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着那条消息,「枣儿,呼叫呼叫,为什么不回我啊,咋没信儿了,到底还要多久,才能追到我的女神姐姐啊!急死啦!」
她仰头看看天。
天气真好,今晚一定不会再下雨了,月光一定会照进我的窗子,我不会像昨晚一样,睡不好觉了。
手指敲着屏幕,她想要给丛容吃一颗定心丸。
可屏幕上面弹出来的一条消息,让她舍不得把消息发出去了。
「路過一家甜品店,看到一個小蛋糕,特別像你,我就把它買下來了。」
第37章 想你
「什么小蛋糕呀, 给我看看。」
一张树懒手绘蛋糕的照片弹过来了,目测大概能有六寸,并不是什么小蛋糕。
像是下雨天被撑伞遮雨, 高温天被撑伞遮阳,无意间低落的情绪被无意间照顾到, 很难不感动, 心一点一点地升温了。
「我又不过生日,干嘛给我买蛋糕啊。」
「過生日要吃蛋糕, 不過生日也可以吃蛋糕。」
「小狗欢呼.jpg」
沈郁澜嘴一撇, 鼻子酸了。
“不行了不行了,猛女要掉小珍珠了。”
沈郁澜的泪点很奇怪, 学校里播放那种感人的纪录片,周围同学全都痛哭流涕的时候, 她是一滴眼泪都流不出来。但一看升国旗,还有那种可怜巴巴的阿猫阿狗, 她就很容易眼泪含眼圈。
别人都不懂她的泪点。
比如现在, 心里一点小小的遗憾被满足了,她就感动得不行,好想哭一哭。
眼睛憋得通红, 头发也没梳好, 远远望去, 小小的人儿坐着一把小板凳,靠着掉漆的门, 脚边躺着一只脏兮兮的猫, 一身地摊货, 一脸朴素相,看起来就是个特好欺负的姑娘。
纤长细手搭出车窗, 熟稔地弹着烟灰,食指一颗蓝宝石澳白珍珠戒指显出此人身份的高贵。
收回手,车窗缓缓升上去。
乔御指间转着一支没有点燃的烟,轻佻口吻说:“你的品味……”
闻砚书眉间一凛,“不要挑战我的底线。”
“说不得呀,生气了呢。”
闻砚书冷脸看着她,“Jo,够了。你为什么要跟过来。我说过了,我会回去的。”
“我不明白,砚书,你是疯了吗,什么都不要了,什么都不管了,就为了……”
乔御往后靠了靠,忍住了更过分的话。
“是谁让你跟过来的?”闻砚书手指有节奏地轻点方向盘,“是Kelly吗?”
“你永远都对不起Kelly。”
“是的,平均每天我都要拒绝超过三个人的约会邀请,他们每个人,我都对不起。”
“我说的是Kelly,你提别人做什么。”
“我眼里,他们都是一样的。”
“你说这话,Kelly会很伤心。”
“Jo,她有权利喜欢我,我也有权利不喜欢她。”
“她不好吗?”
“很好,但我不喜欢。”
乔御气得手里烟快要掐断了,“行,我看你是山珍海味吃多了,非要来尝尝这乡野白菜。”
“乔御,第二次了,再有第三次,我不敢保证你会不会顺利回到江城。”
“怎么,闻总一手遮天已经到这种程度了吗?”
闻砚书深深看着她,眼底一闪而逝狠戾的光芒。
乔御吞了吞口水,慌了一瞬。
闻砚书嘴角缓慢勾起,突然柔柔地笑了,递了根烟给乔御,“开个玩笑,别害怕。”
乔御叼着烟,忘了点烟,久久失神。
她最是了解闻砚书,不要挑战她的底线,不然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过两秒,闻砚书认真地说:“那天那束花我知道你是帮谁送给我的,几次三番故意闹出事端引我回去,很低劣的手段,我真的陪你们演腻了。Jo,这不是你该来的地方,回去吧。”
乔御叹口气,“好吧。”
“现在立刻离开枣镇,三十公里外,有人在等你,她会送你去机场。”
乔御笑笑,“好了,别生气了,我这就走,你放心,那边,我帮你稳住,这段时间,不会再有任何人过来打扰你。”
“辛苦了。”
闻砚书紧握方向盘,轮胎与地面摩擦出刺耳声响,一个漂亮的过弯,油门深踩,那道红渐渐消失在沈郁澜的视野里。
闻阿姨回来了,但是,她怎么又走了。
望得脖子都僵了,她站起来,伸伸懒腰,想要进屋,却看到丛容风风火火地蹬着自行车来了。
糟糕,忘回丛容消息了。
往常这时候,看见丛容蹬自行车费力的样子,沈郁澜必然是要损她几句的。
今天,她安静得叫人害怕。
不仅没有大呼小叫,甚至神色都古怪了许多,她似乎有点害怕面对丛容了。
“咋啦,偷鸡啦,还是让狗咬啦,咋不开心呢。”
沈郁澜摸摸脖子,逞能道:“谁不开心了,我开心死了,我直接乐死了。”
“我都听刘贝琪说了,看你没回我消息,就知道你心情不好,小样儿吧,别跟那些人计较,他们就是嫉妒你,嫉妒你有一个那么漂亮的姐姐当阿姨。”
丛容从车筐拿出两个袋子给她,“小蛋糕,冰奶茶,吃吧,喝吧。”
沈郁澜没接。
丛容笑着把东西往她手里塞,“来,拿着。”
她说不清楚心里是什么滋味,就是觉得特愧疚特对不起丛容。
这种愧疚感,持续很久。
每当控制不住地想闻砚书一次,那种愧疚感就会出现一次,说了要帮丛容追闻阿姨,结果……
她心事重重地坐在门口,躺在脚边的小黄猫头快被摸秃了,一阵温柔的呼唤,让她回过神。
闻砚书手里提着蛋糕,笑着问她,“想什么呢?”
“想你。”
“嗯?”闻砚书微微歪头,站得离她很近。
她意识到说错话了,赶紧找补,“不是,我,我是说,想你,想你的蛋糕了。”
“这样哦。”
闻砚书把蛋糕放到一边,轻轻靠着门,抱着双臂,低头看她,“郁澜。”
沈郁澜仰起头,那一秒,觉得她好美好美,以前怎么没发现,她有这么美。
“闻阿姨,我该怎么办啊。”
闻砚书挽了下头发,“什么?”
“你知道的,我答应丛容了,会帮她追你,可是,唉。”
苦涩笑容浮现唇间,沈郁澜微微低头,眼里是墨色裙子的花纹,耳边是闻砚书听不出情绪的声音。
“你怎么想?”
闻砚书冷静地看着她。
“我……”
我后悔答应她了。
闻砚书摸摸她的头,笑出了声,“你怎么能这么可爱,这点事,就把你难成这样了?”
“这不是小事,对我来说,是很大很大的事。”
“展开说说吧。”
沈郁澜拄着膝,为难道:“虽然丛容有时候,总是掐我大腿,一点都不手软,可疼了,还用吃完辣条的手摸我脸,特别烦人,我每次都想踢死她,但她人很好的,对我也是超级超级好,是那种压岁钱都能给我花一大半的好,但是……”
闻砚书嘴角噙着坏坏的笑,“她真的有这么好呀。”
“嗯。”沈郁澜使劲点头。
“听你这么说。”闻砚书一指抵住她的下巴,轻轻抬起来,紧盯着她的眼,“我似乎对她有点感兴趣了。”
“你不是……直女吗?”
闻砚书手一收,晃了晃手腕,“新奇,好玩,有点想试试了。”
沈郁澜抿着嘴唇,“你不是有喜欢的人了吗?”
闻砚书眼神闪动,接下来说出口的话,像是玩笑,更像是一种无形的试探和温柔的警告。
她的指甲轻轻刮过沈郁澜的脸颊,嗓音低沉微哑,“你可以玩花,我就不可以玩花了吗?”
沈郁澜哑口无言。
闻砚书看她愣怔的样子,憋不住笑了,敲了下她的头,“笨蛋,逗你呢,阿姨没那么闲,好了,吃蛋糕吧。”
“嗯。”
心里憋满一口气,怎么喘都喘不出去。
想要靠近她,和她站在一起,近距离感受她香水的味道和她每一次对我笑时的温柔。
于是她就这样做了。
闻砚书偏头看她的时候,那样近的距离,让手心都是汗,让心脏狂跳,让她既紧张得想要撒腿就跑,又贪心得想要再靠近她一点。
脑子完全懵了。
时间仿佛定格了,所有有关闻砚书的都在无限放大,她含住叉子时嘴角沾了奶油,只有一小块,舌尖轻轻舔掉了。
那个微小的动作发生后,沈郁澜的心跟着一紧,眼睛盯在那里移不开了。
口红总是涂得很艳,下巴微微扬起,眯着眼,嘴唇张开一条缝隙看你的时候,真的像是一个放得开的任你摆布的女人。
一旦你流露出一丝想要越界的信号,她会立刻用不屑的眼神警告你,滚远点。
这是一直以来沈郁澜眼里的闻砚书。
可是为什么,当我试探性地接过她用过的叉子,吃了蛋糕,看着她的时候,她会露出那种纵容宠溺的眼神。
难道……
沈郁澜一口接一口地吃着蛋糕,闻砚书一眼更比一眼温柔地看着她。
像是一场心知肚明的试探。
沈郁澜问:“你想再吃一口蛋糕吗?”
“好啊。”
沈郁澜握紧手里的叉子,犹豫要不要直接用这个叉子,闻砚书弯腰靠近她,微微张开嘴唇,说:“喂我。”
是了,就是这个动作,这个表情,会让人误解她是一个放得开的女人。
沈郁澜在试探,在明目张胆地试探,故意说着会让人想入非非的话,“怎么喂?”
她在有意越界,想看看闻砚书会是什么反应。
紧盯着闻砚书的眼。
没有犀利地防备,但也没有放松地迎合,那双眼平静得像是外边吹进来的风,不痛不痒地来了,无声无息地走了。
根本琢磨不透。
沈郁澜泄了气,往后退了一大步,直接把那口蛋糕塞进自己嘴里,然后拿过闻砚书手里的纸盘,坐到板凳去吃了。
“怎么,不愿意喂我?”
“没有不愿意。”沈郁澜头快埋进蛋糕里了。
闻砚书笑笑,叼着烟出去了,阳光照出她额角薄薄的汗,沈郁澜看向她的时候,摇曳的树影遮住她的额角,留给沈郁澜的,只有那双平静到极致的眼。
闻砚书抽完那根烟就开车走了。
晚上没有回来。
沈郁澜以为天一亮她就能回来,但连着三天,人没出现过就算了,发消息也是偶尔回,或者直接就不回了。
于是沈郁澜对着手机叹气的次数越来越多。
那天晚上,八点过,沈郁澜接到一个女生打来的电话,是技术员,女生说他们还有大概一个小时就到枣园了。
本来无精打采的沈郁澜一秒从床上弹起来,屋里屋外走来走去,换了身像样的衣服。
时间来得及,她还是决定早点出门,哪有让客人等她的道理。
刚出去,她又折回来了。
拿了个超大的袋子,装了一些日用品,零食,顺手塞了三条好烟,锁门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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