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偶开天眼遭剧透(玄幻灵异)——翻云袖

时间:2024-12-09 10:28:35  作者:翻云袖
  任逸绝讶异道:“原来红鹭是这位……嗯……这位前辈所铸么?”
  “不错。”千雪浪道,“问天也是他所铸。”
  他虽没说“问天”是什么,但任逸绝已想到是屋内那把孤傲之剑,当真是人傲剑傲名傲。
  “可是,问天未断。”千雪浪说,“原也怪不得它。”
  任逸绝轻轻叹了口气:“此剑已失主人,又遭铸剑之人深恨,莫怪它大放悲声。”
  其实话说到此处,任逸绝已猜出这位前辈到底是谁了,接连铸出“问天”与“红鹭”这两柄不世神兵,又有实力参与除魔大战且生还,世上又能有几人。
  唯有一人,铸师未闻锋。
  千雪浪见他神色有异,忽然问道:“你猜出来了,是吗?”
  任逸绝略有些尴尬:“……若我说没有,是否显得不太诚恳?”
  千雪浪静静注视着他。
  “哎,是铸师未闻锋,对吗?”
  千雪浪忽然一笑,这一笑却似冰雕,如雪琢,全无半点活气。
  “一点不错,人果真是只惦念活人的。”
  他倒没什么责怪之意,只是又肯定了一样早已心知肚明的道理。
  任逸绝仿佛被人重锤了一拳,肚里泛酸,嘴中隐有苦意,他将千雪浪瞧了又瞧,忽觉得这般倒也不错。
  若做了有情人,就太伤心了。
  千雪浪又问:“你与未闻锋都一样,一样多情。就像现在,这与你实在是不相干的事,为什么要这样伤心?”
  任逸绝立刻觉得这个人又可恨起来了。
 
 
第11章 清心克制
  问的是同样的问题,问的也是同样的人。
  可是这个问题,却不能如之前那般搪塞过去,任逸绝为自己相关之事所生的情意与为不相干而生的情意,自然是大有不同的。
  到头来,仍要被开膛剖腹,取出一颗真心来看。
  真是……让人不快。
  任逸绝心头促狭之意忽起:“倘若我回答了玉人的问题,那玉人又有什么报答?”
  果不其然,千雪浪眉头微蹙:“你为什么这样喊我?”
  “这嘛。”任逸绝站起身来,在廊下踱步,并未走得太远,很快就转过身来看着千雪浪,“原因有三。”
  “请说。”
  千雪浪仍然端坐着,就这样静静地坐在阳光之下,他的眉眼如常,看起来一点也不羞愤,一点也不恼怒,衬得眼睛更清,肌肤更透,仿佛天然生成的一尊玉像。
  任逸绝悠哉道:“一来,阁下生得貌美,是世间少见的美男子,玉人一称,并不为过。”
  千雪浪淡淡道:“貌美貌丑,我也不知,既你觉得我貌美,那便算是如此。其二呢?”
  “其二,阁下心思剔透玲珑,君子如玉,光华自现,如玉之人,便称玉人。”
  “是么?”千雪浪道,“你人倒好,我将你气成这样,你还夸我。其三呢?”
  任逸绝脸上笑意一滞,又很快化作平常:“其三嘛,需知玉器需人雕琢,阁下既对在下有所问,那想来我便是雕琢阁下之人,既为我所雕,那称呼阁下一句玉人,又有何不可。”
  千雪浪听到此处,觉得的确不无不可,便点了点头。
  其实前两句倒还能用玩笑掩过,到这第三个理由,已是说得冒犯了。
  任逸绝有心占这便宜,虽知千雪浪不会在意,但瞧他当真心若冰雪,不起波澜,又觉得甚是没滋没味,一时间有些许愧疚,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继续。
  倒是千雪浪忽道:“其实你这话,我师父也说过一样的,不过他倒不叫我这个。”
  “哦?”任逸绝兴致一向去得快,来得也快,“那和道君叫玉人什么?”
  千雪浪淡淡看了他一眼,不再反驳:“他叫我小石人,不过那也是我小时候的事了。”
  任逸绝不禁一笑,心道:“这位和道君倒是位刻薄雅士,可惜不能一见。”
  不过转念又想,他师徒二人脾性一般,都是我行我素的无情之人,只怕见了,也是生气,一时间倒也没那么遗憾了。
  千雪浪既已解惑,就不再介怀,又道:“至于报答……你又想要什么?”
  他如今庇护任逸绝,不过是几个问题,任逸绝怎好去讨要什么报答,只是他常常叫千雪浪气得头昏脑涨,倘若老实告知,又觉得心里愤愤不平,因此有意为难罢了。
  任逸绝瞧着千雪浪从容镇定的模样,实在又想叹气,又想微笑。
  “我也不知,不如玉人来猜一猜?”
  千雪浪道:“我这一生从没猜过别人的心意,想来猜得不准。”
  他这话淡淡说来,虽无什么高高在上之意,但旁人听来,难免觉得他性子甚是孤傲清高。
  纵然任逸绝与千雪浪已相识多日,心中仍耐不住冷笑一声。
  “倘若猜错,再猜就是。”任逸绝道,“又有什么打紧。”
  千雪浪想了一想:“你既也不知,想来你想要的,是自己也不曾拥有的。”
  任逸绝道:“这话倒是说得不差,人性贪婪而不知珍惜,若得到手了,多半就不那么想了,也不觉得有先前那般好了。”
  千雪浪道:“那你缺些什么?”
  “这嘛……”任逸绝目光渐深,沉沉道,“只怕是玉人无法给的东西。”
  千雪浪倒也不以为意,他身无长物,不能给的东西实在有太多,便又道:“如此说来,我不该去猜你想要什么,你想要的,我未必能有。我该去猜的是,我有什么值得打动你的东西。”
  “那……玉人想到了吗?”任逸绝道。
  千雪浪道:“我只想到这一点道理,可到底有什么值得打动你的东西,却还没想好。”
  任逸绝又走了过来,这样坐在千雪浪的身边,瞧着他的脸。
  千雪浪恍若不觉,仍静静地坐着,不紧不慢地说话,神色完全未变,全无半点不耐懊恼之情。
  他虽可恨,但任逸绝不得不承认,这份气度绝非寻常自命不凡者能够拥有的。
  正因如此,任逸绝的把戏才全然无用,无论他想怎样逗这个人欢笑,逗这个人恼怒,逗这个人窘迫,到头来,只有自己无可奈何。
  又过了一会儿,千雪浪方才摇摇头道:“我想不到。”
  于是任逸绝便干脆利落地说道:“玉人现在懂了吗?”
  “懂什么?”千雪浪疑惑地看着他。
  “倘若你这一生一世都打动不了在下,那么这答案自然也就无法可解。”任逸绝道,“可在下的意愿,又与玉人有什么关系呢?”
  千雪浪何等聪慧,当即明白过来,摇头道:“我如今困惑,我去思,去索,去揣度你的心思,只因我对你有求,既有求,怎会是毫无干系。”
  任逸绝笑了起来:“不错,在下还以为玉人连这也不懂,本想从头雕琢。”
  千雪浪皱眉:“无礼。”
  “在下这就赔罪。”任逸绝看上去虽不诚恳,但好在没人同他计较,“先前论道,在下便隐有所感,想来玉人从未睁开眼睛,去看看自己之外的人。”
  千雪浪不解:“何意?”
  “别人冒犯你,你不生气,别人讨你欢喜,你也未必开心。”任逸绝道,“你眼中也从未有过我,甚至是凤先生,说慢待些,恐怕连令师也未曾被你放在眼中。你无忧无虑,不喜不怖,不知荣辱,因此你也只看得到自己。”
  千雪浪默然半响。
  任逸绝轻轻叹息一声:“其实这答案倒也好说得很,只是我说了,你也不会明白,只因你的心里只有自己,你若瞧不见别人,任何人与你说答案,都是无法叫你明白的。你只会问,可是问而无感,知道又有什么用呢?”
  这些时日来,任逸绝只能与千雪浪说话,他说话时不是绵里藏针,就是笑意盈盈,倒是第一次这般认真,也这般清楚明白。
  那张或是带笑,或是恼怒的脸,难得沉静下来,倒显出几分慑人。
  千雪浪听了这番话,不觉心中大震。
  只是他生性便淡然至极,从未有过喜忧悲怒,也无从知晓此时心头涌起的是什么,本想对任逸绝说:“我生来便是如此。”
  可隐隐的,却觉得胸膛一疼,一股腥意涌上咽喉,怎么都说不出来了。
  需知人之七情六欲本就强烈,纵然是凡人这般喜怒随心,倘若情绪过于狂烈,也难免昏厥呕血,更何况千雪浪这般清心克制的修行者。
  千雪浪只觉得身上忽冷忽热,一会儿想到师父死时甜如蜜的笑,一会儿想到凤隐鸣忧心忡忡的模样,一会儿又想到任逸绝沉静的脸,只觉得如幻似真,仿若从未发生过。
  他身子一软,径直晕厥了过去。
 
 
第12章 形骸有隔
  千雪浪回到了八岁的时候。
  瀑布喧声如雷,潭中水清如天,千雪浪卧倒在一颗大石上,飞沫如珠,竟有几颗跳溅在他的脸上。
  和天钧正在抚琴,琴声和畅舒雅,水雾飘摇,叫日光照出七彩绮丽,却不沾他衣上半分。
  “既是凶卦。”千雪浪问,“师父,你又为什么要去呢?”
  这却不是八岁的千雪浪该问的问题,他也从来不曾问过和天钧这个问题。
  琴音忽然中断,和天钧的面容隔着濛濛的水雾与灼眼的日光,刺眼得叫人看不分明,他的声音竟很温厚,穿越瀑声时仍显得那般清晰,于丝丝缕缕的水声中,激起一声轻笑。
  “为师的小石人,你为何当时不问呢?”
  千雪浪沉默片刻:“因为,因为我那时并不觉得伤心。”
  “那时伤心对你而言,实是无用之事,生老病死,也皆是常态。”和天钧道,“为师所做抉择,不愿他人干预,你只觉不必伤心,是么?”
  千雪浪道:“是。”
  “其实,你心中是有七情的,只是较别人更淡些,也更透彻,因此压制起来甚是轻松。”和天钧又道,“可你现在要拾起它,再放下,却远不那么容易了。”
  千雪浪道:“师父,我不明白。”
  “你已达超然之境,不以外物悲喜,更无悦生恶死之顽念。”和天钧似动了动身子,却并没有转过来,他的手落在琴弦上,轻轻拨动一个音,“难道还不满足?”
  他声音轻柔,语调淡漠,倒似还在那座桥上,指点着那个寻求超凡脱俗的孩童。
  “是。”千雪浪道,“我不满足。”
  和天钧随手一拨,顿时水声大噪,如奔雷而来,他旋身而起,衣袂飘飘然若神人,背着日光向千雪浪走来。
  “那就去吧。轮到你这石人死上一遭,叫它生出肉来了。”
  和天钧轻轻一指,落在了千雪浪的心口。
  千雪浪当即觉得心痛如堵,他忽然想了起来,自己本就是因这心痛昏迷过去的,现在竟又要因这心痛醒转过来,不禁想去握和天钧的手,想问他为什么不告诉自己答案,可却挥了个空。
  胸膛那儿什么都没有,既没有手,也没有心,只有痛。
  千雪浪悠悠转醒了来。
  他眼前还花,只觉得脸上浮动着一片青烟,好半晌才看清是青纱帐缦被放落下来,身下被褥软垫柔若春云,实在是熟悉得不能再熟悉。
  是师父的床。
  幼时,千雪浪也曾在这张床榻上躺过几回,多是他生病或冒进受伤之时,师父常坐在床边照看他。
  他又想起师父来,分明已过去那么多年了,怎么现在才觉出痛来。
  心头悲意涌动,千雪浪又感喉咙腥甜,胸闷如堵,这下他实难控制,忍不住翻过身去,便一口血呕在了地上。
  就在千雪浪呕血不止时,一只温热大手已贴到他背心上不住揉顺,待他缓过劲儿来,才又将一方帕子凑在唇边,将那唇边殷红尽数抹去了。
  “怎么开始呕血了。”
  听声音,果是任逸绝,千雪浪呕过血,仍觉得头脑沉重,只将脸儿依偎在他另一只手里缓和休息,眼前一阵阵发黑。
  “我……我……”
  千雪浪喉咙嗬嗬作响,他竭力控制,强忍悲意,方才觉得心气稍顺了一番,本想与任逸绝解释眼下的状况,却忽然心念一动,犹如醍醐灌顶,当即忘却了一切。
  “原来,原来师父是这个意思。”
  千雪浪唇边朱红未绝,任逸绝正为着他擦拭鲜血,却忽叫他抓住手腕,挣扎着撑起身来,一双如烟似雾的眼眸亮起,仿若血也热了。
  “皆空空,百年千载尽无用,原来师父是这个意思。”
  千雪浪握着任逸绝的手腕,喜不自胜,心头一时悲喜交加,几乎又要晕厥过去,身子一沉,倒卧在软枕上不住地喘气。
  任逸绝来不及问询什么,忙抽回另一只手,在千雪浪胸口揉按,只见他霜发散乱,脸色苍白若雪,到似也死了一般,唯有胸膛不住起伏,证明还是个活人。
  任逸绝虽对千雪浪有气,但绝无加害伤人之意,见他情况竟如此严重,不禁甚是后悔。
  “我……我没事。”千雪浪瞧见他脸上愧疚之情,低低道,“与你无关,只是我天性如此,你们寻常修士,七情过度也会伤身,我素来少情,若大喜大悲,也是一样。”
  任逸绝道:“原来如此。”
  情热如火,千雪浪寡性似冰,两相交融,自是互相消磨。
  任逸绝心中琢磨:“却不知他心里想到什么,听他方才所言,大概是想到和天钧了,可他又明白了什么?”
  千雪浪在床上想起来,却一时间觉得手足皆软,犹如新妇,便伏在床上又休息一阵,方才蓄了些力起来,缓缓道:“说起来,倒是要多谢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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