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偶开天眼遭剧透(玄幻灵异)——翻云袖

时间:2024-12-09 10:28:35  作者:翻云袖
  “若真这般顺应天命,真这般通透明白,何必贪求无度,索求长生?你们便是问道长生,天魔就理应消亡,是谁来规定?”
  崔玄蝉忍不住摸了摸下巴,感慨道:“她的话听起来好有道理,听得我冷汗都快下来了,天理循环讲不通,你说我们讲讲正邪是非成不成?”
  “咱们虽都是逆天行事,但好赖我们没有祸害苍生……”
  谢焕似笑非笑地看着他:“没有吗?凡人心中计量,千年万年也不会更改,魔主何以每次复生都可以拥有这样多的魔奴,难道真是他武力胁迫?当中没有一人是心甘情愿?”
  崔玄蝉的脸色也不觉沉了下来:“他们并非全部。”
  “然而你们所保护的苍生之中,却无穷无尽这般恶人,他们永不会消亡,永不会毁灭,永不会失败,你们赴汤蹈火的牺牲不过是令这些人更加猖獗。”谢焕漫不经心道,“难道不是如此吗?”
  百无禁喃喃道:“我要是觉得她说得没道理,那我一定是在撒谎,可我就是不想同意。”
  “所以,你才想将这世间变为魔世?”千雪浪静静聆听片刻后问道。
  谢焕淡淡一笑:“曾经想过,现在不想了。”
  “为什么?”千雪浪又问。
  “昔日我为魔主征战,那时候确实有过这样的理想,可是魔主太感情用事了,更何况已过去万年,我想为之征战的那些存在仅仅只剩下魔主了。他们……呵,按照你们的话怎么说来着?已经顺应天道消亡了。”
  谢焕颔首道:“因此我这一回,不过是为了陪伴魔主最后一程而已。”
  她又退了两步,浑身萦绕的魔气愈发浓烈起来。
  千雪浪若有所思:“所以,你是真的放下了。”
  “我早已放下,在万年之前,就已放下了。”
  无数血藤骤然从雾气之中挥舞而来,百无禁站位最前,最先受害,他猛然跃起,顺着血藤脉络奔跑起来,对着千雪浪大喊道:“花含烟被流放到流烟渚这事儿我搞懂了,不想死所以带着一群人吃了天魔的尸体把自己搞疯了这事儿我也搞懂了,但是什么叫站在这儿的是天魔啊!我年纪还轻,不至于老眼昏花吧!”
  “臭小子说谁呢。”崔玄蝉冷哼一声,星砂漫天飞舞,将血藤彻底打得粉碎,直奔向谢焕而去。
  一条血藤冲向千雪浪,千雪浪挡在任逸绝身前,刀影快至无形,顷刻间已斩断身遭无数血藤,平静道:“你别忘了,天魔的身躯里藏着的是谁的魂魄。他们夫妻二人如今说是一体,也不为过。”
  百无禁猛然惊觉:“糟了!她孤身一人前来,是仰赖魂魄之便,但天魔必定已在路上,我们时间不多了,千雪浪,你跟任逸绝快去找到天魔尸身!天魔若真到此,那就看外界众人能抵挡多久了!”
  外界虽无百无禁的亲朋好友,但却有其余三人的至亲至爱,若真动起手来,固然能阻碍天魔片刻,可到头来的伤亡却是难说。
  然而此刻为时已晚,血藤之下,一座崭新的囚笼已重新编织而成,密不透风地将众人囚禁了起来。
  不等二人反应,百无禁已下定决心,转头看向崔玄蝉,笑道:“老爷子,你没有什么迂腐的不打女人的毛病吧?”
  崔玄蝉大笑:“我倒是想有点这种小毛病,可惜剑尊没给我这个机会。”
  百无禁侧了侧头:“那就成了,咱们俩接下来要面对一名天魔了,好消息是她睡了万年才醒,坏消息是她脑子很好使。”
  谢焕对他二人的笑语并无反应,只是看着任逸绝微微一笑:“你知道我绝不会让你前去的。”
  任逸绝点点头:“我明白,你也应该明白,我一定会去。”
  “我知道。”谢焕淡淡道,“情从来都是一件让人愚昧的东西,不管是为了想守护的人,还是为了所谓的苍生。从来如此,没有人能够免俗,也许真正无情忘我之人,才能够得到解脱吧。”
  任逸绝的脸微微白了一下,不置一词,他克制着自己没有转头去看任何人。
  很快,百无禁与崔玄蝉就出现在他的面前,漫天星光与挥舞的长戟仍旧牵扯住了谢焕的脚步,这密不透风的血肉囚笼最终还是被打开了一个缺口。
  “走。”
  任逸绝只觉得手心一冷,千雪浪已带着他跟随起破困而出的诛魔一同冲出缺口。
 
 
第198章 寂灭无我
  茫茫的荒野之中,两人跟随诛魔往未知的方向急奔而去。
  尽管百无禁与崔玄蝉说得异常诙谐,仍无法遮掩话语之中浓烈的血腥气,他们二人对上能够完全使用天魔之力的魔母,胜算实在小得惊人。
  他们只不过是在尽最大的能力拖延,用生命为二人拖延出片刻光阴而已。
  在前进的道路上,任逸绝既感觉恍惚,又感到愤怒。
  牺牲、牺牲、牺牲——
  永远都在牺牲,牺牲与牺牲之间有什么差别,不是牺牲流烟渚外的人,就是牺牲流烟渚之内的人,更糟糕的是也许他们最终都会牺牲,牺牲在天魔带来的终焉之日。
  “任逸绝。”
  玉人的声音似从十分十分遥远的地方传来,既不轻柔,也不冰冷,他只是在呼唤,呼唤一个让魔者感觉到陌生而熟悉的名字。
  遮天蔽日的魔气之中,似无来路,也无去处,徒留下他们两人,在这毁灭的前夕相对。
  魔者倏然间不知道自己为何在此,又要去做什么?
  这一切又是否有其意义?
  在茫茫的魔雾之中,魔者感觉到了困于此地的身躯所散发出的气息,那身躯之中的魂魄仍然存活着,她的喜怒哀乐早已湮灭在人世之中,伴随着枯荣流转消弭近无,因此并不是绝望,也绝非是痛苦,而是寂灭。
  几乎消亡一切的寂灭,寂灭之中,仍有鼓噪。
  在这片寂灭之中,回荡起来的声音,既像是任逸绝自己所言,又像是魔母的声音——
  你的心爱之人早已选定道路,他注定得道飞升,永远不再沾染俗尘。
  你的父亲做下选择的那一日就与你分道扬镳,你们一家三口再无可能聚首。
  你的师父会在流烟渚外坚守到最后一刻,你的存在摧毁了他本应拥有的逍遥。
  人世多艰,你所爱者,所在乎者,不为你所牵绊,你便免不了患得患失,免不了哀痛欲绝,免不了临到头来心生贪婪。纵然他们爱你之深,爱你之切,为你所停留,却会为你所牵连,为你所羁绊,步步走入深渊险境。
  失未必可得,得却难免有失。
  然而即便是这样的爱意,这般的痛苦,也终有一日会遗忘,终有一日会在时光之中变得微不足道,那曾锥心至极的感受会消亡尽无,就像从不曾存在过一样。
  这寂灭让人疲倦至极,任逸绝忽感到厌烦,在厌烦之前本该是愤怒,然而他清晰地感觉到怒火早已冷却,那象征着活力的仇恨与愤怒已成为一团团余烬,轻易地飘散在空中,最终这寂灭将她的心都吞噬了。
  如今,这寂灭蔓延而来,也吞噬着任逸绝的意识与魂魄。
  “逸绝。”
  那声音又从十分遥远的地方传来,这次近了一些,声音似乎敲碎了些许侵蚀在意识上的寂灭,叫它破碎出几道裂缝,以至于任逸绝听得更清楚了些。
  紧接着是温暖的触感,温暖到令人想要流泪,任逸绝几乎以为自己触碰到了太阳,可那不过是人的体温,是真实存在的。
  它跨越了思绪的牢笼,黑雾在苍白指尖的触碰之下嗤嗤消散,化为更轻柔的烟雾,从任逸绝的脸上飘开来。
  任逸绝缓缓睁开了眼睛,千雪浪正凝神注视着他,那惯来平静淡漠的容颜上似雪消冰融,显露出忧虑来:“你怎么了?”
  “我……我似乎感觉到了魔母。”任逸绝艰难地说道,“如果说诛魔激发人的情感,那么魔母就是在湮灭人的七情六欲。玉人,将诛魔剑递给我。”
  任逸绝再一次握住了诛魔剑,这一次他没有再被投入到质问之中,那些叫他软弱的爱恨又一次慢慢爬上心头。
  “若这一切没有意义,那你又为何而来呢?”任逸绝伸手慢慢抚过诛魔剑身,“魔母,你终究不能忘情,你的恨意已平息,你的爱意却翻涌,这才是你的三毒,令你这一生都痛苦不堪的事。”
  诛魔微微闪耀着光芒,任逸绝忽然一笑:“原来如此。”
  千雪浪皱了皱眉:“怎么?”
  “和仙君并不需要我们寻找诛魔的主人,诛魔剑的三毒不过是为了抵抗魔母的影响。”任逸绝轻声道,“它根本不需要主人,它只是需要一个敢于拿起它的人。”
  千雪浪转头看向了诛魔剑,倒没有什么意料之外,他与未闻锋都曾好奇过师父为何会造出这样一把严苛之剑,如今得到解答,才明白自己想错了。
  任逸绝忽道:“玉人怎样看魔母方才的话呢?”
  千雪浪同他并行,这生死之际,他们二人倒似闲庭信步,然而诛魔在任逸绝之手,千雪浪不知方向,也只能随他前行。
  “我……不知道。”千雪浪犹豫片刻,摇了摇头。
  任逸绝微微一笑:“玉人也终于有不知道的一天,而不是什么感觉都没有了吗?”
  千雪浪没有作答。
  任逸绝也不在意,只道:“那就让我最后为玉人解答一次吧。问吧,玉人,你不明白的是什么?”
  “魔母说得并没有错,那些人永远不会有尽头,这些事也永远不会有尽头,正如我八岁那时所想到的一般,这一切往复循环,网困住凡人生生世世。”
  千雪浪有些迷惘地看着任逸绝,轻声道:“可……刚刚我碰到你的时候,却不是如此。”
  “不是如此吗?”任逸绝仍旧含笑看着他。
  千雪浪低声道:“你是活着的,我触碰你的那一瞬间,欢喜是真实的,忧虑是真实的。我们这一路走来,那些人都是真实的,那些与我们有关,与我们无关的人,都是真实的。魔母之所以没有错,就是因为那些是真实的,恶是如此,善也是如此。我一直都知道,也一直都明白。”
  “可是这般的真实,为何会叫人感到虚妄呢?为何只有在我碰触到你的时候,才会让我有……有这样的感觉。”
  任逸绝只是不断前行。
  千雪浪轻轻问他:“任逸绝,告诉我,这是为什么?”
  “在云端上看人总是格外渺小,久而久之就看不见了。”任逸绝柔声道,“我绝不会去看尘埃,玉人会吗?”
  千雪浪道:“脏的时候会。”
  这让任逸绝忍不住大笑起来,他道:“是啊,只有脏的时候才会,但那绝不再是小小的尘埃了。玉人已看不见他们,又如何会觉得他们真实呢?”
  千雪浪若有所思。
  “玉人太聪明了,聪明到什么都想得到,什么都能明白,所以你便不去看他们,你所看到的是结果。”任逸绝柔声道,“可人总是有做不到的事,所以才会满足,才会憎恨,才会……才会想要贪求。”
  “大道无形,玉人想要走上的那条路,不是无情,也不是仁爱,而是无我。”
  “天魔覆灭是天理所定,也许来日人族覆灭同样是天理所定,凡人总想把控结局,总想赢,然而输又有什么可怕,可话说回来,若无输之可畏,又何来赢之甘美。”
  任逸绝凝视着他:“往下一步便如魔母一般,陷入寂灭虚无之中,然而……”
  “然而她仍有爱,爱将谢焕困入一座自设的囚笼,时至今日,当她睁开眼睛的那一刻,仍难以自控地陪伴着心爱之人,难得洒脱。”千雪浪淡淡道,“她说得再如何洒脱,再如何痛快,仍难逃执着,若非她太过在乎,这寂灭又如何能这般摧枯拉朽般的将她毁去。”
  “是啊。”任逸绝看着他,缓缓地笑,“是啊。”
  千雪浪忽然道:“我身上有与她相同的东西。”
  “若得大道,玉人心中会有许许多多这样的感觉。”任逸绝并不否认,“没有人会例外,也没有任何人特殊,正因如此,凡人才称此为无情。”
  千雪浪想了想:“也会有你吗?任逸绝。”
  任逸绝看着他:“会有的,玉人,会有我。”神色温和得几乎有些异常。
  忽然之间,地动山摇,两人身形不稳,几乎失落,下意识互相抓住对方的手,只见天上浓云更密,魔雾愈盛,整座流烟渚的诡异之感越发浓郁起来。
  “天魔……到了。”
  任逸绝在此刻忽轻柔地叹了口气,似乎正在等待这一刻的到来。
  千雪浪下意识看向他:“任逸绝,你知道?”
  “玉人别忘了,我也是天魔体。”任逸绝微微一笑,指了指自己的胸膛,“一个从胎里就被卖给了天魔的孩子,总难免会得到一些补偿。更何况,魔母为了拖住我,做错了一件事。”
  蓦然,千雪浪感觉到了一种从未有过的惊恐,也许正因他从来没有过这种感受,一开始甚至觉得有些新奇,好似他的魂魄完全脱离了躯壳,没有听懂任逸绝在说什么。
  他听见了自己的心跳声,从未有过的快,快到他的耳朵都几乎开始疼痛。
  紧接着,千雪浪听到了另一个心跳声,他一开始以为是自己的,后来以为是任逸绝的,再后来,他意识到那是从自己的脚下传来的。
  那不是人会拥有的心跳。
  “她做错了什么事?”千雪浪听见自己问道。
  任逸绝看着他,专心致志地看着他,像是最后一次那样:“她太想影响我了,反而让我找到了天魔。”
  魔雾顷刻之间消散开来,千雪浪听见任逸绝手臂上的臂环传来开裂的轻微响动,也在这一刻,他终于看清了自己所在的地方。
  在他们的眼前,是一具不断蔓延生长的活尸躯体。
  天魔身形高大得惊人,他似乎是战死,保持着半跪的姿态,可千雪浪仍不得不抬头仰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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