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谁!你到底想要做什么?”
“哈哈哈哈……”
声音变粗变哑,伴随着可怖的声音脸也逐渐发生了改变,变成了一张完全陌生的脸。
谈不言从未见过这个人,可在下一秒他眼睁睁看着‘计辞’脖子上的伤痕完全消失不见时,心底那股莫名的不对愈发的严重了。
“杀了我呀,你杀了我呀,哈哈哈哈哈,你不敢杀了我吗?”
那声音挑衅着,似是笃定了谈不言不敢动手。
若是他真的想死,那便不会等着他来动手,如此只有一个原因,那就是……他有所图。
“计辞呢?!你把计辞弄到哪里去了?”
“哈哈哈哈哈,计辞?!我不就是计辞嘛,计辞……”
嘶哑的男声忽然降低,声音猛的顿住,“计辞,他不是被你杀了嘛,就在刚刚啊哈哈哈哈!”
莫名其妙的话让谈不言呼吸一滞,手中的冰乌没有泄力半分,眼神死死盯着那家伙。
“你说什么!你把计辞弄到哪里去了!”
第二十七章 千万别死
耳边骤然出现碎裂的声音,有什么东西裂开了,好似给他的脑袋重重一锤!
面前计辞的脸已经变了,狂暴、阴郁且陌生,完全就是一个陌生人模样,但身体衣着却没有什么变化。
没等他反应过来,谈不言便觉得自己身体有些不对,他垂下头,那身玄衣不知何时变成了一滩紧紧扒在他身上的液体,禁锢在身上的液体似是铁般的禁制,轻而易举将他困住,让他动弹不得。
拿着冰乌的手被重重挤压,‘计辞’脱离了他的威胁。
巨大的力量挤压他的身体,谈不言调动着身体中所有的灵力,想要快速的解开禁制,却只是徒劳。
周围的环境再次改变,树木、夜空及月光,一切的一切都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明亮。
这是光亮的世界,同之前的黑暗完全相反。
光与暗的界限是那般清晰,没有半分的糅合。
而在他的不远处的,那抹熟悉的身影躺在地上,他的一只手正紧紧捂着脖子,血液从他的手中流下,顺着身体留到了白得泛光的地上。
谈不言第一次觉得,红色是那样刺眼。
身体不受控制的发着抖,眼底通红,“你对他做了什么!”
“我对他做了什么?明明就是你杀了他,不过你放心,我马上送你去找他。”
谈不言其实并没有仔细听清对方说了什么,他满脑袋都是自己杀了计辞的惊慌、恐惧、不可置信。
虽然他清楚知道这是那家伙的手段,将自己的伤转移给了计辞,他根本就不是故意的。
可便是如此,他不想伤害任何人,更别提这个人还是计辞。
计辞一动不动躺在那里,惊慌恐惧之下,谈不言甚至看不清计辞的胸前是否还在起伏,他想要过去看一看对方,可是身上的东西紧紧禁锢他,让他动弹不了一点。
此时,那人嚣张的走到他的面前。
谈不言冷漠的眼神充满愤怒,可身体却动弹不得,那人顶着丑陋的脸来到了他的面前,拿起一把匕首高高举起,眼神中满是玩味,下一刻猛的刺了下去。
两人之间的距离不过一步,谈不言动不了,只能静静看着匕首的尖部散着寒光,向他刺来。
这个距离,他根本就躲不开。
时间仿佛在这一瞬间慢了下来,他没想过第二次死亡竟然会来的如此快。
脑中闪过这几天发生的一切,不管哪一幕,身边都有他。
好像他来到这里,就是为了计辞一样。
谈不言忽然笑了,他很想活着,能多活两天也是他的幸运,更别提还体会到了以前从未体会到的新奇,更是有趣极了。
走到这里,他不亏。
只是,他以为他能救下计辞,但现在看来剧情的力量还真是难以改变。
不过只要还有一丝希望,他都不会放过,可现在,他被困在这里,是真的没有办法……
他们之间有着同生共死契,他现在还活着,只能说明计辞没有死亡,就算现在没有死,怕是很快就……
所以那些个命中注定,就当真是改不了了吗?
他能救下一时,也终会有另一种死亡等待着计辞。
这就是命吗?
他连自己的结局都改变不了,更别提他的结局了。
谈不言叹了口气,如今,他是真的没有办法了。
缓慢的闭上了眼睛,整个人身上满是平淡,长长的鸦羽轻轻颤了颤,静静地等待着死亡降临。
不知道这一次,还有没有之前那样的好运了。
预想中的痛苦没有出现,反而是有什么温热的液体流到了脸上,谈不言猛的睁开眼睛,撞进一双锐利的眸子中。
那双眸子满是沉寂,是一种平静得如同死水般的孤寂,一种视外物为虚无的淡然。
从他第一次看见这个眸子时,他就觉得不应该是这样。
而现在,他依旧如此。
计辞不知道何时从地上起来,死死控制住那家伙。
膝盖紧紧夹住头让他停止动作,计辞的一只手抓住手臂,另一只手则用力捏紧拿着匕首的手腕,下一刻,手腕直接被计辞向后掰断。
没等谈不言松口气,忽然听见一声闷哼,计辞用力的那只手也随之以一种诡异的姿势向后折去。
那家伙像是感觉不到疼痛似的,趁计辞泄力的瞬间挣脱他的手,匕首在他的手中转了半圈后,用力向后刺去。
谈不言的瞳孔瞬间睁大,眼睁睁看着匕首刺向计辞,只来得及吐出几个字。
“小心……”
计辞的脸色惨白,脖子处的伤口依旧留着血,他似是感觉不到疼痛,眼看着那匕首就要刺上他的胸口,计辞用仅剩那只手握住刀尖,让他无法动弹分毫。
血腥味弥漫在鼻尖,谈不言的脸色很难看。
除了味道还因为计辞。
光是看着,就觉得太痛了。
计辞肉眼可见的吃力,原本已经放弃的谈不言见计辞这般努力,又怎会放弃!
只要有一点希望,他都不会放弃。
但他清楚,依计辞现在的情况想要取胜很难,更别说这家伙有什么龌龊手段,可以让自己的伤转移到计辞的身上。
情况不妙!
谈不言疯狂调动身体内的灵力游走,想要尽快突破禁制。
灵力高速运转下似乎真的有用,谈不言明显能感觉到禁制松动了些,但也仅仅是一些,想要完全破开还有些费力。
情况危急,他也顾不上别的,但很快灵力几乎完全耗尽,禁制的变化却近乎于无。
谈不言没有停下,痛苦隐隐放大,可他却已经完全顾不上这些了。
脸上的蓝纹若隐若现,不停向外蔓延,隐隐有蔓延全脸之势。
这时的谈不言像是一只蝶妖,刚刚化形没多久,还无法控制自己的形态,魅惑与纯洁出现在同一张脸上的和谐。
计辞早就察觉到不对了,从一开始他被扔到这里眼睁睁看见谈不言被那家伙带着走。
但他受限于阵法,没有办法从这里出去,也无法告诉他,幸而他聪明看破他们的阴谋。
刚才计辞用尽全力从地上起来牵制住这家伙时几乎已经用了他的全部力量,现在根本就不剩多少了,这可怎么办!
他抬头看着谈不言,谈不言脸上的蓝纹明明灭灭,神情痛苦,娇生惯养的小少爷原本不会经受这些的。
计辞没有沉默太久,他知道谈不言身体还未恢复,想要冲破锁神缚太难了。
不过幸好,这个锁神缚只是个仿制品,还是有一定机会的。
只是没有多少时间了,如今的他一只手手筋全断,另一只手腕断了,困不住他多久。
计辞的脑子转的很快,想好接下来的行动后,不再犹豫。
身体猛地下压,全身的重量都压在了那家伙身上,那家伙腿一软,半跪了下去,趁此机会计辞再次借力,瞬间从那家伙身上下去,挡在了谈不言身前,将全身灵力都输给谈不言,帮助他突破锁神缚。
那人见计辞站在前面,没有任何愤怒的表情,反而是一脸玩味的看着他们,如同看将死的猎物似的,静静等待他们的死亡。
情况远没有计辞想的那么顺利,即使他将所有灵力输给谈不言,锁神缚也只是撼动了一点点儿,并没有完全解除。
“哼,你们还有什么花招,都用出来吧。”
男人满脸讥笑,毫不在意的看着他们。
这么弱的家伙,同老鼠蚂蚁有什么不同?
情况变得更糟糕了,计辞感觉到随着疼痛的逐渐加深,他的头晕乎乎的,面前的人也变成了两个。
两只手臂无法动弹,战斗力几近于没有。
“你怎么样了。”
谈不言心急如焚却什么都做不了,只有一张嘴可以说话。
“喂,你还好吧,挺住啊,别死,千万别死。”
第二十八章 忘掉自己
事已至此,计辞是真的没有办法了,他挡在谈不言的身前。
目光充满歉意,动不了的手随着动作轻颤,面色惨白,“对不起,是我连累了你,欠你的来世我必会偿还。”
计辞声音认真,没有一丝玩笑的意思,他本就没有开玩笑,说出的话都是会做到的。
只是这次他真的冲动了。
他没想过活了千年的唯一一次冲动,竟然造成了这般后果,他很悔,可已经晚了。
他果然应该早早忘掉自己。
他明明什么都不是,明明身上背负着重要的任务,怎么还有时间想着自己的那些无关紧要的事情。
爱这个词,从来都不应该出现在他的面前。
是他妄想了。
计辞的心好像被一阵寒风吹起,在空中转了两圈后慢悠悠的飘落,缓慢地下坠,飘飘荡荡,没有归处,仿佛世间没有一处地方能容下他的心,能包容他的一切。
他好像被这个世界抛弃了。
“你……”
计辞声音中的绝望,谈不言如何听不出来。
原本一直冷静的人突然颓丧到极点,谈不言心中没有波澜是不可能的。
但与其有波澜,更不如说他竟然有些心痛。
他能感觉到计辞的难过不是因为要死了,而是因为连累了他。
不知道计辞是不是因为他之前的指责,但他现在的模样倒是让他很愧疚。
即使他看了一遍计辞的生平,依旧不知道他那好似天塌下来的愧疚是从何而来。
明明自己也要死了,还要想着他。
“你倒是不必这般愧疚,毕竟咱俩一起走,黄泉路上还有个伴。”
谈不言嗫嚅着,思前想后终于憋出来安慰,却没想到对方好像更加难过。
可他完全摸不到头脑。
对面的家伙没给他们太多时间,只听那人不耐烦的“啧”了一声,原本被掰断的手动了动,瞬间恢复了原样。他的眼神充满玩味,看着他们嘴角挂着冷笑,下一刻手中的匕首化成一把巨大的刀,直直冲他们砍了下来。
二人避无可避。
谈不言看着刀刃直直冲他们而来,计辞高大的身躯挡在他的面前,还有几寸之远,计辞就会被砍倒,接着就会是他。
不想直面血腥场面的谈不言闭上了双眼,等待死亡的到来。
却不料在即将闭眼时忽然感觉脚下一空,他瞪大眼睛看着计辞同自己掉了下去,与此同时身上的锁神缚竟自然脱落。
头上的光亮不断缩小,最后能看见的是那家伙气急败坏的样子。
这次,在光亮完全消失前,谈不言来不及多想近乎条件反射似的抓住计辞。
不管接下来要面对的是什么。
这次,他们都不能分开!
……
“你这么急,就是为了救他们?”
万俟钺抱着胳膊不太赞同的看着无忆,找了那么久的东西只是为了救他?
无忆本就不想理会他,但奈何只要一听他的话心情就暴躁。
“小爷做什么还要知会你?这么多问题,你倒不如下去跟他打一打,那本来可是为你准备的。”
无忆抱着胳膊,面色冰冷,眼中是毫不掩饰的厌恶,想他去死的态度是无论如何都掩饰不住的。
“啊,不行呢,望月,我要是死了,你可就会被困在这里呢。”
万俟钺说着不知从何处掏出一把匕首玩弄,透着寒光的匕首在他的手上转动,如精灵般灵活美丽。
只是美丽并不持久,很快,万俟钺猛地拿起匕首抵住脖子,锋利的尖部已经刺了进去,鲜血顺着脖颈流进了衣裳中。
“望月,你舍得我死吗?”
无忆本就厌恶威胁,更别提还是被这个人威胁,当即眯了眯眼,面色冰冷看着他。
“我巴不得你死,我怕你不愿意死。”
万俟钺看着面露恨意的无忆心底涌现出一种莫名的苦涩,但脸上却没有显露分毫。
他深知一旦他有一点苗头显露,对方可不会放过这种机会,哪怕是伤敌一千,自损一千的办法。
万俟钺脸上的表情控制得很好,并未露出破绽,“怎么会呢,我就喜欢你这性子。”
他笑着回答,向前迈上一步,轻笑着抬起头趁着无忆没看他时趁机抚上了他的脸,眼底的痴迷毫不避讳的显露,却正对上对方平淡的眼底。
无忆一副看垃圾般的模样,冷笑了一声,用力将他的手打下去。
“喜欢?你这蠢狗知道什么是喜欢吗?一只狗而已,妄想染指人类的情感,你配吗?卑微下贱的东西……”
万俟钺脸上的笑再也支撑不住,面色阴沉得仿佛能挤出水似的。
“不趴在地上摇尾乞怜吗?”无忆勾起唇角,笑容灿烂,他上前半步,几乎是同万俟钺贴在一起,白皙修长的手指轻轻拍在他的脸上,“都是狗,不知道你那弟弟是不是跟你一样贱?”
这句话好像戳中了万俟钺的死穴,他的瞳孔瞬间放大,条件反射般万俟钺的手死死捏住无忆的脖子,力气之大仿佛下一刻就能将他脆弱的脖颈捏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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