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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日点(近代现代)——响耳

时间:2024-12-10 10:57:50  作者:响耳
  和商恪说话耽误了时间,到学院时距离上课仅有不到五分钟,应再芒跑着来到教室,幸好段聿为他占了位置。上课时,段聿趴在桌子上对应再芒说悄悄话:“商宁,你和你哥怎么样了,还在冷战吗?”
  应再芒低声道:“没有。”
  “那就好。”段聿弯着眼睛,露出虎牙笑了笑。
  应再芒玩着手机,看到来了一条消息,是司机说家里临时有事,要请个假,问应再芒回去的时间,他好尽快赶回来。
  应再芒回复他也说不准,便让司机不用担心先回家。实际上他是故意这么说,那样就不用司机再跑一趟,反正他又没什么事,随便打个车就能回家。
  下课后两人一起去餐厅吃午饭,下午应再芒就没课了,但觉得无聊,也不想那么早回去,便跟着段聿去蹭他的课。
  段聿担忧地看着他:“商宁,你最近到底怎么了?感觉你很郁闷,你以前没课的时候要么去学小提琴,要么赶着回家去找你哥。”
  “你现在,就差把我不想回家几个字写在脸上了,你还在和你哥闹别扭吗?你不是说已经和好了?”
  “是啊,和好。”应再芒扯扯嘴角,“但我一看到他就想起来他骂我的话。”
  应再芒承认他夸大了,商恪根本算不上骂他,要追究的话也是贬低,他以前被骂的更难听,也没像现在这么难受,可能在心里他总觉得商恪是不一样的,期望他对商恪来说或许也能存在一点点特殊,事实上并没有,这段时间他被商恪纵容坏了,变得越来越矫情。
  “你可是他弟弟,怎么能骂你?”很快,段聿又讪讪地挠挠头,“我爸也经常骂我啦,骂我小兔崽子,小王八蛋,可他骂我不也是把他自己骂进去了嘛。”
  应再芒忍不住笑了,这时手机响起,应再芒拿出一看,是商恪,接通后,商恪问:“下午不是没课了吗?又跑去哪了?”
  应再芒支支吾吾的:“你看我课表干嘛啊……”
  “我来接你了,”商恪说,“在校门口,过来吧。”
  那一瞬间应再芒觉得自己很没出息,他明明很讨厌商恪,不想看到他,不想和他说话,商恪贬低他的一句话被他记仇记了好久,但此时又会因为商恪那独断、淡漠的语气而心动,令他坚定的念头毫无立场地倒戈。
  “哦……”应再芒慢吞吞地应着,嘴角不受控地挑起,又被他刻意压下去。挂了电话,段聿问:“要上课了,走吗?”
  应再芒站着不动,眼神飘忽地说:“我要回家了,我哥来接我了。”
  段聿叹一口气摇摇头,意思是应再芒没救了。
  
  第16章
  坐上商恪的车,应再芒装模作样地问了句:“干嘛突然来接我?”
  “司机请假了,我不来难不成让你走回去?”商恪边说,边发动车驶离校门前,语气平淡,仿佛理所应当。
  应再芒的眼神变得微妙,早上商恪说要送他,但被他拒绝了,难不成是商恪授意司机请假?好让他的出现顺理成章?应再芒又哂笑,他的思维已经发散到离谱的程度,商恪哪有这么无聊。
  应再芒没说话,商恪也在专心开车,车厢内有种突兀的安静,应再芒百无聊赖地盯着道路一侧的广告牌,听到商恪突然发问:“我管你太严了吗?”
  应再芒一愣,下意识说:“没有啊。”
  但他的回答并没有被商恪接受,商恪握着方向盘的手紧了紧,看上去在忍耐着什么,短暂地沉默后,商恪说:“商宁,我在找机会和你谈心,你不需要拿那些漂亮话来搪塞我,我说过了,你有什么不满都可以告诉我。”
  应再芒很无辜地说:“真的没有。”
  他推心置腹道:“哥,那件事已经过去了,对吧?而且是我有错在先,我明明答应了你不会在家里抽烟,我还是那么做了,是我言而无信……”
  商恪不想听应再芒这些冠冕堂皇的话,打断他:“我反思过,我承认我是想纠正你的一些习惯,而且急于见到成果,这点我会斟酌。”
  “短时间内你无法戒烟,我理解,以后你可以抽,我会给你适当的空间。”
  “商宁,我想你明白,无论变成什么样,不是你的错,我管你,出发点是补偿你,不是为了令你感到困扰。”
  商恪对他做出了让步,为他的坏习惯而妥协,但应再芒并没有赢了的感觉,反倒觉得他愚昧顽固的无药可救,商恪是不是放弃了改变他的想法?以后也不想管他了?
  应再芒心里顿时浮现出难言的酸涩,他挣扎了许久,最后还是示弱:“哥,我会听话的,别不管我。”
  应再芒承认他贪恋商恪管着他的感觉,证明他没那么无药可救,商恪还在为他花心思,他在这个世界上不是随手丢弃,转身就遗忘。
  商恪反问:“你向我承诺了多少次会听话,你哪次做到了?”
  应再芒心虚地看他。
  “现在,我对你只做一点要求。”
  应再芒期盼地望着他:“你说。”
  “改掉你那副轻浮的样子。”
  应再芒知道他那晚表现得太过了,对商恪吐烟,还挑逗他,可他是被气的昏了头才会那么做的。应再芒改过自新的态度很良好:“知道了,我会改的。”
  最开始时应再芒还有自己要演戏的认知,所以不管商恪说了什么他都能很精湛地接住,也不会较真,但人是会被环境软化的,他开始有了自己的脾气。那次冲突之后,应再芒本以为他和商恪就这么不冷不热下去,他没想到商恪会来找他说开,他一个不敬业的伪劣者,反倒被商恪包容了不成熟。
  那一瞬间应再芒有点羡慕商宁,羡慕他有个稳重,会包容他的哥哥。
  曲曼对于做饭这件事乐此不疲,最近还开始烘焙甜点,因为看她精神状态很稳定,而且家里危险的器具都被收起来了,她做甜点时也有人在一旁看着,商恪就没有阻止。应再芒觉得曲曼可能以前有学过,比起她做的早饭,她做的甜点味道算得上不错,因为每次应再芒都对曲曼的劳动成果很捧场,曲曼尤其喜欢让应再芒来品尝。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应再芒面对曲曼已没有了警惕、戒备,他每天都会抽时间去和曲曼聊天,曲曼也最喜欢找他,应再芒去学院后,曲曼就会在家等他,不哭也不闹。日渐相处下来,还真的培养出些许形同母子间的亲昵和默契。
  沉浸在幻想里也好,至少曲曼不再声嘶力竭地哭喊,终日沉浸在失去的痛苦中,一家人变得其乐融融,商恪见曲曼的情况转好,也没有强迫她清醒去面对现实,让她从一个假象幸福里的母亲变回精神病人。
  纵然曲曼的病情看上去没有好转,但应再芒觉得这并不算是一个坏的开端。
  商恪接到电话后,中断会议即刻赶往医院,他一贯淡漠的神情里出现了焦急,甚至去医院的途中还闯了红灯。匆匆停下车,按了电梯上去,医院里消毒水的味道紧密地包裹着他,商恪边走边观察四周,最后在手术室前看到了坐在椅子上的应再芒。
  他看上去很狼狈,衣服脏了,皱了,半边裤腿上全是泥土,但他无暇顾及,他的表情是呆愣的,就这么无措地坐着,身影单薄,他在重复地扣着手指,宋于慧坐在应再芒身旁,拍着他的后背,像是安慰,但应再芒无动于衷,像是失去了对外界的感知。
  商恪快步走过去,俯身握住应再芒的肩膀,应再芒感觉到,愣愣地抬起头,凝滞的视线触及到商恪后,像是造成了条件反射,随即他嘴唇动了动,语无伦次道:“我、我不知道……”
  应再芒无意识地抓着商恪的手臂,力道很重,焦急又不安地望着商恪,好像商恪的出现是他唯一的解脱,“我不知道她为什么这样,她明明还在和我说话,我转过头她就跑到阳台跳下去,我不知道我做了什么……我没有刺激她,你相信我,我真的没有……”
  应再芒被突如其来的意外吓坏了,双眼无神地望着商恪,他甚至不知道自己要怎么说,有没有逻辑,他期望商恪能听懂,急于证明自己,曲曼从阳台跳下去导致受伤真的不是他造成的。
  应再芒的手指僵硬,带着凉意,神经质地重复一句话,看上去情况很不对,商恪抬手一揽,将应再芒拥入怀中,低声道:“我知道,不怪你。”
  应再芒攥着商恪的衣角,被他抱着,商恪的气息强势地扑来,吞没了应再芒心中悬于半空的不安和恐慌,商恪的到来给了他支撑,应再芒不自禁叫了声:“哥……”
  事情的发生毫无预兆,周末应再芒不用上课,便想着多陪曲曼说说话。应再芒一开始和曲曼在庭院里,可能风有点大,曲曼说冷,应再芒就带她回了二楼。近来她有好转的情况蒙蔽了所有人,对她放下了戒备,应再芒不久前还在和曲曼聊天,转个身的功夫,就眼睁睁看着曲曼从阳台跳了下去。
  应再芒失声地叫她,发生在瞬息之间,应再芒根本抓不住她,他飞快跑下去,曲曼摔落在花园里,腿不知道被什么划伤了,流了很多血。
  送去医院的路上,应再芒一遍遍回想是不是他做了什么或者说了什么,才导致曲曼这样,可他找不到答案,就算他是冒充的商宁,他从没想过伤害曲曼。
  应再芒没有办法安慰自己这件事和他没关系,因为曲曼是他和待在一起出的事,可应再芒真的不知道他做了什么才导致曲曼这么决绝地要跳楼,曲曼还在手术室里,应再芒也兀自用愧疚折磨自己。
  直到商恪的出现,让应再芒得以在铺天盖地的愧疚里稍稍喘息,随即他又怕,曲曼是商恪的母亲,曲曼是和他在一起出的事,万一商恪来责难他呢?他百口莫辩。
  可是商恪在他耳边对他说不怪他。
  商恪的话语含了重量,让应再芒相信,那不是顺势而为的轻飘飘的安慰。
  商恪有让应再芒无条件相信的魔力。
  
  第17章
  手术室里有医生出来,商恪对应再芒的拥抱微微退开,转而握住了他的手,应再芒的手还是冰的。
  医生说情况不算坏,楼层不高,再加上掉下去时有花草为曲曼缓冲了部分伤害,但她的左小腿骨折了,还被断裂的木板划伤,伤口不深,没有生命威胁,但也需要住院养伤。
  商恪觉得这样也好,失去了行动能力,总不会再一遍遍谋划自己的死亡。
  曲曼从手术室出来时还昏睡着,应再芒寸步不离地跟在病床前,到了晚上,商恪提出要带应再芒回去。
  应再芒不想走,他心里还是没有办法逃过愧疚,看着曲曼毫无血色的脸,打着石膏的样子,他很不好受,应再芒想留在医院里照顾曲曼。
  “回去吧。”宋于慧宽慰道,“这有我和你崔阿姨呢,放心吧。”
  应再芒摇摇头:“可是……”
  “跟我回家。”商恪强势道,“你需要休息。”
  商恪这副冷血无情过分理智的样子,看的应再芒有些不适,被商恪拉着出了病房,走到没人的地方,应再芒终于忍不住:“你怎么能这样?那里躺着的可是你亲妈,她受伤了!你不照顾她,难道连陪着她也做不到吗?这是在医院,你就留她一个人吗?”
  应再芒对于住院要有亲人陪着这件事有种执念,因为他小时候很长的一段时间都在住院,但他从不失落,就算病痛来袭,有家人陪着,他就觉得自己能承受住。纵然应再芒早就知道商恪和曲曼母子间关系不好,但现在商恪对于病床上曲曼的漠视终于引起了他的不满。
  商恪没有回答应再芒的指责,只说:“抱歉,我隐瞒了你。”
  “妈有自杀倾向。”
  应再芒满腔的愤懑顷刻间被浇灭了,他愣愣地问:“为什么?”
  商恪没什么表情:“很久之前,我也想知道为什么。”
  “失去了商宁她就想要自杀,但被折磨的人是我。”
  商恪向应再芒走近,因为身高,应再芒不得不仰视他,镜片的清光后是商恪总是盛着薄情的眼眸,但今天他却看到了别的,像是愤恨,又像是不甘。
  “你让我怜悯她?她凭什么能得到怜悯?”
  商恪的冷清一直以来都让应再芒觉得他难以接近,不会被人窥破,此刻在医院的一角,来来往往是生命的降临或者逝去,救护车的鸣笛不息于耳,在惨淡的月光下,应再芒好像触及到了商恪饱受挣扎的灵魂。
  悲剧的降临从来不能归咎于一个人的过错。
  商恪无心再谈下去,转身要走,催促着:“回家。”
  应再芒回神,加快脚步跟上去,握着商恪的手臂,低声道歉:“对不起哥,我什么都不知道,不该乱说的。”
  商恪没说话,牵着应再芒的手,直到上车。
  商恪开车带应再芒回家,进去后,庭院里的狼藉又让应再芒不受控制地回想起那惊心动魄的一幕,他不久前还洋洋自得就算和精神病人相处也没什么难的,他还是低估了自己,和精神病人相处的压力在于,他们做了什么或造成什么全然不知,因为在他们的世界里构不成逻辑,但却是清醒的人来承担后果。
  “还没吃晚饭吧?”商恪问。
  应再芒摇摇头,当时兵荒马乱地送曲曼去医院,之后他们一直守在病床前,哪里想得起来吃饭,况且被吓了这么一回,应再芒也没有胃口。
  应再芒想上楼洗澡睡觉,但商恪把他留在餐厅,转而去做了顿简单的晚餐,应再芒很惊讶,没想到商恪会做饭。
  应再芒吃了几口,仍是忧心忡忡:“哥,以后该怎么办啊?要把阳台封起来吗?”
  可措施做的再多,他们真的能阻止一心求死的人吗?
  商恪说:“别想太多,吃饱了就去休息,我会解决。”
  有很多时刻,应再芒觉得商恪的魅力就在于此,他成熟,可靠,强大,独属于年长者的稳重和丰富的阅历在应再芒无措不安时会包容着他,好像有商恪在,他就无需为琐事烦恼。
  今天商恪也是丢下公司一堆事跑去医院,回家还有的忙,应再芒吃了点东西,回房间洗完澡躺到床上,但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今天的事给了他惊吓,同样心里还挂念着曲曼。
  应再芒又从床上爬起来,想去花房,他想事情或者不安的时候很喜欢待在那里。应再芒刚一打开门,恰巧碰上从书房出来的商恪,两人对视后,商恪问:“睡不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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