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都炒了!
她要散伙!
什么奖金什么升职加薪,这个公司,倒闭了也可以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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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录制任务不重,晚上九点多嘉宾就回房间休息。
楚玊没有遮房间的摄影机,她大摇大摆地走出去,门外停着两辆易禹的七座车,在等她。
后面那一辆开着门开着灯,她往那部上,第二排空着位置给她,前面驾驶座是陈顺,副驾驶高姐,第二排旁边是莫惊年,唐玦自己坐在后面。
楚玊关门,回头看一眼,唐玦戴着耳机,两只耳朵都戴着白色蓝牙耳机,她闭着眼睛在睡觉。
莫惊年说话声音小很多:“睡着了。”她说唐玦。
车开了都没摇醒她。
楚玊坐好:“哦。”
莫惊年说道:“她那部甜宠剧过两天就要播了。精神压力,又来了。”
所以又犯困。
楚玊嗯了一声,没说什么。
车里其他人都知道唐导在睡觉,就一路没出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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挑了间环境挺好人均也贵的高级农家乐,也不算远,二十分钟左右就到。
车缓缓停下,唐玦感受到这动静,也顺势醒了。
十几个人坐长桌,莫惊年请客她坐一头,唐玦和楚玊在两侧,两人就刚好对着。
阿龙他们商量要点酒,又问到楚玊要不要来点,楚玊笑了笑回可以。
唐玦抬头往他们那儿瞥,幽幽问道:“明天不用干活?喝什么酒?”
阿东:“你长得好像第一天认识我们,什么时候见我们醉过。”
阿强咳了一声。
阿东反应过来:“人楚老师看起来很能喝的样子,起码比你能吧。”
莫惊年低头看账单,笑了笑:“没事,图个乐而已,人家想喝你管什么?”
莫惊年时常请客,他们团建氛围一直挺轻松的,也不搞办公室酒文化那些,毕竟大家都知道老板们不能喝。很随意的,不见有什么不能喝的。
他们坐在这里吃东西,喝酒,然后一路在,聊八卦。
八卦是他们的企业文化。
酒过三巡之后,大家有点上头。
阿东提了一句:“洛棋是不是和唐导认识啊?”
阿龙:“她今儿说那些话好像是有那苗头。”
高姐:“我知道,洛棋是听说唐导在,才自己找节目组提的意向。”
阿东:“啊?不会吧……”
阿强:“按理说她这么红,还能主动来?”
唐玦和莫惊年都没喝,她们对视了眼,不说话。
楚玊喝了几杯,她低着头,看不清表情,漫无目的地食指划着玻璃杯杯口。
这个话题原本没人接下去,准备要沉,结果又有人出声了。
陈顺:“我有料我有料,不保真,听过就算。”
所有人精神焕发竖起耳朵。
唐玦和莫惊年再度对视,她们都默契不提起,结果没想到这事儿竟然还有人知道,然后现在陈顺贴脸开大。
陈顺:“想当年——”
阿强:“哪年?”
陈顺:“六年前,那时唐导还在电影圈,《下沉》知道吧?”
众人:哦——
盛传的片场失心疯发飙罢拍电影嘛。这电影在公众眼中只有一个关键词:唐玦罢拍。然后就没有下文了。
陈顺:“这戏女主是洛棋。”
众人:啊?
陈顺瞥了眼当事人,见唐玦面无表情不说话,就继续:“前几个月做了个项目,听外面灯光师讲的,他那时在场。唐导罢拍那场戏,是床戏。”
众人:啊?
陈顺:“那几个投资方不干人事非要看假戏真做。唐导上去护了几次,也没办法,后面就罢拍了。就有那视频了。”
众人:啊?
陈顺:“就这么个事儿,听了拉倒,老规矩不外传啊。”
没提几个字,但这种剧情,就真的挺让人遐想的。比如总让人去想演到了什么程度,护是怎么护,到哪一个级别。
唐玦扫了一眼这群人的表情,忽的看懂了他们在想什么,她觉得揣测这种事情的本身就特别不尊重洛棋,有点烦,她扯了一声:“行了啊,都多少年前的事了,人家现在红着呢。”
她想把这群人的注意转走,结果转到了另一个方向。
阿东言之凿凿判定:“所以她来了!”
阿强:“哦——人专门等到红了之后,来找你的。”
高姐:“等下,洛棋都红了好几年了吧,怎么现在才出现?”
陈顺:“笑死,主要之前唐导查无此人啊,上哪找她。”
阿东:“很有道理!所以她现在来了!”
陈顺:“反正大家都是拍戏的,有没有feel的一眼能看出来。”
莫惊年都有点坐不住,她表情僵硬干巴巴地举杯子喝了口水。然后往左瞧瞧,唐玦装隐形人在埋头吃饭。往右瞧瞧,楚玊一言不发在喝酒。
各位喝挺多了,于是大着舌头畅所欲言。
阿强:“就拿今天拍戏来说,态度很明显了吧。”
高姐:“我们不会马上就拥有二号老板娘吧?”
阿龙:“喔唷,喂人家当红哦。”
阿东:“明星老板娘。我们公司光宗耀祖了。”
陈顺:“哪那么夸张,说得她们马上要结婚了似的。”
阿东:“报恩嘛,你来我往,三两下就有感情啦。”
高姐:“确实,而且唐导也未必没感觉,都寡那么多年了,可以考虑考虑哈。”
阿强:“对,我上次拍古装戏,就是,女主报恩男主,报着报着,俩就抱着抱着了。”
楚玊:“唐导挺忙啊,要安慰淘汰的选手,还要等人来报恩,原来是来娱乐圈做菩萨的。”
“啊!”紧接着的很急促很压抑不住的一声痛呼,莫惊年。
所有人听动静望过来,在看是怎么一回事。
莫惊年发誓她真的没有笑,再不济,一定没有笑得很明显,但唐玦草木皆兵,愣是给了她一脚。
报复,必然是报复。
莫惊年深呼吸缓了缓,朝大家摆手说没事。
唐玦:“哈哈哈哈哈哈,哇——莫总,最近身体好吧?看起来牙口倍儿棒!多吃点多吃点……”
她手忙脚乱一筷子一筷子给莫惊年夹菜。
莫惊年以德报怨顺着岔开话题,她被喂了口菜,说话含糊不清:“对了,公司下个月组织体检啊,大家最好提早修身养性,别有什么指标不合格,麻烦。”
果然,这群人很快讲体检的事情,没人再挑起刚才的话题。
楚玊那句话很轻,而且很快被人打断,其实只有三个人留意到,却足够了。
她无名指点着空了的酒杯杯口,眼帘低垂,沉默。
这群人点的进口清酒,细瓶口粗身稍大些的深色酒瓶搁在桌上。
过不久,楚玊伸手去拿酒,手心刚触到冰凉的瓶身,又被人按下。对面的人从反方向握住这只酒瓶,四指不轻不重地按在她手背上。
莫惊年出门去和人聊电话报备,另一侧的人在说天说地,这里很吵又很独立的空间。
唐玦面色挺冷,话语有点沉,她低声说:“别喝了。”
89.我想
莫惊年回来的时候就见两人把着酒瓶子僵持。
她没坐下,站旁边尴不尴尬地扶了扶眼镜。
——这俩,不行打一架吧。
但她是来看热闹的不是看打架的。所以她清了清嗓提着声音对其他人说:“差不多就,收拾收拾,回去了。”
众人闻言也陆续散场。
莫惊年低头瞧了瞧,周围人都走了,两位保持一样的姿势一动不动。
楚玊切切实实是喝多了,但她喝醉了不大上脸,就是眼神不太清,耳廓有点红。
酒剩不多,瓶子里一两杯的量。
楚玊表情冷漠,盯着唐玦而后左边眉头缓缓轻抬,是在问你哪位在管我。
莫惊年看多了两眼又觉得,打起来好像也不是不可能。但她印象中的这俩人,情绪稳定到是假如见一面吧着火了,只要火星没点过来,她们可以仍旧在那里嗑瓜子聊自己的天然后淡定观看别人扛灭火器来灭火。那种房子着了会在外面打卡合影的家庭。
她酝酿了一下,准备说些什么破下这僵局。
唐玦却先动作,她使了点力气,将整瓶酒夺过来,开瓶盖,仰头,单手倒举酒瓶。很快,她把空酒瓶按在桌面原来的位置上。
同样看楚玊眼睛,同样漠然,同样一边眉头挑了挑,是在说可以了吗?
莫惊年都不敢说话了。
怎么就突然吵上了,没见过,二位怎么忽然间活得这么幼稚……
之后,唐玦一语不发起座走开出门。
等那人影从门口消失,莫惊年缓和气氛笑一笑,她对楚玊说:“我们走吧,回去了。外面天挺黑的,我扶你吧。”
她没有插嘴二人的事情,也没有问楚玊有没有喝多需不需要扶,就很理所应当地搭了把手。
前一辆车已经开走,这辆车还是一样的人,一样开着灯开着门在等,陈顺瘫在了副驾驶,高姐在后排休息,唐玦坐在第二排靠里的座位撑着扶手看另一侧窗外。等到楚玊在第二排靠外的座位坐好,莫惊年把这边门关上再到驾驶座开车。
将近凌晨一点,车在别墅前停稳,第二排开门,唐玦先下车,她一手抵着门框,另一只往里伸,接着不咸不淡对里面那位说:“手给我。”
楚玊抬眸看她一眼,起身,手伸过去。而唐玦没有握她的手。只是不轻不重地带着她的手腕。
两人往艺人住的别墅走去。
高姐也下车。
那俩是挺不可言说的,前排莫惊年和陈顺,二位视线都乱飘,最后目光诡异地在后视镜碰到了一起。
莫惊年:“愣着干嘛,下车啊。”
·
进门,没开灯,怕引人注意,唐玦开手机打着手电筒带楚玊上楼梯,她知道她住哪间,挺靠里的,两人轻手轻脚经过其他嘉宾的房间,做贼似的。
开房门,唐玦做的第一件事是把云台摄影机的电源拔了,然后才开灯。
忽然刺眼,楚玊在她怀里迷迷糊糊皱眉不耐地闭眼,抬手挡光线。
有点幼稚的动作,唐玦悄悄笑了笑,再放开楚玊。
面对面,唐玦反手撑着梳妆台桌沿,站得慵懒些,半问半说,提议着:“去洗澡。”
“哦。”楚玊又看她:“你要回去了?”
唐玦停顿一会儿,又说:“看你睡了再回去,好吗?”
楚玊点了点头,没再说什么,转身去套房浴室。
很快,隐约的,水声淅淅沥沥。
这个时间这个空间让唐玦有些局促,她四处探看,怎么连本书都没有啊……
旁边是床,她没有碰,又拉开梳妆台的椅子来坐。
唐玦挺怕自己坐着坐着睡着了,就拿手机出来随意地点来点去,时间过得好漫长。
她去看了看《岁月的旅程》的官博,这档综艺已经进入了宣传期,她瞧着楚玊的热度还挺高的。随手点进了楚玊的微博,一看,这位已经十几万粉丝了。
应该是袁瑶的操作,两个小时前转发的节目预告视频。点赞和评论都蛮多,一水人在下面哭天嚎地叫老婆。
唐玦刷了会儿,瘪了瘪嘴,心思有点复杂退了出去,也没什么兴趣看手机了,她索性锁屏,干坐着等。
然后楚玊从浴室出来。
那边门开,水雾飞出来,她穿一套奢牌的银色真丝睡衣,扣子少扣几颗便是低领,露一字锁骨,水温开得有点高了,她本就敏感的肌肤粉嫩的。
靠近。周围空气都被水温体温点燃。
楚玊没有看唐玦,径直经过,肩碰肩的时候她撂下挽起的长发,发尾无意擦过别人脸颊,她垂眼,睫毛沾了点点水珠,饱满红唇半启,鼻梁高挺,侧颜靓丽得不可方物。
唐玦有一秒失神。
楚玊不作声,动作不紧不慢,她在唐玦面前掀开被子躺下。
唐玦坐在床边的梳妆椅,面朝那人,见对方很快就闭了眼,还不曾打声招呼就要睡觉。
她看了会儿楚玊被沾湿的眼睫,又慌乱移开视线。
唐玦抬手,手心蹭了蹭自己的脸,然后顺着摸到后脖颈,没什么特别的含义,就是习惯性的动作。
反正她是挺乱的,但面前这人都闭上双眼侧躺着呼吸得平稳,人都要睡觉了。
就,默认彼此空气是吧,那,她要走了,也不用说了。
唐玦站起来,转身朝门口去。
没走开一步,楚玊攥住她的手,掌心贴着掌心,很紧,有点疼。
唐玦回头,望一眼,居高临下的。床上的人同方才一样的神情,甚至都没睁眼,只是从床边伸了只手出来不让她走。
不说话。
良久,唐玦无声叹了口气,退一步,回来,稍稍躬身面向楚玊。
“你喝多了。”她轻声告知她,然后另一只手上来握住楚玊的手腕,将她和自己分开。
楚玊没有过多纠缠,刚才抓那么近,现在轻易就松手。
她翻身,平躺,温吞睁眼直视唐玦。
“没有。”没有喝多。她说:“我也在演你而已。”
也,策海沙滩车上的也。
唐玦双手垂在身侧,低头看她,一时不知该说什么。
楚玊面色平静问她:“要不要猜一下我的剧本是什么?”
唐玦呼吸一沉,但她不要猜。
楚玊步步紧逼,她明明都是躺着,说话的声音是温和柔软的,却莫名十分压人:“意外,喝多了的那种意外。我记得我们以前也有过,但你跟我说只要醉了,就什么事情都可以不认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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