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凝滞许久,韩以恪将蓝文心拦腰抱起,缓步回房,他平静地说:“既然这样,换你当我老公,我是不是你唯一的夫人。”
疯子果然无法沟通。蓝文心暗骂。
韩以恪将他放在大床,转身去洗澡,待他从浴室出来,看见蓝文心趴在床上,右手握笔写着什么,由于戴着手铐,写得很费劲。
韩以恪坐过去看,蓝文心正在纸巾上签名,有中文有英文。
写完后,他甩手扔给韩以恪——蓝文心,Vincent Lan。末尾加一个涂黑的爱心,就当是给狂热粉丝的小心意。
韩以恪一本正经地晾干墨迹,将纸巾仔细叠好收入床头柜,然后为蓝文心红肿的屁股涂抹药膏。
蓝文心“咝咝”地喊痛,龇牙咧嘴地,牙床都晾冷了,抹完药平躺睡下,还是感到压屁股,只好趴着,像在沙滩上休憩的海豹。
韩以恪调暗睡眠灯,在他身旁躺下,与蓝文心隔着十公分。
蓝文心正大光明地端详他侧脸,五官深邃,轮廓立体。蓝文心流连花丛多年,片叶不沾身,没见过长得这么称心如意的花,搞得他有那么一瞬间想在上面稍加逗留。
他挨近了些,抬高手臂,试图套住韩以恪的脑袋。
韩以恪听到链条声响,睁开眼,配合他的动作倾低头,让蓝文心顺势靠在自己怀里。
两人像情侣般亲密相拥,身体交叠,呼吸交错,是冬天里自然升起的柴火。
蓝文心放轻声音说:“把我放了行不行,我们谈点正常的恋爱,出门约会牵牵手,别像现在关犯人似的。”
柔灯照得蓝文心瓷白透亮,像一束纯洁的白玫瑰。韩以恪低头,与他四目相对,看见蓝文心的桃花眼里只映着他一人的身影,说出的话似乎可信度极高:他要和他谈恋爱,长长久久。
韩以恪看着这双眼睛许久,察觉到蓝文心抬膝轻轻顶他的大腿内侧,腰身逐渐与自己相贴。他不动声色地抚摸蓝文心的薄背,手掌触到他浑圆的臀部,蜻蜓点水地摩挲。
蓝文心的嘴唇一勾,又问:“行不行?”
“就这样谈不行?”韩以恪盯着他丰润的嘴唇,开口时声音也很低。
按在蓝文心臀部的手加重力度,一圈一圈地揉,以致两人的胯部紧密相贴,互相磨蹭。蓝文心合着眼,喉咙溢出两声,发觉相贴的部位在逐渐鼓胀。
他在心底暗笑,都是男人,最知道彼此的短处,没什么是下半身摆不平的。因此,他像小动物般用鼻尖蹭韩以恪的脸颊和下巴,语气多出一分央求:“帮我解开好不好,这样都不方便做。”
蓝文心没得到回应,只听见耳边的呼吸愈发粗重,却始终箭在弦上偏偏不发。
他睁开眼,与韩以恪眼神交汇,丝丝光线照进对方眼里,初时只是一把火苗,因吸入的氧气越烧越旺,仿佛能融掉窗外的大雪。
韩以恪不躲开他的亲近,但也没有回应,仅仅重复地揉捻他的臀肉,所有越界举动止步于此。
这里有人想做君子。
蓝文心的嘴唇在韩以恪颈间游移,在距离他嘴唇几厘米外的地方停下,笑了:“你不是意淫我很久?怎么现在入定了?”
沉吟许久,韩以恪终于开口,声音带着些哑:“屁股被打成这样还有精力,看来外界说得没错。”
“说什么?”
韩以恪拍拍他的屁股:“说你人尽可夫,是心怀大爱之人。”
蓝文心一瞬间收起笑,冷哼道:“我也不是白给你操,我有几点要求。一、搞完就把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给我解开;二、必须戴套,不准射进来;三、不许强迫我做不喜欢的事,例如口交;四、我喊不舒服就必须停下,不准硬来;最后,做完要给我清理,否则没有下次。”
他说完五点要求,嘴巴突然闯进两根手指,夹着他的舌头捻弄,蓝文心忙往后仰,手指紧追不放,模仿口交的动作捅他喉舌。蓝文心瞪着韩以恪,含糊不清地骂他。
韩以恪眼睛噙笑,手指往深捣了捣,另一只手探进他睡裤里乱摸,若有若无地戳弄他后穴。
蓝文心不知所措地流了许多唾液,吞咽时反而舔到韩以恪的手指,像一条滑腻的小蛇勾他入内,合了对方的心意。
韩以恪将手指捣得更深了些,蓝文心狼狈地张着嘴,屁股被韩以恪顶胯颠起,一起一落,没过多久,已觉内裤湿黏一片。
韩以恪收回手指,脸上云淡风轻。
蓝文心大口大口地喘气,眼中满含泪光,韩以恪为他擦净嘴巴,轻轻拍抚他的背,说:“你最适合割掉舌头。”
第4章
翌日一早,蓝文心没被晃眼的阳光刺醒,被韩以恪闹醒了。
蓝文心正陷在梦里,忽觉手臂被人反复拉扯,险些以为起火了,他猛然睁眼,作势逃跑,却见韩以恪西装革履坐在床边,拉起他的手,放到松散的领带上。
“帮我系一系。”
“自己没手啊。”蓝文心声音困倦,甩开他的手继续睡觉。
韩以恪拉他坐起,把他的双手压在自己衣领上,执着地让他动这个手:“我盼这天很久了。”
“事真多,”蓝文心三下五除二给他系完,领带歪歪扭扭地别着,与严肃的着装格格不入。
韩以恪倒是不介意,心满意足道:“我去上班了,你想要什么,我带给你。”
蓝文心眼珠一转:“我也想去你公司看看。”
“为什么突然想去我公司。”韩以恪笑道。
蓝文心伸手揽他下来,认真看他,“我们不是要谈恋爱吗?你对我知根知底,我却对你一无所知,这算哪门子恋爱啊,去饭店吃饭还被问有什么忌口呢,我想多了解你。”
这话说得真挚,加上蓝文心一双柔情似水的眼睛,盯着人看犹如两汪潋滟的春水,眨眨眼,就把碧波推进人的心里。
然而韩以恪与他脸贴脸,高兴地说完“我好感动”后,把他放开了:“今天不行,下次好吗?”
蓝文心在心里呸了一声,面上理解地笑笑,倒回床睡回笼觉。
韩以恪站起身捋西装褶皱,最后再问:“有什么想要的?”
“带两个男的回来。”
“哦。”
韩以恪不怒反笑,迈开长腿走了。
金融巨擘云集的曼哈顿南部,商业裙楼在这连片扎根,这里汇集世界知名银行、证券交易所,象征“力量与勇气”的铜牛坐镇华尔街,庇佑牛市长存。在曼哈顿中城,一栋摩天大楼巍峨伫立,玻璃幕墙明净反光,焕发着强盛的生命力,这属于一家初成立五年便崭露头角的贸易公司——Golden。
高登的亚洲总部设在新加坡,目前已在纽约北美分部扎稳脚跟,即将进攻日本市场。
韩以恪在高登的地下车库停完车,不紧不慢地来到公司对面的咖啡店,甫一推门,便看见坐在窗边的男人向他招手。
裴路谄笑着与他握手:“韩总您好,我是光一科技的裴路。”
韩以恪与他轻轻一握:“你好。”
两杯咖啡端上桌,裴路啖了一口,先不说正事,指了指玻璃窗外的摩天大楼:“真了不起,不知道我什么时候能干出这样的成绩。哎哟,我家两老经常在家提你,说你年轻有为,耳提面命让我向你看齐。”
他大笑两声,“咱们那小区的大爷大妈天天跟孩子念你。”
韩以恪无声笑笑:“早几年你也是那里的明星。”
裴路咯噔一下,在心底琢磨这句话,始终觉得韩以恪在暗戳戳刺他。
他和韩以恪是同龄人亦是校友,在哥大念商科,两人却不常碰面,来留洋的公子哥千人千面,但相差无非一条楚河汉界,如果要闯入对方阵营,不过是跳一步棋的事。韩以恪和裴路同属一个交际圈,但是玩不到一块。裴路辗转于各学院的联谊派对广结良缘,第二天早上吐完,带着一身酒气去上课,总能看见韩以恪清爽地坐在前排捣鼓笔电上的代码和基金。其实韩以恪也赴各种约,只是目的性较强,结交的人物要么对他有用,要么为他所用。
裴路实在看不惯韩以恪清高的模样,这人看他的眼神好像当他是过街老鼠,仿佛全世界只有他的时间最珍贵。
那段时间,他略有听闻韩家不太平,韩母传出私生活丑闻,关乎韩家的议论桩桩件件地见报,股价波动不平,连跌数月,韩家遭遇重创。
裴路和其他公子哥幸灾乐祸,高高在上的韩家倒了,树倒猢狲散,长辈们不再攀附韩家,他们也无兴趣与韩以恪结缘。
但是韩以恪似乎没受到影响,大学三年级去玩私募,就算背靠的家族名声不好也没有影响他的信誉度,富人们照样信任他的技术与判断,聘请他做代理经纪人,他的成绩的确不差,甚至可以说非常好,入行以来将年化收益率稳定到8%左右,即使是收益最差的季度,亏损也不到本金的1%。
当裴路毕业回国实习时,韩以恪已在纽约最大的金融中心如鱼得水。
裴路再次见到他的消息是在哥大商学院官网,韩以恪连续两年在波动的大牛市中跑赢指数,回校分享经验,受表彰为哥大优秀校友,他为母校捐建了新的昆虫养殖园,里面饲养了许多小蝴蝶。
至此,韩氏卷土重来,瘦死的骆驼已经比马大,何况这只骆驼没死,只是暂时休眠。如今韩以恪的名声传遍金融大街,风风光光,韩家从别人茶余饭后的谈资,再次成为众人想依附的靠山。
裴路承认自己是有点嫉妒,他身边花钱如流水的少爷比比皆是,但还没见过比韩以恪更会“玩钱”的同龄人,金钱在他手里就像纸牌一样轻盈地流动,右手出,左手进,洗过一轮,一沓沓地铺高,仿佛没有任何压力与重量。可眼前这栋用金钱搭建起来的摩天大楼,钢筋混凝土好像实实在在压在他身上,让他有点喘不过气。
裴路想起上一个让他同样妒忌的同龄人,是叫蓝文心的骚货。那人不玩钱,玩音乐,音符在他手里亦像飞尘一般轻快跳动。
蓝文心和韩以恪截然不同。
蓝文心流连在各大联谊活动,明明在派对上热衷于为别人伴奏,却能轻而易举成为派对主角。他有一双极好的耳朵,以及后天练习也无法比拟的绝对音感,但蓝文心从不爱把本领用在正事上,他我行我素,一肚子的恶趣味——竟然在派对上听别人的叫床,然后用琴拉出他们呻吟的音调,引得众人捧腹大笑。
那个令他妒忌的婊子已雌伏在他胯下,裴路的自尊心得到很好地满足。但面对眼前这个男人,裴路只能说尽客套话,好让他愿意高看自己一眼。
正当裴路想聊两人的母校,韩以恪低头看手表:“裴先生,我十点有会议,不如长话短说。”
裴路脸上一哂,拿出项目方案书给他过目,而韩以恪早已知悉上面所有内容。
坦白讲,以裴路公司当下的发展状况,想拉百万注资项目简直天方夜谭,还是以韩以恪个人名义。但是韩以恪无多为难,他漫不经心地再扫一遍合同,估量出光一科技的安全边际在70%左右,足够了,不算太亏本的交易,所以他干脆利落地签字。
裴路为他爽快的态度吃惊:“韩总,所以你……”
韩以恪提了提嘴角:“我觉得这个项目很有前景。”
无所谓,投资就像人生,跌跌涨涨,一条生命线上下波动,至于能不能起死翻生,生之后又收获多少代表寿命的筹码,关键看入场时的胆量、有无信念从中斡旋。韩以恪从不畏惧站在风险里,只怕自己没有抵御风险的能力。有得就有失,有失才有得,韩以恪想起家里的小蝴蝶,觉得一切都值得。
裴路欣喜地站起,又与他握手:“韩总,你放心,我一定让你的信任得到回报,有巨大的回报,你绝对不会失望。”
韩以恪点点头:“我想我已经得到回报了。”
裴路听不懂他的弦外之音,无论如何,这个单子竟然如此轻松谈下,颠覆了他对韩以恪的刻板印象。
他还以为这尊大佛会恃才傲物,看不上自己的小庙,看来韩以恪还会顾及老同学一场,是个有情有义的人。
沾沾自喜之余,裴路有些嫉妒韩以恪的气度,两人成为合作伙伴,韩以恪却始终摆出一副漠不关心的表情,拿出几百万好像只当作布施行善。
这一刻,裴路想把韩以恪拉进自己的圈子里,好像一旦拉近距离,彼此的差距就可缩短,从而平起平坐。
他故作轻松道:“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老王和许三金,以前和咱俩一个学院的,他们也在纽约,要不今晚大家吃顿饭叙旧呗?”
韩以恪眼珠微转,似在回想。
3/48 首页 上一页 1 2 3 4 5 6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