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师傅拍大腿,痛心疾首的叫他过来:“你从哪里学的,我重新教你。”
路易然呆了一下,像是被他的反应震住了,乖乖地走过去蹲在老师傅身边:“说吧。”
路易然实在是一个喜欢发问的学生。他雕刻的手艺全靠自己胡乱琢磨。
他拿着刻刀跟着老师傅学了几个手法,抬头的时候就看见严铮皱着眉担心的看着他抓着刻刀的手。
毕竟路易然平常在家里是个连菜刀都不碰的人,一时间拿起刻刀严峥会担心他受伤也是情有可原。
路易然低下头,继续听讲。
老师傅一开始还觉得这小年轻挺聪明,不管是什么手法都一教就会,就是熟练程度的问题,结果教到后头原形毕露,开始问一些古怪的问题。
比如什么手势最不容易受伤,要是被刻刀弄流血了什么止血最快。
“你抓一把木屑,最快了。”老师傅答了几个问题后有点不耐烦了,这么乱来,看来能弄出个猫头鹰还是算这小子聪明。
他不耐烦地转头对严峥说:“快,你,还是过来把他领走吧。”
路易然笑眯眯的被严峥领走了。严峥带着他去逛了附近两个熟悉的老城区,两人在外头待了三个小时才回来,小猫头鹰已经可以带回家了。
严峥走的时候,老师傅说:“下次别把你对象那些东西带过来给我,我以后再也不接了。”
严峥顿了一下,下意识转头看路易然的反应。
他像是有点慌张转头的动作很大,让人难以忽略。
路易然抬头和他对视了一眼:“怎么了?”
路易然虽然对性向问题坦荡,但是爱大庭广众之下并不经常主动牵严峥的手,他是有点娇气的人,夏天会嫌严峥的手太热,就不让他碰了,倒是冬天主动的时间多了不少,有时候还会主动把手塞进严峥的口袋。
这直接导致严峥的衣柜里多了许多大口袋风衣和棉袄。
他说:“你不介意?”
路易然甚至没反应过来介意什么,有点迷茫的抬头又看了他一眼:“啊?”
他说完后才反应过来,抓着严峥的手晃了晃。
江市的冬天实在很冷,一到室外,血液似乎都开始冻结,不过严峥的手心很热,源源不断的传来热量。
路易然捏捏他的手:“不介意呀,要是你夏天凉凉的,夏天也可以牵我的手。”
他的手刚刚捏过雪球,此时摸起来很热乎,摸了两把后就努力把自己钻进了严峥手里,像是使劲蛄蛹的小动物。
“还是说你介意?这老师傅嫌弃我的手艺,你也嫌弃我?”
严峥立刻收紧了手指:“没有。”
路易然哼笑了一声:“这还差不多。”
严峥抓着他的手,两人慢慢走出老师傅的庭院里。
老师傅的院子里只扫了一条路出来,两侧是堆积了脚踝那么高的雪,路易然扶着严峥,踩上去嘎嘎作响。
严峥说:“秋天呢?”
路易然想了想:“秋天我可以穿少一点,那样你摸起来就更暖和了。”
“春天?”
路易然唇角的弧度扩大,严峥怎么这么可爱。
他晃了晃手,拉长的声音和落在身后越来越远的脚印一样:“春天嘛,你多亲亲我,求我一下,我也可以给你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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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峥开着车载他回家,他挑了一条路易然没有走过的路,路边还有一些光秃秃的花坛。
路易然趴在车窗边,严峥有时会回头看他的毛茸茸的后脑勺,有一种陌生的幸福感盘在他的心口,压得人有点恍惚。
路易然毫无所觉,趴着看了一会儿后说:“我记得你上次带我走这种路,还是去看日落那次。”
严峥笑了下:“就是那条。”
路易然趴在车窗边,才发现确实路过了严铮曾经带他来过的大桥。
上次的大桥上都是人,三三两两的聚在一起看落日,现在的大桥上却很安静,除了偶尔呼啸而过的车辆,几乎都被安静的冰雪覆盖。
刚出的太阳挂在天上并不强烈,至少连大桥扶手上的积雪都没有融化一点。
路易然叫严峥靠边停车,又试探地开了一点车门。
外头寒冷的空气争先恐后地涌进来,钻进路易然的秋裤和外裤之间的缝隙里,还在试图从秋裤的纹理中爬上路易然的皮肤。
路易然又把车门关上了。
本来想要浪漫一把的,但是实在是太冷了。
不过还好,现在的季节桥上几乎没有人,他们停在这里也能看见太阳。
现在时间还早,要再等一个小时太阳才会落下。
路易然检查车停好了,从中间爬到后座,做好后又朝严峥招招手,示意他一起过来。
严峥刚刚看了他半天,终于明白他的意思,轻轻点了下头。
然后路易然还没来得及制止,他就拉开车门下车,上车,一气呵成。
路易然被涌进车里的寒风吹得打了个哆嗦,严铮拉开棉袄的拉链,把他藏到怀里,同时解释道:“我跑不过来,中间的空间不够大。”
路易然把冰凉的爪子贴在他的胸口,过一会儿,不满足地伸进了严峥的后颈。
他挂在严峥的身上说:“不信。”
严峥看了他一会儿,笑了一下:“怎么样才能信?”
路易然像是要做什么贼胆包天的事情一样,哪怕知道这车的玻璃防窥,还是凑到后视镜看了一会儿,确定桥上安安静静,才大胆的凑过来。
路易然说:“让我摸摸我就信了!摸到天黑!”
严峥平静地等着他,路易然也等了一会儿,两人大眼瞪小眼,随后严峥抓着他的手,从自己的毛衣衣摆下探了上去。
路易然不死心的抓了两下胸口:“不是这么摸。”
抓着人摸自己有些羞耻,不过严峥的脸上依旧老神在在,像是只是签个文件那样沉稳。
他嘴上说:”别闹。“
但是路易然手底下的腹肌已经紧绷起来,一路摸上去,严峥的胸口心脏在乱跳。
砰砰砰,砰砰砰砰。
路易然学着严峥心脏的跳动数数,又凑过来,抽出手捧着严铮的脸亲了亲。
好像大多时候都是严峥同他表白说话,路易然甚至也有点记不得,自己有没有主动说过这话了。
严峥总是太不计较。
他有点抱怨的想着,又捧着严铮的脸左右亲了两口。严铮黑色的眸子里带着笑意看着他,似乎路易然怎么胡闹,他都会这么看着。
路易然也知道自己有点嘴硬,脾气有点怪,可能,再多一点点难伺候的娇气。
他和严峥对视了一会儿,一直到严峥有点不解地蹙起眉,目光浅浅扫过路易然的表情,像是在观察他是不是舒服。
路易然忽然凑近了,在严峥耳边轻轻地叹了口气。
”严老板,我好像真栽在你身上了。”
他很苦恼地说:“好喜欢你。”
第83章
严峥怔了一下,似乎只把这当成路易然新发现的甜言蜜语,轻轻地点了点头:“我也很喜欢你。”
路易然伸手摸摸他的胸口,砰砰砰,严峥的心跳得乱七八糟的。
路易然窝在他的胸膛上,有点忧愁地说:“栽得太彻底了,要是以后分手怎么办?”
严铮听见这句话皱起眉来,想说什么,就听见路易然接下来的话。
“我又要和家里解释一遍,老头子太烦人了,我挑谁挑都不满意。”
严峥的话到嘴边卡了卡:“...什么?”
和家里解释,什么?
路易然换了个更舒服的位置,他的眼睛盯着车窗外在云层边忽隐忽现的太阳,像是没有听见严峥的问题,而是继续说:“找个外国的他嫌弃我崇洋媚外...”
他磕巴了一下,因为严峥没得到回答,搂着他的腰给他换了个方向。
路易然跨坐在严峥身上:“你干嘛。”
严峥抬腿颠了他一下,路易然没扶稳,整个人都扑到了严峥身上,搂着他的脖子大叫:“干嘛!”
严峥耐心地又问了一遍:“和家里解释什么?”
路易然瞥瞥他,没说话,严峥于是凑上来亲亲他精致小巧的鼻尖,轻轻咬他的唇珠,像是在咬一只猫,丝毫没有呷昵,是一种纯粹的亲昵,像是喜欢满得要多出来了,只好这么一点点渡过去一点。
路易然被这老男人蹭得心都化了,甚至觉得这个时候有点反应的自己真是有点不礼貌。
他往上抬腰调整了一下位置,从严峥的大腿坐在他的腰上:“解释我回老家半年,怎么就多出来了一个男朋友。”
严峥:“你把我们的事和家里说了?”
路易然玩着他的手,不经心地说:“说了呀。”
严峥任由他玩着手,垂下了目光,挺拔的眉骨遮住了他若有所思的神情。
上次赵子俊还说他想多了,现在看,是赵子俊错了才行。
这人连见家长都摸不透,更别说送什么东西了。
严峥决定换个军师,正思索着,听见坐在他身上的路易然说:“老头子太挑剔,我找个年轻的嫌岁数不够成熟,就连薛学明他也嫌弃。”
他嘀咕道:“总不能每个都让楼女士来摆平。”
这是老头拿着梁文寄到家里的照片当着路易然的面一个个数落的,路易然当时在书房困得摇摇欲坠,都记不太清了。
严铮听着,忽然捏了捏他的手:“什么叫‘就连’?”
路易然顿了顿,严铮目光安静平和地注视着他:“嗯?”
路易然一时不察说错了话,轻咳了一声,凑上去亲亲严峥的嘴巴:“我都和家里说了耶,你不要问东问西,不然很像是小心眼的男人哦。”
严峥说:“我是。”
路易然笑了起来,他像是小兽一样啃了会儿严峥薄薄的唇。
他很喜欢这样亲严峥,因为严峥的唇形看起来实在是冷酷又薄情,配上他那一双狭长深邃的眼睛,更让人觉得难以靠近。
只有亲红的时候有几分人情味。
路易然坐在这人的腰上低头猛亲。
严峥被他亲得嘴唇周围的皮肤下都泛起了薄薄的红色,终于侧头躲了一下:“我对你还不够有人情味?”
路易然这才发现自己不留神说出来了。
他咬了咬严铮的下唇:“哪儿有人情味了?就会亲亲,我的嘴都要给你亲秃噜皮了,上次还要我求着你才帮我。”
严铮低低笑了一声,低沉的笑声顺着胸腔溜进路易然的耳朵里:“你那个叫求?”
当时路易然要回家,严峥亲得太狠,直接把路易然亲得直往被子里缩,等他问怎么了之后,路易然才恼怒地看他一眼,要严峥自己给他负责。
几乎是命令的语气,路易然踩在严峥大腿边的床单上,白玉一样的脸皮底下带着薄薄的一层红色,说话还是高傲的。
路易然:“那你想我怎么求你?”
严峥想了想,不用求。
他就喜欢路易然这么翘着尾巴在他旁边走来走去,凑过来踩他的脚背,甚至咬他的脖子,咬他的脸也没有关系。
劈头盖脸打过来的桔梗花苞是香呼呼的,等打完后,留在脸上的不是疼痛,而是花瓣特有的,软乎乎的触感。
严峥莫名笑了一下,路易然觉得他笑得有一点色,不知道在想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真想钻进他的脑袋里看看。
车窗外头的太阳逐渐落在天际线边,周围的云层被染上了深深浅浅的红色,路易然凑到车窗边,被那光芒衬得嘴唇殷红,脸颊也红。
严峥的手在他的裤子里,轻轻搭在了他清瘦的胯骨上。
年轻男生的身体像是一只小兽,蛰伏,美丽,且蓄势待发。
严峥粗糙的手轻轻抚摸小兽弓起仿佛在蛰伏的脊背上,路易然就不会把注意力放在窗外的美景上了,反而会凑过来,轻轻咬严峥的脖颈和肩膀。
严峥身上的肌肉太硬,泛着小麦一样健康的颜色,有时会随着用力绷起很好看的肌肉线条。路易然就随着那线条一点点地咬过去,留下深深浅浅的牙印。
严峥的体力是很好的,哪怕抱着路易然看景色,也丝毫没有出汗,反而是路易然趴在他的肩头,盯着窗外的脸上覆了薄薄一层亮闪闪的汗珠,像是碎掉的钻石一样,随着偶尔的晃动而汇成一颗,坠不下去,会被凑过来的严峥吻掉。
他有时候也会吻小兽一样的路易然,抬起小兽的脑袋,平常薄薄的,看起来很冷情的唇泛起一丝血色,含住路易然的,很浅地研磨着唇舌。
路易然的头有些发昏,他的注意力不知道什么时候不在车窗外了,两人专门等了一个小时的天色在短短几分钟内黑了下来。路易然也眼前发昏,头脑像是被人扔进愉悦的漩涡,恍惚间看见几道细小的闪电飞快地在天际窜过,像是幻觉,给人带来阵阵颤栗。
路易然把严峥推开了。
车外不知道什么时候彻底暗了下去,半天也没有一辆车。
严峥调整车窗,打开一条极小的缝,让车内的空气更快的换走。
路易然轻轻地吸着气,伸手摸了下严峥刚才滚动了一下的喉结。
他轻轻骂了句脏话,严峥没听懂,是句外语。他凑过来问:“说了什么?”
路易然瞥他一眼:“我说,老古板也很进步。”
严峥的唇浅浅的弯了起来,路易然眼睛被烫到似地移开,又看见严铮的手臂随意地搭在扶手上,流畅隆起的肌肉一路从肩颈延伸到手臂,路易然几乎可以记起来严铮的手臂用力时鼓起的肌肉上的青筋微微跳动的样子。
他猛地又收回手,坐回位置上。
严峥反而像是那个满足了的人,单手解开里头的衬衫,衣服下饱满紧实的肌肉紧绷着,靠在座椅里头,神情有些餍足地看他:“嗯?怎么了。”
路易然捂住了脸颊。
北方太干了,他流鼻血了。
第8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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