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港岛有雪(GL百合)——一个白羊

时间:2024-12-13 09:33:55  作者:一个白羊
沈郁澜放下糕,插上夹板熨头发。
高帅问:“你是要出门吗?”
“嗯。”
沈郁澜看着镜子里自己肿起的眼,后悔没有早点睡觉。昨晚甜仙主役的广播剧发布了最新一期,本想听二十分钟就睡觉,但甜仙的声线实在太蛊太诱受了,她越听越兴奋,结果熬夜到凌晨四点。
高帅绝不错过任何一个能和沈郁澜搭话的机会,“去哪啊?”
“给我妹开家长会。”
“哦,你妹班主任是谁啊?”
沈郁澜想方设法想用头发挡住肿成灯泡的眼睛,怎么都挡不住,她没好气地敷衍道:“不知道。”
高帅觉得追女孩就应该死皮赖脸一点,于是开始忆往昔了,“我记得我上初三那年,咱学校来了一个特年轻特时髦的老师,长得老好看了,当时学校里男生都疯了,天天上课下课八卦那点事全都是和她有关的,她叫啥来着,谢,谢香衣,没错,就是这个名字,我记得可清楚了。”
沈郁澜突然手抖,滚烫的夹板烫到了手指,她呼了呼,皱眉道:“你知道她?”
“谁不知道谢香衣啊。”
高帅两眼冒光,“制服美女,走起路来,那腰条真是要命了。对了枣儿,我跟你说,当时我同桌特喜欢她,少男心泛滥了,天天在本上画爱心,我就好奇嘛,过去一瞅,没把我笑死,你猜他在爱心里面写了啥?”
沈郁澜把夹板拔了,扔到一边,眼神直愣,没有接高帅的话茬。
高帅看出来沈郁澜心情不好了,摸摸厚厚的脸皮,指指窗台的黄米炸糕,“趁热吃啊,枣儿,凉了就不好吃了。”
沈郁澜淡淡点头,头发拢了拢用皮筋绑起来,听见小黄叫了,她扭头一看,一个小孩进了店,说要买五块钱辣条,沈郁澜让他自己挑,等小孩走了,沈郁澜拿着那五块钱把手伸出窗户塞到高帅手里,接着一口气把话说完,“高帅,你还要我说几遍啊,我不喜欢比我大的,咱俩没可能,半点可能都没有,你别在我身上浪费心思了,你天天这样来找我说些有的没的,我也好尴尬的。”
高帅大大的个子,小小的心眼,气急败坏地大声道:“你就是喜欢李大平,他有什么好的啊,他有我长得高吗?有我长得帅吗?”
沈郁澜被他无语笑了,“不是,谁喜欢李大平了啊,你别胡说八道行不行?”
高帅气哆嗦了,又抹着眼泪跑了,回家跟王婆子告状,说以后不许卖给沈郁澜新出锅的黄米炸糕,要卖也只能卖那种凉透了的。
王婆子疼孙子啊,急得关了灶火,买卖也不做了,一心一意在家里安慰大孙儿。高帅声泪俱下哭诉沈郁澜变心了,自己失恋了。王婆子一拍大腿,暗暗可惜到手的孙媳妇黄了,心里着急,她也不管大孙儿了,又急切又激动地去了沈枣儿食杂店,却发现只剩蹲守在紧闭的店门口的小黄了。
沈郁澜已经在往学校走的路上了,步行不到十分钟,她来到了学校。
她只知道沈半月的班级,其他的一概不知,所以当上了弯弯绕绕的几层楼梯,走到吹着过堂风的教室门口,看到那个长着一双桃花眼的女人时,那些潮湿的糜烂的月光下微醺后的记忆冲破岁月的枷锁,过往模糊不再模糊,眼前清晰不再清晰。沈郁澜略显局促地移了眼,在门口接待家长的同学手里接过笔,胡乱签了字。手是抖的,笔是拿不稳的,签的歪歪扭扭的字是把下一行完全占了的。
接待同学给沈郁澜指了沈半月的座位,沈郁澜走过去坐下了。
那双桃花眼突然变得湿湿的红红的,像是被谁欺负过了似的。
沈郁澜局促只在一瞬,无动于衷那双桃花眼的主人颤抖的双肩和盼望的神情。昨晚没睡好,好困,她撑着头打起了吨儿,想着中午去刘大姐家吃麻辣烫该选玉米面还是牛筋面。她没有什么浪漫细胞,脑子里装不下什么潮湿的月光。所以她可以在年轻的时候跟任何人玩你情我愿的无聊的过家家一样的暧昧,却无法爱上一个具象的人,奉献出具象的爱。
心里很不是滋味,她睁了眼,像是狗血的命里注定一样,「具象的爱」四个字从脑海中飘过的时候,那双冷淡禁欲的眼先桃花眼一步,钻进了困恹恹的沈郁澜眼里,沈郁澜撑着的头渐渐抬起来,下秒,偶像剧照进现实,所有人,所有人都目不转睛地看着那个美得跟别人不在一个图层的女人,但她将所有目光投向沈郁澜,那个差点睡着,哈喇子快要流出来的沈郁澜。
她冲着沈郁澜过去了。
沈郁澜眼睛都不眨了,她没有跟别人一样对着这张美得过分的脸犯花痴,只是觉得闻砚书穿在身上的吊带短裙的料子应该很不错,肯定很贵。
也是,她连头发丝都显贵。
她长着一张明媚野性的脸和一双冷淡禁欲的眼,矛盾得就像本该吹在霓虹璀璨的城市的港风吹来了破旧朴实的枣镇,矛盾得就像黄米炸糕油腻的味道与昂贵清新的香水味道碰撞到了一起。
沈郁澜还没来得及品味闻砚书身上的香水味道,闻砚书用不标准的港普说了一句:“好久不见。”
那腔调,像是人还在枣镇,就把人带去香港了。
沈郁澜盯着闻砚书也不说话,眼神有点飘了。
千万不要小看任何一个女人的直觉,谢香衣再也站不住了,径直朝她们走过去了。                        
 
 
第5章  因为一种味道,记住一种感觉
                        
闻砚书有一个小习惯,跟人交流的时候会认真地看着对方的眼,她并不知道自己礼貌的动作让多少少男少女对她怦然心动过芳心暗许过。
撩人而不自知,说的就是闻砚书。
闻砚书身上飘过来的香水味道快把沈郁澜熏迷糊了,眨眼的频率肉眼可见地变快,嘴皮子也没有平时那么溜了,“你为什么要跟我说好久不见?”
“因为……”
突然出现在她们面前的谢香衣让本就不能熟练把粤语转换成普通话的闻砚书卡壳了,她看着表情垮下来的谢香衣,并拢偏向沈郁澜那边的双腿微妙地换了方向。
谢香衣看着闻砚书,问:“这位家长你好,你是李凡的家长吗?”
闻砚书眯眼,摇头。
“那你是谁的家长?”
闻砚书应该是很忙,包里手机响个不停,很吵,吵得人心烦,她略显歉意地微笑,把手伸进包里,盲摸到手机拨片调成静音。
“沈半月。”她平翘舌不分,再好听的声音说起蹩脚的普通话都会觉得很好笑。
沈郁澜憋笑憋得脸都红了,这口音,真的好像蔡少芬啊,太搞笑了。
“那你呢?”这句暗含忧伤的询问从谢香衣口中飘了出来,她看着沈郁澜的眼神分明充满幽怨和随时都会爆发的隐忍。
那你呢。
好熟悉的声音好熟悉的语气,一个不经意的对视便把人拉回那个电闪雷鸣的暴雨天。
沈郁澜收住笑,满怀心事地低了头。是的,她和谢香衣之间有一段荒唐的故事。好几年了,她都快忘干净了。如果不是阴差阳错来给沈半月开家长会,同处芝麻大的小镇她们也不会再见面。
可是那时候的她们,那么好那么好。
记忆往回拉,那是2018年毕业季,那年夏天承载着许多美好的难以忘怀的记忆,学校广播里全损音质的《起风了》特别好听,沈郁澜还是一个听着歌迎着风奔跑在校园操场的高中生。那年没有疫情,枣镇的大枣外销范围很广,销往北京,上海,广州等地。那一阵,总有扎领带的大老板带着秘书助理过来谈生意,那是沈郁澜第一次见到真正意义的有钱人,听他们谈吐看他们社交的细节。小镇里的人灰头土脸,那些有钱人真的和小镇里的人不一样 。
沈郁澜动了想往外走去看看外面的世界的心思。
沈郁澜不是什么笨孩子,脑袋够用,学习还不错,只是不够幸运,高考前一天,淋了雨,感冒了。高考当天,边答卷边发烧了,迷迷糊糊地交了卷,因此她只把自己该有的水平发挥出来五成不到。走出考场,她就知道完蛋了。
话说回来,她淋雨的原因,正是因为谢香衣。
谢香衣在镇里教初中,沈郁澜在镇子上面的县城读高中。
她俩2013年就认识了,就是在镇里那所初中认识的。那时候,沈郁澜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小初中生,谢香衣是学校里乃至整个镇下至男孩上至男孩的爷爷的女神。谢香衣教物理,不过她不教沈郁澜,一天都没有当过沈郁澜的老师。可她们还是认识了,因为沈郁澜家是开食杂店的,谢香衣常去她家买东西,一来二去就认识了。
有一回,谢香衣来买卫生巾,捂着肚子,看起来疼得很厉害,都有点站不住了。沈郁澜热心肠地给她搬了凳子,给了她条毯子,让她盖一盖穿着黑丝露在外面的两条腿,别着凉了。谢香衣逗她——小孩,你还挺会照顾人的。彼时的沈郁澜还真是个小孩,搓着手被穿着一身制服的大姐姐逗得脸红了。
学校里,所有学生都管谢香衣叫老师,只有沈郁澜管她叫姐姐,是谢香衣主动要求的。谢香衣比沈郁澜大十岁,叫姐姐刚刚好。而谢香衣待沈郁澜也是极好的,学校里学校外从不避讳她有多喜欢这个小孩。沈郁澜问过谢香衣好多次,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谢香衣只是笑笑,没有一次正面回答过她。
她们一直把这种说朋友不完全是朋友,说姐妹又没亲密到那种程度的关系保持到沈郁澜十八岁,也就是2018年。
沈郁澜备战高考那段时间,谢香衣三天两头去看她,每次都是大包小包把吃的喝的用的学习资料等等全都给她备齐。班里同学都羡慕她,说她有个好姐姐。
姐姐?仅仅是姐姐吗?
沈郁澜的确不知道该怎么定义她们的关系,随着她的长大,每次她们单独待在一起的时候,她都会觉得氛围很尴尬,谢香衣为她做的事早就超越了朋友和姐妹的界限,甚至在一些细微的动作里漏出了破绽和隐隐的小心机。谢香衣会喝她喝过的水,会在沈郁澜偶尔留宿她家的时候不穿裤子不穿内衣只穿一件宽松的衬衫,堪堪盖住屁股。走路的时候会牵她手,喝醉了会抱着她跟她撒娇求她不要走留下来陪她。
谢香衣知道沈郁澜性取向是女生,沈郁澜也知道谢香衣早年和女生谈过恋爱。
暧昧这种事,除非你情我愿,不然一个人永远完成不了。
沈郁澜承认自己对谢香衣有过好感,可能上升过喜欢,但远远没有到达爱。她就是个普通的小女孩,有点虚荣心,无法拒绝跟谢香衣这种温柔的大姐姐保持一种不清不楚的暧昧关系。
如果不是高考前一天发生的那件事,她们可能会有一个不一样的结局吧。
那天暴雨来得很突然,暴风吹得枣树的枝条倒向一边。学校给高考生放了半天假,谢香衣第一时间等在学校门口,把沈郁澜接走了,带她回了家。
谢香衣住的是县城最好的楼房,一百五十平,她家境不错,教书那点工资根本不够她花的,沈郁澜猜测,她应该还有别的副业。
谢香衣拉着沈郁澜说了很多很多话,她半卧在沙发,抱着酒瓶把自己喝得微醺,脚尖蹭了蹭沈郁澜的腿,“你不是总问我为什么对你好吗?等你明天考完试了,我就告诉你。”
沈郁澜放松地撑着下巴,“行。”
“有把握吗?”
“有,当然有。”
谢香衣用轻松的语气说出她心中万分在意的话,“小孩,可不可以不要走得太远,可不可以留下来陪着姐姐。”
沈郁澜想要搭在谢香衣脚踝的手缓缓缩回去了,笑着说:“姐姐,我不会束缚任何人,同理,我也不希望任何人把我束缚。”
谢香衣无法保持轻松了,但还是尽量微笑,“究竟是自由重要,还是我更重要?”
“为什么一定要选择呢?”
沈郁澜太平静了,对比下来显得谢香衣那些在意的情绪过于独角戏了。
“沈郁澜,选择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对我的态度啊,你可以不为了我留下来,但你不可以这么冷淡,我比你大十岁啊,现在的你,根本让我看不见一点希望啊。”
“所以我就应该一辈子留在这个穷地方,过着一眼就能望到头的日子对吗?”
沈郁澜不理解地摊摊手,“这就是你所谓的看得到的希望对吗?”
“我不是那个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
谢香衣眼眶通红,“我昨晚备课批作业到凌晨,早上连上四节课,午饭都没吃,我就着急忙慌地开车从镇里来学校接你了,我不知道我为什么非要把自己折腾得这么累,每天都是这样,每天都很累,沈郁澜,你知道我在你身上付出了多少吗?”
沈郁澜忽然感觉一座愧疚的大山压到背上,再也没有暧昧时的欣喜了,人应该承担责任,可她不想面对这些糟心事,于是她沉默了。
谢香衣坐起来,一个人抱着膝哭了好久。
沈郁澜说:“姐姐,我的钝感力让我有时候察觉不到你的落寞和悲伤,对不起,我不是个好人,我们……”
谢香衣眼神闪动,截断了沈郁澜接下来要说的话,“对不起,是姐姐失态了,你明天就高考了,我不该那么敏感,惹你心烦,我现在情绪很不好,我怕我又会说出什么不理智的话,澜澜,你先走吧,让我自己待一会儿。”
是个人都受不了谢香衣这副脆弱的样子,沈郁澜懊悔刚才冷淡的话语了,语气软和起来,“姐姐,你好好休息,等我考完试了,我们再好好聊聊。”
“嗯。”
沈郁澜起身离开,门推开了,她不忍心地回头看了谢香衣一眼,郑重其事地给了她一句承诺,“姐姐,你放宽心,我不会让你失望的。”
那一刻,沈郁澜是真的决定从此做一个好人,一心一意回馈那个为她付出过那么多感情的人。
她没有真的走,而是站在楼门口,和躲在屋檐下面的猫狗一起,等待一场暴雨的停止,开启一段崭新的人生。
不知过去多久,一个穿着卫衣和短裤能比她大几岁的女孩进来了,沈郁澜给她让了路,目光追随女孩的背影好一会儿。镇子里长大,哪怕来了县城,她也没有见过这么时髦的同龄人。
女孩走到一扇门前,熟练地按开密码锁,进去之后,再也没有出来了。
沈郁澜紧皱眉,掏出手机,给谢香衣打了一通电话,谢香衣没有接,接着打了三通,谢香衣终于接了,开口就是:“我刚在洗澡,没听见。”
“一个人?”
“嗯。”
沈郁澜缓缓朝那道门走过去,“我现在过去找你,行吗?”
谢香衣语气慌了,“不,不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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