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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风(近代现代)——落峤

时间:2024-12-10 10:55:24  作者:落峤
  “楚队,我们该走了。”
  楚轻舟有些悲伤地朝冷山笑了一下,然后转身与青年一同朝着直升机走去。
  冷山的视线穿过明灭的焰火,他看见楚轻舟的身影逐渐远去,直到停留在直升机前,楚轻舟微微侧过头,似乎想要最后朝身后看些什么,却只是短暂地停留了一刹,垂眸将视线落在了雪地上,随后登上直升机,关闭了舱门。
  直升机旋翼的轰鸣声盖过了今夜这一场惊心动魄的罪行。
  破晓之际,暴雪熄灭了大火,白色的群山隐没在云雾间。风烟俱净,天山共色,像一片无垠的冰原。
  冷山站在漫无边际的白色中央,仰起头,看着直升机升空,飞远,直至消失。
  紧接着,他在重归寂静的辽阔草原上,听见了自己雷鸣般的心跳。
  ——
 
 
第0039章 乌穆镇
  第二卷
  世上有很多事情更重要
  胜过欲望的风暴,爱的功勋
  ——茨维塔耶娃
  R市,2月17日。
  连绵的雨季将近,冷山在这一天接到了新的任务。
  这是三年以来,冷恪清第一次允许他亲自带队执行。
  三年前,草原上那场爆裂的风雪与大火依旧在无数个午夜梦回时折磨着冷山。
  他又惊醒了。
  凌晨三点,干脆起床吧,冷山掀开被子,去餐厅泡了一杯咖啡。
  冷恪清答应给他十个人,让他去南方边境的村子里杀一户人。难度并不大,比先前几次让他险些丧命的行动要轻松很多,但这次是由他担任队长,他不确定冷恪清到底是试探还是对他动了杀心。
  毕竟冷恪清经常将‘亲生父亲’这几个字挂在嘴边,他没有犯错的时候就对他露出近乎于慈爱的照顾,甚至会在他生病的时候亲自将汤药端到他面前,可一旦他犯了错,或做了让对方怀疑的事情,受到的惩罚就会比其他人还要重,他刚被冷恪清带来R市的时候,什么都不会,又急于报仇,想要搜集冷恪清犯罪的证据,却被一个叫虞潇的人在办公室捉了正着,那天,冷恪清命人打断了他一条腿,简单医治后,就被扔进了地下室,关了整整一个月。
  出来以后,他的腿伤反复恶化了很多次,最终冷恪清估计也看不下去了,才将他送去医院疗养了大半年。
  冷恪清随时会杀了自己,冷山一直都知道,就像他也很想杀掉冷恪清一样。
  那个人偶尔对他流露出的情感他不想去深究,也不允许自己流连。
  手机响了两声,冷山接起。
  “冷少,很抱歉打扰您休息了。”
  冷山喝了口咖啡,说:“没关系,我已经醒了。”他的声线比之前要稳许多,虽然依旧是清澈温柔的,但已经褪去了曾经的青涩,变得丛容而冷淡。
  “冷先生让您现在去找他一趟。”
  冷山皱了皱眉,说:“知道了。”
  “那我就不打扰您了,晚安。”
  冷山挂了电话,嗤笑了一声,晚安,他今夜哪里还能安。
  春寒料峭,他随意披了件灰色的大衣出了门。司机将冷山送到长枫街,下车的时候,冷山习惯性摸了一下藏在大衣里的枪。
  冷恪清在R市的住处有五个,在长枫街的是一座独栋别墅,位置并不算隐蔽。
  能让他来这里,看来不会谈什么重要的事情。但至少也没动杀心。
  别墅的大门没有落锁,冷山直接走了进去,在客厅的门前停下,轻轻敲了两声。
  “进来。”
  “冷先生,您找我。”冷山站在客厅中央,规矩地打了声招呼。
  冷恪清最近没有看上的女人或男人,一个人的时候,他就不喜欢去床上睡觉,他原本窝在沙发上看书,看见冷山进来了,才不紧不慢地掀开身上的羊绒毛毯,慵懒地说:“怎么这么久了还这样生疏?”
  “你就不能叫声父亲来听听。”
  冷山平静地说:“冷先生信任我,我会尽力为冷先生谋取利益,至于其他的心思,我不敢有。”
  倒是从善如流。
  冷恪清似乎觉得这个回答有趣极了,他打量了冷山一眼,冷山这几年的变化确实很大,从言行举止到行事作风,都已经没有三年前的影子了。
  “再怎么说,你也算冷家的长子,你一直不肯喊我父亲,到底是不敢,还是在等着不用喊的那一天?”
  是试探也是警告,像这样挑衅意味十足的威逼利诱,冷山这几年经历了不少,在与人类交流方面也早就不像从前那样生涩,更不会在任何场合露怯。
  他只是略微沉默了一会儿,接着有些冷硬地说:“冷先生,自从三年前跟着您,我就只一心在‘蚩’,如果不是您当年救我,我现在可能还在被山峰那群伪君子软禁,是您带我拥有现在的金钱,权利,地位,但我这个人没什么大志向,您对我好,我就听命于您,至于更高的权柄,我实在是没有能力驾驭,也并不感兴趣。”
  冷恪清神色锐利地盯着冷山看了两秒,随即温柔地笑起来,说:“我就随意问问,这么正经做什么。”
  “这么一看,你这几年长高了不少,眉眼也愈发像我了。”
  冷山极淡地笑了笑,说:“不敢。”
  冷恪清无视了冷山淡漠的态度,又道:“过几天就是你母亲的生日了,执行完这次的任务,你随我一起去看她。”
  冷山怔了怔,这是冷恪清第一次在他面前提起他的母亲。
  “你母亲生前最喜欢过生日的那一天,每一年她生日,我都会提前准备好她喜欢的桔梗花和手饰送给她。”
  “这次,你和我一起为她过一个生日吧。”
  冷山深吸了口气,让声音尽量平稳,说:“她……我母亲,是怎么死的。”
  冷恪清沉默了许久,久到冷山以为自己不该问这个问题,已经准备好受罚的时候,才听见对方开口。
  是难得的温和语调,他说:“她是为我而死。”
  ——
  清晨7点,下了小雨,起了薄雾,阴云遮挡了晨曦,街道上比往常冷清一些,天色灰暗,潮湿的空气将衣服也弄得黏糊糊的,让人很不舒服。
  冷山上了飞往竹溪市的飞机,在飞机上睡了一会儿,他第一次坐飞机是三年前从最北的那片草原到R市,全程7个小时,他吃了两颗晕机药,还是难受得不行,后来出了许多次任务,各种型号的直升机,客机,已经数不清坐了多少次,身体也不会再有任何不适,但他还是不喜欢。
  也许因为这会让他想起那个人离开时的背影。
  五小时后,从飞机上下来的那一刻,冷山微顿了一下,这是他第一次来到这座南方的边境城市,与经济发展迅速的R市不同,这里落后,贫穷,机场也很破旧,他在R市待久了,已经不习惯看见这样的场面了,但就是这种破败,让他想起了远在祖国另一端的家乡,那片北方的草原。
  这里的一切都和洛城古道很像,人烟稀少,所有现代化的设施在这里都显得格格不入。
  耳麦传来手下的声音:“冷少,我已经清点完人数和装备,随时可以出发。”
  冷山嗯了一声,说:“排查一下周围环境,避免有可疑人物跟踪。”
  “是。”
  下午两点,天色阴沉,开往乌穆镇的途中下起了暴雨。
  三辆黑色的suv在盘山公路上疾速行驶,冷山和其中两名手下坐在中间的那辆车上。
  山路颠簸,雨水在泥泞的土地上堆积,没多久,轮胎打了滑,车身剧烈地晃动了一下。
  “嘶!”其中一名手下撞在车门上,不小心喊了出来,他立即害怕地看了冷山一眼,说:“对不起冷少,我……我不是故意的。”
  冷山瞥了他一眼,这人叫许延,是冷恪清从孤儿院挑来的,15岁,冷恪清觉得他经骨好,身手也敏捷,是个好苗子,就带进来了,可怜他刚来不久,就被丢给了自己这个有名无实的傀儡少爷。
  “没关系,你晕车了?”冷山见他黝黑的一张脸都快吓白了。
  “呃……是有点。”许延怕冷山要将他送回孤儿院,又连忙补充道:“不过我身体很好的!除了晕车,其他都没问题!我不恐高,食量也不大,还……还很抗揍!”
  冷山难得被逗笑了,不过他很快止住了笑容,面无表情地说:“下次不用解释这么多。”
  许延笑起来,露出两排白牙:“哦哦,好的好的。”
  冷山看了一眼时间,说:“这种盘山公路是比较容易晕车,你忍一忍,大概还有20分钟就到了。”
  许延有点受宠若惊,他自从被带来‘蚩’,就没人对他摆过好脸色,周围的人不是像机器人就是凶神恶煞,他没想到冷山会关心他,他有些不好意思地小声说:“我没事的,谢谢您关心我。”
  冷山嗯了一声。
  “对了,冷少……”许延大着胆子道:“我们现在是要去乌穆镇上杀人吗?”
  “嗯。”
  见冷山没有不耐烦的神色,许延才继续说:“我看资料上写着,这户人家里只有一位老奶奶和一个收养来的女孩儿,我查了她们的身世,都很简单,也没被篡改过,我们……为什么要赶尽杀绝啊?”
  冷山看了许延一眼,微挑了挑眉,说:腩沨“做了不少功课啊。”
  许延意识到自己失言,慌忙地摆了摆手,说:“没有没有,我不是质疑您啊,我,我就是觉得……”
  冷山淡淡地问:“觉得什么。”
  “觉得……他们挺可怜的。”
  “他们明明什么都没做,而且,生活得也很苦,那个老奶奶是靠捡垃圾维持生计的,自己的日子已经很艰难了,还要为那个女孩儿存学费……”
  “还有!那个女孩儿在学校里还经常被欺负,去调查的人和我说……她每天放学都被堵在学校的巷子后面打!”
  “我本来觉得我自己在孤儿院已经够惨了,知道这些以后,我突然觉得自己还是很幸福的。”
  “我们都已经过得比他们好了,不能帮助他们,反而还要剥夺掉他们最后活着的权利……”
  “是不是太残忍了一点。”
  说完这些话,许延便垂下脑袋,不敢直视冷山。
  冷山沉默地看着窗户,蜿蜒的雨水在玻璃上划出一道道雨痕,将窗外的景色扭曲成模糊的成像。他不想面对自己再一次想起那个人的事实。
 
 
第0040章 代价
  如果楚轻舟在他身边,会怎样回答这个问题呢。
  不,如果楚轻舟还陪在他身边,他根本没有机会回答许延的问题。楚轻舟会制止他这些年的所作所为,甚至为了保护那些无辜的百姓处决他。
  不过自己身上流着那个人的血,就算他什么都不做,也会令山峰的人厌恶。
  恩怨可解,世仇难销。
  “那个老人家的儿子是个退伍军人,在R市打工的时候碰巧撞见了我们的一个线人,当时那个线人手上拿着一支H——N7,那是我们最新研制的药剂之一,虽然他顺藤摸瓜查到我们的几率只有万分之一,但只要是风险,就要扼杀。”
  冷山语调毫无起伏地说完这些话,才似乎如释重负般松了一口气,声音温柔了许多,道:“如果你不想亲眼看见,可以在车上等我。”
  但许延只略微迟疑了一下,说:“我不害怕!我跟着您!”
  冷山在心中悲凉地笑了笑,没再说话。
  车子停在乌穆镇路边,冷山提前将地图背了下来,那户人家在乌穆镇的最西边,那里有个沽丰村,他们应该就住在那个村子里。
  到沽丰村口时,冷山说:“我和许延进去,你们在这里守着。”
  其余手下都机械般听从冷山的指挥,但其中一名穿着褐色衣服的男人眯起眼睛看向冷山。
  “冷少,这是何意?”
  冷山知道这个人,这人是冷恪清派来监视自己的,但他也知道,至少目前看来,冷恪清并不想要他死。所以只要他不做太出格的事情,这些下人还不能牵制他。
  “怎么,你是在质疑我的能力吗?”
  “属下不敢,”男人做出低眉顺从的样子,话间却并不退让:“属下只是怕冷少亲自动手会沾了血腥,听说您夜里时常梦魇,冷先生担心您的身体,临行前特意吩咐属下照顾您,属下也是听从冷先生的命令。”
  “哦?你的意思是,我在为难你?”冷山居高临下地瞥了男人一眼,眼里含了几分威压的意味,少年时的他眼睛生得漂亮柔情,现在眼底深处多了沉稳与冷冽,只一个眼风,就让人望而生怯。
  男人被冷山的气场镇压,思量片刻觉得没必要冒得罪冷山的风险,只说:“属下没有这个意思,冷少您注意安全,有突发情况随时通知我。”
  冷山和许延找到这户人家的时候,那名老奶奶正撑着一把发黄的雨伞站在院子里,似乎在等人。
  他们藏在附近的一处草屋后方,观测周围的情况。
  暴雨未歇,四周只有急躁的雨声,没有一个路人经过。他们可以随时动手。
  “她在等那个收养来的女孩儿吗?”许延问。
  冷山没回答,许延自顾自又说:“这么大的雨,她怎么不进屋里等?”
  也许是因为等待的那个人很重要吧。
  冷山心里想,手中的枪已然上了膛。
  “冷少,这个位置您确定……”许延觉得奇怪,他也是略懂一些枪法的,冷山站的这个位置,就算枪法再精湛,子弹也不可能射中目标。
  砰——
  子弹擦过老奶奶的衣角,打在一旁的井沿上。
  老奶奶受了惊吓,往地上摔去,伞倒在一边,这时,一名看上去10多岁的女孩儿朝着老奶奶跑过去,将老奶奶扶了起来,暴雨在顷刻之间将两人淋得狼狈不堪,女孩儿惊恐地朝着周围观望,接着拿起一旁的伞,又艰难地将奶奶半背着带回了屋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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