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拾道:“嗯。”
手机铃声骤然响起,宣从南以为是自己的新手机,吓得赶紧去关。
摸到手机了发现不是他,也不是顾拾。
门外沈迁接听电话:“什么事?”
宣从南屏息凝神地听。
几十秒过去,沈迁像得到什么通知,低声:“知道了。”
又过一分钟,门外响起脚步声,是朝楼下走的。越来越远。
宣从南能听见沈迁在楼道中间站停了一会儿,应该是在看他的卧室门。
等到彻底听不到动静,宣从南才蹑手蹑脚地走过去打开门看外面。确实走了。
开灯,客厅里重回光明,他和顾拾都眯了下眼。
宣从南很快恢复,说:“抱歉,没吓到你吧。”
“没有。”顾拾喊道,“从南。”
宣从南道:“嗯?”
顾拾:“你想过搬家吗?”
“想是想过。但找我的人不只他自己,只不过今晚又多了一个前男友而已,”宣从南拿起吃了半天没吃完的虾仁炒饭,有点凉了实在可惜,说道,“搬去哪儿我都清闲不了,再说这里的房租便宜。”
他没说房租到底多便宜,一个月只有 450 块钱,怕顾拾心里不平衡,所以说到房租的时候声音还有些发虚。
顾拾道:“嗯。”
宣从南说:“把饭吃完,别浪费。”
顾拾道:“不浪费。”
“你画的是火烧云。”他突然开口说。
宣从南道:“嗯?”
随着顾拾的视线看过去,窗边的油画还没完成,他哦了声说道:“对。”
刚进门时顾拾就看见了这幅艳丽的画,他怕宣从南饿,先吃饭忍住没问。
顾拾说道:“是今天傍晚的夕阳。”
宣从南道:“嗯哼。”
“我拍照了,当时想发给你看,但是你在画画。”顾拾把拍到的照片发给宣从南,当时他坐在车后座,去上班的路上拍的。
是一副很美的自然景色。
“现在发不晚。”宣从南高兴地说。
新手机内存空间多,他长按保存。
顾拾问道:“这幅画画完了吗?”
宣从南道:“没有呢。”
“还需要多久?”
“嗯......”宣从南估算了一下回答道,“三个小时吧。”
顾拾道:“画完的画你都收藏在哪儿?”
“我自己的画有什么好收藏的,”宣从南奇怪地说,而后不见外道,“我卖掉。”
顾拾问道:“你在网上有店铺吗?”
两份炒饭吃得一干二净,宣从南用塑料袋把垃圾装好,点头道:“有一个。”
顾拾说道:“这幅画会在上面卖?”
宣从南道:“嗯。”
顾拾道:“多少钱?”
“八百。”宣从南毫不犹豫地定价。
“画得这么好,为什么卖这么便宜?”顾拾感到不值。
“八百大家也嫌贵啊,”宣从南说道,“这个画完了最多也就 6 个小时。简单。”
顾拾问道:“画得时间长的贵一点?”
宣从南把垃圾桶里的垃圾一起打包,先放在门后面,明天早起跑步时丢掉:“嗯。”
顾拾道:“多贵?”
“一万八。”宣从南说。
顾拾道:“画了多久?”
宣从南想了想,说:“一个半月吧。”
顾拾道:“那幅画都画了什么?”
手头的工作收拾好了,宣从南回头看顾拾,说道:“你问题好多。”
顾拾也意识到了,垂眸收敛道:“抱歉。”
“画的蔚蓝大海中心,”宣从南说道,“没什么特别的。”
顾拾指着窗边的火烧云夕阳风景油画:“这幅卖给我,我付五万二。”
宣从南:“???”
他震惊道:“啊?!”
顾拾的神色全无玩笑,甚至有种宣从南不卖给他的急切,又一次道:“卖给我。”
“不是......你......”宣从南受不了,实在于心不忍,直眉瞪眼地说道,“不算时间成本,这幅画材料成本......可能只有250块。”
顾拾道:“骂我250?”
宣从南立马摇头否认:“倒没有!”
“嗯。我愿意做 250 ,”顾拾坚持,“把它卖给我,你画完我要拿回家珍藏。”
【📢作者有话说】
顾拾:只要有老婆,天天骂我250都行。
感谢支持,给大家鞠躬啦~
第11章
凌晨两点,卧室里的灯还亮着。
宣从南画完最后一笔,伸了伸僵硬的懒腰,满意地看自己的作品,对卖出去的价钱更满意。
愉快地敲定完价格,他就对顾拾说:“你先睡吧,我连夜给你画完这幅火烧云。”
顾拾不急,说道:“可以明天再画。”
宣从南坚决道:“我现在灵感充足,很快就能画完。”
说完他小心地搬起画架回卧室,然后出来把画笔颜料所有东西拿进去,来来回回几趟,关门前说:“晚安顾拾。”
两秒钟后他又把门拉开,礼貌地待在客厅给自己找点儿事情做,说道:“我忘了只有我房间有浴室,你先去洗漱。快。”
洗完出来顾拾穿着睡衣,礼尚往来:“晚安从南。”
微信余额多了 52000 块,宣从南觉得跟做梦似的。
隔着锁好的卧室门朝早就关灯的客厅看去,顾拾在外面宽一米二的床上睡觉呢,他幸福地小声说:“果然人傻钱多250。”
新手机很好用,宣从南对着自己的画咔咔咔拍了好几张,罕见地发了一条朋友圈。
屏蔽所有人,仅自己可见。
南南不难:【火烧云,摇钱树。[图片]】
兴奋劲儿今晚很难过去,宣从南捯饬手机下载了微博抖音这些软件。没账号的注册,有了账号的就关注顾拾。
只关注了他一个。
“画好了。等彻底阴干.你就可以拿回家挂起来。”早上,宣从南晨跑回来,提着两份早餐。
顾拾说:“嗯,不急。”
宣从南道:“过来吃饭。”
顾拾道:“好。”
宣从南突然好奇道:“你为什么要给这幅画定价52000?”
顾拾:“以后送给爱人,这个数字特殊。”
肉包子香气扑鼻,宣从南喜欢吃肉,他拿了一个包子:“你用一副价值800的画送爱人?”
“现在值52000。”
“......说得也是。”
“你今天有工作吗?”宣从南问道。
“没有。”吸管轻轻戳进杯盖,顾拾手持一杯粥,沉思片刻即刻道,“不是没有事业心,只是今天恰好没有。”
“嗯,”宣从南啃着肉包子喝着南瓜小米粥,说道,“吃完饭我会把画架送回画室,然后中午在那里待着,你没工作不要出门。我会在外面把门锁上,这样如果有人来就会知道我不在。”
顾拾道:“怕你前男友再来找你?”
宣从南不否认:“嗯。”
“好。”缓了会儿,顾拾问道,“中午都在画室待着吗?”
宣从南道:“嗯,我的东西都在那里,颜料画纸什么的。”
顾拾说道:“不能在家里画吗?”
宣从南摇头指着昨天带回来的部分颜料:“不齐全。”
顾拾问:“为什么不把东西都拿回来?或者再准备一份放在家里用。”
宣从南奇怪地看他一眼,刚才手指着的方向从颜料变为整个房子:“这里空间太小了。我们画画的时候用具多,放东西不规矩,甚至很乱,放不下。”
“嗯。”顾拾抿唇应道。
他吃东西慢,吃相很好。宣从南等着他吃,不急不躁。
顾拾道:“从南。”
“嗯?”宣从南又拿了一个包子,看着顾拾吃觉得没吃饱。
顾拾说道:“你现在是只住在这里吗?”
“没有,”宣从南道,“偶尔会回叔叔家住。”
“上次你堂弟过来,我觉得你们关系不是很好。”顾拾不知道该不该说,欲言又止。
宣从南不在乎地点头:“是挺差的。”
顾拾自然接下去:“你租房出来住了,为什么还要回去?”
把第三个包子吃干净,宣从南饱了,他拿纸巾擦手擦嘴巴,说道:“这里房子比较便宜,但治安一般,我怕丢东西。之前我的吊坠放在叔叔家没带过来,当然得回去。”
顾拾看向他的脖子,空空如也。
但第一天见面时他脖子里有根黑色的链绳。
“吊坠很贵?”顾拾问道。
宣从南道:“不值钱,但对我很重要。”
重要到不敢每天都戴在脖子里,怕丢。
“你......”
“咣咣咣——!”
宣从南一顿,扭身看向房门的方向。
顾拾蹙眉:“你前男友?”
宣从南抿唇,说:“应该不是。”
“宣从南——!开门!”
两道声音叠加在一起,分秒不差地验证了宣从南的猜想。
他站起来拽顾拾胳膊把他往卧室推:“进去。锁门。她可能会闯进来,别让她看见你了。”
顾拾反手抓住他:“要报警吗?”
“不用。”宣从南把顾拾关进卧室,“我能解决。”
门开瞬间,一个白生生的巴掌凌厉地扇过来,宣从南急忙后退并关了下门。那只手当即倒霉地被门夹了,惨叫立马嚎出。
“婶婶,没事吧。”宣从南自几乎只露一条缝的门里说。
卓娅君心疼地看着自己的手心手背,一道红印破皮了:“你敢夹我的手?!出来说话!”
宣从南道:“你说的话不是圣旨。”
“那我就进去!”说着卓娅君一边肩膀拱起来就要撞门。
“自己来的。”宣从南看了眼楼道说,“你力气那么小,会很累。”
上次在家里得罪了张总,宣业不敢跟大人物撒气,敢和卓娅君动手。
宣从南早就等着这一天。半个月过去才来,这么晚,宣从南想不到其他原因。
他看了看卓娅君的脸,妆容精致,看不出是一个年过四十的中年女性,目无神情地猜:“当时宣业打你脸了吧,刚消肿?不然你早来了。”
卓娅君脸色一变:“你还敢说!”
宣从南皱眉:“你好吵。”
“今天我过来不是跟你算账的。家里没钱了,给钱。”卓娅君伸手颐指气使道。
宣从南缓缓地打量卓娅君的穿着:“你这一身大几十万,找我要钱?要不要脸。”
“哦,”他陈述补充,“难道是租的吗。”
卓娅君瞪着他,恶狠狠地说道:“你不给我,我就跑到你学校门口闹。我和你叔叔拉扯你十年,是让你这么不孝顺的吗?”
闹到人前,无论对错影响都是不好的,众人看的只是一个热闹,不是真相。
“去吧。”宣从南作势要拿手机说,“那我现在报个警。我爸妈去世的时候给我留了2000万的财产,这十年你们是我的合法监护人,我成年后可以合法继承我的财产。”
他手伸得比卓娅君漂亮有韧劲:“还钱。”
卓娅君急切道:“你!”
宣从南说:“怕警察让你们还我钱吗?”
卓娅君恶毒地说道:“我回家就把你.妈的画烧了,让你连最后一眼都看不见。”
楼道里说话容易有回声,尽管卓娅君冷静后音量降低许多,长长的过道里的邻居仍然有两家打开门,埋怨说:“昨天半夜就吵,现在还吵。”
一人问:“小宣,是不是又有人骚.扰你啊,要帮忙吗?”
“不用了叔叔,谢谢。”宣从南对斜对面的人点头,看着他关门。
不知从哪家门里传来隐隐一句:“没权没势长得又好,这样的结合是罪过啊。早晚出事。”
宣从南看着卓娅君平静地问道:“多少钱?”
“我知道你没什么钱,给我五万。”卓娅君语气好了不少,低头看自己刚做的美甲。
“你知道我没什么钱,”宣从南说道,“五百。”
卓娅君怒道:“你打发要饭的啊?!四万!”
“一千。”宣从南面无表情地说,“既然谈不拢,你回家烧我妈的画,我报警你们还钱。”
转账的时候,卓娅君死死盯着他的手机:“手机都换了,说没钱?”
宣从南:“这是我偷的,你可以报警抓我。”
卓娅君一噎,不吭声了。
走前她说:“张总铁了心要你,你最好做足结婚的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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