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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风(近代现代)——落峤

时间:2024-12-10 10:55:24  作者:落峤
  他本想借此试探冷山,此刻也抛之脑后,只想尽快结束这个话题。
  冷恪清决不允许自己对任何人愧疚,即使是当年因他而死的,他此生唯一的爱人苏婉。他也从来只是在墓前无数次怀念,而将那些因他酿成的悲剧永久封存。自欺欺人也好,掩耳盗铃也罢,这才是他一贯处理情感的方式,对于他这样的人来说,多情是致命的。
  “你也不用急着自贬,这事先搁置吧。”冷恪清道:“叫你来是有个新任务交给你。”
  “一年前,建安工厂的老板肖志兴在和我们交易期间私自藏了一批货,高纯度的fentanyl,一共75公斤,这一年我没动他是因为肖志兴在R城省厅里有人,但那人一周前受贿被查,彻底倒台了。”
  “不到72小时,肖志兴的工厂就被zheng拂查封了,那批货,大概率就藏在建安工厂。”
  冷恪清停顿须臾,眼中寒光闪过,下了决断:“在纪委抓到他之前,你去一趟,把那里搜干净。”
  “货,带回来,厂,整座销毁。”
  那就是要将那片工厂炸干净,不论是伪装成化学物质引起的意外爆炸,还是做成肖志兴本人做贼心虚毁坏证据的样子,都是个难度系数很高的棘手任务。
  冷山暗自讶异,冷恪清这几年很少有这样大的动作了,何况是在政府出手时顶风作案,竟然一点都不避讳,看来肖志兴私藏的这批货不简单。
  冷山问道:“肖志兴人现在在哪儿?75公斤的fentanyl不是个小数目,他就这么跑了,全都不要了吗?”
  冷恪清轻蔑地笑了一声,散漫地说:“事发当天,他就连夜逃了,还顾得上转移这么危险的违禁品?至于他是逃回北方老家了,还是偷渡去了东南亚,谁知道呢。”
  “您不派人杀了他,以除后患吗?”
  “后患?”冷恪清嗤笑了一声:“等你捣毁了工厂,就算他被抓了,给纪委透了底,可物证没了,他凭一张嘴怎么说得清?”
  “我们做的这件事,正合zheng 拂的意,zheng拂早就想清算那些黑产,碍于和那些人硬碰硬损失过大,多有牵制才一直没有出手,忍让至今,你以为他们真的会为肖志兴洗清冤屈吗。”
  “再说了,他身上的罪,少一件多一件的,不都是个死立执。”
  冷山说:“我明白您的意思了,我后天就可以出发去建安工厂。”
  “也不用这么着急,这工厂一时半会儿不会有人再敢动了,等你把伤养好了再去。”
  “是。”冷山垂下眼睫。
  ◇ 第52章 惊蛰
  惊蛰,今年R市的雨季来得格外早,惊蛰以前一直是阴雨连绵,今天却是个大晴天,气温升得很快,甚至有些燥热,空气里潮湿的寒凉也消失得无影无踪,仿佛盛夏来临的前夕。
  下午五点十分,虞潇来到别墅顶层时,冷恪清在秋千上睡着了,身上盖着一层薄薄的羊绒毛毯,怀中抱着一本书,看上去毫无防备,虞潇忍不住多看了几秒,他不想在这个时候将对方叫醒。
  但他只往前挪了半步,冷恪清便倏地睁开双眼,朝他的方向望去,兴许是因为刚醒来,虽眼神戒备锐利,却并没有平日里那样凶狠。
  虞潇本想走近多看一眼冷恪清的睡颜,被抓了现行,有些心虚,磕磕绊绊地唤:“冷先生……您刚才睡着了?”
  “嗯。”冷恪清眉心微蹙着,似乎因为睡眠被打扰有些不快。
  “楼顶风大,您在这里睡容易着凉。”
  冷恪清挑眉睨着虞潇:“你这是在教训我?”
  “啊?”虞潇被这个有些轻佻的眼神看得乱了心神,一时没反应过来,连忙说:“不敢,我……我是担心您……的身体。”
  今天的气温接近30度,怎么样都不会着凉,虞潇忽然有些后悔自己说出这句没脑子的话。
  冷恪清轻轻笑了两声,转而敛了笑意,道:“赫尔罕那的事情你知道了?”
  虞潇怔了怔,被突如其来的质问打得措手不及,他不敢在冷恪清面前撒谎,只犹豫了一瞬,便说:“是,我来R市之前…就知道了。”
  冷恪清漫不经心地哼笑了一声,道:“殷文哲做事还算干净,R市都没传开,远在西北的却一清二楚了。”他有意看虞潇慌乱,调子不轻不重,掺着半真半假的怒意:“你消息倒是快。”
  虞潇抿着唇,果然紧张起来,他最吃不消冷恪清的阴阳怪气,这人每次摆出这副样子,都是要重罚他的前兆。
  虞潇的目光垂落下去,露出最温顺的姿态,说:“冷先生,我绝对没有暗中筹谋什么,我知道这件事,也是因为之前跟了我两年的一个手下,恰巧在赫尔罕那身边,赫尔罕那出事的第一天,他就第一时间告知了我。”
  “但……那时候您不理我,我也没法联系您,所以才自作主张把这件事压了下来。”
  “我想您应该也不希望这件事波及太多人,引起更大的内乱。”
  他抱着大不了被责罚一顿的心态等待冷恪清的怒火,但冷恪清这次却意外地没有再追究下去,他从秋千上坐起来,将毛毯拿开,随手扔到一边,声音虽是清冷低沉的,语气却带着些似有若无的宠溺和安慰:“这么紧张做什么,我没有怀疑你。”
  虞潇张了张嘴,却一个字都说不出,耳尖的桃红却将他出卖得干净。
  冷恪清注视着虞潇小狗一样的眼睛,那揶揄的眼神仿佛在说,你还有什么想说的别忍着了,干脆一道说完。
  虞潇顿了顿,果然没忍住,小心翼翼试探道:“冷先生,我觉得殷文…殷博士他不像表面上那样斯文寡淡,他这次背着您杀了赫尔罕那,先斩后奏,肯定是怕您查出什么,说不定他背地里也想着背叛您,您不要太信任他了。”
  冷恪清若有所思般点点头,像在哄三岁小孩,道:“那你觉得我现在应该怎么做,可以解决这个后顾之忧呢?”
  虞潇愣住了,这个他还真不知道。
  冷恪清看在眼里,却佯装不解。
  隔了几秒后,虞潇看着冷恪清那双狐狸般勾人的眼神,才终于意识到自己又被冷恪清玩弄了,他有些懊恼自己自作聪明自以为是的行径,冷恪清是什么人,说是机关算尽运筹帷幄都不为过,哪里会想不到自己担忧的这些浅显道理。
  “对不起冷先生……我不该多嘴。”虞潇低着头,不敢再看冷恪清。
  冷恪清忽然严厉道:“说说吧。”
  “什么?”虞潇一惊。
  等了一会儿,没等到回答,虞潇鼓起勇气抬头,看向冷恪清,迟疑了一会儿,试探着问:“您要我说什么?”
  “你说呢?”冷恪清冷声道:“你无缘无故杀了我的一个下属,不主动向我说明缘由,还要我亲自来问么。”
  其实冷恪清连那名青年叫什么名字都不记得了,但他的乐趣就是为难虞潇,玩弄虞潇,好不容易又逮着了机会,他怎么会轻易放过。
  ◇ 第53章 玫瑰 罪行 与爱
  虞潇分辨不出冷恪清是不是真的生气了,但他才刚回来,他不想再被赶走,见不到冷恪清,他真的会疯掉。
  他立刻在秋千前跪下来,惊惶地解释:“对不起冷先生,我不应该自作主张。”
  “但他懈怠本职工作,还妄自揣测您的心意,我一时冲动,才失手杀了他……”
  “这件事是我做得不对,我下次不会再犯了。”
  “就算是他有错在先,也该来问过我,你擅自僭越是玩得哪出?”冷恪清幽深的瞳孔居高临下俯视着虞潇,伸手轻抬了一下虞潇的下巴,将对方慌乱难堪的神色尽收眼底:“到底为什么杀他?”
  虞潇双膝跪在冷硬的大理石地面上,顺从冷恪清的力道抬起头,却不敢再直视冷恪清,视线瞥向一旁艳丽妖冶的玫瑰花丛:“他对您有非分之想,我只是想为您除掉祸患。”
  “是吗?”冷恪清英挺俊朗的脸上露出一丝嘲弄,他的长相十分显年轻,而且是锋芒毕露那一挂的,五官样样出挑精致,仿若刀刻,即使快要四十岁,那双冷冽漂亮的眼睛也依旧生动凛然,却又因着浅棕色的瞳孔,在纤长浓密的眼睫下像极了精灵的羽翼,高贵而不染凡俗,这样的美太绚丽夺目,让人看上一眼,都不敢直视其中的光彩。
  可他却还偏要带着目的性地撩拨虞潇,屈起白玉般的指尖,轻触在虞潇脸侧,微微倾身,逼问道:“那你呢?”
  “什么……”虞潇耳尖迅速泛了红,眼睫控制不住地颤动,说话也不利落了。
  “你不是说那人对我有非分之想,所以你杀了他。”
  “那么你呢?你这个上级,是不是得做出个表率,”冷恪清收回手,倚在秋千上,道:“你和他犯了同样的错误,岂不是要就地自戕,以儆效尤。”
  “先生!”虞潇跪着朝冷恪清挪了两步,几乎挨在了冷恪清腿边:“我和他不一样!”
  “哦?”冷恪清没有怪罪虞潇突如其来的顶撞,而是故作一脸好奇,问道:“哪里不一样?”
  虞潇怔了怔,清俊的脸上难得露出一丝孩子气的执拗。
  “哪里都不一样。”
  他这幅模样与平时在冷恪清面前逆来顺受的样子一反常态,倒是有些出乎冷恪清的意料。
  还算有点意思,冷恪清眉梢微挑,声音轻而讥诮,忽然道:“风衣里藏着什么?”
  他在虞潇刚走近时就瞥见对方黑色风衣里的一抹猩红,那时起了一阵风,风掀起衣角,只将那抹猩红一晃而过,他没来得及看真切。
  虞潇不会做出伤害他的事,这一点冷恪清有十足的把握,这风衣里即使藏着的是把匕首或一支枪,他也不会放在心上。
  但这会儿,他却突然想要一探究竟。
  虞潇整个人明显僵硬了一瞬,但很快,又微妙地彻底放松了下来,仿佛在某一刻说服了自己,他依旧跪着,目光却毫不避讳地落在冷恪清身上,灼热而期待。
  袒露心扉,虞潇头一次有将他的爱揭示在冷恪清面前的想法。
  他取出风衣里的东西,递到冷恪清眼前,虔诚道:“先生,这是我想要送给您的花。”
  稀薄的光线投射进顶层的花房,恰巧落在虞潇近乎虔诚的双眸中,微光浮动,颓靡而绚烂的落日仿佛浸在血液里的一片橘子林,诡谲中藏着那一星半点,晦暗不明的真心。
  冷恪清这回看清了。
  那是一支即将枯萎的,溅落着零星血迹的玫瑰。
  ◇ 第54章 逃亡
  R市,山峰总部大楼,第七十五层。
  楚轻舟坐在禁闭室中央的刑讯椅上,神色淡漠地看着面前的审讯者,如果不是他的手上戴着银色的特制手铐,恐怕会让人误以为坐在他对面的才是被审讯的人。
  刺眼的探照灯长时间直射在楚轻舟身上,但他看上去并没有多少疲态,只是眼下有些青黑。
  “楚轻舟,你和族长签了生死契,现在冷山被‘蚩’的人救走了,还是在你的眼皮底下救走的,对于这件事,你没什么要解释的吗?”
  “是我的失职,我愿意承担一切后果,包括死亡。”楚轻舟的语调绅士而平静,甚至丛容到了轻慢的地步,让人找不到任何突破口继续追问下去。
  周何扶额,他审讯过不下三百个人,遇见过各种各样穷凶极恶,极尽狡诈或毅力顽强的人,却从没觉得像今天这样棘手。
  他和楚轻舟整整耗了五天,上面虽说下了不许动用见血重刑的明确指令,但他软硬兼施,也用了不少折磨人心志的刑法,可这些花样在楚轻舟身上根本不管用,他甚至向上级申请调用吐真剂,但被驳回了,理由是楚轻舟的谋略和武力值都太过出挑,吐真剂的副作用有几率会对大脑造成不可逆的损伤,不能用在他身上,更不能真的要了他的命,说是拿生死契的契约规则吓唬他说出实情就好。
  周何在心里苦笑,面前这人哪是能被他三言两语吓唬到的,再这么熬下去,他觉得这人要反过来吓唬他了。
  他拿起桌上的红茶喝了一口,硬着头皮继续道:“根据调查,你在冷山被救走时,用枪击碎了劫持车辆的后视镜,”周何停顿了一下,似乎在斟酌着什么,片刻道:“可是你这几年在山峰的狙击成绩,一直是稳居第一,你那时候明明有机会击毙冷山,为什么只朝着后视镜开枪?”
  楚轻舟嘲弄地笑了笑:“你们还真是24小时关注我的动向。”
  “请正面回答我的问题,楚队长,你也知道,在极端危机条件下,击毙俘虏也是可取的。”
  “况且你签了生死契,某种程度上来说,可以决定俘虏的生死,那时如果你击毙了冷山,也不算毁约,我还可以向族长申请为你减轻责罚。”
  “可是现在,被契约者跑了,按照契约规则,你是要为此抵命的。”
  “我希望你可以慎重考虑我们接下来的谈话。”
  “楚队长,我这么说你能明白吗?”
  周何用了谈话这个词,给足了楚轻舟面子,但在这间弥漫着血腥味的禁闭室里,称这场刑讯逼供为谈话,实在是有些讽刺。
  楚轻舟发出了一声极其散漫地,心不在焉的哼笑,声音却犹如寒光一般冰冷清晰,道:“嘶,是我说得不够清楚吗?”
  “我说了愿意承担一切罪责,包括这条命,你们随时可以将我这个人从这个世界上抹除。”他靠在椅背上,那双笔直修长的腿豪放地朝两边张开,不动声色地转动了一下手腕,手铐碰撞,在寂静的禁闭室里发出金属的叮当响动声。
  楚轻舟看向面前即将崩溃爆发的审讯员,半玩味半认真地说:“至于我死后的财产分配,我既没亲人也没成家,那些钱几辈子也花不完,你们帮我全捐了吧。”
  “贫困山区,希望小学,敬老院孤儿院,哦还有,”楚轻舟修长手指凌空一点:“最美乡村建设。”
  “随你们挑。”
  “你!”周何拍桌而起,恨不得立刻掏枪一子弹崩了楚轻舟,他长长吐出一口气,维持着最后的风度,咬牙切齿道:“楚轻舟,你是不是没有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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