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四没课程,宣从南回学校只是感受一下校园气氛,提前想他的毕业设计。主要是给张确送签名照,省得他每天问。
出了校门宣从南没回家,乘公交车去市中心。
不再“乐不思蜀”后,他突然意识到一件事——其实在很多人眼里,他是不讨人喜欢的。
性格不好没办法与别人快速亲近,嘴笨不会说好听的话,情商低不会委婉......宣从南有点害怕陪顾拾回家见他父母了。
和顾拾签订婚姻协议时,宣从南就做好随时跟他回家见父母演戏的准备。因为是假的,因此他不慌。
现在他们谈恋爱,是真正的情侣,虽然顾拾说了叔叔阿姨肯定会喜欢他,但怎么可能呢?
他们根本没见过面。
如果叔叔阿姨不喜欢他......宣从南脑袋靠着玻璃,食指指腹在没白汽的玻璃上画笑脸。
他发愁地心道:“爸爸,我遇到了难题,这次好像不能找警察叔叔......而且我答应顾拾了,明天就要跟他回家。”
公交车停在市中心的高档别墅小区的路口,宣从南下车,同第一次来这里一样,他还是觉得恍若隔世。
每向前走一步,就怀疑自己走的到底是不是真实路。
上次在别墅里看着妈妈的画泪流满面,哭过后说第二天再过来,宣从南却一直没来。
顾拾的用心令他感到惊喜但又惧怕,这里的一草一木犹如父母在世的昨日,宣从南想看,又不敢多看。
一颗小小的黑色鹅卵石便能勾起宣从南的记忆,不愿面对现实残酷。
因为害怕顾拾的爸爸妈妈不满意自己,宣从南过来找自己的爸爸妈妈获得勇气。
他没回屋,怕再一次触景伤情,顾拾今天没跟来,如果他再哭了怎么办,会把眼泪哭干的。
成年男性的人体有百分之六十是水分,哭干了会没命。
宣从南只待在秋风萧瑟的院中,看花园风景。
树叶已经变黄凋零了许多的高壮榆树下有个秋千。如果是十多年前那个,经过风吹日晒雨淋霜打,绳子早风化得不能用了。
秋千和绳子都是记忆里的颜色与模样,但它们是新的。
一看就知道时常有人打理。
宣从南掏出一张纸巾擦掉上面最近的尘土,坐上去,悠悠地荡起来。
阳光温柔地散射金光,秋千向前向后飞时都能带起一片温暖的秋风。他荡得很高,但非常平稳,宣从南突然觉得身后有双大手正托付着自己,就像小时候。
爸爸总是把他举得很高,妈妈总是把他画得很可爱。
他想回头看,又怕什么都看不见。一次又一次的飞起来荡下去,不安的心情消失无踪,宣从南觉得有了力量。
—
回家的时候不到十二点,顾拾正在厨房洗菜做饭,听到门响立马出来说:“回来得好晚,不是说就去两个小时吗。”
细听之下语气里掺杂不满。
宣从南左手抱着花,右手提着精致的礼物盒。
包装风格是独属于中国的大气隆重。
“嗯,买东西去了。”他说道,“花给你。”
顾拾:“礼物是谁的?”
宣从南:“爸爸妈妈的。”
顾拾好奇,眼睛几乎要长在礼物袋里:“买了什么啊?”
“金镯子。你不是说妈妈手细吗,我没买太大的,不过真黄金比较软,所以我买的实心,花了两万八千块钱。”
顾拾些微震惊,他垂眸看自己的花,又看宣从南手中两个礼物盒中的其中一个:“你给我买花多少钱?”
“268块。”宣从南回答。
顾拾酸了笑了,说道:“妈妈值两万八?我值268?”
宣从南:“。”
一时无语间,他默默地低头看手上的另一个礼物盒,比金镯子包装更大气。
顾拾挑眉问道:“给爸买了什么?”
“......金条。”宣从南说。
顾拾深呼吸:“。”
宣从南说:“......不止给爸爸买了,妈妈也有金条。”
顾拾:“你买了两根?”
宣从南虚弱:“......三根。”
顾拾极其郁闷地说:“爸妈各一根,剩下一根给他们俩平分吗?拿菜刀切?”
“......第三根是顾捡的。”宣从南几乎没声了。
顾拾:“一根多少克?”
宣从南嘴唇嗫嚅,好像一个乱花钱被老公抓包的小媳妇,声若蚊蚋:“1000克。”
顾拾抱着花转身就走:“我要去跳楼。”
“诶顾拾——!”宣从南及时拽住他,“那我也没有嘛。”
按照现在的金价,1000克的金条约78600。
三根金条约235800。
加上给孟筱竹的金镯子,去零取整,今天宣从南花了26万。
26万里漏出 200 块钱给顾拾买了束鲜花。
被拦住的顾拾怀抱鲜花仰躺在沙发上,可怜抱怨道:“你现在这么大方呢,一天花26万,我连1000都不配得到。连顾捡都有八万的礼物,我什么都没有。”
说着开始揪红玫瑰的花瓣一把塞嘴里,嚼吧嚼吧吞进肚子。
他冷白皮,鲜艳的红色在他手和脸的衬托下像血一样,透着一股子极致的欲糜,是能让宣从南一脚踏进去的美丽陷阱。
玫瑰花瓣贴上嘴唇再含在舌尖,宣从南不合时宜地心动,看得口干脸热。
“......送金子实在。”他心虚地解释道,“所以我才买的。”
顾拾说:“没给我买。”
宣从南:“。”
顾拾:“我才是你老公。”
顾拾:“你心里没我。”
顾拾:“我不高兴。”
顾拾:“我难受。”
顾拾:“哄我。”
一连串的指责让宣从南晕头转向,失去狡辩能力:“......”
“别不高兴。”宣从南走过去把玫瑰从顾拾怀里抱出来,又把顾拾拽起身,“我第一次见爸爸妈妈,有点紧张。不是心里没你,别难过。”
顾拾抱他道:“就难过。”
每到此环节宣从南就束手无策,噎住:“我要怎么哄你?”
“——你自己想。”顾拾抬手碰宣从南腰窝,低声说道。
宣从南应该懂了:“......”
无声较劲半晌,他说:“让你蹭,穿制服。”
顾拾没忍住扬唇角,怕宣从南的余光看见又即刻压下去,大尾巴狼般地说道:“这可是你亲口说的,我可没有逼迫你。”
【📢作者有话说】
论“得了便宜还卖乖”的真实情景是什么样子。
顾拾:都学学。[墨镜/]
感谢支持,给大家鞠躬啦~
第68章
顾拾不高兴完, 换宣从南不高兴了。
午饭正做着,顾拾要先去把花插起来,宣从南没让他去。
“骗子。”宣从南说, 左手抓着顾拾的一条小臂, 像逮捕犯人似的严肃。
除却博取可怜之外用了点不说实话的小心机,顾拾从没骗过宣从南任何:“我吗?”
他正色地说:“我没有。”
“你之前说公开结婚不会对我有影响, 骗人。”宣从南把中午在学校遇到的情况事无巨细地讲一遍,如假包换的告状。
听完之后,顾拾知道自己应该立马摆正态度哄宣从南, 并奉上真诚的道歉, 但他心里被一股柔软触动, 痴迷地享受此时此刻正在依赖他的小爱人。
“就不应该相信你。”宣从南叹口气说。
他抽出一只玫瑰,毫无顾忌地砸顾拾身上,继续抱怨:“你根本......唔!”
红玫瑰横在二人中间,玻璃纸包装被顾拾前进的胸膛挤压得脆响变形。宣从南后脑勺扣着一只手, 手指插在头发里,指腹按到头皮的触感变得无比明晰。
宣从南拿单支玫瑰的手被顾拾攥住,一手扒顾拾的肩膀, 不知是推还是欲拒还迎, 嘴唇却在对方压下来的瞬间就自动微微张开,迎接如侵如夺的气息。
顾拾刚刚吃过玫瑰花瓣, 清淡的馨香与微微苦涩的味道通过舌尖传递给宣从南,令他大脑清醒,明确地知晓他们在忘其所有的接吻。
......
“综艺结束以后,很多通过网络认识你的人会有一段新鲜感的时间, 但只要不进娱乐圈, 这种情况不会持续太久。”顾拾喉结压着燥意, 声音哑中带闷,仿佛正在与做午饭和干正事中做着艰难选择,“我保证,绝对不会再有人能打扰你正常的生活。”
宣从南嘴角有点儿疼,被咬了两口:“那,以后不会有人找到我们住的地方吧?”
“不会。”顾拾说道,“小区不让陌生人进入,治安数一数二的。”
他们在这里住了快半年,所有的一切有目共睹。
宣从南道:“嗯。”
“就算有人想要钻空子找过来,有我在就不可能。”顾拾把宣从南手里的玫瑰小心地拿过来插回原位,“囝囝,你学校里的人只知道你在外面租房子住,但不知道在哪儿。而我无论出门还是回来都特别谨慎,没有人知道地址。
“不过今天你提醒我了,以后我会更小心的。我答应你的不让任何陌生人打扰你,一定说到做到。相信我。”
娱乐圈是个没有隐私的大染缸,在里面经久地待下去,几乎无人能避免被扒。
但顾拾仿佛天生克狗仔,这么多年没有绯闻,私底下的生活也从未被拍到供网络评判。
刚拍摄恋综之前,顾拾问过宣从南,要不要对他小时候的事进行全面封锁,不让网友扒。
宣从南实在不熟悉娱乐圈风气,当时听到顾拾这么问,一是觉得他小题大做,二是认为自己身世清白,不害怕暴露。
直到在节目组里尹倦之一次又一次地念观众提问的弹幕,宣从南才意识到网友有时候确实很可怕,各个福尔摩斯。
但大家没有伤害他,好人。
“嗯。”宣从南说道,“相信你。跟你开玩笑的。”
说着他又手痒一般抽将出一支玫瑰,再次往顾拾身上砸。
力度轻飘飘的,别提这幅模样多娇了。
等宣从南砸第三下时,可怜的玫瑰花瓣散开,有一瓣落到宣从南头顶,明明红得赭艳,顾拾却没看出玫瑰的秾丽。
原来真的有人可以让鲜花与美景黯然失色。
“......你还想不想吃饭?”顾拾突然问道。
“嗯?”宣从南揪下一片花瓣放进嘴里尝了尝,苦涩味道放大,不好吃。
他表情略皱,赶紧抽张纸巾低头吐掉,丢进垃圾桶,闻言抬起眼眸问顾拾:“什么意思?我们今天不吃午饭了吗?”
顾拾阖眸忍耐:“......吃。”
他立马转身盯着玫瑰,一边暗骂自己不是人一边转移注意力想其它的。拿出新的大花瓶,精心地把玫瑰插好,男人身体里隐含的野性躁动因子才冷却下来。
顾拾去做饭了。
宣从南是真的完全相信顾拾说的话。
曾经宣业知道他住在这个小区,经常来围堵,顾拾说了不会让宣业好过,更不会让他打扰到他们。他做得特别好。
亲叔叔都是这种结果,不认识的人顾拾更警惕。
既然他说了现在的人只是通过网络对宣从南有新鲜感,过段时间便能浅消,那就没什么可担心的。
宣从南决定只要老师不发消息通知,他就不再回学校了,安静得做边缘人。
时间是一个能令人淡忘一切的利器,如今再高昂的情绪都会在分秒推移中回归平淡。
该吃饭吃饭该睡觉睡觉,每周末去上班,岁月美好。
宣从南观赏被顾拾插在花瓶里的玫瑰,心情平静。
—
顾拾身高腿长比例逆天,一身纯黑的工装制服穿在他身上有种冷酷的压迫感,宣从南大气不敢出。
”囝囝,来。”顾拾说。
音色低沉不像好人,但又宛若磁铁,令听到这句话的宣从南没办法拒绝。
他蹭着床沿过去,动作慢吞吞的,抬眼看站着的顾拾,担心他攻击自己似的。
“帮帮我。”顾拾垂眸说。
如若不是眼神过于犀利,他仿佛是在祈求神明垂怜。可宣从南知道他根本不需要求自己,只需要一双手就能强势地让他缴械投降,不敢再说不。
宣从南小声提醒,试图争取个人利益:“我......帮过了。”
他抬手让顾拾看,骨节纤长匀亭秀雅。是黏着和潮润的。
顾拾仍垂着眼,但没说话。
半晌过去,宣从南认命地一抿唇,抬手搂住顾拾的腰。
然后越想越郁闷,不高兴地威胁道:“信不信我会咬你。”
顾拾笑说:“随便。”紧接又道,“囝囝试试。”
宣从南:“。”
顾拾:“反正我没咬你。”
宣从南沉思:“......”
“囝囝,你不会真的想咬我一口吧?”顾拾可怜地说道。
当即,宣从南二话不说拽过顾拾的手就咬,力度颇重,一圈牙印定会清晰地展现。
顾拾轻嘶了一声,展颜笑开了,道:“可以再咬重点。”
明天要去顾家,不能让叔叔阿姨看到顾拾和他在一起,手上却有牙印吧。
好像他脾气多么不好会打人似的。
气闷中,宣从南很有脾性地松开嘴,并重重地亲了一口顾拾被嗑出牙印的手背。
顾拾摸宣从南的头顶:“乖孩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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