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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清定(近代现代)——thxtea

时间:2024-12-07 08:59:05  作者:thxtea
  “谢谢你那时候帮过我,我不是不知好歹的人……我会证明给你和其他人看,你们提携我是值得的。至于我想走的路要让你等多久,我也不知道。如果你不想等了,随时走开,我都没关系。”
  谢元又补充道:“但是别再写烂书了。我不想再写一星书评,显得自己总是重蹈覆辙,看起来很蠢。”
  “好。”明盐摸了摸他理得狗啃似的短发,虽然短了,依旧乱七八糟倔强地卷着,还卷得更厉害了。
  他被谢元说服了。如果小卷毛是那种欣然就跟他上床的人,不怼他、甚至曲意逢迎,接受他的好意甚至主动索取,那还值得他另眼相待念念不忘吗?
  “不会让你等太久的。”谢元踮起脚,勇敢地主动吻了一下他的面颊,“晚安。”
  还没打算拔出来的萝卜,就要先浇点水养着。虽然没谈过恋爱,但谢元种过菜。
 
第020章 雨天
  二更。
  半夜里雨又下起来,一场秋雨一层凉,第二天一早谢元体会到了久违的出不了被窝的尴尬。怎么这么冷!过了四年有暖气的日子,他的身体忘本了。
  想到还要给四体不勤的明老师当助理,责任感使他咬咬牙,猛地起床。
  他出到楼下,雨天出不去玩的人都堵在天井的休闲区打发时间。客栈可以借伞,但雨天地面湿滑,防水鞋套也不是那么舒服,去景区更是无景可看。
  谢元找了个边角的空位坐下拿出手机,忽略明盐昨晚发的一堆有的没的,直接问他醒了没有。过了一会儿,明盐就揣着姐姐给的“秋游零食”下来了,“吃点,早饭给它消一消。如果还带去钟老师家就太尴尬了。”
  谢元从公共的电水壶里倒了两杯热水,沏了免费的便宜绿茶。他们摆开自备的早饭,明盐一会儿要帮他吹凉一会儿要帮他拆包装,还振振有词在家晏晏都要。谢元算是认识到了,明家除了蛋包饭老师,人均宝宝。
  旁边有省城来旅游的学生凑过来问他们玩不玩桌游。明盐对这种活动都一般,跟人玩过几次剧本杀,因为搭子良莠不齐,体验并不算好。但谢元今天还挺愉快,主动答应:“你们玩什么?”
  客栈又不是桌游吧,没有多少好选的。有棋子数量都不全了的跳珠,扑克,还有一盒边角严重磨损的三国杀。明盐好奇了:“现在还有人会玩这个吗?”他还记得自己上初中时特别流行,十几年都过去了。现在的学生不都只会打农药?
  但这些大学生们居然几乎都会玩。明盐笑着跟谢元说悄悄话:“上学还是太闲了。”谢元不加掩饰地把耳朵挪走。
  “10个人怎么玩?几忠几反?”
  “1主3忠2内4反。”
  有人不赞成:“10人局是消耗战,不欢乐。”
  有人提议:“那双将吧,两套技能一起用,灵活点走得快。”
  没人反对。于是每个人摸将牌一张,再自选将牌一张。
  谢元抽到的身份是主公。他摸到了袁绍,又从桌上摊开的武将牌里拣出曹丕。谢元于是笑起来,自语道:“欢乐局。”
  几轮混战后有人阵亡,他用曹丕的行殇技能收了牌。轮到他的回合,再用袁绍的乱击技能打出去。两张同色手牌视作万箭齐发,连发了几轮,又收了一波受害者的手牌,继续万箭齐发。有人傻眼了:“这两个武将搭配是BUG啊!”
  谢元得意莞尔,两颗小牙尖尖地:“是啊。”
  有人喊:“主公,我是忠臣啊!”
  但谢元丢牌不停,“拿来吧你。”
  最后所有人都被他的万箭杀光了,全场只有主公独活。“怎么样,欢乐吗,走得也快。”
  学生们纷纷吐槽:“只有你一个人欢乐。”
  谢元还是那样笑,“是哦。”
  划水的反贼明老师一早就挂了作春泥,笑眯眯地看骄傲的小羊大杀全场,眼睛亮闪闪地,威风神气。谢元在这种方面确实优秀,他想,这就是适应规则利用规则的能力吗。
  到午前,落雨终于小了,能出去透透气。从前台借了两把伞,他们步行去钟老师的母校。
  萍浦中学铁门紧锁,他们沿着外墙走了一圈看了看。学校的围墙是半截红砖半截铁栅,能看见里面四层五层高的红砖教学楼,还有贴着白瓷砖、相对新一些的学生宿舍。
  虽然外观有差异,氛围和谢元度过了六年的荔南一中差不多。明盐也问他:“你在荔南上的学校是不是也这样。”
  “嗯。”谢元想起上学的单纯时光,不自觉微笑起来,“全县招生,很多农村学生,所以是有宿舍的。寄宿费也不贵。”就是食堂太难吃,炒菜全是汤汤水水。
  明盐关心:“住宿条件好吗?”不至于是那种通铺吧。
  这个问题谢元答不上来。说不好,是还挺新的楼,说好,又确实有尴尬的地方。“你们有暖气的人不能想象吧,这里下雨的时候能有多湿,春秋季和冬天一样冷。被子吸满潮气以后,又冷又重。我试过穿着塑料雨衣睡觉,醒来的时候雨衣内侧都是自己身体蒸发的水珠凝在里面,比被子还湿。”吃不好睡不好就会免疫力低下,一年有好几个月和荨麻疹相伴。还是后来在北京发了一次,去了学校医院才知道是荨麻疹。过去不懂,只能忍着。
  但他对明盐一笑,“那时候也没有觉得怎么样,只想有问题就解决问题。哈,去北方上学以后果然迎刃而解。”
  明盐也跟着他笑起来。钟老师关于县城的故事里,都没有这样琐细的窘迫;认真想象起来,身边人在那样的环境里长大,又令人难过。但犹豫后,他还是斟酌着问:“昨天你说住在家里尴尬,所以去寄宿。不复读是不想多花钱。家里条件不好,还是不愿意供你?”
  在谢元这里,既然他决定了和明盐彼此考察,家庭情况也没什么好避讳:“小时候我妈还在,那时虽然他们工作辛苦,但一家人在一起也算挺幸福吧。后来家里拆迁,继母嫁过来,她还有头婚的小孩子……我住宿了就很少回去。再后来我爸生病,治病的时候才发现拆迁款都被他赌掉了,债主上门,阿姨天都塌了。人又不能不治,你可能不知道新农合的报销比例……总之等到他过世,清点下来家里只剩了几万块。那时候我高三了,阿姨就让我都拿着,去交大学学费,也算对我仁至义尽。前年她又找了个伴,听说过得还行吧。后来就没再联系过。”言下之意,如果明盐和他在一起,他背后不会有吸血拖累他们的家庭,请尽管放心。
  明盐沉默地看着他。
  谢元又说:“萍浦至少有旅游,荔南什么都没有,很贫乏的一个县城,我家还是镇上的。那时候只能死读书。我们每天从早自习坐到晚自习,只有星期天下午放两节课的假。很多同学寒暑假都在学校学习。所以中学时除了过年我也很少回去,我爸……不想说他,反正也不是什么好爸爸。等到他走,没觉得伤心,反而是解脱。不再有需要为之负责的事物束缚我了。”
  明盐低落道:“你可能已经接受了,但是我有点难过。”说着轻轻地搂了搂他的肩。他想起自己曾疑问过,为什么明清宴不能像谢元一样懂事?可谢元的懂事不是一种自然生长应该出现的乖巧,是在环境的牢笼束缚下努力适应生存要求才被塑造的形态,是他生来也该自由自在、却不得不委曲求全的证明。
  谢元笑起来,“你真的好感性,我都被你传染了。其实没什么好说的,卖惨对工作没有帮助,我也不觉得自己可怜。生老病死人生常态,说得难听点,每个人只要活下去都会有父母双亡的一天,早晚而已。”
  他想了想,又开心起来。“现在的条件已经比小时候好多啦。我经常觉得很幸福!你不知道,我大学的时候用打工的钱第一次买了羽绒服,就是这件。”他给明盐展示身上的深蓝色长款羽绒服。因为他瘦,所以买的是175码的女款,反正都是筒状,胸省不明显;男款当时还没有这么长这么厚的呢。“第一次穿上了羽绒服,才发现原来冬天是可以不冷的!”虽然冬天他只有这一件外套,但是颜色耐脏,保护得好,一冬穿到开春手洗一次就行了。
  明盐早就想说他这件羽绒服了:“多少年没见过人戴护袖了。”
  “那是你来编辑部不够多。她们有的人穿容易起球的衣服,不分季节都戴袖套的。”谢元反正不觉得袖套有什么土的,好用就行。这方面他是极端的实用主义。
  可是明盐说:“你的审美有问题。”
  谢元苦封面设计久矣,这确实是他在意的事。“慢慢学吧,我有在看设计书了。”
  “我是说,你先把护袖摘了,再跟我去好好理个发。”
  谢元手一甩,根本不鸟他:“哼,要你管。”
  明盐觉得自己实在是有点贱嗖嗖,就喜欢小卷毛不鸟他的这股劲儿。
  他没有往深里想,但潜意识已经捕捉到了:谢元的小脾气,就是一棵树苗伸出束缚、往空气中偷偷生长的枝丫。就像明盐享受在他面前放松不用装样,明盐身边何尝不是谢元的生活里难得不用谨小慎微的地方。
 
第021章 家常
  三更。
  从另一条路往回走,去农贸市场。最能体验生活的地方,莫过于菜场了。
  这个季节,北京卖的都是大棚菜。明盐看着摊上的菜色说:“以前我印象里,北京也有这样的菜场的,只是卖的品种比这里少。现在不清楚了,我家阿姨都去超市买菜,有票好算账。这是什么?”
  “茼蒿。”
  “蒿子秆?哦对。”明盐认出来了,涮火锅见过。
  谢元拉开书包,他今天带了相机出来。不是公司的,是自己的。他拍了摊上热闹的果菜,镀上了黄色的灯光显得特别鲜亮。
  明盐见他拨拨弄弄才按快门:“你的相机不能自动对焦吗?”
  “不能。”说到爱好谢元就活泼起来了,“这台相机比明老师年纪都大。也是单反哦,但是只要三百块。”他得意地伸出三根手指。
  明盐见他开心也哄他:“谢老师又带我见世面了。”
  “AE-1当年产量很大,所以二手市场选择多,品相好,价格又不高。它是裂屏对焦的。试试看一眼就明白了,很傻瓜的。”谢元把取景器递到明盐面前,“你看。”
  老相机掂着很沉。明盐没用过取景器取景的相机,小时候看姐姐用过CCD,后来手机镜头又日新月异。进棚拍摄的时候,那些专业摄影师用的单反无反也都是屏幕取景了。
  他适应着取景器的视角,对着谢元试拍。
  谢元马上捂脸背过去:“别拍我。”但快门声已经响了。“别浪费我的底片啊。”
  明盐把相机还给他,“我第一次用胶卷相机。这张洗出来要给我,我要发微博。”
  谢元把那张胶卷拨过去,相机挂回肩上:“明老师,你过时啦。现在胶卷都不洗出来了。我们冲了以后是直接扫描底片出数码文件的。”
  “你自己冲?”
  “我哪行。公司和我家中间,三环上有一家能冲。有时候我也去北新桥,东图那边的照相馆便宜点。”因为还负担得起,这是谢元仅有的爱好了。工作以后经济上能喘口气,却又不再有时间去走街串巷;他也半年没摸过相机了,都不记得机器里已经拍完的半个卷是什么。
  北新桥那一带,明盐去逛过户外用品店,曾经也有若干挺文艺的黑胶咖啡馆,但照相馆确实没留意过。明明自己才是北京人,但谢元就是能在同一条街上,用另一种生活模式带他去到另一层平行空间。这让他有点惊喜。但嘴上还是忍不住找茬:“你玩摄影,怎么还做不好封面设计?不应该啊。”
  谢元嫌他。“闭嘴。”
  在菜场里转了一遍,谢元买了一小块五花肉,两个鸡蛋,四个鲜香菇,一小把温室鸡毛菜,一把香葱,一包黄酱,一把挂面。蔬菜摊还饶了他一小块姜。又在散装香料摊子跟老板商量着,一块钱拿了两粒八角两片香叶一小把花椒。
  明盐跟在旁边,“你买菜好熟练啊。”
  “我家我做饭,现在合租的家。刚毕业的时候找不到工作,在家给同学做了几个月的饭。”鸿哥比他们大不少,薪水不是应届生能比的,芮姐在大厂的工作也是他牵的线。那时他们想办法帮补他,跟他商量家务全包则房租减半。后来谢元有收入了,还是主动做大部分的家务。
  “我也想吃你做的饭。”
  “这不是给您做吗。”
  从菜摊走开,明盐才说:“南方的菜场好不一样。”不仅是品类的区别。这两年他跟姐姐去过新源里,去过有机市集,也看过阿姨买来的净菜和网购平台配送的菜。但可以这样每种只买一丁点儿的摊子,他只在书里看过;而免费帮你把蔬菜洗净摘好的摊主,不仅存在于王刚的视频里。
  公共厨房里基本的厨具和调料是有的,谢元烧了一锅水,舀出半碗泡上买来的香料,锅里下了面。烧水煮面时洗了切了葱姜和肉。面七成熟,捞出沥干,滚水锅里继续焯了鸡毛菜,都拌上点香油先放一边。煎了蛋皮,再起油锅,葱白炝锅,再下葱绿、姜末、五花肉丁,肉丁煸出油后下了糖和黄酱、一点酱油,再加香菇丁炒匀。最后把泡香料的水沥进去,转小火盖上盖子熬一会儿。
  明盐在一边看他在灶台旁转来转去,两手不停。又是那只乖巧能干的小羊了,他心痒地又想去偷袭。
  谢元警觉地保护脖子:“你别过来,我不想起疹子。”被摸头发、牵手、隔着衣服纯洁地拥抱就是他的上限了。
  塑料砧板想也不会分生熟。他只能自己刷干净,把揭出的蛋皮和洗净的黄瓜切丝。打开熬酱的锅察看了看。“本来应该再放泡发的干香菇,来不及泡发就没买。鲜香菇没多少味道。”
  明盐已经很期待了:“没关系,每家炸酱面都不一样的。你是跟谁学的?”
  “我合租的同学是天津人,他们不会做,但是见过家里做。听他们的描述再猜着改了改。他们不喜欢菜码所以我不太放。”谢元起身去关火拿碗。“多放了葱和糖,跟南方的葱油拌面结合一下。”他把面分到碗里,摆上鸡毛菜和蛋皮丝,再浇上酱,最后用纸巾麻利地抹掉碗沿滴上的酱汁。“要给您拌好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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