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渣攻的白月光总对我打直球(近代现代)——不见仙踪

时间:2024-12-12 16:00:51  作者:不见仙踪
  “......妈妈。”他低声呼唤。
  【📢作者有话说】
  马上甜马上甜!信我!疯狂码字中!!!(嘶吼)
  感谢支持,给大家鞠躬啦~
 
 
第54章 
  宣从南的眼泪对顾拾来说是一种酷刑。
  他知道囝囝“不会哭”, 见证不止一次。
  别的小朋友奇怪宣从南为什么留长头发并以此攻击时,宣从南郁闷不高兴但不哭。
  忘我的玩耍难免磕碰,有时膝盖摔得鲜血模糊, 宣从南依然不掉哭。
  顾拾比他大四岁, 成年后对比不明显,十多年前却很明显。
  十一岁的宣从南在十五岁的顾拾面前是儿童。
  他小巧, 漂亮,精致得像洋娃娃。
  有人抢宣从南的玩具,他相信爸爸的话没错, 勇敢反击, 哪怕一个人打几个失败了, 表情顶多有点委屈。
  对此顾拾问过他:“你怎么不哭?”
  宣从南说道:“我妈妈就不哭。”
  顾拾又问:“你是不是不会哭?”
  宣从南说:“我妈妈就不会哭。”
  有一次某个医生为了让宣运霆看到宣从南哭泣的成果,以此留住治疗宣从南的长远机会,偷偷掐他。
  他的指甲修得很整齐,但略长, 拇指和食指指甲深深陷进宣从南柔嫩的胳膊的肉里。
  “疼——!”宣从南小脸扭曲起来,大喊抗议道。
  易留痕的体质很快让被掐的地方破皮红肿,宣运霆及时赶过来, 抱住红眼眶的宣从南, 大发雷霆道:“我同意你和我的孩子单独在一起是让你和他尽快熟悉起来,你怎么敢虐待他?!”
  医生觉得没用多大力气, 谁知在宣从南身上这么明显:“他眼睛红了,快哭了啊,难道这不是一种......”
  “我从来没见过哪种治疗方案是以虐待孩子为主的,他情绪淡漠就让他疼吗?”宣运霆下逐客令, “我会和贵院好好说明你的治疗方针到底有多离谱。”
  他冷漠道:“滚。”
  —
  宣从南的眼泪坠落得过于汹涌, 以至于顾拾手足无措, 伸手接住的每一滴都让他觉得灼烧。
  一个只往里面蓄水,却不从往外发泄的容器,终有爆炸的一天。
  此时宣从南就是这个容器。
  22年的眼泪在他身体里达到极限,一朝爆发无可修复。
  “囝囝......囝囝......”顾拾一遍一遍地低声喊道,恨不得替他承受极悲情绪。
  一声短促的泣音难耐地从宣从南喉间溢出,这瞬间他意识到人类可以放开声音哭泣。
  宣从南单手掩面挡眼睛,肩膀一下一下地耸动。
  一声接一声的哭泣像精灵的呜咽。
  眼泪太满了,从指缝里流出来砸到脚底的地板上,好像油画上面的星星。
  “囝囝,宣叔叔不会想让你以这样的方式学会哭的。”顾拾哑声说道,轻轻拭去他脸上的眼泪,“不过他肯定很高兴。”
  脸颊被一双温柔的大手捧起来,宣从南自泪眼朦胧里看顾拾无措的表情:“我们结婚了。”
  顾拾道:“嗯。对。”
  “你应该跟我一样喊爸爸妈妈。”宣从南音色哽咽,但每一个字都特别清晰。
  顾拾眼睛通红:“嗯。”
  他又说一遍:“爸爸不想让你这样学会哭......别哭了囝囝。”
  宣从南道:“顾拾。”
  顾拾:“嗯?”
  宣从南问:“我们之前认识吗?”
  “......也许。”顾拾哑声道。
  宣从南说:“对不起。”
  顾拾眼睛湿润,忍耐:“怎么了?”
  “我好像不记得你。”宣从南的眼泪流淌到了顾拾手心,温热的,惹人心疼的。
  顾拾说道:“没关系。我记得你。”
  第一次踏进宣家的时候,顾拾刚满15岁。
  宣从南向父母介绍自己的好朋友。
  “他叫顾拾,我主动交的朋友。”宣从南仰脸说道,“爸爸我厉害吗?”
  宣运霆夸奖他:“囝囝太厉害了!”
  随后他问顾拾家住在哪儿。
  宣从南说:“我在垃圾堆里把他捡回来的。”
  六岁被坏人带离顾家。顾拾的印象里,他的家乡一年四季绿叶长青温暖如春,不似他流浪的这些年,冬天冷得让人受不了。
  顾拾觉得他原本不叫顾拾,但随着岁月越来越长,他想不起自己的本名了。
  回家的路找不到,代表身份的名字愈发模糊,顾拾看着身后装满瓶子的垃圾袋——捡垃圾的拾荒者。
  他认为自己应该叫顾拾。
  父亲姓什么他就姓什么,顾拾牢牢记着,这是他能找到家人的为数不多的信息。
  可是家人的回忆影像如同回家的路途,难以抓住。
  ......顾拾忘记了妈妈姓什么。
  直到他跟宣从南回家,听说囝囝的妈妈姓孟,顾拾静思良久突然觉得这个姓氏熟悉。
  好像很多人都喊一个喜欢穿旗袍的女人小孟啊、筱竹啊......
  那时候他想,他妈妈好像姓孟。
  寻找的范围幸运地缩小。
  —
  “你那时候年龄小,不用记得我。”顾拾说,“我来记。”
  宣从南跌进顾拾怀里,双手抓住他前襟,额头抵着他一边肩膀静默地掉眼泪。
  似乎一切都通顺了。
  为什么几个月前宣从南觉得他明明刚认识顾拾,顾拾却能那般自来熟;他们合租、签订结婚协议、领结婚证,所有的发展都太过迅速。
  如果之前宣从南有过怀疑却又不愿意动脑筋细想,那今天看到两年前被出售的独栋别墅,户主竟然是顾拾,妈妈十多年前的油画又在顾拾手里,说他之前不认识宣从南根本不可能。
  飞机失事的阴影令宣从南惧怕想到任何飞机,他记忆力特别好,时隔多年仍能忆起和父母相处的点点滴滴,画面清晰如昨。
  与之相反的是他脑容量太小了,记不下太多东西。
  人脑本身就是一种记得这个便会忘记那个的神奇构造,它记不得所有事情。
  宣从南只记得爸爸妈妈,不记得任何。
  如果世界上有别的什么会挤掉父母的存在空间,那他可以不需要这个世界。
  “对不起......”宣从南闭眼低声哽咽。
  顾拾道:“别这么说。”
  ......
  抱着哭了半天,等到泪腺终于累了再哭不出任何泪液,宣从南坐在沙发上捧着一杯热水慢慢喝,不敢看顾拾的眼睛。
  情绪一过,沉默的尴尬境地随之而来。
  顾拾前襟的衣服湿透了一小片,只要宣从南的余光扫到就觉得赧然。
  更不敢抬起眼睛了。
  “这儿的冰箱里没有菜,中午饭得回家做。”顾拾开口柔声说道,“我们过一会儿回去,明天再过来好不好?”
  宣从南点头:“嗯。”
  大半个小时后,顾拾伸手说道:“走吧。”
  宣从南将早就空掉的杯子放在茶几,握顾拾的手:“嗯。”
  阳光从落地窗里洒进来,地板上一片光亮。
  踩着光斑过去时宣从南像踩在云端。
  两个小时过去,他依然觉得刚才的一切似幻又似梦,之前夜不能寐想要见到的,今天怎能那么轻易地出现?
  “如果我掉下来......会摔得很疼吧。”宣从南低喃似的说道。
  这里只有他们两个,任何一人说话都无所遁形。
  顾拾微微拧眉,担忧:“怎么突然这么说?”
  宣从南挠鼻尖:“哦,我的意思是......我觉得不真实,就好像飘在云朵上。我怕从云上掉下来摔到我。”
  “怎么这么可爱。”顾拾笑了下,“我不会让你摔下来。”
  宣从南认真地看着他:“顾拾。”
  顾拾:“嗯?”
  宣从南欲言又止。
  “你说。”顾拾鼓励他。
  宣从南垂眸,仿佛知道自己接下来说的话有点过分:“如果我们协议到期离婚了......我什么都不要。
  “你能不能把这栋房子和我妈妈的画给我?”
  静默。
  宣从南说道:“我不要一个亿,我可以净身出户。我......”
  “囝囝,”顾拾打断他,冷声说,“你想得太远了。现在用不着提这些不会发生的事情。”
  听顾拾不悦的声音肯定是生气了,宣从南有些懊悔,何必在这种时候说这种扫兴的话呢。
  他抿唇不再开口,觉得顾拾握他手的力度收紧了不少。
  虽然宣从南不记得之前,但一个曾经认识的朋友如今能这么帮自己,宣从南感激不尽,不敢奢求任何不切实际的。
  他会帮顾拾做任何他想做的事。
  —
  回家吃完午饭,顾拾告诉宣从南现在网上对宣业家那场大火的评论全是正面,让他别担心。
  宣从南:“我不担心,我手机里还有他们骂我的录音呢。”
  顾拾问:“很多吗?”
  “嗯,”宣从南心情出奇地好,刚到家时他还主动把顾拾压在门板后面亲了,两次,“宣业喝醉酒容易犯浑打人,有一次他还想打我呢,我到厨房里拿刀和他对峙,他就怂了。
  “等他不敢惹我,我又拿着手机拍他一边骂我一边想打我的样子,拍完就去警察局告状。”
  顾拾坐到他身边,吻了一下他的额头。
  这种亲吻在某些时机里比热吻更令人动心。
  宣从南坐沙发里一动不动。
  “你......我......我是说,我妈妈的那副“感知”拍卖的时候,你才多大啊?”宣从南不自在地找话题,“16岁就有1200万了?”
  那场拍卖会后来他看了,在网上找的视频。
  “感知”是被匿名人士拍走的。
  成交价1200万。
  匿名、价钱又对得上,宣从南便相信了卓娅君的话。
  不然他绝对不会被骗到。
  “没有。”顾拾道,“我爸买的。”
  宣从南道:“你爸爸?顾叔叔?”
  顾拾说:“我们结婚了。”
  宣从南:“嗯?”
  “叫他爸爸。”顾拾纠正。
  宣从南有些不好意思,垂首道:“这么巧吗?爸爸......买了妈妈的油画。”
  顾拾笑了:“嗯,很巧。”
  顾易商平常爱好收藏,古董珠宝与画作都喜欢,不过油画收藏的比较少。
  回到顾家以后,因为顾拾认识“感知”,他看孟绯蓝画过。宣从南不见后他一边找人一边打听油画去向,没想到近在眼前。
  他问顾易商为什么会拍下这幅抽象的作品。
  顾易商苦笑说:“当时一直在找你,找得没希望了。它像个希望。”
  顾拾从顾易商手里买下了这幅油画,没接受他的赠送。
  他并不是要和刚回到的亲生家庭算得清楚明白,只是这幅油画他想以自己的名义给宣从南。
  “我早就已经把油画买下来了,现在不是爸爸的画。”顾拾刻意地告知,“不要谢错人。”
  宣从南笑将起来:“嗯。”
  随后他欲言又止地问:“你小时候......”
  “捡破烂的。”顾拾无所谓地说。
  很久之前他就这么说过,那时候以为只是个玩笑。
  宣从南紧靠着沙发,几乎快躺下去。
  他胳膊搂住顾拾的脖子,任由顾拾越靠越近。
  “顾拾。”宣从南低声喊。
  “嗯,”顾拾轻轻蹭着他的鼻尖,说道,“别墅户主的转让合同和其他手续的相关合同,我已经拟好了,明天请胡阅帮忙处理一下。很快。”
  宣从南惊讶:“你......”
  “爸妈的房子是你的。”顾拾说。
  宣从南声颤:“我......”
  顾拾说:“油画是你的。”
  宣从南茫然无知,再一次飘在了云端上面。
  “我的钱也是你的。”顾拾说道。
  宣从南摇头:“我不要。”
  “不要也得要。”
  “不行......”
  “如果真不行的话,那房子和油画我也不给你。”顾拾说。
  “别。”宣从南搂紧顾拾微慌道。
  顾拾道:“嗯。”
  世上为什么能有一个人像神明一样,他温柔强大,竟然还让自己遇见了。
  宣从南低声说:“顾拾,我欠你的太多了。”
  顾拾眼睫垂落,盯着宣从南微微颤抖且因为说话一张一合的软唇,回应:“嗯,欠着吧。”
  “我还不起。”
  “慢慢还。”
  “你有什么想要的吗?我都可以做。”
  今天宣从南穿的是一件宽松的素色衬衫,纽扣被顾拾扣到最顶一颗。
  手指划过脸颊,慢慢向下放在最上面的一颗纽扣上。
  早晨顾拾双手扣上去的,现在他单手解开。
  “回家的时候你在门后面亲我了。”顾拾说道。
  宣从南抿唇:“嗯。”
  他说:“我想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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