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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轨(GL百合)——渡冷汀

时间:2024-12-09 10:00:06  作者:渡冷汀
  “我——”
  苏落星没有给她讲话的机会,起身捞过手机,靠在桌沿上。
  明亮而清透的阳光斜照在她身上,那双总是懒懒的眼眸也折射变幻出了渐变似的颜色,带起了她浸在基因里的冷漠疏离:“林女士,我们都是傲慢的傻子。”
  “我十七岁的那些事情,明明有更好的处理方式——我可以在苏建国联系我的时候,马上告诉姐姐或者干脆报警,姐姐永远站在我这边,我从前和现在都知道,但却因为莫名其妙的耻辱感,选择了最愚蠢的方式;你们也同样。”
  苏落星看着她:“你可能什么都不在乎,除了野良和姐姐——她们的性质在你心里可能都一样吧,都是你人生的一份成绩——”
  “不是的。”
  林粼话音未落,先剧烈地咳嗽了几下,视频的画质并不清晰,但苏落星仍然可以看清她起伏的胸口。
  她的身体已经是一副空壳了。
  “野良或许是我的一份成绩单,但是林北矜不是,”林粼一字一句说,“林北矜是我的女儿。”
  林北矜是她一个人的女儿。
  她将林北矜养成了一株菩提,完全尊重林北矜的一切喜好,有部分或许理解不了,但是仍然会选择用自己的方式去给到林北矜需要的支持,她用完全不同于自己成长路径的方式养育着林北矜,如今病入膏肓,她已经没有什么所求的了——
  地位、名利,都是过眼云烟;
  人生最重要的东西是生命,生命画下句点的那一刻,一切都终结;林粼这一身足够传奇,她也是一个足够波澜壮阔的人,这些年业界关于她最多的评价为:佛口蛇心。
  但这并不是贬低,不是吗?
  所有人都知道她佛口蛇心,野良仍然在她的带领下稳坐第一把交椅;她是一个难以用简单善恶评价的人,纵然是苏落星,也没有办法完*全否认她当时的行为是错的——如果自己在她的位置上,在刚刚坐上那个位置需要巩固地位的时间点上,自己不一定会做的比她还要好。
  如果林粼不是女士,而是先生,业界关于她的评价,大概是绝对的褒义词:杀伐果决。
  “如果您想见姐姐,这通电话不应该打给我。”
  “我们都知道,姐姐心软。”
  林粼没有回答,那双总是精明的眼睛,那一刹那变得茫然。
  最后她也只是摇了摇头。
  手机屏幕回到了黑暗。
  苏栀望着苏落星,她自己也没有意识到,那一刻,她的神情是落寞的。
  “——怎么,后悔没答应了?”
  苏栀搭上她的肩,开玩笑地缓解气氛:“别管老太太心里是怎么算的,你只要进去了,我相信以你的能力,绝对不会是空手而归。”
  “谢谢苏老板这么信任我的能力,”苏落星舒了口气,弯腰拿起画具,重新爬上了梯子,“但真的没后悔。”
  苏栀望着她,苏落星语调悠悠道:“我只想守着我老婆,安安稳稳地过日子——和现在一样,她上班,我在这当当‘万事通’,画点东西,准备准备惊喜。”
  “真是秀了好大一个恩爱。”
  苏落星笑了下,苏栀问:“那你要告诉北矜姐吗?”
  “——北矜姐这算是和她妈决裂了吧?”
  “不算,”苏落星淡淡说,“她啊,菩萨心。”
  “舍不得,又迈不过。”
  舍不得感情,迈不过本心,所以选择了远方。
  林北矜此生会责怪的人只有自己。
  孟德并没有在监狱里度过余生,相反,他并没有受过一天牢狱之灾,而是在取保候审的时候,死在了高架桥上。
  “意外”而已。
  苏栀舒了口气,看向窗外,方才还艳阳高照的天空,此刻骤然暗了下来。
  “入冬的第一场雨要来了啊。”
  ——
  “——来自气象台的最新消息,受冷空气影响,未来三天我市将有一轮大范围的降水降温天气,预计未来一周将是雨雪天气,在这里提醒各位市民出行时注意防御防滑,添衣保暖,谨防流感……”
  于妙划走视频,摁灭了手机,望了眼窗外阴沉的天气:“今年冬天比去年还要冷,供暖都比去年早了三天,寒冬啊。”
  陈玥顺着她的实现看向窗外,余光不自觉略过咖啡厅的位置——今天咖啡厅没有营业。
  苏落星也出奇地没有要求和她一起上班。
  不对劲。
  但刚刚联系李沅,李沅表示苏落星已经有一段时间没有找过她了。
  病情没有恶化,但是为什么心里总是空落落的。
  “阿玥?”
  陈玥回神,看向于妙,笑了下:“那有不冷的冬天嘛。”
  “万幸我们还能有暖气。”
  “这倒是——三亚的冬天不冷——”
  “三亚的冬天机票两万一张,”陈玥悠悠打断道,“单程。”
  于妙倒吸了一口凉气,裹了裹肩上的披肩,摇了摇头:“那还是算了,我还是过成华的冬天吧——成华的冬天,暖气加冰糕,活得赛神仙~~”
  “说的我也想吃冰激凌了。”陈玥笑了下,问。
  于妙抬眼睨着她:“啥?你疯了啊!”
  陈玥耸了耸肩,爽快道:“众所周知,冬天才是最适合吃冰激凌的季节——一会儿去711买吧。”
  “哈哈哈哈哈,”于妙虽然嘴上谴责,但是身体诚实,“我觉得可以——我那天还看到他们冰柜里有薄荷巧克力味道的。”
  说着,她看了眼窗外,感叹道:“这天阴的太是时候了。”
  阴天,学生们在自习课,教案也已经全部完成,手上的卷子也只剩下个位数的数量需要批改——不需要在下班后无偿劳动,可以按时下班,雨雪暂时也没有来临。
  搭在椅子上的棉服也暖烘烘的。
  最重要的事:这是期末考试前最后的一个工作日。
  按照一中的传统,期末考试的一周,到考试前一天,学生统一放假。
  名为复习假。
  效果卓然,因而得到了延续。
  如果是还是学生,陈玥大概会紧张的不行,但她现在已经是老师了。
  期末考试全市统考,她没有抽中出题,也没有被选去阅卷,这算得上是提前放假。
  苏落星也没有说要来接——很好,快乐的一天拥有了更快乐的冰激凌庆祝!
  下班后的便利店内,陈玥和于妙肩并肩选冰激凌,于妙的余光瞥了一眼窗外,看到窗外的人后,她默默抿紧了唇——
  人也默默退到了一边,手里的冰激凌藏到了背后。
  “妙——”陈玥顺着于妙的眼神,缓缓看了过去——
  便利店的门铃响了一声,苏落星就这样笑着走到了她面前。
  一起的,还有于妙的爱人。
  
 
第87章 87.完结
  “……知道了,”林北矜舒了口气,是夜,窗外灯火如繁星,“我这边打进来了一通电话,先挂了。”
  她没有再给林粼特助讲话的机会,果断挂断了电话,打进来的电话接通的瞬间,电话那边的女声响起,林北矜疲惫的神经怔愣了一瞬——
  “学姐。”
  是陈遥。
  她舒了口气,靠回到了椅背上,食指指节不由得抵在眉心一下下轻揉着——尽管不太恰当,但那一刻,她脑海中还是出现了那句“屋漏偏逢连夜雨”。
  陈遥与她的联系在苏落星出生后彻底断开。
  只是林北矜当年的工作缘故,每次飞到陈遥常驻的国家的时候,出于各种各样微妙的心理,她总会去她工作的地方。
  不打扰,有时隔着街道,有时在附近的咖啡馆。
  遇见陈遥全凭运气,而运气时好时坏。
  截止到苏落星十七岁的时候,林北矜一直遵守着与她的约定;
  唯一主动联系陈遥,是在苏落星被带走后。
  只是那次运气太差。
  如今一切算是尘埃落定,主动的人成了陈遥。
  只是这次主动,算不上是什么好消息。
  林北矜望着视频里的陈遥——
  她穿着蓝白色条纹的病服,身后的背景能够判断出来,应该是VIP病室。
  东半球陷入黑夜的时刻,太阳在她那边缓缓升起。
  陈遥在晨光里,透亮的光束横在她的胸膛上,林北矜不自觉地想到了林粼——林粼也生病了,她一直都知道。
  林粼的体检报告每年都会由系统自动发送到她的邮箱,林粼或许都忘记了,但她记得,一直都记得。
  生病的人总有相同的地方,陈遥与林粼的共同点是,即便留置针管在手背上的凸起骇人,她们的腰背间始终都是有一股气在支撑着。
  以至于如果排除一切外在因素,只是看着她们的眼睛,大抵不会觉得她们是病人。
  “怎么了?”林北矜问。
  陈遥笑了下,语调轻松:“说是乳腺癌,”她抬起手,在自己的胸前比划了下,“三个小时后,这边时间的八点三十分,就要去把它们切掉了。”
  “不知道为什么,莫名其妙地紧张了,”陈遥说,“就想到你了。”
  林北矜垂眸,手指蜷起又舒展——应该说些什么的,可是,能说些什么呢?
  陈遥看出了她的想法,无所谓地笑了下,应该被安慰的人反而安慰起了她:“不用想着怎么安慰我——说白了,手术这种事情,成功了算我运气好,老天还不想收走我这个祸害;失败了,学姐,我这辈子也算是活回来本钱了。”
  “人生差点万劫不复的时候,我遇见了你,”陈遥望着她,说,“我当时其实挺没良心的,你告诉我,把苏落星生下来的时候,我的第一想法是:你应该是想直接把她掐死吧。你猜,我下一秒在想什么?”
  林北矜没有回答,只是望着她,如果她能短暂的拥有陈遥的眼睛,她大概也能读懂陈遥表情里那转瞬即逝的尴尬——
  “我在想,掐死了也好。”
  “这个世界,我经历的世界的这一面,不值得再多一个生命过来体验一遭。”
  林北矜眼眸微动,她问她:“现在呢?”
  “依然这样觉得吗?”
  陈遥没有犹豫,点了点头:“依然。”
  “今天这通视频,我也只是,”陈遥重复道,“我也只是,有些想你了。”
  “仔细想想,我这一生实在没有什么很深的缘分,母亲早逝,父亲和弟弟是我人生的第一重炼狱;孟德是第二重地狱,此后至今的人生,都是在摔跟头里行走,我实在难以信任谁,现在能想到的人,竟然只有你了。”
  林北矜眼眸微动,她犹豫了下,还是开口了:“阿星呢?”
  话音刚落,她也意识到了什么,喃喃道:“你生病的事情,应该也不想告诉她。”
  陈遥没有否认。
  她舒了口气,阳光横在她的眼睛里,浅淡的眼眸如梦中的玻璃,“这话虽然混蛋,但我在学姐你这里,似乎也从来不是什么多高尚的人——我始终不认为,我是她的母亲。”
  关于母亲的身份,陈遥与林粼,是两个绝对的反面。
  林粼太明白自己母亲的身份,她以此为荣,她漂泊半生,林北矜是第一样明确“属于”她的“东西”,对于林北矜,她在用一种近乎补偿的方式教养;而陈遥,关于的母亲的身份,她是无比排斥的。
  她的人生规划里,曾经有过成为母亲这一项,但也只是一个极为模糊的概念,模糊的背后是逃避,或者说,恐惧——她恐惧成为一个母亲,恐惧成为失去自我的躯壳。
  这是一种可以为人理解的自私——并不是所有人都要成为传统叙事里的伟大母亲,不是吗?
  陈遥的人生命题里,为什么不可以只有关于自我的命题呢?
  只是上帝总喜欢开地狱玩笑,她或者被迫,或者掺杂主动的,苏落星,还是成为了这个糟糕世界的一部分。
  对于苏落星,她有抱歉;
  在美国同她针锋相对的岁月里,她不得不承认,作为一个人,她同这个“女儿”,这个由她赋予生命的生命,拥有着诸多不和——她那时不能理解为什么苏落星如此倔,明明跟着她,明明只要她态度软下来,她就可以享受到最好的资源,享受到一份近乎满分的前途。
  但她始终不低头,在家,在疗养院。
  可她也能感受到,苏落星同林北矜一样,都没有对她有居高临下式的审判——她们都看到了她的卑劣,她们都理解了她的卑劣。
  这又一次把她打回了原形。
  “——我发现,我成为了自己十七岁、二十岁的时候,最讨厌的大人。”
  陈遥说。
  “所以我把她的证件还给了她,”陈遥的语气很轻,“我那天问她,还想要什么,她背对着我,好像是在一个字母一个字母地看着证件上的信息,直到看完了全部,她才摇了摇头,说,没有了。”
  “她最想要的东西已经以一种绝对惨烈和难看的方式要回来了。”
  “我觉得我应该和她说一声抱歉,我那个时候想说的,但是她并没有给我机会。”陈遥说,“我就那样看着她的背影一点点的融进夕阳里,像是电影《楚门的世界》里的最后一幕,她用一个背影在我们这份浅薄也算不上美好回忆的母女关系里,谢幕了。”
  “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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