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吃你的醋,”库尔图瓦突然正色,“我想让你多注意我一点。”
德布劳内愣了,显然没想到库尔图瓦会这么说,他眼神温柔地注视着库尔图瓦,“我一直在看着你。”从前是,以后也是。
德布劳内来到沃夫斯堡已经有一段日子,托库尔图瓦的福,他对一切都适应的很好。这天他难得有假期,准备在这座城市仔细逛逛。
德布劳内并没有按照旅游攻略规划的路线走,他随心所欲地在街上逛着,七拐八拐地在街巷穿梭。然后,他突然发现一大群人都朝着一个方向走,这顿时吸引了他的注意,他便跟着人群一起向前。
走了一会儿,德布劳内感觉自己早已偏离了繁华的大道,一座古朴神秘的中式建筑突然出现在德布劳内的眼前。德布劳内认识这样的建筑物,他听库尔图瓦说过,这叫做道观。
他看着不断进入道观的男男女女,他们大多数人是亚洲面孔,但也不乏和自己一样的欧洲人。
库尔图瓦以前总对德布劳内说过自己信仰的东方宗教,德布劳内虽有一些好奇,却并未亲眼见过,乍见这样的场景让德布劳内的好奇心瞬间拉满,他抬脚就走上了长长的阶梯。
拾阶而上,德布劳内发现里面也别有洞天,巨大的塑像和满是香灰的炉子,还有他在库尔图瓦家见过的线香。最引人注目的,就属一个个跪拜在神像前虔诚的信徒。他们轻阖双眼,双手合十在胸前祈祷。
德布劳内的注意被一位女士吸引,因为她脸上洋溢的笑,很不一样。她先是拜了三拜,然后从怀里掏出一个手帕,里面放着一些红绳,然后她把红绳高举过头顶,又拜了拜。
看着那红绳,德布劳内看向了自己的手腕,那是库尔图瓦送自己的,大概也是经过那样的流程,然后再编织的。
看着远处跪拜的身影,他一下子想到了库尔图瓦,闻着道观中和库尔图瓦身上相差无几的檀香味儿,德布劳内鼻头一酸,眼泪差点流出来。
就在德布劳内思绪发散的时候,那位女士已经完成了祈祷,抬腿走到德布劳内的面前。德布劳内才恍然,是自己的目光太过明显了。
“对不起,女士。”德布劳内向她道歉,“我不是有意冒犯,只是您让我想起了我的一个朋友。”
“是女朋友吧?”女士没有计较德布劳内的冒犯,而是指着他手上露出的红绳反问他。
“啊?”德布劳内没反应过来,随即他便连连点头,“嗯嗯,是我的女朋友。”那一瞬间,脑海里突然想象出库尔图瓦穿女装的样子,德布劳内的脸上不由自主地带上了笑。
“你和你的爱人关系一定很好,”女士羡慕地看着,“我要是也能找到一个爱我的人就好了。”
德布劳内不明所以,他不明白为什么那位女士会一眼认出这是爱人送给德布劳内的红绳,他也不明白,既然红绳是送给爱人的,这位单身的女士求来干什么?直觉告诉德布劳内,如果他今天不弄清楚这个问题,一定会后悔,于是他开口向这位女士请教。
“呀,你不知道吗?”女士的声音透着几分惊讶,随即她便热心的会德布劳内解释起来。
“这红绳分为很多种,像一些式样简单的,大都是有祈福的作用,可以用来庇佑自己或者送给家人朋友,祈祷他们免受意外伤害。还有一种做工比较复杂的,就像你手上的那种款式。你的那根红绳粗粗的,一看就是有人在里面编入了东西。”她顿了顿,然后又接着说,“我猜是你爱人的头发,这就寓意着他愿意为你挡去灾难。所以我才说,您和您的爱人感情很好。”
“谢谢你的讲解。”德布劳内礼貌的道了谢,后二人便分别了,他本想再继续逛逛,但一颗心怎么也平静不下来。他的脑子里不停的回想着那位女士的话,最终他匆匆结束了闲逛,返回了住宿的地方。
德布劳内坐在沙发上,盯着手腕上的红绳良久,然后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似的,从柜子里找出一根缝衣服的针,小心翼翼的挑开编织的密密麻麻的丝线,果然在里面发现了几丝乌黑的头发。
针掉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德布劳内手忙脚乱地将针捡起来,然后又捧着那根已经被复原的红绳发呆。
他记得这根红绳是库尔图瓦在亨克时送给他的,那时候自己看的队友接二连三地受伤,而产生了恐惧,然后库尔图瓦就送了这根红绳给他,说是护身符。现在想想,岂不是那个时候库尔图瓦就对他有不一样的感情!
德布劳内一边懊悔于自己竟然没有发现库尔图瓦的心思这么早就显现,一边有开始暗自庆幸当时他没有发现,不然自己爱上当时的库尔图瓦不就是犯罪吗?
先前是德布劳内不知道,现在知道了,他就不免乱想,他的脑子里一次一次地闪过自己和库尔图瓦过往的经历,他不免将自己每一次化险为夷和库尔图瓦的“厄运”联系到一起。难道一直以来是我吸收了蒂博的运气?德布劳内在心里想道。
要不就取下来不带了吧?这个念头刚在德布劳内的脑中闪过,就立刻被掐灭了。他想起库尔图瓦曾经殷殷嘱托他戴上这条红绳,如果下次见面他不带的话,库尔图瓦肯定会闹小脾气。
德布劳内想到库尔图瓦闹小脾气的样子,不由得摇了摇头,吃不消,吃不消。既然如此,那我为什么不能也给蒂博送一根呢?一个新念头在德布劳内的心中浮现。
他立刻驾车,重新回到了那座道观。果然在道观的外面发现了售卖红绳的地方,他买了几根,然后进入了道观。
德布劳内并不懂参拜的要领,他只是直直跪倒在神像前,内心不停的祈祷:神啊!保佑我爱的人一切平安,将一切厄运都加之在我的身上吧!
此刻,他的背影和许多年前的那个身影这才完全重合。
德布劳内回到家,用水果刀削下自己的一缕头发,笨拙地开始编起了红绳,编着编着他就笑了,他脑中突然想起库尔图瓦那双大手,肯定做不来这样精细的活儿,也难为他能够把头发都编进去。那也不一定,德布劳内又摇了摇头,库尔图瓦一向聪明能干,比自己强多了,明明年长的是自己,却经常受库尔图瓦的照顾。
红绳渐渐成型,德布劳内一边编着,一边想着和库尔图瓦的美好回忆,心里甜滋滋的,对库尔图瓦的思念也愈发浓烈。
好想去见蒂博,不过德布劳内知道这是不大可能的,自己明天就要恢复训练,而库尔图尔也还未从摩纳哥回来。再忍忍,下次有假期,哪怕只是见一面,我也要飞到西班牙去。还是多和蒂博打视频吧,看个眼饱也行啊!
库尔图瓦在欧洲超级杯比赛结束之后,库尔图瓦获得了两天的假期,按照以往,库尔托尔肯定会飞去德布劳内在的地方。只不过这次他犹豫了,他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勺,橡皮大的地方,被剃的光滑锃亮,上面还隐隐可见青紫色的於痕。
这样去凯文会担心吧?他正犹豫着,德布劳内的视频电话就打了过来。
“嘿,凯文。”库尔图瓦很高兴地接起来,“你现在不应该在训练吗?”
“刚刚下训,我一到家就打给你了。”德布劳内气喘吁吁地说。
“没必要这么着急的,你完全可以吃完饭,洗完澡再打电话给我。”库尔图瓦看德布劳内这副样子,就知道他走楼梯的时候很急。
“不,我着急,我很想见你。”德布劳内的眼睛亮晶晶的。
啊,我受不了了,库尔图瓦看着德布劳内这副样子简直要发疯了。我想见我的宝贝凯文,立刻马上!
他和德布劳内聊了几句就匆匆挂断了电话,忙着订飞往沃夫斯堡的机票了。
今天他这是怎么了?德布劳内有些疑惑,以前打电话最起码三个小时以上,今天就才说了三分钟。
库尔图瓦武装了一下自己,背着包就直接去了机场,由于时间紧急,他只能买到经济舱。幸好那个时候的候机大厅里并没有多少人,不然库尔图瓦还得费一番功夫,他原本预想的是在厕所里躲一会儿,现在看来这套方案也用不上了。
终于熬到了上飞机,库尔图瓦才发现一个问题,关于他的后脑勺这件事,该怎么向德布劳内解释。他冥思苦想了一个多小时,想得原本感觉不到疼痛的额头都痛了,还是没想出不让德布劳内发现的方法。
突然空姐提醒各位乘客,飞机快要降落了,库尔图瓦才停止了他的思考。飞机降落后,他背着包走出了飞机场,猛然瞥见旁边的商店里有卖贝雷帽的。这时候也管不了那么多了,他走进去买了一顶就戴在头上。然后打了一辆车就往德布劳内的家去。
此刻才不过8点,天空隐约看能透出些光亮,库尔图尔按照德布劳内上次预留的地址,来到了他所住的小区。
“砰砰砰”,德布劳内正吃着饭,就突然听到敲门的声音。
这时候能是谁呀?他放下刀叉,起身准备去开门。
“当当当,惊喜。”库尔图尔站在门口,怀里还抱着一束花。
德布劳内看着库尔托尔又惊又喜,他一把拽住库尔图瓦的衣服,把他拉进房间。
“凯文,不给我一个拥抱吗?”库尔托尔笑嘻嘻地把花塞到德布劳内的怀里,然后对他说。
德布劳内没有反应,过花之后找了个花瓶,把花插了起来。
库尔图瓦只当他是害羞了,在屋子里四处走着,欣赏德布劳内的新家。房间不大,但是很布置的温馨,是库尔托尔和德布劳内都非常喜欢的风格。
库尔图尔正盯着德布劳内客厅茶几上的摆件看,然后就被安置好那束花的德布劳内摁到了沙发上。
“你干什么,凯文,唔”库尔图瓦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德布劳内堵住了嘴,两个人忘情的拥吻起来。
德布劳内的吻技属实不好,分开之后,两人同时大口喘气。不过德布劳内似乎意犹未尽,开始在库尔图瓦身上上下其手。库尔图瓦不敢反抗,只得任由德布劳内动手。
就在库尔图瓦决定今天要不要就躺了,满足一下德布劳内一直以来的愿望的时候,德布劳内突然停了手,他在库尔图瓦的喉结上啃了一下,然后又转身走了。
嗯?难道是我失去魅力了?库尔图瓦简直不敢相信,他是不是外面有别的狗了。库尔图瓦直接把脸埋在沙发里,不愿意接受这一事实。
突然他感觉手腕一凉,好像有什么东西被绑在手上,他睁眼一看,发现是德布劳内蹲在沙发旁边,拿着一根红色手绳,往自己手上系。
“这是?”库尔图瓦当然知道这是什么,他只是不理解德布劳内,那以前不是不信吗?
“我给做的护身符,以后必须时时刻刻带上,听到了吗?”德布劳内说这话的时候一脸严肃,但在库尔图瓦的眼里这就是一只可爱的猫猫。
“好好好。”库尔图瓦连连答应,“我以后一定走哪儿都带着。”
“嗯,”德布劳内起身满意的看了看自己的杰作,红绳系在库尔图瓦手上,衬着他的手腕更加白皙修长。
他扫视了一下库尔图瓦全身,突然发现他脑袋上戴着的帽子。
“怎么突然想起来戴帽子了?”德布劳内伸手去拿库尔图瓦的帽子,“你就不感觉热的慌吗?”
“不热,不热。”库尔图瓦偏头躲过了德布劳内的手,“我没有洗头,所以才戴帽子。”
“拿了吧,你没洗头我又不会嫌弃你。”德布劳内觉得他们两个也算是“老夫老夫”了,这样的事情他早就不在意了。这句话德布劳内说的不诚信,确定关系之后,他每次去见库尔图瓦,都会把胡子刮了,然后打理一番。
“不要,不想让你看到我邋遢的样子。”库尔图瓦仍然拒绝了。
“那你现在去浴室里洗一洗澡不就好了吗?”还挺有偶像包袱的,德布劳内准备起身给库尔图瓦拿毛巾去。
“欸,别去。”库尔图瓦连忙制止了德布劳内,“其实我已经洗过澡了。”
“不对劲,”德布劳内已经察觉到库尔图瓦的反常之处,“你有事瞒着我!”他越看库尔图瓦那顶帽子,越觉着下面隐藏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没有,”库尔图瓦疯狂摇头,我快要顶不住了,再问下去,我就要招了。
“好啊,我相信你。”出乎库尔图瓦意料的是,德布劳内并没有深究。
“呼,”逃过一劫的库尔图瓦躺在沙发上昏昏欲睡。
德布劳内犹如幽灵般出现在他的背后,一把扯掉了他的帽子。
“啊!”库尔图瓦瞬间清醒了,下意识地用手捂住后脑勺。
“你这么年轻居然秃头了?”库尔图瓦听到德布劳内惊讶的话后两眼一抹黑,不要乱说好不好,我家可没有秃头基因。
“我没有秃头。”库尔图瓦觉得自己作为欧洲男性的尊严被挑衅了,他干脆放弃抵抗,直接向德布劳内坦白。
“你说这是那个打火机砸的?”德布劳内显然也是看过那场比赛的,“我以为那是你演出来的,没想到是真的!”
只能说德布劳内不愧是最了解库尔图瓦的人,一眼就看出了库尔图瓦有演的成分。
“我一开始是演的啦,”库尔图瓦被德布劳内揭了短,还有些不好意思,“可我也是真的被砸到了嘛,我又没有冤枉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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