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文和莱斯利住在一所漂亮的花园别墅里,从正门走到主屋就要三分钟。麦克一边嘀咕万恶的贵族资本家,一边跟着佣人走到门口。佣人将他引到会客厅,告诉他稍等片刻,伊文马上就来。
麦克等了一会,用了这辈子的毅力控制住内心的好奇欲望,被老师这么注重隐私的人发现自己在他家乱看你这辈子就玩了!他不停的告诫自己。
直到他听到楼梯附近有响动。麦克心想,太好了,一定是那只狗,我有借口了。便急不可耐地往那边跑去。
然后在楼梯口等着是他这辈子见过最大的惊吓。老师的丈夫,莱斯利·威尔森正在和一个黑发男人接吻。那个男人背对着他,麦克只能看见他宽松T恤下清瘦的脊背线条,还有,他没穿裤子。
麦克倒吸一口凉气,他不敢出声,悄悄躲在一边偷看。黑发男人头发很长,在后面扎成了一个蓬松马尾,发尾卷卷的。莱斯利对他很温柔,两人亲了又亲,最后莱斯利打横抱起男人,起身去了楼上。
麦克默不作声地回到会客厅,心中震惊之余格外愤怒,娶了个天仙还把小三带回家,我非得捅死莱斯利。他突然又想到一件事,那个人脖子上好像套着一个项圈。
正当这时,伊文过来了,跟麦克致歉,有点事耽误了,然后友好地跟他问候。麦克强行把刚刚那段记忆压下去,镇定地跟男神聊天,把文件交给他。
正当交接完毕,麦克要起身离开时,莱斯利也下楼了。他跟伊文自然地贴了贴脸颊,交换了一个吻。麦克在心里狂叫!别用你亲过小三的脏嘴碰伊文。
伊文送他出门时,麦克实在没有勇气跟他揭露真相。只好旁敲侧击地问起莱斯利,伊文照常回答,丝毫没有异状。麦克只好满怀愤慨地走了。
这些日子他一直惦记着在伊文家看到的神秘男人,那个人明显不正常,就算是小三登堂入室,也不可能带着项圈又不穿下装,简直跟个性奴一样。他想起莱斯利的姓氏,又想起很多不好的贵族传闻,打了个冷颤。
可是伊文又不可能不知道这个人的存在,他心中更坚定了导师受莱斯利欺压,不得不忍受不忠的婚姻生活这一事实。
某一天,他的疑问终于得到了解答,那天他在中央大街上闲逛。突然看到一个戴帽子的红发身影,其他人可能认不出来,但是对于麦克来说,这个身影是他再熟悉不过的了,绝对是伊文无疑。麦克悄悄跟了上去,发现伊文身边还有另外一个人,那个人不是莱斯利,正是那天在伊文家里看见的黑发男人。
两人来到一间咖啡厅入座。
麦克假装在外面绕了一圈,透过玻璃窗看两人的身影,然后他惊掉了下巴。他本以为是伊文找小三谈话,却发现情况完全不同。那个黑发男人没有跟伊文对坐,反而亲密无间地跟他挤在同一个卡座沙发上。伊文不时帮他弄弄头发,还会喂他吃甜点,脸上的温柔神色他从未见过,不,伊文谈论他家狗的时候也会露出。
麦克终于忍不住了,他打算借口偶遇去看看老师什么反应。于是他装作不经意走进咖啡厅,又装作不经意看到了伊文,过去打招呼。伊文自然而然地跟他问好,丝毫没有掩盖身后这个人的意思,但也没有要跟麦克介绍他的意思。麦克被伊文坦然的态度镇住了,他结结巴巴地问起伊文身边这个人是谁,一边抬头看他。这是他第一次看到男狐狸精的样貌,就算很讨厌他,也不由感慨了一句,长成这样才够格当伊文的小三。
狐狸精翠绿色的眸子有些躲闪与他人对视,在麦克看过来时,他受惊般地往伊文后面缩了缩。伊文揽住他,对麦克说这是他的一个朋友,因为一些事有严重的ptsd,不习惯与外人交往。
麦克欲言又止,最终还是跟伊文说了他那天看到的事。伊文有些惊讶,他沉思一会,跟麦克说,“麦克,这件事还请你跟其他人保密。”麦克有些激动,他说,“老师,我谁都不会说的。”伊文告诉他,他和莱利斯是开放婚姻,这个人,ceez,是他们共同的情人。
两人谈话时,ceez一直在不安地搅动手边的饮品,但是很有教养的没有发出声音。伊文看到他杯中浑浊的液体,把自己的那杯换了过去。又摸了摸ceez的头安抚,告诉他马上就回家了。ceez点点头,压下帽檐,在位子上安静地等待着。
麦克还在巨大的冲击中没有回过神,直到伊文跟他告别,他才傻傻地点了点头,目送两人离开。
此时他的脑子里在不停地刷新着弹幕:
这个人看起来不太正常
这算非法囚禁吗?
吗啊我不食人间烟火的男神私下里玩这么大
男神做什么都是对的
卧槽
麦克第三次见到ceez是在学校里,ceez作为志愿者来参加信息素实验。伊文牵着他的手过来,让学生们带他做问卷,抽取信息素。ceez表现得很乖巧,沉默寡言,学生们都对这个大帅哥颇有好感,还有omega问他要联系方式。ceez立马摇头拒绝,可怜巴巴地看着伊文。伊文笑着让大家别闹了。场面一片祥和,只有知道真相的麦克抓心挠肺。
第二天,麦克躲在学校里人迹罕至的实验楼里忧伤。他已经想好了,就算伊文跟他的“恋人”之间关系真的不平等,他也要无条件支持男神。正想到这,忽然听见隔壁传来谈话声。麦克一惊,这边楼都是锁起来的,除了实验室的几个人外,别人都没有钥匙。他凑过去一看,竟然是伊文,他好像正在跟电话那头吵架。
“你想让他一辈子这样吗”
“….”
“这次是我疏漏,但他不能永远不出家门。”
“我不同意。”
“…”
“…”
“莱斯,他是个人。”
听到这句,麦克悚然一惊,碰掉了桌子上的试管。试管落在地上发出能吵醒整个世界的声音,麦克惨不忍睹地闭上了眼。他回过头时,看到伊文已经挂了电话,笑眯眯地看着他。
这就是麦克和伊文现在在咖啡厅里对坐的原因。麦克小心翼翼地开口,“老师,你相信我,我可以当作什么都没有听见。”伊文漫不经心地搅动着拿铁,“麦克,你是唯一一个知道ceez的事的人。我有些事想问问你的意见,或许从外人的视角来看,才能得到更好的答案。”
麦克受宠若惊,“老师你说吧,我尽力。”
伊文笑了笑,“我上次跟你说过,ceez有严重的ptsd,虽然这几年恢复的不错,但还是不太能见生人。我昨天带他出来,也是希望ceez能锻炼锻炼。”
麦克说,“这很好啊,严重ptsd几乎不可能完全治愈,只能有效控制。”
伊文苦恼地说,“但是莱斯,你知道我们的关系,莱斯不愿意。他更倾向于保守疗法。”
麦克坚决拥护伊文,“老师,我认为你是对的。”
伊文苦笑,“昨天学生们太热情,ceez差点惊恐发作,回家后就发烧了。”
实际上,自从三年前那件事情后,西泽尔ptsd引发的人格解离症状相当严重。他把性女又人格cece当成自己的保护伞,每当应激严重,都会变成cece。伊文和莱斯利只能尽可能呵护西泽尔的两个人格,然而随着相处日久,两人之间发生了分歧。莱斯利越来越喜欢cece,他格外享受和小狗相处的时光,享受一个完全无害,温顺听话的西泽尔。
而伊文与他意见相左。
这些天来,伊文跟莱斯利矛盾日胜,以至于他开始向外人寻求意见。
麦克却忍不住问了另一个问题,“老师,这位…ceez既然是这种情况,你们三人之间的….关系…”他咽了口咖啡,没敢往下说。这真的是双方同意的健康关系吗?至少那天他看到的ceez,半裸还带着项圈,是清趣就算了,不是的话……如今听伊文的意思,莱斯利更想把他圈养在家里。
伊文听懂了他的言外之意。他罕见地露出踌躇之色,最终下定决心一般,“你想见见他吗?”
伊文诚恳地看着他,“麦克,我相信你的人品。你们上次已经见过一面,ceez没有很排斥你。他在家里待得太久,需要重新开始接触外界。”
麦克吃了一惊,他犹豫半晌,最终还是点了点头。“我想帮老师的忙。”
麦克,伊文和ceez约在上次遇到的那家咖啡。这是麦克第一次仔细地看到ceez,他身形高大,但是很消瘦,夏天却穿着长袖卫衣,透过薄薄的衣料能看到凸起的骨头。长发被规整地扎成马尾,发尾卷起,蓬松地落在肩头,整个人显得清爽帅气,他谈吐风趣,举止得当,毫不露怯,甚至引导起了聊天的走向。
如果不是伊文就在一旁,麦克不会相信眼前这个人跟前几次他见到的是同一个人。
但是随着时间推移,交谈变多,他还是敏锐地察觉到很多怪异的地方。比如ceez其实一直在用余光确认伊文在不在身边,他的手指总是不自觉的屈伸,似乎很想去抓挠什么东西,脸上的表情也很模式化,一旦周围有什么动静,都会有些神经质的抖动。
问题爆发在麦克的信息素上。
他这几天是易感期,但麦克没当回事。作为国内最先驱的信息素专家伊文团队里的一员,不可能还将AO生理大防看得极重。而且麦克一早就做好了防护措施。
然而今天可能是过于紧张,聊了一段时间后,omega的易感期的香味开始慢慢散发出来了,麦克第一时间察觉,当即歉意地对对面两人笑笑,拿出便携阻隔剂给自己来了一针。其实他这种情况本来贴上隔断贴就好,只是麦克为了保险,再加上自己是专业人士,才特意带上了效果更强的针剂。没想到反而坏了事。
伊文看他拿出针剂,当即脸色大变。一边叫他收起来,一边连忙让西泽尔别看,西泽尔面如金纸,表面上还算正常,手指却已经紧紧绞住伊文的衣角,抖如筛糠。冷汗一层一层往外冒,配合着空气中若有若无的陌生的omega信息素味,他简直要昏过去了。
可怜的麦克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瞬息之间ceez的异状也吓着了他。
伊文对他打出手势,示意他先离开。麦克不明白自己一个omega的信息素怎么能把一个alpha吓成这样,他结结巴巴地说,“老师….那…那我先走了。”伊文点点头,满怀歉意。他把ceez搂紧怀里,让他口鼻之间尽量是自己的味道。过了一会,ceez才尽量平静下来,他埋在伊文肩头,小声说,“我做不到。”伊文摸摸他柔软的卷发,“没事的,这次是突发情况。”ceez不说话,过了一会,才缓缓说,“我想回家。”
伊文有些头痛,心想ce的信息素经过这些年的治疗已经稳定下来了,他如此应激更多的是心理上的问题,急不得,事情总得一步一步来。
他转念又想,西泽尔对于在家里的生活很适应,从来没有表达过不满,或者想要走出去的想法,会不会自己苛求他“正常”反而是一种错误呢?伊文扪心自问,现在的ce很可爱,他和莱斯都不介意就这样一直养着他。但是他总是控制不住自己想起以前的西泽尔。
第八章 番外2
我是威尔森家的住家保姆,一名beta,已经在这里工作十几年了。
聘请我的是莱斯利先生。
我的工作并不繁重,伊文先生和莱斯利先生工作都很繁忙,工作日中一般只有早晚在家。而莱斯利先生热爱下厨,每当有空,他会选择自己为两人做饭。
最初我来到威尔森家时,伊文先生还在康复期。那段时间他非常暴躁,脖子上一直裹着绷带,多数时间卧床在家,不愿意进食,会经常摔打东西,对人也冷冰冰的。我一度很害怕他。
后来情况逐渐好转。我也了解了伊文先生的病是因为他的alpha前夫,这段不幸的婚姻给他带来了沉痛的代价。
伊文先生恢复正常后,我才意识到他是个多么温柔,耐心又善良的人。有段时间我家中生变,情绪低落,是伊文先生察觉到,主动帮我解决了问题。
我很感激这对夫妻。
我也希望他们俩平平安安,百年好合。
直到有一天他们带回来另一个人。
莱斯利先生一开始的解释是,这是一个朋友,身份特殊又受了重伤,不便待在医院疗养,所以把他带回来家里照顾。
因为“朋友”的身份敏感,所以也没有雇佣其他人,而是给我加了薪水。莱斯利先生那段时间正在休假,他将很多工作调整成远程居家,家中那个长久没用的大会议厅终于启用,莱斯利常常在这里会见幕僚。
恍惚间我以为回到了十年前。
伊文先生生病的时候,家里也是这么过的。
只不过那位先生的症状与伊文先生不尽相同。
他也会应激,尖叫,摔打东西。但是非常怕人。
至少花了一个月,在我进入房间时,他才能不瑟瑟发抖,一直紧盯着我的任何动作。
不过更多时候,他总是沉默地看着一切,一言不发,完全封闭了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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