吐槽归吐槽,毕竟是自己粉了十一年的男神,池观非常溺爱,甚至连男神恋爱脑都觉得这cp好磕。
又因为不太熟悉的缘故,和祁景曜聊天的时候池观总有种天然的畏惧感。
祁老师:【ok】
祁老师:【那就明天见】
确定好时间以后,祁景曜又发来了好几家餐厅的图片让池观选择,池观简直受宠若惊,选了一家外面看起来最朴素的那个。
第二天晚上。
池观坐在风格典雅的包厢里,像是小学生被请家长似的,等待着祁景曜的到来。
只能说不愧是祁景曜的品位,这家餐厅的外观看起来很朴素,里面却是别有洞天,这家走的是仿古风,桌椅和餐具都是木质的,而刚进门的时候服务员介绍,池观才知道原来餐厅的各种陈设都是古董,而自己坐的这个红木的小桌有几百年的历史。
祁景曜并没有让池观等太久,池观刚落座不久,他便风尘仆仆地赶来,脸上带着些许歉意,说:“抱歉,今晚上有活动,我来晚了。”
池观当然知道祁景曜有多忙,赶忙摆手说没事,祁景曜脱掉风衣搭在池观身后的架子上,不动声色地打量了他两眼,说:“外景很忙吧,感觉你瘦了一些。”
“老师您眼也太尖了,这都能注意到。”池观有些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尖儿,不太习惯祁景曜的目光,略显尴尬地笑了笑,说,“我们编剧就是后勤人员,还是你们演员更辛苦一些。”
祁景曜摇头笑笑,说:“大家都一样辛苦,没有谁比谁更高贵。”
和第一次见面相比,两人之间的气氛明显缓和了不少,哪怕知道池观不是他要找的人,祁景曜的态度依然温和,不带有任何上位者的高傲,平易近人到根本不像是红到发紫的影帝。
但如果非要说有哪里奇怪的话,池观总觉得祁景曜一直在看自己,目光灼热到似乎要透过自己的皮囊洞穿自己的内心。
纠结犹豫了很久,池观终于忍不下去了,他手里还捏着筷子,试探性地问祁景曜:“怎么了,祁老师,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
祁景曜摇了摇头,说:“没有。”
但目光却依旧长久地停留在池观身上。
两人相视无言了好一会儿,祁景曜忽然开口,说:“你之前真的没见过我吗?是不是因为我这么久都没有找到你,所以你在生我的气?”
池观被他的话给问懵了,愣怔了两秒钟才意识到祁景曜话里的意思,结结巴巴地说道:“祁、祁老师,我第一次见您是在电视上,那时候您刚刚出道,接受电视台的采访,我在食堂吃饭的时候看到了您的采访视频。”
“抱歉,可能是我想多了。”祁景曜似乎并不意外池观的回答,但眼底还是浮现出几分苦涩,说,“你们真的太像了,不仅仅是写东西时的笔触,就连长得都很像,让我实在是不敢相信。”
“抱歉,祁老师,我真的不想让您失望,我从高中那会儿就开始喜欢您了,为了您才选择编导专业,我希望您能够永远都开开心心的,”池观坦坦荡荡地笑了一下,语气认真地说道,“但我确实不是您要找的那个人,我不能骗您。”
池观自己也喜欢同性,知道这是一个很好的机会,但他并没有那种鸠占鹊巢的私心,也不想因此而伤害到祁景曜,更何况他对祁景曜并非那种情侣间的占有欲,他希望祁景曜能够找回自己心爱的人。
那样他就可以安安心心地在旁边儿磕男神的CP了。
祁景曜定定地打量着池观,片刻,露出了一个真诚的笑容,说:“……谢谢你,你是个好人。”
真诚的人得到了真诚的对待,俩人之间的相处比之前自然了许多,池观又和祁景曜聊了聊自己创作的剧本,还和他吐槽了那个钱多到烧着花的富二代。
并不是那种旖旎的氛围,池观跟祁景曜解释过之后,祁景曜就真的没把他当成自己认识的那个人了,俩人说说笑笑的,但只是志同道合的朋友,没有往那方面发展的意思。
气氛挺好的,池观喝了点儿酒,但他的酒量不好,很快就有点儿醉了,饭后结账环节,他晕晕乎乎地站起来说这顿饭要自己请客,结果没走两步就被绊了一下,趔趄地往桌子上栽。
祁景曜伸手拽他,人倒是拽住了,但发力的位置没找好,把池观的衣服扯下了一半,宽大的领口滑落到了左肩。
池观喝醉了,但还有点儿意识,尴尬地扯了下自己的衣服。
祁景曜却忽然拧眉,目光落在他裸露的前胸,问他:“你身上那是什么东西?”
顺着他目光的方向往下看,池观锁骨下方有一块粉色,边缘不太规则,粗略地看上去,形状像是一排牙印,池观笑着解释道:“这里吗?这是块胎记。”
说着,池观顺手拉上了自己的衣服,语气坦然地说道:“不止一个人问过我这个胎记,问我是不是被谁咬了,其实刚出生就有了,要是真的是被人咬的,那大概也是上辈子的事了。”
祁景曜脱口而出:“你不记得上辈子的事吗?”
“谁记得上辈子的事儿?”
池观一笑,突然觉得祁景曜这个人也挺幽默。
沉默。
祁景曜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在小爱人弥留之际,他也曾在同样的位置留下过一个齿痕。他的语气近乎咬牙切齿,说:“这是朕赐给你的,以后生生世世都要带着。”
原来他已经找到他的小爱人了。
只是小爱人完全忘记了他。
第4章
在意识到池观就是自己的小爱人以后,祁景曜的第一反应是震惊,第二反应则是不相信。
上辈子两人从小一起长大,很早就互通了心意,甚至池观身上还明明白白地带着自己给他的印记,为什么偏偏就忘记自己了?
难道池观是在骗自己?
这个念头刚一跳入祁景曜的念头,便被祁景曜自己否认了,池观那澄澈得好似大学生的眼神不像作假。像祁景曜这个级别的影帝或许能够演出这种状态,但池观只是个外行人,不可能会有这样的能力。
难道……
又一个念头跳入了祁景曜的脑海。
祁景曜的脸色肉眼可见地黑了下去。
难道自己的小爱人根本没那么喜欢自己,所以不想这辈子和他团聚?
祁景曜不想有这样不好的猜测,两人上辈子一直相依为命,祁景曜把小爱人当成了自己唯一可以信任和托付的人,可现实世界又不由得让他多想,除了这个理由之外,他实在是找不到其他任何一种能说服自己的可能性。
委屈,生气,一时间太多的情绪涌入祁景曜的心田,祁景曜的心里酸溜溜的,像是被泼了一碗柠檬水,他下意识地脱口而出:“岁见,你真的不记得朕了吗?”
“岁见?”池观敏锐地捕捉到了这个关键词,然后下意识地忽略了祁景曜的后半句,说,“这不是明帝那个小侍读的表字吗?祁老师你怎么忽然喊他的名字?”
祁景曜一时语塞,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池观却根本没在意自己刚刚提出的问题,他的眼睛弯弯的,因为祁景曜脱口而出的名字开心起来:“祁老师也喜欢他吗,实不相瞒,我特别喜欢当年明帝身边儿的岁见,那时候明帝被父亲冷落、兄弟排挤,还好有小岁见陪在他的身边儿,陪他捱过了最难熬的那些日子。”
祁景曜偏头看着池观。
池观的眼睛里亮晶晶的,不带有任何虚假的情绪,他提起明帝时眼睛是有光的,好像所有的日月星辰皆落入了他的眼底。
祁景曜的喉结滚动,一动不动地注视池观,片刻,又倏然别开了眼。
“没有很喜欢岁见。”他的声音闷闷的,说,“一般般喜欢吧。”
祁景曜是一个不坦诚的人,他自己知道,可是池观都不记得自己了,他也不想对池观坦诚。
其实对现在的池观来说,他坦不坦诚都无所谓,池观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就是岁见,但祁景曜就是觉得别扭,委屈,他不想在池观面前剖开自己的内心。
池观很敏锐地意识到了祁景曜的情绪,但他确实没懂祁景曜为什么突然这样,他有些奇怪地瞥了祁景曜一眼,接过了他的话茬,说:“确实,史书上对这位岁见的记载很少,祁老师您不了解、不喜欢他也正常。”
祁景曜被他噎了一下:“不是,我……”
他深深地看了池观一眼,把他无辜的表情印在眼底,片刻,轻轻地叹了口气,说:“算了,跟你说了你也不懂。”
抛开这个鸡同鸭讲的话题以外,在池观看来,两人这顿饭吃得还算是愉快,祁景曜选的餐厅非常合他的胃口,甚至让他有一种这是祁景曜特意为他挑选的感觉,但这个念头只是在人的脑海里一闪而过,很快就被他给否认了。
——想也是不可能的,俩人只见过两次面,祁景曜怎么可能知道他的口味呢?
与祁景曜告别以后,晚上回到家里,池观脑海里盘旋的却不是今晚菜肴,也不是刚签的合同,而是祁景曜说“与你无关”时那种落寞的眼神。
为什么突然这么难过呢?
池观想,那一刻的祁景曜在想什么?
在餐桌上的时候,池观其实很想直接去问祁景曜,可是上一次的尴尬还历历在目,池观怕自己的关心对祁景曜是一种打扰。
独自躺在自己的单人床上,旁边儿的电脑屏幕还亮着,微弱的光亮洒落在池观眼前,又让池观翻来覆去都睡不着。
就这么睁着眼睛躺了大半宿,池观终于是认命了,他从床上爬起来,披了件外套,坐在电脑桌前,点开知网,开始搜索关键词:“靖明帝 岁见”
池观大概能猜到祁景曜为什么不开心。
想也知道,八成和他那个小爱人有关系。
上次听祁景曜话里的意思,池观猜测,祁景曜和爱人之间可能有什么矛盾或者误会,以至于爱人躲到了一个让祁景曜找不到的地方。
但池观觉得,一味的逃避并不是办法,他觉得应该创造一个机会,让祁景曜与爱人好好地聊一聊。
至于该怎么着祁景曜的爱人……办法也很明确了,祁景曜说他的爱人研究靖明帝多年,池观不相信他会轻易地割舍下这个爱好。
而刚好,有关于靖明帝的文章池观基本上都看过,他在这个圈子里认识了不少人,想找个同样喜欢靖明帝的人不是难事儿。
凌晨的城市是安静的,静谧的,池观对着知网搜了很多文章,又一一去查作者的个人信息、照片、邮箱。
自由职业的优势也在这一刻展现得淋漓尽致,明明已经是凌晨了,池观却不用担心明天早起的问题,他最近不跟剧组,什么时候起床对他来说都一样。
排除掉一些明显不可能的人,比如八十岁的老教授,比如年轻有为,但已婚已育、儿女双全的博导,池观最终确定了九个可能的人选,把他们的资料全都放在了一个文档里。
外面的天不知什么时候已经亮了,池观也终于整理好了全部的信息,然后把文档发给了祁景曜。
祁景曜几乎是秒回的:【?什么东西】
池观:【祁老师,您看看这里面有没有你的爱人】
祁景曜:【???】
祁景曜刚刚结束夜场的戏,正准备回家休息,池观的消息无异于一道惊雷,直接把他给吓精神了。
什么爱人?
他的小爱人不就是给他发消息的这个吗?
池观的消息又再次发来,说:【祁老师,我昨天看您心情不太好,不知道是不是又想起了您的爱人,我也不知道怎么样能让您开心一点,只能连夜搜集了这些资料】
祁景曜点开池观发来的文档,发现池观不仅把每一个人的信息都列得清清楚楚,还根据祁景曜的那三言两句为每个人分析了与祁景曜爱人的“相似点”和“不同点”,所有东西加起来洋洋洒洒写了好几十页,这绝对不是一个轻易就能完成的工作量。
祁景曜的手指有些颤抖,删删减减了好几次才把消息发了出去:【为什么要这样?我开不开心这么重要吗?】你不是都已经忘记我了吗?
池观回答:【当然重要啊,您记得我之前说过我粉了您很多年吗,那并不是在恭维您,我真的喜欢了您很久很久,我希望您能永远地站在最高的地方,希望您能顺利地找回自己的小爱人,如果只能许一个愿望的话,我希望您能平安快乐】
消息发出以后,池观大概是有点儿不好意思了,过了好一会儿,又补充道:【祁老师您别误会,我并没有想要插手您私生活的意思,如果您不喜欢我这样就直说,我以后一定不会再这么自作多情地打扰您了】
祁景曜沉默了片刻,回他:【以后不用再找这些东西了,这里面没有我要找的爱人】
池观的呼吸一窒。
祁景曜又回了他一条:【但谢谢你为我做的这些,这并不是自作多情,更不是对我的打扰】
生了一宿的气,祁景曜其实已经有些麻木了,他想如果岁见根本不想记得自己的话,那自己再纠缠下去也没什么意思了,他原本想着等《靖明帝传》拍摄完就再不与池观联系的,可池观的话却又像是春雨浇灌在他的心田,让原本已经枯萎的枝芽重新长出了幼苗。
哪怕已经不记得他了,池观却依然喜欢着他,依然愿意为他做那些事,这怎么就不算爱情呢?祁景曜相信岁见依然是爱着他的。
至于把自己给忘记这件事,祁景曜暂时还没找到理由,但他想,就算岁见忘记自己也没关系,他们还有那么长的时间来相处,总有一天岁见会想起自己的。
如果到最后池观还没想起自己……
祁景曜想,那就算了,他认命了。
好不容易有再活一次的机会,他不愿意就这么放开爱人的手。
他们上辈子没有善终,但却还有这辈子可以重新开始,可以安安稳稳地共度余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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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的一段时间里,祁景曜与池观的关系明显亲近了很多,祁景曜的工作很忙,但他经常邀请池观参加有他出席的活动,闲来无事的时候,还会约池观单独出来吃饭。
刚开始的时候池观还有些不适应,后来慢慢地就放开了,祁景曜的邀请他不可能拒绝,他粉了祁景曜那么多年,巴不得有更多的时间和祁景曜一起相处。
渐渐地,时间久了,圈内人都知道祁景曜有个关系很好的编剧朋友,甚至开始有一些秘密地传闻,说俩人之间的关系不只是朋友那么简单,私底下该干的不该干的早就干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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