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港岛有雪(GL百合)——一个白羊

时间:2024-12-13 09:33:55  作者:一个白羊
“不冷了。”
沈郁澜看了眼谢香衣穿的超短裙,两条腿就那么露在外面,天生爱照顾人尤其爱怜香惜玉的性格,让她不由得皱了眉,“能不能多穿点,例假呢,你什么身体你不知道吗,神仙都经不起你这么折腾。”
谢香衣双手搭在腿上,听话地点头,“知道了,再不敢了。”
沈郁澜抱了条薄薄的毯子过来,弯腰给谢香衣盖在腿上,“你可盖着点吧,我看着就冷。”
谢香衣很聪明,看出来沈郁澜对她的态度有所转变,至少没那么抗拒了,也许就这样以尴尴尬尬的朋友关系相处下去,说不定哪一天就水到渠成了。
谢香衣拿起沈郁澜喝过的那瓶酒,把剩下的底子喝光了。
沈郁澜伸手挡了一下,“我喝过了。”
谢香衣晃晃空空的酒瓶,“没了,你再给我拿一瓶嘛。”
沈郁澜已经不知道是今晚第几次皱眉了,“这是凉的,肚子受得了吗?我真,我都不知道怎么说你好了,你本来身体就不好,还总这么糟践自己…… ”
“你是在关心我吗?”
沈郁澜哑口无言了。行,说不过了。她抿抿嘴唇,把货架上啤的白的,全都堆到谢香衣面前,“喝吧,不是想喝吗?一次喝个够。”
“好。”
谢香衣还真就喝了起来,一口啤的,一口白的,看着沈郁澜的眼睛,边喝边笑。
沈郁澜坐在她对面,问:“你笑什么?”
谢香衣一脸微醺,手撑着头,轻飘飘的语气说:“笑你真好,肯让我进门。”
沈郁澜无所谓地笑了,“你知道我的,梦想就是给每个女孩一个家。”
谢香衣身体前倾,手指捏着沈郁澜的下巴,凑近她,讲话语气根本分不清是开玩笑还是认真,“那你给我一个家吧。”
“你啊。”沈郁澜往后一仰,躲开谢香衣的手,“谁都行,但你不行。”
谢香衣猛地灌了口酒,这下是真有点醉了,“我怎么了,我哪不行了?”
沈郁澜摇摇头,不说话。
像是赌气一样。
谢香衣喝一口,沈郁澜喝三口。
谢香衣红着脸说:“喝不过我的话,今晚你是要陪我睡觉的。”
沈郁澜一副赢定了的表情,“那就要看你有没有本事了。”
“你不怕输?”
“我不会输。”
“万一输了呢?”
沈郁澜一口喝光大半瓶,唇角嘲讽一勾,“怎么,你这么想跟我睡?”
“嗯。”
沈郁澜看着已经睁不开眼的谢香衣,揉了揉眼,嘴在前面飞,脑子在后面根本追不上,越说越不着调,“想跟姐睡的人多了去了,拿上你爱的号码牌,排队去吧。”
谢香衣头快点地了,听见这话,撑着最后一点理智抬起头,起身,踉跄到沈郁澜面前,不知是醉坐在她腿上,还是故意的,反正在沈郁澜没反应过来之前,她搂着沈郁澜的脖子,闭着眼睛,吻了她的脸。
头一低,埋进她胸口,像是欲.火焚身了,她紧紧缠在沈郁澜身上,蹭了她的腿,说着成年人一听就懂的话,“澜澜,关灯吧。”
沈郁澜心里一万句卧槽正在策马奔腾,干嘛啊这是,我只是爱口嗨,我可是正经小女孩,除了对象,我是不可能跟别人睡的。
沈郁澜没怎么醉,刚只是被谢香衣突然主动弄懵了,这会儿缓过劲了,手搭在谢香衣肩膀,想把她推开,眼皮往上一掀,下秒,她把死了以后埋哪都想好了。
门不知道什么时候被人推开了,门口站着一个人,她眉头紧皱,眼睛像是充了血一样,红透了。
听着铃铛被风吹响的声音,便知道来人是谁了。
闻砚书怎么会来,她来干什么。
沈郁澜瞬间想起白天,听见闻砚书说完那句话,她连应一声都不敢,没骨气地逃走了。
短短几天,她对闻砚书的态度从不想靠近到不得不靠近,在沈半月那件事上吃了瘪以后,她萌生出想要扎小人“诅咒”闻砚书的幼稚想法,但白天那一眼过后,不知怎的,她对闻砚书产生了一种天然的害怕心理,可能因为辈分摆在那里,她是妈妈的朋友,面对她,就像上学时候害怕年级里最有资历的老教师一样,就像害怕亲戚里爷爷奶奶辈最有威望的老人一样。
而现在,如此不堪入目的画面被闻砚书看到了,这和被叶琼看到了有什么区别,她不告诉叶琼才怪呢。再看她那双通红的眼,指定是惊到气到了吧。
怎么办,该怎么办。
顾不了那么多了,只能开演了。
沈郁澜头一偏,双眼迷离地扶着谢香衣站起来了,整个人完全是喝高了的状态,“行不行啊,姐们,这就醉了,醒,你醒醒,给我起来,别睡了。”
谢香衣是真的坚持不住了,摸着竹椅边坐下去趴着就睡着了。
沈郁澜抱着酒瓶傻傻笑了,一摇一晃地走到闻砚书面前。
闻砚书依然穿着清凉的吊带裙,暴露但不低俗。她身材特别好,腰细腿长,前凸后翘,很难不让人往她饱满的胸口看。
沈郁澜瞄了一眼,像是惊了一下,不好意思再瞄了,一时之间忘了继续表演醉酒,愣在那里,仰头看着闻砚书,脑袋空了一块,傻乎乎地问:“你为什么来了呀?”
闻砚书眼神冰冷,反手关了门,用最冷淡的口吻说出一句沈郁澜想就地自刎的话。
“没拿爱的号码牌,我就不能来了吗?”
卧槽,不是吧,她到底是什么时候来的啊,沈郁澜彻底懵了。
人在情急之下,是会不择手段的。
沈郁澜腿一软,身体软绵绵地朝闻砚书栽过去,闻砚书眼疾手快扶住了她。
闻砚书的手不好牵,肩也不好靠,好瘦好瘦,有点硌得慌,但沈郁澜实在不敢做出太过分的举动,只能忍着不舒服,继续把戏往下演,扯了扯闻砚书衣角,嘟囔道:“什么牌子不牌子呀,没有牌子,你也能来。”
闻砚书抬起一根手指,戳着沈郁澜肩膀,向后使劲,等沈郁澜的头离开她的肩,被闻砚书那一根手指的力量撑着才堪堪站稳的时候,闻砚书眉头皱得更紧了,“来者不拒?”
沈郁澜撒娇地晃晃身子,“你说什么呢,我都听不懂。”
闻砚书一字一顿道:“我说,你是那种跟谁都能,都能…… ”
闻砚书严肃的时候,塑料港普竟被她说出了一种别样的味道。她说正宗粤语的时候,超御的。此时的口音,倒有一番接地气的御。
沈郁澜内心戏很足,心里画着一个框框,左边是说正宗粤语的闻砚书,右边是说塑料港普的闻砚书。而她,沈郁澜,化身为一个公正的判官,左看右看,两相对比过后,她拿着笔,在整个框框上画了一个巨大的叉。
不管是怎样的闻砚书,都不是她心里的理想型,谁让闻砚书是姐姐的年纪呢。
我,沈郁澜,在这个绝大多数姬崽都爱姐的大环境里,偏要走出来一条和别人都不一样的路,我爱妹,唯爱妹。
心里的小人带着沈郁澜交上去的答卷满意地离开了,沈郁澜看着闻砚书的眼神变得单纯了,没有刚那么多不该有的杂念了。
“都能怎样呀?”沈郁澜可爱地歪着脑袋。
闻砚书轻轻咳了,不太好意思问,但又想知道答案,于是她用沈郁澜听不懂的粤语把话问了,“你系嗰种同边个都可以约都可以瞓嘅人呀?”(1)
沈郁澜听不懂,但凭多年与人交流的经验,不管别人说什么,点头附和准没错。
因此沈郁澜使劲点了点头,“是的是的。”
闻砚书咬了下唇,眼中飘过沈郁澜怎么都琢磨不透的情绪,“你听得懂?”
“嗯嗯。”
闻砚书抵着沈郁澜肩头的手指一秒钟放下了,沈郁澜哪有准备,直接摔了个屁股蹲,地很硬,她摔得结结实实,感觉屁股都成两半了。
闻砚书低头,冷漠地看了她一眼,扭头走了。
沈郁澜急了,伸手抓住闻砚书戴着银链的脚踝,闻砚书看向她的时候,她手腕摘不下来的那串银链铃铛和闻砚书脚踝的铃铛碰上了,清脆一声响过后,世界都安静了。
闻砚书低着头,沈郁澜仰着头。
女人的脚是不能随便给别人碰的,可沈郁澜的手抓着闻砚书如此私人的部位,忘了松开。
这是一个相当暧昧的姿势,比拥抱接吻那种直白得表达来得更加暧昧。大概就是毫无前戏的三级片和各种氛围加持但有大尺度戏份的文艺片的区别吧。
闻砚书一动不动,脸上表情是不起波澜的,眼神却是慌乱的,似乎哪怕沈郁澜的手沿着她的腿往上攀,她都不会躲。
是沈郁澜先撒手的。
她有点结巴了,“你,你去哪?”
闻砚书攥了下手,匆匆转了身,撂下一句听不出是什么情绪的话,“找你妈,告状。”                        
 
 
第12章  大姐
                        
对于不爱喝啤酒的人来说,啤酒的口味是单一的,喝多少口都是马尿味。但叶琼收拾起孩子的手段是多种多样的,鸡毛掸子,裤腰带,打狗棒,想想屁股就开始疼了,比摔个屁股蹲还要疼。
这还只是生点小气,如果把她惹急了,一套铁砂掌就能把人治得服服帖帖。
沈郁澜怕了,咽咽口水,狗刨一样的姿势站起来了,带点恳求的口吻说:“别。”
闻砚书回头,淡淡地看了她一眼,“嗯?”
沈郁澜果然是天生的戏精,精明表情一秒钟转换为醉态,身体晃悠两下,松垮相倚靠货架,拍拍通红的脸蛋,“你别急着走,我还有事没跟你说呢。”
要说什么事不知道,反正当务之急得先把人留下来,绝不能让她就这么走了,张张嘴就把状告了。
闻砚书捂着开得很低的领口,身子完全转过来,低头看了一眼谢香衣的脸,视线下移到那条一半在椅子一半拖到地的薄毯,眼睛长刺般盯在那里不动了。
沈郁澜向前两步,“你看什么呢?”
还在呼呼吹风的风扇直吹闻砚书露在外面的胳膊,她以一种非常柔弱的姿势抱起双臂,肩膀跟着缩起来,看着沈郁澜皱起眉。
闻砚书想管沈郁澜要什么,已经明着来了。
沈郁澜一定是真喝多了,脑袋扣个沉沉的铁锅,不会转了,不然怎么可能一根筋地把风扇脑袋转向一边,嘿嘿一笑,“刚是不是冷了啊,现在不冷了吧。”
怎会如此不解风情,给人拿条毯子都不会吗?
闻砚书张了张嘴,那点骨子里散发出来的需要被呵护的柔弱感在无语的表情出现之前,消失得一点痕迹都没有了,紧接着,扎根在眼睛里的冰冷完完全全溢出来了,“那天,我看到她摸你脸。今天,我又看到她亲你脸。”
“不是吧,你全都看见了?”
沈郁澜慌得大声喊出来了,那分贝,恨不能把楼盖掀开,顺便夹着尾巴赶紧逃走。
“嗯。”
我草,这下真是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
沈郁澜急了,“你听我跟你狡辩,不是,害,我这破嘴,你听我跟你解释哈,我真就是清清白白一小姑娘,她喝多了,耍酒疯呢。再说了,我俩都是女的,亲一下能怎么了,我平时跟我朋友,都是这样的啊。”
闻砚书深深看着她,认真地问:“你跟你朋友,也是这样亲来亲去的吗?”
“什么亲来亲去啊,你不要歪曲事实颠倒是非指鹿为马证龟成鳖好不好。”
好抽象的用词,好逼真的对天喊冤。
闻砚书微微低头,把头发挽到耳后,“国语不太好,听不明白你说什么。好,我是说得夸张了,但她亲你是事实,我看见了。”
沈郁澜心虚,结巴道:“亲……亲了又能怎样。”
“不能怎样。”
闻砚书平静的样子让沈郁澜松口气。
也是,闻砚书一看就像每天忙得要接八百个工作电话的女强人,哪有时间管她这点闲事啊。做人还是不能太敏感。担心来担心去,白担心了。
沈郁澜得意笑笑,觉得一会儿必须要开一瓶店里最贵的白酒庆祝庆祝,好好抚慰她受伤的心灵了。
可闻砚书眼皮一抬,无情的话语就讲出来了,“是不能怎样,但无论如何,我都得告诉你妈。”
“不是,为啥啊,非得这么残忍吗?”
“残忍吗?没觉得。”
“这还不算残忍,太欺负人了,我的青天大老爷,我冤枉啊,要不咱上公堂辩一辩吧。”
“不必。”
“嘿嘿,理亏了吧。”
闻砚书歪头,扶着被长发盖住的后脖颈,轻轻点头,“理亏不理亏,都不影响我跟你妈告状。”
“你……”
沈郁澜看着闻砚书古板的表情,即使她长着一张可谓惊为天人的脸,也好感不起来了。
长辈就是长辈,根本沟通不来,好无趣的灵魂,好深的代沟。
沈郁澜突然觉得此时面对闻砚书和面对叶琼已经没差了,之前看着这张判断不出年龄的脸根本喊不出口阿姨,现在也是张口胡来了,“大姐…… ”
这称呼让闻砚书眼神僵了瞬,咬着下唇。
沈郁澜没有注意闻砚书的眼神变化,话一不小心就吐露出嘴了,意识到不妥,快速扳回来了,“啊,不礼貌了,对不起,闻阿姨,我不是讽刺你的意思,我就是有点慌不择乱口不择言了,你千万别介意哈。”
闻砚书咬着的唇缓缓松开了,一道浅浅的痕印在她微微张开的嘴唇。她的唇很湿,涂得口红色总是很深,像是熟透了的脆枣,被咬了一口。
低低的领口也不用手捂了,就那么站着,微微忧伤的眼盯着地面,旁边是或倒或站的空酒瓶和被扔得到处都是的瓶盖,蜷缩的手不太确定地摸了下脸,她落寞笑笑,“没事。”
沈郁澜还鬼迷日眼地表演醉酒呢,对于闻砚书不经意流露出的任何情绪,都没看见,都看不见。
沈郁澜继续说:“我就是很不能理解,她亲我怎么了,朋友呀,很正常呀。”
闻砚书不说话了,还是那个低头的动作,不管沈郁澜说什么,她都只是轻轻点头。
“闻阿姨,你是不是想歪了?”
闻砚书眼睛不舒服般快眨两下,“我其实是想告诉你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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