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知远摇摇头,语气中透着些许无奈:“现在的小孩,真是太嚣张了。”
凄厉的嚎叫一声声响彻云霄的传到耳朵里,刘锐问道:“灼灼,岩哥,这他们……打得也太惨了,这事儿咱们管还是不管啊?”
“靠,这个再不管,要打出人命了。”王云灼丝毫没有犹豫的走过去,冲那群人道:“喂!你们住手!别打了!”
那群打红了眼的混混们果然停了手,怒气冲冲的望着王云灼:“小子,我警告你,你/他/妈/的少多管闲事。”
“我多管闲事?你们再打就把人打坏了,自己看看,你们都把人打成什么样儿了……哎哟!”王云灼的目光看向那个挨打的人的脸上,吓了一大跳,咒骂一声,快速的往后退了几步。
王云灼指着那坐在地上的人,惊恐的问,“这,是人是鬼啊?”
“哈哈哈哈哈,你也被吓了一跳吧。”那群学生笑起来,“怎么,你不是要为他出头的吗?这时候知道害怕了?”
“他怎么这副样子啊?”王云灼心有余悸的拍拍胸口。
地上那人,分明是个胡子拉碴的中年男人,嘴上却涂着红艳艳的口红,脸上的粉像是刷墙用的石粉,整个人化着既拙劣又浓艳的妆。
因为刚刚挨了打,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的,流出的泪水和口水把妆容毁的一塌糊涂。
在这凉风习习的凌晨之夜,就这么阴森森的出现在空无一人的大马路上,这一幕,实在诡异极了。
“他不会是个神经病吧……”刚才被“女装大佬”刺激过的刘锐也吓得后退了好几步,他躲在王云灼身后,探出半个小脑袋,不敢看眼前的这幕。
地上的那中年男子仿佛被刘锐探头探脑的样子逗笑了。他瞪着眼睛,大张着嘴,指着刘锐“啊啊”乱叫,涎水从嘴角流出来,也一副浑然不知的样子。
“老实点!”那群学生中,有个离中年男子距离最近的男生,他抬脚往地上中年男子胸口猛踢了一脚。
中年男子重心不稳,应声受力往后仰过去,在地上狼狈的翻了跟头。
为首的学生指了指在地上乱打滚儿的中年男子,又指了指自己的太阳穴,对王云灼说:“看见没?他就是个精神病啊,这儿有问题的傻子。”
王云灼没说话,有些同情的望着地上呻吟的男子问:“你们大半夜无缘无故的欺负他干嘛?”
“无缘无故?”其中一个学生跳出来,高声抱怨,“妈的,我们兄弟几个刚刚从墙上跳下来准备去网吧,就遇到他从草丛里跳出来,对着我们呜哇怪叫一阵子。当时把我们吓得魂飞魄散,如果现在不给他点儿教训,他下次还会出来吓人的啊,我们是在做好事啊。”
“既然你们知道他脑子有问题,还跟他计较什么呢?”王云灼义正言辞的说,“跟傻子一般见识,那你们不也成傻子了吗?”
逻辑满分。
站在王云灼身旁的夏知远挑了挑眉,灼灼就是厉害,吵架这种事,他从不吃亏。
“你说什么?你说谁是傻子呢!你小子是不是欠揍?”那群混混学生愤怒的问。
王云灼无辜的摊摊手:“挺有悟性呀,我刚才可没直接说你们是傻子啊。”
王云灼此时的摊手无奈状在那群学生的眼里,变成了明目张胆的挑衅。
“老大,他在向我们示威呢!”
“看出来了!”
“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上,办了他!”
说罢,几个学生丢下地上的精神病男子不管,朝王云灼扑了过来,一副“老子今天非要废了你不可”的架势。
第64章 “不是管闲事,现在他归我管。”
可他们几个人谁都没能碰到王云灼的一根毫毛。因为夏知远高大的身子突然挡在了王云灼前面。
“你又是谁啊?我警告你,这儿没你的事,少他/妈多管闲事。”几个人看着夏知远长得阴柔,但个子却很高,他们心里都有些惧意,但输人不输阵,狠话得喊足了。
夏知远高大的身材把身后的王云灼挡的密不透风,他对这群人说的“多管闲事”并不认同。
他的语气是没有起伏的调调,说出的话却充满了雄性护食时才会散发的荷尔蒙味道:“不是管闲事,现在他归我管。”
刘锐也在后面鼓劲:“对!我告诉你们!我们灼哥归远哥罩!”
“远哥?谁啊?没听说过。”小混混们不怎么怕,反正现在的形势是压倒性的胜利,自己这一方人多势众,难道还打不过一个人吗?
“老大,怎么办?”小弟们犹豫着问。
“还能怎么办?”领头的那个学生说,“趁我们现在人多,继续干他丫的!”
一群人嗷嗷叫着围攻上去,打斗声、叫骂声汇成一片。
夏知远冷哼一声,这些把戏在他眼里不过是雕虫小技。
他侧身巧妙躲过,灵活却有力的几拳挥过去,前面几人瞬间被打倒在地,鼻血直流,蹲在地上嗷嗷哭叫。
不消几秒,刚刚还嚣张妄我的一群人全部连摔带爬,狼狈不堪的倒在那高身阔肩的长腿下。
“好~耶!~”旁边观战的精神病男人花着脸一边拍手,一边欢呼。
“靠,这人不厚道啊!一个人欺负我们一群人!”领头的抹了一把嘴角的血,忿忿的说。
话音落地,忽然发现,这句话很打脸,自己带着一群人都打不过他一个人,可真是有够挺丢脸的。
“听我的,散开打,偷袭他!”
几个人不服输,又从地上爬起来,要跟夏知远决一死战。
“我看上的男人可真帅啊。”王云灼欣赏着,却发现角落里一个人拿着一根长棍子,悄悄绕到夏知远身后,打算偷袭。
不好!
王云灼想都没想,一下子扑到夏知远身上:“小心!”
“咻!”长棍狠狠地抽到王云灼肩膀上,胳膊好像被打肿了。
“哎哟喂……”王云灼捂着肩膀,哀嚎出声。
那搞偷袭的人愣在原地,他本来没打算偷袭王云灼的,可王云灼非要半路冲出来当沙包,打错人了啊。
夏知远眸光一闪,狠狠地一脚踹飞那人。
“你没事吧?”夏知远关切的问。
“嘶……我没、没事。”王云灼看了看自己的肩膀,肿得老高。夏知远轻轻按了按,王云灼呲牙咧嘴,很疼的样子。
“得找个地方,我帮你看看。”夏知远有医学常识,知道刚刚那人下手很重,王云灼这下实打实的挨了一闷棍。
其实,如果王云灼刚才没过来,他也可以躲得过去的,他早就发现那人的小伎俩了。可王云灼偏要逞强,扑上来护着自己。
夏知远又生气又心疼,心里五味杂陈。
“夏同学,嘿嘿。”王云灼一脸高兴地望着夏知远,“你没事就好啦。”
夏知远目光闪躲――这傻小子,被人打了还这么高兴?
那群学生自觉打不过,他们看了看地上精神失常的中年男子,再看看夏知远,心想,惹不起还躲不起吗?
现在得赶紧溜溜球。
“我告诉你,这事儿没完!”撂下这句狠话,那群学生也不再过多纠缠,就打算灰溜溜的走。
“是没完。”夏知远走到刚刚打了王云灼的那人面前,居高临下,目光阴鸷的看着他。
“你,你要干嘛?”那人本来就被踹飞在地,浑身酸痛爬不起来,现在看着夏知远这么看着他,更是害怕的头皮发麻。
夏知远没说话,忽然抬腿,把那人踢翻在地,坚硬无比的鞋底踩在他的肩膀上狠狠发力。
“啊!”那人发出一声惨叫,像条半死不活的鱼一样挣扎,“疼疼疼!!!”
刘锐被眼前突如其来的一幕吓的忘了喊叫,周围围观的学生们也呆在原地,没有一个敢上前制止夏知远的。
果然,不说话的兔子生起气来,咬人才最厉害。
那人的惨叫声越来越大,夏知远却丝毫没有抬脚的意思。
王云灼慌了,跑过去扶住夏知远的胳膊:“夏同学,我没事,你快住手,不是,你快住脚,再踩下去,他的肩膀就要废了!”
夏知远目光平静,脚下却依然在用力,低沉的声音说出两个字:“道歉。”
静谧的夜里,这两个字无比清晰,重若万钧。
“啊!!”脚下那人叫的更惨了,“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我不该偷袭你。”
“不是因为这个。”夏知远不满意。
“那是因为什……啊!”那人看了看王云灼,又看了看夏知远,彻底明白了,“对不起我瞎了眼,不该打您的兄弟我错了我错了远哥求您饶了我。”
夏知远还没有抬脚的意思,轻描淡写道:“他不是我兄弟,是我老婆,重说。”
“啊?”被踩那人眼泪鼻涕糊了一脸,狼狈的说出一大串求情的话,“远哥对不起我不该动嫂子,我错了我有眼不识泰山对不起!”
王云灼虽然平时又浪又痞,可他不经常打群架,哪见过这般“美人攻吊打小朋友”的阵仗。
听夏知远是在为自己出头,他心里还有点甜,道:“好啦,既然他知道错了,就放过他吧。”
夏知远冷哼一声,这才停住。
地上那人像看魔鬼似的惊恐的看了两人一眼,瘫软的身子被同伴架住,屁滚尿流的逃跑了。
“谢谢。”王云灼疑惑道,“刚刚吓死我了,你怎么发这么大的火?”
夏知远沉沉的目光落在王云灼脸上好久,停了半天,才说:“我也想知道。”
夏知远也想知道,为什么自己看不得王云灼受半点欺负,为什么落在王云灼身上的所有疼,会让他觉得十分不舒服,护着王云灼,好像来自于一种说不出来的“本能”。
“走吧,带你去找地方包扎肩膀。”夏知远的语气不再是方才那般冰冷,又恢复了如沐春风的样子,仿佛刚才踩人肩膀的事不是他干的。
他也不再回答王云灼的疑惑,只说了这么一句话。
王云灼知道从这副金口里问不出什么答案,只好顺从的点头,“好吧。”
地上的中年男子看见那群人走了,居然坐在地上“嘿嘿嘿”的傻笑起来,笑声越来越大,既像是在笑,又好像是在哭。
“我的亲娘啊,你可别再笑了,”在旁边愣了很久的刘锐被这精神病男子的几声傻笑拽回了思绪,他颤抖的说,“大叔,你这笑的实在太渗人了。”
王云灼望着那个中年男子,问:“哎,你们说,咱们该怎么处理这人啊?”
他们仨本来只是逃出来上网的少年,现在却捡了个麻烦。他们还要赶着在天亮之前回去军训呢。
“带他去警察局吧,”夏知远说,“可能是走失人口。顺便带你去包扎。”
刘锐踢了踢脚边的石子,哀嚎着:“希望咱们能在天亮之前回去啊。”
“如果警察不收,那咱们就得跟这大叔过一晚上了,还怪吓人的。”王云灼感慨。
那神经病男子丝毫没有被这压抑的气氛感染,还是一副没心没肺疯疯癫癫的样子。
夏知远一言不发,默默低头走路。
“知远同学,你怎么了,怎么心事重重的?”王云灼见夏知远不说话,好奇地问道。
“这件事让我想起了一些不好的回忆。”夏知远虽然是富家子弟,但他见得世态炎凉并不少,这件事勾起了他很多的回忆。
“什么不好的回忆?”王云灼看了看夏知远,问,“我能知道吗?”
刘锐也非常好奇,专注地看着夏知远。
“我知道很多专门残虐智障人士的变态狂或者变态组织,以虐待别人为乐。”夏知远叹了口气,缓缓的说。
“什么?”两个没出过象牙塔的少年都愣了一下。
“他们有很多残忍的手段,比如针扎身体,在很多隐蔽的地方伤害残障人士。”
“那警察不会把他们抓起来吗?”王云灼义愤填膺。
“没用的,残障人士多是流浪汉,没人管的。或者幸运一点,他们有家人。但由于智力限制,他们无法准确的表达出自己身体哪里不舒服,只能默默死去。他们的家人也庆幸他们终于死了,不会想着是谋杀。即使他们的家人足够关心,即使发现异常,但残障人士由于智力障碍或听力视力障碍也没办法清醒的指认凶手。”
“我去,真变态啊,残障人士不会说话,这种人以看别人痛苦为快乐,是真的心理变态啊。”王云灼快气炸了。
刘锐看着那精神病男子,说:“他身上好像有很多伤啊。肯定不会是第一次挨打了吧。”
王云灼的心情也很沉重,一时竟不知该说些什么,这真是个令人心塞的事。
“对了,你们说,这个大叔,他有家人吗?”
第65章 “叫男朋友?还是,叫老公?”
“应该有吧,咱们现在先把他送到警察局去,到了那里,应该就可以找到这大叔家人了。”刘锐道。
于是,三个少年在深夜带着一个精神失常的大叔来到了警局。
值夜班的小警察本来想赶他们走的,但刚好许警官在,他看到三个少年送来一个“鬼”,非常吃惊。
“又是你们,”许警官揶揄道,“半夜不睡觉,是翻墙跑出来玩了吗?小心我给你们王老师打电话。”
因为许青霖和江尘予的关系,三个少年知道许警官是嘴硬心软负责任的性格,所以他们并不害怕,而是撒娇道:“许警官,千万不要告诉我们王老师啊,不然我们会死的很惨的。”
32/51 首页 上一页 30 31 32 33 34 35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