猝死的薛春暖,第二次却不是因为男房东王旺麟,至于公墓的第三次,显然也是为了他。
  “你干扰了我的工作。”陆嵊说。
  “?”江骛理解了两秒,脑海瞬间闪过那辆脱轨的火车。
  难道……
  “看来你想起来了。”陆嵊说,“那辆火车当天应死121人。”
  江骛决定装死,“什么火车?”
  陆嵊抬手,那张懒羊羊面具就从江骛书包飞出去,落到陆嵊手中,陆嵊抬起面具,隔空遮住江骛的脸。
  “是懒羊羊救了我和奶奶,救了火车!”
  小女孩的声音响起。
  江骛嘴唇动了动,陆嵊挪开了面具,面无表情用小女孩的声音继续说:“懒羊羊还好高好高呢!”
  江骛,“……”他经常兼职,很明白工作没完成的后果,他低头望着空下去的书包,问:“您是要我偿命吗?”
  陆嵊却只是把懒羊羊面具放于鞋盒上,“万物各有命数,你救了他们,会有其他人补上,却不是你。”
  江骛猛地抬头,陆嵊转身上车了,留下一句话,“很快会有人找你,想拒绝联系我。”
  江骛还在想着陆嵊前一句话,雨越来越大,一张卡片从面具下落出去,掉在江骛的鞋尖前方,他蹲下捡起,一排金光细闪的字闪进他眼底——
  陆嵊,137xxxxxxxx。
  是一张名片。
  江骛走神了,片刻他想到什么,拿开面具揭开鞋盒,里面已经空了。
  *
  “咳咳咳……”江骛止不住咳嗽,口罩剧烈起伏着,他声音也很沙哑。“抱歉,您刚说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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