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藤新一语速飞快地说道:“可是根据之前发送过来的邮件,渡边先生还在那边!”
“是这样没错。”诸伏景光按住了他的头,抬眼看向那栋建筑温和说道:“所以由我过去就好了。”
“松田,这个孩子就拜托你了。”他晃了晃自己的手机,“如果有情况我会联系你。”
他没有等待友人的回答,而是直接穿过与他擦肩而过往相反方向而去的人群离开。
松田阵平看着跑远的人,重新戴上墨镜,按住了想要偷偷追上去的臭屁小鬼的肩膀。
“走吧,我们去一个安全的地方等他们回来。”
工藤新一再次倒退着被他扯住衣服往前走,语气焦急地说道:“可是——”
“没有什么可是的,小鬼。”松田阵平靛青色的眼睛隔着墨镜看了过来,“你只需要听从我这个靠谱警官的安排就行了。”
灰黑色的烟雾逐渐弥漫在空气中,警车从四面八方赶来。
诸伏景光将摔倒在他跟前的人背到路边防止二次踩踏,有些不安地看向已经安静下来的,显露出黑色外墙的高楼。
渡边狩是不会出事的,因为死神不会因为枪械而受到伤害……但是爆炸会不会有所不同?
他其实还什么都不知道。
就算他因为自身被拯救的缘故而一直和渡边狩呆在一起,但其实也一点都不了解。
想要靠近、不只是因为想要知道真相,那些不关乎于利用、追寻、恩情、诺言的东西。
仅仅只是因为我很想知道。
远处的高楼如同巨兽盘踞,阳光透过这些建筑物的缝隙洒下来,浓烈的硝烟味缠绕在他的鼻尖。
——是真的很在乎死神大人的安危。
诸伏景光看着蹲在房子中心的人影,缓缓地吐出了一口气。
“你在做什么?”他学着渡边狩的动作蹲下,看着面前和地板融合在一起的尸体,“这是那个爆炸犯?”
渡边狩点点头:“怎么说呢……我才刚夸奖他脖子上的装饰好看,他的头就炸了。”
“然后他摆放在角落里的那些炸药也一起炸了。”
“那个幕后黑手其实一直在观察着这里,刚一发现问题就直接让他变成了——”
他的话还未说完,就被诸伏景光开口打断:“其实我刚才不是想问这些。”
“……什么?”渡边狩有些摸不着头脑,“那你想问什么?”
诸伏景光用一种忧虑的眼神望向他,开口问道:“爆/炸,你会感觉到吗?”
封闭的房间坍塌了一角,警笛声越来越近,浅灰色的乌云终于完全散尽。
有一群看不清形貌的鸟排着队飞过,在两人的身上留下一连串的虚影,也不知道小鸭最近过的怎么样,有没有好好吃饭……
渡边狩站起身:“警察要来了。”
群鸟飞过,一切重新归于寂静。
诸伏景光随之站起,顺着他的话转移了话题,“那走吧,松田他们在附近等我们。”
松田阵平抱胸坐在椅子上,目露凶光的听着对面之人的分析。
“……那个炸弹犯的脖子上还戴着一个很奇怪的装置,而且看起来对这个东西很在乎的样子,所以我怀疑,”工藤新一摸着下巴自信说道:“有人逼迫他做出这种向警察挑衅的事。”
“而且我去过黑市附近,那里的人说最近有一批好货……”
松田阵平看着丝毫没有将危险当回事,反而在为自己查到了警察也没找到的线索而沾沾自喜的小鬼,额头的青筋暴起,毫不犹豫地举起拳头捶在了他的头上。
“你还做了什么,继续说。”他露出了吃小孩的表情。
工藤新一捂住自己的脑袋,坚强不屈地继续说道:“我听他们说,那批货是从警局流拍出来的。”
“……”
松田阵平想起了他和友人之前的对话,有关于警视厅其实有卧底这件事。
“松田警官?”工藤新一问道:“这件事要通知目暮警官他们——”
“不行。”松田阵平不想多说,直接动手招呼服务员问道:“好了小鬼,吃完东西我就送你回家。”
他一字一顿地说道:“我会将你今天的所作所为好好跟你的父母说清楚的。”
工藤新一:“……”还好爸妈去国外旅游了。
“你们就知道用这种事来威胁……!!”他猛然睁大了眼睛,之前那些属于那两个人的疑点突然重新钻回了他的大脑,“松田警官!绿川先生他们是不是和你一样是——”
一只手扣在了他的肩膀上,阴冷的感觉透过衣服紧贴在皮肤上,工藤新一脖颈僵硬,缓缓回头。
一根雪糕贴在他的脸颊上,渡边狩弯下腰,在他耳边轻轻说道:“喏,给你买的。”
工藤新一:“……渡边先生,下次不要给我买了。”
渡边狩拉开椅子毫不客气地坐了下来,从口袋中翻出另一根雪糕递了过去:“卷卷,这个给你。”
“卷卷是谁?”松田阵平面无表情地问道:“我的名字是松田阵平,请称呼我为松田。”
“还有,我们在这里担心你们的安危,你们居然偷偷去买雪糕?!”
“好吧,松田。”渡边狩问道:“那你吃不吃这种口味……”
“不,我不吃这种幼稚的东西。”松田阵平冷笑一声,看向站在一侧的另一个人。
诸伏景光拿着雪糕坦然坐下,当作没有听见。
天边有些浑浊的霞光落下,房间内的节拍器滴滴答答,挂在墙上的时钟已经指向了七点钟的方向,玻璃杯中的气泡水不再往上顾涌着。
松田阵平懒洋洋地站起身道别:“知道了知道了,我会小心的,等我的好消息。”
门啪嗒一声被关上,脚步声渐行渐远。
“火焰,以及普拉米亚。”工藤新一默默思索,“像是一个人名。”
坐在他对面的两人也默默看向他。
“还是说代号?就像渡边先生的死神一样?”他丝毫没有感到尴尬,认真猜测。
渡边狩露出了无语的表情:“我说了很多遍了,这不是代号,这是我的职业……”
诸伏景光微笑着打断了他的话问道:“工藤,你怎么还没回家。”
松田阵平已经带着任务回警视厅去找那个私自售卖警方工具的胆大家伙,而他决定问问自己还在美国的幼驯染,或许能够知道有关于普罗米亚这个人的线索。
而工藤新一,已经登堂入室愈发嚣张。
“我之前去过,还认识了一个专门在里面进行情报交易的人。”他有些跃跃欲试地问道:“需要我做中间人替你们约见吗?”
诸伏景光依旧保持着自己的笑容:“不用了,我们其实有更厉害的情报人员。”
“好了工藤,天色已经很晚了,你该回家了。”
工藤新一站起身慢吞吞走到门外,身后的门毫不犹豫地关上,没有给他任何机会。
他站在走廊看着天边的夕阳余晖,小声嘀咕:“厉害的情报人员啊,真想见见。”
第41章 复仇
“你真的觉得他会乖乖回家?”渡边狩看着紧闭的房门问道:“他可是侦探啊!”
虽然不知道侦探在你心里到底是什么形象,但是我相信他确实不会回家。
诸伏景光在心中腹诽,在收到zero的回信后很快开口:“所以,我们现在就要出发了。”
“不管是普拉米亚,还是那个仗着自己警察的身份肆意妄为的人。”
代号为普拉米亚的女人,曾活动于包括俄罗斯在内的欧洲地区,曾利用双色液体混合炸弹制造连环爆炸杀人事件的杀手。
要不是渡边狩找到了这个代号,或许他们甚至不清楚日本最近为什么会发生这么多爆炸事件。
渡边狩想了想说道:“和她一起合作的警察,就是组织的人吗?”
“这件事的可能性……”诸伏景光看向远处一闪而过的火光,低声说道:“或许真的很高。”
樱红色的火焰在某一处公园升腾而起,火焰中的人影在朝前走动几步后便扭曲了肢体,被烧灼成黑灰色的物质瘫倒在地。
夜间的寒风吹动树梢,地上还冒着火星的尸体被风一吹,又有死灰复燃的趋势。
头顶被茂盛的树木遮住一半的天空之上,挂着一个有着雾蒙蒙毛边的月亮。
哧——
灭火器中的干冰成白雾状喷涌而出,让即将再次燃烧起来的火焰沉寂。
“没必要灭火吧?直接将这里全都烧掉不是更好?”普拉米亚戴着面罩,浑身上下包裹着十分严实,她的声音沙哑,有些不耐烦地说道:“你做事总是这么瞻前顾后。”
啪嗒。
一道橙红色的火光在来人的手中燃起,他点燃了一根香烟,语气平缓:“没办法,最近死的人实在是太多了。”
“我们警察天天跑来跑去,还要顺手给你善后,很麻烦的。”
他将手中的灭火器放回车上,在寒夜中吐出一口烟气,“还有,普拉米亚。最近不要来找我,我也不会再给你提供制作□□的材料了。”
“怎么?警官。”普拉米亚单手撑起,坐上了车前盖,“你突然害怕了?”
被称为警官的男人没有说话,只是嘴边咬着的烟蒂在黑夜间缓慢燃烧。
“普拉米亚,一个忠告。”他沉默许久,开口说道:“最近的情况有些不对,你要是还想像过去那样在国际间兴风作浪,就不要在这个时间点犯事,否则就算是我也救不了你。”
他抬手扔过去一张卡片,“这是之前约定好的东西,最后一次了。”
黑色的车顺着离开公园的小道消失不见。
警笛声渐起。
普拉米亚嗤笑一声,扫了一眼地上的尸体,转身坐上了车。
夜晚的东京依旧车水马龙,道路两侧的霓虹灯透过车窗从他皱着的眉头上划过,留下了几道深刻的阴影。
他在多年前是组织收养的孤儿。
肆意妄为的火将他仅存的童年烧灼,制成了只余下灰烬的自己。
在经过各种调整处理之后,以干净清白的身份,在审查后入学日本警察学校,至今已经过去了十年。
或许有人会因为童年的不幸遭遇而励志成为警察,想要拯救他人于水火之中。但他不一样,他只想要看见那些幸福美满的家庭和他一样,变成灰烬下的遗物。
滴滴——
他按下喇叭,打开车门站在因为晚归而被路边酒鬼骚扰的女性跟前,对着面前的酒鬼展示出自己的证件:“你好,我是隶属于东京警视厅的江崎浩树。”
在送那位女性归家并收获了真心实意的感谢后,他带着那个醉鬼来到了灯火通明的警视厅。
“啊,江崎前辈。”站在电脑后的高大男人站起身打着招呼,“这么晚还在工作,辛苦您了!”
江崎浩树点了点头,看向也跟随站起打着招呼的男性:“伊达,这位是?”
“你好,江崎前辈。”有着黑色卷发的男性自我介绍道:“我是隔壁□□处理班的成员松田阵平,昨天停在附近的车被划了很多口子,所以找班长来查查附近的监控。”
“原来是这样。”江崎走进自己单独的办公室,从里面拿出一个文件袋,对着两人客气说道:“两位也要多注意休息。”
两人又同时站了起来,“江崎前辈也辛苦了——”
“江崎前辈是……”
“之前江崎前辈在火场里救了……”
江崎浩树关上办公室的门,将那两位后辈的小声讨论关在了门内。
朦胧的月依旧投下晦暗的光辉,江崎没有抬头。
一处隐蔽的仓库区内。
渡边狩穿着斗篷戴着面具,对着正跪倒在地不住磕头的人说道:“无需担忧,死神会赦免你的罪过!”
诸伏景光站在他的身后当背景板,看着他只用几句话就将这个人说破防,并且将自己所犯的过错全都说了出来。
等这个人千恩万谢离开后,诸伏景光眼睛眨也不眨地给风见警官发送了手机上刚才录下的有关于无恶不作的犯人真心悔过的视频。
前方死神的步伐非常轻快,地面斗篷的影子也随之沿着黑暗展开。
这里的灯火并不明亮。
“你赦免他的罪过后,他就无罪了吗?”诸伏景光往前走了几步,和他并排行走。
渡边狩面具下的声音有些沉闷:“怎么可能,我又不是神父。”他突然抓住了诸伏景光的手低头做认真祈祷状,“我将赦免你的罪。”
“你看,什么感觉都没有吧。”他抬眼,露出了熟练的属于诈骗犯的咧嘴笑,“我就是在骗人而已。”
诸伏景光眨眨眼,看着两人交叠在一起的手掌,轻轻地嗯了一声。
前方传来熟悉的声音,渡边狩毫不犹豫地松开手躲在角落探头探脑,果然看见了属于工藤新一的身影。
他正在被人用枪顶住后背粗鲁地推往货车车厢的方向。
“说真的,”渡边狩自言自语说道:“经常出入危险场合,居然还能活这么大,这实在是不太科学吧?”
你作为死神,岂不是更不科学。
诸伏景光张张嘴,没有把这句话说出口。
“那个应该就是我们这次要找的人。”他打开了手枪的保险栓说道:“我去吸引那人的注意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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