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偶开天眼遭剧透(玄幻灵异)——翻云袖

时间:2024-12-09 10:28:35  作者:翻云袖
  任逸绝轻轻握着母亲的手:“那母亲就是这时候遇到不通先生的吗?”
  “那倒还没。”任苍冥平淡道,“我无钱安葬父母,家中也无银钱,就寻了一把杀鱼的尖刀留在身边,其他的什么都不要,只将小屋一把火烧了,到了夜间想要悄悄摸进那户人家家中。”
  任逸绝问道:“那母亲报仇成了没有?”
  “当然没有。”任苍冥笑道,“富家子弟寻衅惹事,招雇了不少人,别说一个十岁的小姑娘了,就算是正值壮年的精壮汉子,也未必讨得好去。又过几日,那富家子弟为鱼儿请了不少人来观赏,不知是挑动谁的贪念,没过多久,竟全家因此灭门,那鱼儿辗转不知何处去了。”
  任逸绝淡淡道:“如此一来,倒也是报应。”
  任苍冥笑了笑,“我知那富家子弟被灭了门,既没什么高兴,也没什么悲伤,走到养父平日钓鱼的所在发呆,不自觉地想:我虽报了仇,但这又有什么值得欢喜的,这是什么公道。可我想求的又真是公道吗?那我为什么拿了刀想去自己报仇呢。”
  任逸绝轻轻的“嗯”了一声,又问:“母亲想明白了吗?”
  “那时还没有想明白,我正想着,那条鱼忽然游了过来,它已生出几分灵性,甚是愤愤不平地对我口吐人言。”任苍冥摇了摇头道,“我这才知道,自我养父与那灭门的富家子弟之后,城中就传起这条鱼儿十分不祥的流言,于是得到它的那人心惊肉跳,辗转反侧,最终又将它倒回了江海之中。”
  “它恼怒道:人啊人,将什么事都归在我的头上,自己要是不起贪念,哪来这许多麻烦。倒累它自江中到缸中游了一圈,又被放回江水里,平白无故地多了个骂名。”
  任苍冥又笑了笑:“我当时心中气愤,怪它甚不知足,能活下命来,难道不好吗?若非你贪嘴要去咬那饵食,又怎么会激出这场风波呢。它到底初通人气,不比人的狡猾,气呼呼地用尾巴拍了个水花泼在我的脸上。”
  两人已走到水池边上,任苍冥坐在水边,伸手轻拨着无澜的水面,平静道:“我当时难过极了,鱼儿还在水中游,谣言也迟早会散去,唯有逝去的几条性命永不再归来。”
  “人之贪欲,才是真正的利刃。”任苍冥道,“后来流浪时,我常常的想,要是那富家子弟愿意花钱买鱼,是否就不会有这样的结局了,不过我想,就算如此,养父固然能够活下来,想必他自己还是难逃一死,养父需要银钱,而他什么都不缺,旁人想要这尾鱼,便少不得要耍些下流的法子。”
  任逸绝心中一动,忽然想起来一件事,点点头道:“不错,人心执念,才生出种种风波来。我之前在岱海也曾遇到这样的事……准确来讲,并不是我遇到的,而是水夫人遇到的。”
  他将太叔生与五怪人之间的事,还有九方策如何生出毒心的念头尽数道来,任苍冥听了,既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只是颇为感慨:“是啊,一尾鱼尚且如此,何况是挚爱的性命。”
  “我后来也终于明白,那样怪责那条鱼实在没有道理,这世间的饵食有大有小,谁又能保证自己永不上钩。”
  “更何况,人的贪欲难道真有什么不好吗?我之后遇到过许多人,见过不少人弄巧成拙,也见到许多人制造奇迹。”任苍冥轻弹指尖的水珠,水珠在日光之下莹亮得犹如宝石,“又明白过来,人心的渴望能令他们做到许多本不可能做到的事。就像我身上带着的那把尖刀,它本来只能用来杀鱼饱腹,可后来却成为了一把武器,保护了我许多回,可见许多事端看人心如何安排。”
  任逸绝怔怔道:“原来如此,难怪……难怪母亲这般坚定。”
  “倘若没有天魔,夙无痕的祈求不过是一种无妄的尝试,我就算知道,也至多觉得他大胆得有几分可爱。”任苍冥轻轻摇了摇头,“可他擅自触碰了那道禁忌,即便是为了我,是心中爱我,想保护我,他仍旧犯下不可饶恕的罪孽。水夫人可以原谅她的丈夫,想必还是爱更深些,我却不然。”
  “我与夙无痕一刀两断,不是为着别的,而是我发现我们并非同道中人。”任苍冥道,“我也并不恨他,至于你……逸儿,要如何看待他,那是你的事了。”
  任逸绝沉默着没有说话,过了良久,任苍冥似乎慢慢回味过来什么,略带窘迫地将他揽过来,让任逸绝枕在自己的肩上,低声道:“好逸儿,母亲知道你是个很好很好的孩子……萍生说你总是很乖,又好多年前就为了我去寻药求宝,其实……你不必一直这样乖,不必一直这样好,有时候任性一些也不要紧,无论怎么样,往后母亲都会一直陪伴着你。”
  她笨拙地轻轻拍了拍任逸绝的背,就像不熟练地在安抚一个婴儿那般。
  任逸绝没有说话,只是闭着眼睛,轻轻点了点头。
  母子之间又相陪了一会儿,任苍冥的精力不济,又隐隐有些发昏,她本就才褪去魔气,勉强苏醒,本该多多休养,之前强行苏醒已是不该,眼下多说了些话,身体更乏,就轻轻拍了拍任逸绝道:“逸儿,送我回房去。”
  任逸绝只觉得母亲的手渐起凉意,脸色也稍显难看起来,不由得紧张:“母亲,你怎么样了?”
  “无妨,只是小事。”任苍冥摇摇头道,“毕竟睡了四十年,大抵是身体还没习惯,总想着再偷懒睡上一会儿。”
  这自然是安抚人的趣话,任逸绝听得出来,神色严肃:“母亲,不要瞒我。”
  “有什么可瞒你的。”任苍冥拍了拍他的手,无可奈何道,“你这孩子这般大了,难道不懂得生病是怎么一回事吗?难道你以为四十年的沉疴,吃了药就立刻好了吗?浮蝶蜕功效已十分厉害,能叫我转醒,可要彻底痊愈只怕还要一段时光。”
  任逸绝心下稍安:“原来如此。”
  任苍冥疲倦地点了点头,叫任逸绝搀扶回到房中,任逸绝为她盖上被子,又道:“母亲睡吧,我守着你。”
  任苍冥正要睡去,忍不住瞧了一眼任逸绝,见爱子神色沉静,忽然微笑道:“逸儿,母亲与你说了实话,你又打算什么时候对母亲说实话呢?”
  实话……什么实话?母亲要听什么实话?
  任逸绝脑海之中闪过无数事情,最为要紧的莫过于水无尘所提到的魔血与玉人这两件事了,魔身之事不必多提,只怕母亲猜也猜得出来,就算母亲懒得去想,以师父的聪明才智必然也猜个一清二楚,他既知道,怎么会不跟母亲说。
  那只剩下……
  是玉人。
  任逸绝喏喏的不知道该说什么是好,其实两情相悦本来没什么矜持的,可之前夜间魔气暴动的事仍旧萦绕脑中,尴尬还没来得及消退,一经提起,不由得满脸通红。
  “母……母亲……”
  任逸绝支支吾吾正要说明,却见任苍冥已合眼沉沉睡去,仍自微笑着面向自己,仿佛还在听着自己说话,心中什么羞涩窘迫也都抛却了,只静静坐着,想到母亲很快就会再睁开眼来,对自己谈天说地,轻轻摸着自己的头,心中已十分快乐满足。
 
 
第145章 心甘情愿
  任苍冥歇下不久,任逸绝想到师父去寻自己,也立刻回转。
  他回来时已过了好一阵子,游萍生当然不会苦苦等着,倒是千雪浪走出门来赏花,不知心中在想什么。
  “玉人。”任逸绝唤了一声。
  千雪浪回身看他一眼,淡淡道:“你与游萍生又错过了,看你眉间愁郁之色已淡,想来与你母亲聊得不错。”
  “玉人怎么知道我与母亲聊了?”任逸绝走到千雪浪的身边来,笑盈盈地挽着花枝,“说不准我是到哪里发呆去了,自己一股脑地想通了。”
  千雪浪道:“是吗?你真有这般本事,那倒不俗了。”
  任逸绝听得心中一软,暗暗觉得好笑:“这世上只怕唯有玉人会信我真有这般天赋,纵然是母亲与师父听了,想来也要笑我不知羞。”
  他心中柔情顿生,瞧着千雪浪平静的脸,有许多话要自喉咙之中涌出来。
  于这方面的事,向来是任逸绝比千雪浪要急一些,千雪浪大可不听,任逸绝却不能不说,他放开花朵,牵了千雪浪的手坐在旁边的石椅上,借树荫遮蔽日头,心中只觉溢满欢喜,却又不知道该从哪里说起才好。
  最终,任逸绝垂下脸来,摩挲着千雪浪的手,缓缓道:“今日……母亲与我说了许多话。”
  任逸绝慢慢地将早上的事尽数说出来,千雪浪本是认真听着,到后来则情不自禁地看着他的脸,见他神色欣喜非常,之前闹不明白的那点心思又再度翻涌出来。
  这难道不是很好的事吗?任逸绝的师父也好,任逸绝的母亲也罢,都这般深深地爱着他。
  剑尊分明为任逸绝倾注了一切,却仍觉得自己做得还不够,做得还不好,她并不怨怪造成这一切的夙无痕,也不干涉任逸绝的想法,她这般包容着任逸绝,只盼他永远高高兴兴,快快活活地做人。
  游萍生抚养任逸绝至今,非要说来,是任逸绝欠他养育大恩。他与剑尊之情又与任逸绝有什么干系,可他心中仍牵挂着任逸绝,不愿意这孩子伤心难过。
  那个孤立无助的万云涛只是一时地依赖着自己,那时他突兀成了半魔,心神大乱,不敢去想是不是自己害了剑尊,方才显得可怜委屈,不知所措。
  现在他回到师父与母亲的身边了,知道这世间有两个人这般不求回报地爱着他,永远用不着有什么忧虑担心,心里自然十分高兴。
  千雪浪本来也该为任逸绝欣喜,却不知为什么,只觉得心中闷闷地说不出话来。
  这场情关终究要过,千雪浪不愿意任逸绝有什么遗憾,因此应给的,当给的,他都绝不吝啬地给予任逸绝。即便最终结局仍要分别,起码这段过往带给任逸绝的应是欢喜多过苦涩。
  他自然是希望任逸绝开心的,可,果真如此吗?
  那现在又是为了什么不高兴?
  千雪浪忍不住轻叹一声,任逸绝的声音骤然止住:“玉人怎么了?是我说得太过忘情,叫你觉得无聊了吗?”
  “没有。”千雪浪摇摇头,自他掌心里抽回手来,淡淡道,“我只是在想,剑尊不必多说,寄云君待你恩重如山,你往后应更敬他重他才是。”
  任逸绝跟在他身后,略显得小心翼翼起来:“这是自然,玉人怎么说这个?”
  千雪浪略有些心不在焉:“没什么,只是想到就说了,不过这种事你从来比我更清楚,倒是我多话了。”
  任逸绝不动声色地打量着他,一时间不知千雪浪的怏怏不乐自何处而生,脑中想了许多,忽想道:“难不成是我与玉人说起师父与母亲,勾动玉人的思亲之情,叫他想起和仙君了?”
  他心念一转,走上前来笑道:“说起来,等再过两日,母亲歇息够了,一定很想跟玉人说说话,母亲在这世间也没几个故人了,要是知道玉人是和仙君的弟子必然很欢喜。”
  千雪浪瞧着他,忽然淡淡一笑,将任逸绝瞧得一怔,只当是自己猜中了玉人的心事,还来不及窃喜,又听对方问话。
  “任逸绝,你会记得我多久呢?”
  “记得玉人多久?”任逸绝被砸了个没头没脑的问题,自是莫名其妙,不由得暗暗苦笑,他于人情世故上也不算驽钝,可这份心眼每每遇到千雪浪就立刻失效,一时间不知道这是句调情之语,还是真真切切地询问,不管是哪一个都实在难以回答,只好狡猾道,“玉人若与我相处得久,自然记得深,难以忘怀;玉人若对我不理不睬,那自然记得淡,也许很快就忘记了。”
  他知道千雪浪心性平静,对这点趣话未必在意,要是在意生气,那说不准更好。
  千雪浪的神情虽不如当年那般冷若冰霜,但仍无多少人气,静静地瞧着任逸绝,过了良久,才微微笑道:“原来是这样。”
  他说的自然不是任逸绝的这句话,而是来时水无尘说的那番话。
  人与人之间,总是盼着互相在意,这种在意并不全然都是好的,并不全然都那般体贴温柔,也常常的显露出恶毒的一面。
  正如此刻。
  千雪浪很快偏开脸去,看向远处,只觉得这儿繁花似锦,美不胜收,要是在这样的地方住久了,必然如水无尘所说的那样,全无半点烦恼了。
  刹那间,千雪浪的心中已是一片雪亮。
  我不希望任逸绝忘了我,不希望他心中爱别人胜过爱我,他盼我放心,我却不肯了。
  可要是真做些什么,叫任逸绝无法忘记自己,又必然要折磨他一生一世,正如师父无意之间折磨未闻锋一般,叫他痛不欲生。
  这世间只有一位大铸师,纵然师父不想这样做,也无可奈何,可是任逸绝却不必承受这些。
  到那时候,我将他放下了,却因一时的私心,叫他永远放不下我,那与害任逸绝又有什么区别。
  难道只因为任逸绝愿意接受,难道只因为任逸绝情深意浓,就将此当做理所当然吗?
  任逸绝凑了过来,嬉皮笑脸道:“怎么,玉人想好要怎样与我在一起,好叫我记得深一些了吗?”
  “这倒没有。”千雪浪甚是诚实地说,“只想了几种折磨你的法子。”
  这实在是个出乎意料的答案,任逸绝心中生疑,面上故作惊骇:“折磨我的法子?玉人为何要折磨我?”
  “因为……我心中不痛快。”千雪浪沉吟道,“瞧着你这般高兴,我却有些不高兴。”
  他神色淡漠,说起这话来好似理所当然的事,任逸绝也不在意,要是说这世上谁能够控制自己的恶念,千雪浪纵然排不上第一位,也少说是在前三。
  反倒是千雪浪如实说出自己的恶念,叫任逸绝心中有喜有忧。
  喜是千雪浪境界渐深,能够意识到喜怒怨憎,不如之前那般冷冰冰的宛如一尊玉像,他眉目渐活,怎么能不叫人欣喜;忧的自然也是同样的事,渐入红尘,玉人脱身而出虽对他很好,对任逸绝却是大大的不好;可要是玉人沉沦其中,对任逸绝自是好事,可玉人一心一意追求大道,对他却又不太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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