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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下克上(近代现代)——八月有信

时间:2024-12-15 09:28:38  作者:八月有信
  他眉眼深深,近乎凝涩的审视一般,将人从头打量到尾,“……”
  盛聿恒身高足有一米八六、将近一米九,但并非壮硕的体型,窄而纤薄的肌肉覆在高大骨架上,但仰头抬手时,仍能看见线条分明的肩胛骨,就似是飞鸟的羽翼一般呼之欲出。
  但下一秒钟,当裴逐意识到自己在看哪里时,瞳孔先是一怔,随后就颦蹙眉头,似是无比厌烦,闷闷抽自己的烟,“……”
  ——这就特么是一只土狗!还是最呆批的那一只!
  盛聿恒锁好了门,就背着帆布包,朝着马路对面走来。
  裴逐一把踩灭了烟蒂,歪了歪脑袋,“走吧——”
  政法大学位于郊区,环境静谧安逸,宪法大道两旁种植了高大无比的银杏树,秋冬天叶黄如繁星点缀。
  而深更半夜,月光从枝叶缝隙中洒下,光影斑驳、树叶参差沙沙,似有一种不可言说宁和气氛。
  裴逐双手抄兜,奢侈高昂的手工皮鞋,踩着一地金黄银杏落叶,他独自闷头走在前面,身影孤高而又纤瘦。
  忽然,寂静空气当中响起轻微的咔嚓一声,裴逐极其敏锐,当即就转过头来——
  “你刚刚在干什么?”裴逐眉头颦蹙,犹如审问。
  “……”盛聿恒果不其然低下了脑袋,就仿佛被问到了关键,而他又有不可言说的尴尬隐情。
  “说——”裴逐瞪着眼眸,也果不其然地愠怒起来。
  停顿了也不知道多久,盛聿恒才往前走了两步,情景再现一般、伸出脚掌踩住了他落在地面上的影子——而影子里落满了干枯银杏叶,这一脚踩下去,顿时发出了咔嚓声响。
  他还是一张呆批脸,低垂着脑袋,嗓音也沉,“很抱歉……我在踩您的影子,作为报复。”
  裴逐也低下头来,用匪夷所思的眼神,凝视着自己被踩住的影子,这一瞬间,他就仿佛被活活噎住了一般,“……”
  ——真是好多年,都没见过这么“幼稚”的报复了。
  而盛聿恒也很巧然地、在这时轻轻转移开了话题,看向了一边,开口说道,“我的宿舍楼,就在这里。”
  “嗯?”裴逐看着不远处那栋红砖老楼,眉头颦蹙起来,“你都研究生了,还住六人间?”
  “是的,很抱歉。”盛聿恒低垂眉眼,他向来都是道歉第一名,“我是贫困生。”
  听到这话,裴逐喉头噎了一瞬,他就仿佛无奈又无语,被堵住了任何毒舌的可能性,“……”
  盛聿恒却好像丝毫都不避讳自己的贫困生身份,身体力行地带着他在绿化带中的小路穿行,用手拨开拦路的密匝树枝,“请往这边走——”
  裴逐在这校园当中,读完了本科和硕士、简直就犹如老家一般,比他还要熟悉百倍,哪还用得着领路。
  他从不习惯走在别人身后,刷刷几步,就又越到了前面去——
  “请等等——”连提醒的话都仿佛来不及。
  下一秒钟,宿舍门口扫来一束好似捉奸一般的手电筒强光,伴随着阿姨的叱责嗓门,“我看是谁这么晚回来——!”
  而就在手电光即将扫来的前一刹,裴逐被攥住了手腕,向后一拉,一阵天旋地转后,他被以一种强制又暧昧的姿势抱在了怀中。
  盛聿恒背对着宿舍门,他的高大身形几乎挡住了大半视线,从松散领口中、散发着一股老式洗衣粉的清爽干冽的味道。
  他不可自控地、将鼻尖埋在了裴逐的发丝当中,一片强光照射当中,低垂纤长的眼睫下,显出了一抹浓稠情愫、格外缱绻深邃。
  宿管阿姨眉头颦蹙,似是不满,“都门禁了,怎么还不回宿舍?”
  “马上。”盛聿恒双眼垂闭,微微一笑,“女朋友哭了,哄完马上就回去。”
  腻歪小情侣应该是每一栋宿舍楼门口的特产——
  就仿佛见惯不惯,宿管阿姨推开了宿舍大门,先自己回去了。
  而下一秒钟,盛聿恒的胸口狠狠挨了一胳膊肘,怼地他连连后退了两步,捂住痛处,呛咳了好几声,“咳咳……”
  裴逐眉头颦蹙,似是嫌脏一般,在自己的肩头屈起手指掸了掸。
  “晚上十一点门禁。”盛聿恒站直了身体,如实回答道,“而且现在要AI刷脸才能进楼了。”
  裴逐已经毕业多年,确实是不知道这些。但他恐惧任何肢体接触,眼神十分厌恶,“少动手动脚。”
  顿了顿后,他抬起头仰望整栋宿舍楼,喉头轻微一滚,“……我们怎么上去?”
  十分钟后——
  裴逐带着一股羞愤、又几欲杀人的表情,穿着一身紧绷修身的西装,艰难地从一楼男卫生间窗户中翻进来。
  他嘴里不住威胁,“你小子死定了……我一定会让你在法律界混不下去……”
  盛聿恒却充耳未闻一般,还怪好心,伸手拉了他一把。
  “很抱歉。”他眼神黑沉,依然是道歉第一名,“我会跟校长信箱反应,宿舍男卫生间的窗户应该扩大一些。”
  “……”裴逐已经半只脚落在了地面上。闻言,他用看傻子一样的眼神,“你到底是怎么考上的北大?”
  盛聿恒真就低头思忖了片刻,一板一眼地给出了自己的答案,“可能我比正常人聪明一点。”
  裴逐啪的一声,立刻就将他来拉自己的手给甩开,干脆利索地从窗口跳下,抬手整理了一下衣领,面无表情地朝前走去。
  ——他才不想被传染傻子病毒。
  盛聿恒转身,抓住地上的铁制框架,又将它原封不动安装在了一楼窗户上,然后跟上了裴逐,一路来到了二楼走廊尽头。
  窄窄一道宿舍门,两旁贴着近乎褪色了的红对联。而他们头顶上就是一道横批,写着苍劲有力的四个大字——“法海无穷”。
  盛聿恒掏钥匙开门,声音淡淡、又在道歉,“对不起——屋内可能稍稍有些乱。”
  裴逐对于男生宿舍是个什么鬼样子,完全心知肚明,他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掏出手绢打算捂住口鼻。
  吱呀一声,门被打开。岂料,凡是视线所及之处,都堆满了汗牛充栋、密密麻麻的考研书、法考、CPA的书和复印材料——都格外眼熟。
  足足十几摞、垒了足足将近一人高,且歪斜松垮,随时都有倾倒下来的可能。
  “随便坐吧。”盛聿恒见惯不惯,随手抽出来一把椅子,在表面随手擦了两下。
  他又转过身来,拿起一个老旧的铁皮茶盒,往一次性纸杯当中夹了些细碎茶叶,然后拎起了脚边一保温暖壶,往里面沏冲开水。
  一片湿暖馥郁的茶香,顿时在空气当中氤氲开来。
  趁着裴逐双手插兜,转身环视着一整间宿舍的时候,盛聿恒稍稍侧了侧身、形成了一个视线死角。
  他手头很稳,而且脸不红心不跳,掰开一小颗蓝白色胶囊,将里面的些许粉末,倒在了茶水当中。
  他视线下垂,顶着一张呆板无趣的脸,且很毕恭毕敬,手掌捏着茶杯,转身就要递给裴逐,“领导——请喝。”
  裴逐垂下狭长眉眼,淡淡扫了一眼这杯粗制滥造的澄黄色茶水,停顿了片刻之后,他才抬起手接过来。
  在那么一瞬间,盛聿恒微微抬起了视线,他瞳孔好似幽邃深渊,嘴角不自觉地、微微向上翘起——
  但下一秒钟,几乎是掩耳不及盗铃之势,裴逐端着茶杯,哗啦一声径直将滚烫茶水全泼在了盛聿恒的脸上!
  “你把我骗来这里——”裴逐双眼眯起,近乎凛冽审视一般,嗓音格外低沉,“究竟是为了什么?”
  【📢作者有话说】
  感谢阅读。
 
 
第15章 腿部挂件
  热水已经在暖水壶中放了整整一天,因而已经算不上是开水,只是温度仍然稍高、混合着茶叶碎渣,被一起泼到了脸上。
  盛聿恒满头满脸都是水渍、黑发垂落耷拉。他张开嘴唇呛咳了几声,显得猝不及防、且十分狼狈。
  顿了顿后,他脑袋偏向了一边,抬起手掌,抹了一把口鼻,就似是无可忍耐一般,狠狠骂了句方言脏话。
  而裴逐仍好整以暇,他一只手插兜、另外一只手嘎吱捏攥着一次性纸杯,微微勾起了唇角,等着看他爆发——
  而沉寂了几秒种后,盛聿恒却只是抬起了湿淋淋的眉眼,极其深邃地看过来一眼,“你就这么怀疑身边所有人,难道不孤独吗?”
  这话实在是不符合预期——裴逐稍稍怔愣了一瞬,嘴角有几分抿紧。
  盛聿恒又抬起手掌,抹了一把脸,他似是有些无法忍受,但嗓音却依然强硬压抑、带点梗塞,“只是你喝酒了……我才给你倒了杯醒酒茶。”
  “领导——”但他情绪还是挺稳定,像是一只老实忍耐的水豚。明明身上湿漉又狼狈不堪,却又抬起手重新倒了一杯茶,嗓音淡淡道,“我一直在讨好你。”
  盛聿恒端起茶杯,再次递到了裴逐面前。
  只是这一回,他眉眼垂落,似乎反思一般,可又实在是笨拙,“可能……我做的不太好。”
  “……”裴逐凝视着面前这杯茶,瞳孔瞪大凝颤着、喉头顿时就仿佛噎住了一般。
  讨好——他做的一桩桩一件件、算是哪门子的讨好??
  裴逐又不是个傻子、还有着远超常人那般精明,此时有几分被愚弄了的愠怒,刚想骂两句。
  但下一秒钟,他便看见盛聿恒那双小心翼翼回避到一边、深沉又隐晦的眼。
  ——就和他在玻璃上偷偷画爱心那时一模一样。
  盛聿恒确实是有点美色在身上的。脖颈白皙修长,因转头而牵扯出鲜明的线条,向下蜿蜒、隐没在了空荡的领口当中,喉结伶仃突兀,在此时缓缓上下滚动。
  他这低眉顺眼的好学生样,真就像是个绝无仅有的大呆瓜——频频拍马屁,却都拍在了马蹄上。
  裴逐的喉头也开始凝涩、似有几分尴尬不适般,上下轻滚了滚,“……”
  他单手抄兜,在此时低头凝视面前这杯粗制滥造的茶水,似乎能从澄黄色的倒影当中,看见自己的脸。
  其实——他也不是百分百的对。
  而就在他迟疑这片刻,盛聿恒却好似会错了意。
  他将端茶杯的手掌收回来、又毫不犹豫地抬起,再次将这整整一杯的热茶,兜头淋在了自己整张脸上。
  他紧闭双眼、任由水流蜿蜒纵横,在这时淡淡问道,“够吗?”
  盛聿恒就仿佛诚心悔过,见他不答话,这一次干脆直接将整个热水壶都拎起来,哗啦一声径直从头顶浇淋了下来。
  他身形高大窄瘦,白衬衫湿漉半透、狼狈不堪地紧贴身形,显出一片暧昧不清的肌肤颜色。
  “领导——”下一秒钟,盛聿恒抬起自己的湿漉眉眼,很深、也很无奈地看过来,“我其实很庸俗,就只是为了钱。”
  “两万块钱的工资,在你们眼中不算什么,但是——已经足够买我的命。”
  裴逐有被震惊到,眼神隐忍、嘴唇翕动,“……”
  但他生性多疑,下一秒钟,眉头颦蹙,似乎还是不相信一般,想再激将说几句什么。
  但就在这时,他余光一瞥,有些迟迟地看见,自己身后整张墙壁上,都贴满了无数荣誉、奖状——
  这做法老土得有些眼熟,而在裴逐的记忆里,就只有在山区乡下、务农人家才会如此炫耀——家中终于出了个读书的好苗子。
  盛聿恒虽然是个行走的棺材板、人又很呆批,但他仍是个万中无一的、考上北大又跨考法硕的寒门贵子。
  没经历过的,其实很难想象一个人会将自己压榨到地步——
  连睡觉的每一分每一秒都被计算在内,上课、撰写论文、参赛、做项目、面试、实习……仿佛将己身血肉,都献身碾碎在了“社会”这个巨大齿轮当中,吱呀连轴转个不停。
  “就算是称斤卖两——”盛聿恒低垂下来脑袋,微微一笑,似是很能看得开,“我也只是想把自己‘卖’出个好价钱。”
  吱嘎一声——裴逐手中的一次性纸杯,被他给彻彻底底捏瘪了。
  “够了!”他被说到头痛,似是无可忍,伸手扶住了自己的额头。
  他绝非善类、却也不是大奸大恶之人,真没想到这世上还能有人卖可怜卖得如此曲了拐弯。
  裴逐都有几分暗自咬牙,“实习期工资四千五,总共三个月,但能不能转正由组内三位律师一起考评——”
  他在这时抬起眉眼,眼眸深邃犀利,这一眼,更像是个警告,“收起你多余的小心思——”
  “我不需要任何讨好,在我手下——足够‘优秀’才是唯一的关键。”
  话毕,他就不想在这再待下去,抽出手帕捂住口鼻,转身就想要走——
  盛聿恒仍然是一张呆批脸,只是这次多了些毕恭毕敬,谆谆嘱咐道,“请您爬窗的时候小心一点,窗户还是有些高,千万别扭了脚。”
  裴逐简直够够的了,他一个年薪百万的合伙人,回一次母校竟然还要爬男厕所的窗!
  他狗嫌人厌一般,耷拉着眼,恶狠狠道,“从现在开始,你再多说一个我不爱听的字,就扣五十块钱工资。”
  他已经足够人美心善——且看他一天一百五的实习工资,够扣几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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