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谢清被领养走的那天,小霸王告诉了谢清一件事,当初广告牌掉下来并没有砸到人,他是被人套了麻袋打了,那个人告诉他,不想再挨揍,就谎称是被广告牌砸的。
谢清愣愣的问:“那个人是谁?”
小霸王表情复杂:“你觉得呢?”
他还说:“其实你找小混混欺负他,关他的事,他都知道。”
谢清满脸震惊。
谢怀章带他走时,给他介绍自己的亲儿子:“欣欣,他是谢呈冰,以后就是你哥哥了。呈冰,他以后就是你弟弟了,去,牵弟弟的手带他回家。”
谢呈冰一板一眼地走过来对他伸出手,他刚要牵住,突然看见白年躲在窗户后面偷偷地看。
他这么一顿,谢呈冰就也顺着他的目光回头看过去。
白年腼腆地笑了笑,走出来:“你好,走之前,让我和欣欣弟弟说句话,可以吗?”
谢呈冰认真想了一下,点头,走到了一边。
白年就在谢清耳边一字一句地说:“要装得乖一点,千万不要被人发现你是个下贱的坏孩子哟。不然是会被赶出家门,流浪街头,冻死饿死,被野狗咬死的。”
谢清抖了一下,像从没认识过白年一样看了他一眼,然后迅速跑到了谢呈冰身边:“哥哥,我们走吧!”
谢呈冰低头看了看掌中软软的小手,捏了捏,说:“以后你就我和一起姓谢了,只有我一个哥哥,不可以再叫别人哥哥。”
谢清歪了下头,颇有些不解其意:“好哦。”
他有些害怕地回了次头,白年已经不在原地了。
谢清被接进谢家,生活水平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一度都要忘记在福利院的日子。
可是过了两年,有一天他生日,竟然又无意瞥见白年站在他家客厅的落地窗外,阴森森的,像一只孤魂野鬼。
谢清脸都吓白了,生怕白年是来拆穿他是个坏孩子,毁掉他的荣华富贵的。
好在那天到最后白年也没出现,仿佛一切都是他的幻觉。
谢清在宋岩的偷亲中回过了神。
宋岩:“叫你你没反应,亲一下倒知道掐我。”
谢清完全是下意识的。
“不会还没醒吧?想什么呢这么入神?那个白年?”
“没有。”谢清说。
虽然在很长一段时间,白年都差点成为他的童年阴影,不过现在谢父都人死灯灭了,而他也真的已经不是谢家人了……
又有什么理由再怕白年呢。
“我们走吧。”
“这就走了吗?欣欣弟弟。”
身后响起带着笑意的声音,白年不知道什么时候从教堂追了出来。
第27章
“他来问我名字,我就猜是你想问的,其实昨天在面包店见你第一面我就觉得眼熟了,果然是你吧,欣欣弟弟?”
白年走到了两人面前。
谢清咳了一声:“别叫那个名字。谢清。”
宋岩在一边咂摸了声:“欣欣。”
谢清和白年同时看向他,一道视线满含警告,另一道似乎也不友善,可定睛一回视,又像只是他的错觉。
白年上前拉住了谢清的手:“我是不是变化很大?你都没认出来。”
“唔。”谢清含糊了过去。他确实没凭长相认出来。
白年的脸在他的幻觉里一度被模糊的有点恐怖了。
可是真人居然长成了清爽干净的帅哥。
白年:“认出了我,怎么不说过来叙叙旧?”
谢清扯出一个假笑:“年年哥哥,你过得还好吧?”
白年深深看了他一眼,笑意更浓了:“再叫一声。”
谢清:“我们还有事,今天就不叙旧了,下次……”
“院长下午就回来了,不等他吗?你今天来教堂,是来找他的吧。”
谢清出现了片刻犹豫。
宋岩把谢清的手从白年手中抽出来:“宝宝,怎么没听你说过,你还有这么一个哥哥?”
谢清继续假笑:“福利院比我大的都是哥哥。”
白年:“骗人,比你大的那么多,小时候你不是只叫我哥哥吗?”
他上前了一步,声音放轻:“欣欣弟弟,你对我的特别,我可都记着呢。”
谢清假笑都维持不住了,表情冷下来:“我叫谢清,只有一个哥哥叫谢呈冰。”
白年变得有些委屈:“好吧,清清?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我的话没有别的意思,是真的在想你对我的好呢。这么多年过去了,想到分别的时候对你说过一些难听的话,我一直挺过意不去的,想当面和你道歉来着。”
谢清惊疑不定地看着他。
白年指了下还在谢清手里的宝石手串:“有一回我把它弄丢了,还是你帮我打着手电吹着冷风找回来的呢,就因为我说那是我妈妈的遗物。”
这么一说,谢清想起是有这回事。
不过他也只是白天听小霸王讲了个鬼故事,有点猎奇心理,才在晚上帮白年去找的。
后来被不知道什么人拖进树林里面,幸好白年找来的及时,才没出事,但他从此就很怕黑了。
白年真记着他的好,不记那些烂事吗?谢清不确定地打量他几眼。
白年进一步温和地笑:“你今天来找院长是不是有什么事?不然和我说说,我也许能帮你呢?”
“不用,等下午我自己找他就行了。”
谢清拉着宋岩又打算走,白年说:“对了,你们是住面包店旁边那家宾馆吗?我今天刚才看到一些鬼鬼祟祟的人在宾馆附近,感觉不太安全呢。要不要来我家先落脚?”
宋岩一听就警惕起来,仔细问他那些人的特征,行为,白年说的很详细,不像是假的。
宋岩拍拍谢清,在他耳边小声说:“我去善后,宝宝,你先跟你这个哥哥去他家躲躲吧。”
谢清看了白年一眼,见他笑的心无芥蒂,犹豫着答应了:“那你小心点,早点回来。”
“放心。”宋岩往谢清脸上亲了一口。
白年忽然插进两个人中间,热情地对宋岩说:“走吧,我带你们过去。”
宋岩被他挤的退后一步,想到谢清不喜欢自己和他接触,就又大退了一步:“谢了,白先生带他先去吧,我还有点事。”
白年把谢清带到自己住的居民楼底下,不好意思地说:“欣……清清,你在这儿等一等,我家太乱了,我上去先收拾一下。”
“哦。”
谢清站在太阳底下,觉得有点晒,用手挡着额头四处找可以乘凉的地方,旁边小卖铺门口坐着个和他年纪相仿的男生,见状喊他:“嗨,来这儿坐?”
谢清就从善如流走了过去,对方给他分了一个小板凳,谢清觉得不买点东西不太好意思,摇了摇头,站在冰柜前面看,本来都准备拿一只雪糕出来,突然想起自己手机上没零钱了,他不敢用银行卡,会被哥哥查到在哪儿消费。
路上花的都是宋岩的,宋岩现在又不在。
谢清尴尬地笑了笑,重新合上冰柜。
那个男生大大咧咧地帮他拿出来:“我请你吃啊。你是来附近找实习的大学生吗?”
谢清摆摆手:“谢谢,不用啦。”
说完还对他弯了弯眼睛,男生怔了片刻,脸一下子就红了。
谢清忽然觉得他有点可爱,又改了口,指了指冰柜里另一只雪糕:“我想要这个。”
“好、好啊。”
“欣欣弟弟。”白年从居民楼里走了过来,“好了,跟我上来吧。”
他看了小卖铺的男生一眼,两个人明显是认识,互相打了招呼,高高兴兴聊了起来。
“他是你弟弟?你还有这么漂亮的弟弟啊。”
谢清皱眉:“不是。”
白年笑笑:“你想吃雪糕了?我给你买吧。”
“没事我请。”男生说。
“不要了。”谢清转身走出小卖部。
白年在他身后提了下嘴角,对男生说:“好了,我带我弟弟先上楼,改天再聊。”
“哦……哦……”男生拿着谢清先前指的雪糕,不知为何有些遗憾。
谢清走得很快,白年在后头喊他,他也没理,直到走进楼里,不知道白年家是几楼,他才停下。
他有个恶习。
谁对他殷勤,他就爱逗弄谁,可是这个人如果转头对其他人也那么笑脸相迎,他马上就会把对方视为死人一个,再没好脸色。
小时候他就长得可爱,又会装乖,大人小孩都爱和他搭话,但转头谢清就发现,白年一旦上去和那些人套近乎,他们很快也会那般笑。
经常到最后谢清身后的跟班只剩下白年一个,因为白年只听他一个人的。
白年唯一的臭毛病就是爱勾搭他的猎物,让他迅速丧失乐趣。
进了白年家,谢清有些意外。
家具很少,或者可以用家徒四壁来形容,因此给人的第一印象就是干净。
这么干净,刚才白年还说乱,几分钟就收拾成这样?
大概是要藏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吧。
谢清也无所谓,他一进门,就不客气地把主人关在了门外:“年年哥哥,你不是还要打工兼职吗?你去吧。”
白年可怜地站在门外:“可是……好吧,你有事再喊我。”
谢清泰然自若地趴在白年的沙发上给宋岩发消息,刚发了两条,突然发现抱枕底下有虫子,吓到他惨叫一声,惶然跑到门口拉开门。
幸好白年还没走,楚楚可怜地坐在楼梯口,听到动静匆忙站起身:“怎么了?”
谢清惨白着脸指着沙发。
白年赶紧挡在他身前,把虫子打死了,用纸捏着丢进下水道。
谢清抓着他后背嘟哝:“你进来陪着我。”
没想到这么干净的屋子也有虫子,白年根本没好好收拾!
“好。”
门被关上,老旧的金属门锁映出白年微妙的笑容。
他进来以后帮谢清接了一杯水,随口问:“欣……好了别瞪我,清清,你要是找院长,其实叫你家的人带句话就好了,干嘛自己大老远过来呢?也不见你家司机送你。该不会,是你哥哥不舍得吧。”
“别提他。”谢清拿起水喝了一口,发现大热天的连水都是热的。
“你找院长到底什么事呀?最近福利院日子不好过,他为了拉资助奔波的很辛苦呢,我也一直在帮忙。”
谢清一听,皱起眉头:“是吗?我也是想请他帮个小忙,和资助人牵个线,现在行情很不好吗?”
白年若有所思:“是有些遭,但你的忙,我和院长当然会尽力帮的。”
谢清不知道他说的是不是客套话,但是看他对自己的态度从进门就一直很好,渐渐也放松了。
白年家里没有空调,坐一会儿就有些受不了了,白年见状拿出扇子给谢清扇:“要喝冰镇饮料吗?我下去给你买。”
“不用了,宋岩会给我买。”
“他不是有事吗。”
“就快回来了。”
“哦。”白年放下小扇子起身,“我突然想起来没请假,去卧室给老板打个电话。”
他走进卧室,刚掏出手机,屏幕就亮起电话,备注是“连”,接起来,男人闲适但威严的声音从听筒传进耳朵:
“白年,动作是不是太慢了?我的耐心有限。”
白年压低了声音:“连叔叔别急,我已经想到了一个绝妙的点子。倒是你手下人是不是太不中用了?拖个人都拖不住。”
电话那头冷笑一声:“知道了。等你好消息。”
谢清在沙发上百无聊赖地玩了会儿游戏,不停切出去确认时间,宋岩半个小时前还说马上过来,现在都没影子。
不一会儿白年从卧室走出来,笑着说:“刚刚院长发消息说回来了,我和他说了你来看他的事,他老人家也想见见你呢。”
谢清犹豫:“现在吗?但是我朋友……”
“没关系,我把钥匙留在门口垫子底下,你朋友来了让他在我家休息,见个面也要不了多长时间,你说是吧。”
谢清想了想点头:“那好吧,院长在哪儿?先去见他。”
他站起身的时候,宝石手串突然从口袋里掉出来,谢清这才想起来这东西一直在自己身上。
“这个还你。”
白年接过来,却抓住了谢清的手给他戴上:“送出去的东西,哪有收回来的道理?”
谢清刚要扒下来,白年又说:“说起来我是送给你朋友的,你记得帮我转交。”
谢清动作停了下来,晃了晃手腕,石子碰撞的声音很好听,他哼笑:“岩哥才不要,他送给我了。”
“哦,那你就戴着吧。”
谢清跟着白年去教堂见了院长,本以为院长说不定会认不出来他,不想院长一见到他就叫:“欣欣啊。”
“你怎么样了?五个月前你一出门就再没了消息,让我担心的不得了啊。”
谢清笑容一僵,看来他失忆前果然是来过福利院,已然求助过院长一次了。
白年奇怪地问:“五个月前?”
谢清不想让他知道自己离家出走的糗事,忙说:“院长,我没事了,我中间出了一次车祸,失忆了,所以忘记给你报平安。”
“噢,居然有这回事?苦了你这孩子了。那你男朋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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