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先生。”众人微微俯身。朝着白萧微鞠一躬。女孩则牵起裙摆,表达对白先生的敬意。
白萧微微一笑,点了点头:“今日到场的都是客人,大家玩的尽兴。”
“多谢白先生。”
大厅里重新热闹了起来。
白萧手中执着一杯红酒,若有所思的晃了晃酒杯。
慕容渊站在白萧身后,轻声问到:“这些人里有白先生心仪的吗?”他知道这场晚会的目的,所以很好奇白萧的眼光。因为从种种迹象来看,白萧很挑食。
白萧闻言瞥了慕容渊一眼:“羡慕的话,你也可以挑一个。”
慕容渊听闻这话喉咙一噎。因为白萧的缘故,慕容渊突然对人血感到好奇。但这跟他一直以来所坚信的信念相悖。在家族里,他是唯一一个想让血族走出去的族人。他想让血族跟人类一样,正常的生活正常的社交,而不是盘踞在阴暗的巢穴里,做夜行的杀手。想要做到这一点,就只能让血族和人类和谐相处。只要让人类意识到,血族并不可怕。血族才能行走在阳光下,过正常的生活。
但现在,白萧的所作所为,却正在把血族拉回原点。拉回那深不见底的杀戮中。现在跟几百年前可不一样,血族必需学会妥协,学会隐藏锋芒。几百年前,人类的武器只有十字架和冷兵器。但现在,他们的武器五花八门。如果真打起来,即便杀不了血族,也足够让血族喝一壶了。毕竟不是每个血族,都像白萧那么强大。可能一个火箭炮就被轰没了。
可悲的是,人类世界发展的如此迅速。但血族却还停留在原地。因为血族太过高傲,太过自信。在他们眼中,人类始终是弱小的,他们甚至不屑于多看人类一眼。连居安思危这种浅显的道理,都不愿意去思考。
慕容渊很想告诉白萧自己的理念。但他知道自己说服不了白萧。血族是一个傲慢的种族,白萧更是这其中的佼佼者。他能力低微,只能尽量减少白萧和人类的冲突。以便保全自己的家族。
慕容渊的理想很伟大,但却有些不切实际。如果血族像人类一样行走在阳光下,那势必会暴露属于血族的独特能力。比如长生不老、青春永驻。还有那惊人的修复能力。人类所追求的东西,血族都有了。到时,血族想和人类和平共处,人类说不定只想把血族抓去做实验。
跟欲望有关的事情,谁能说得清呢?
白萧轻抿一口红酒,无意间注意到了一个女孩。
那个女孩看上去很腼腆,穿的也不如其他人华丽。周围的人喝酒的喝酒,跳舞的跳舞,就她一个人孤零零的,看上去有些局促。她身边的人跳舞跳的太过入迷,不小心踩了她一脚。明明是别人的错,但道歉的却是她。鞠躬鞠的像小虾米一般,看上去有些可怜。
那个踩她的人明显是认识她的。是一个男生。那个男生看了她一眼,嗤笑一声。趾高气扬的说了一句什么。女孩的脸顿时变得苍白。
虽然距离有些远,但白萧还是听到了他们的声音。吸血鬼的听力和视力,可比人类灵敏百倍不止。尤其白萧还是血族的祖宗。
那个男生说的是:“你怎么在这里?能混到这里来,你的父母应该花了不少钱吧?就那么想攀高枝?你想让我跟你说几遍?我们已经分手了,别缠着我了!我不会娶你的!你也不看看你的身份,不过是一个暴发户,配得上我吗?”
“我没有……”女孩反驳的声音很微弱。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
“之前在家族聚会上,你还给我下药。我为了维护家族颜面,不予追究。如果你再敢缠着我,我一定会让你付出代价的。”
“我说了很多次了,不是我给你下的药。你为什么总是不相信我?”
“不是你下的,那杯子上怎么会有你的指纹?”
“那要问你的妹妹……”
“我跟你说了多少次了,她只是我的表妹,你为什么总是要污蔑她?”
女孩闻言蓦地愣住,表情苦涩,眼睛里蓄满了泪水。
“无话可说了吧?”男生眉头一皱,冷哼一声转身离去。但眼神却时不时的瞥向情绪低落的女孩。
白萧没想到,在自己的舞会上居然还能吃到瓜。略略思索后,便朝那个女孩走了过去。
慕容渊原本想追上,但怀里却被白萧塞了一个空酒杯。
女孩坐在沙发上暗自垂泪。鼻尖却嗅到一股浓郁的玫瑰花香。原本她并未在意,但却听闻周遭传来一阵压抑的抽气声。她诧异的抬眸,一道修长的人影停跓在她的面前。
白萧垂眸看着她。暗红色的瞳孔倒映着女孩无措的面容。
女孩心头一跳,紧张的攥着裙摆。感觉语言系统都混乱了。
大厅里的所有人都停下了脚步,屏住呼吸看着白萧。观察着白萧的一举一动。
白萧微微俯身,向那个女孩伸出了手:“这位美丽的小姐,可以和我共舞一曲吗?”
女孩愣愣的看着白萧,整个人都懵了。不只是她,在场的所有人都懵了。
“我,我吗?”女孩不可思议的问到。
白萧点点头:“当然是你。”
女孩听闻这话,表情比刚才还要无措。
“可是我……不会跳舞。”
白萧闻言微微一笑:“如果你愿意的话,我可以教你。”
女孩的心,被这句话重击了一下。她犹豫了半响,最终还是握住了那只仿若艺术品般的手。在众人艳羡的目光下,她勾起嘴角,露出一抹甜甜的笑容。
慕容渊站在高台上,手中端着空酒杯。整个人看上去有些呆滞。原来白萧在女孩面前居然是个绅士。
躲在暗处,准备逃离的傅丹臣也看到了这一幕。他抠紧了墙上的浮雕,脸色阴沉的可怕。
第201章 血族始祖(八)
白萧牵着女孩的手,在灯光下翩翩起舞。女孩原本很紧张,但在白先生的引导下,却逐渐放松了下来。她跳舞很有天赋,跟随着白萧的步伐,在这座古堡里,舞出了最美的旋律。
“白先生。”女孩仰头看着白萧,希冀的问到:“大厅里那么多人,您为什么会选择我呢?”
明明她穿着那么朴素,在这座辉煌的城堡里那么普通,那么不起眼……
白萧闻言,垂眸看着女孩:“因为你……很香。”
“……香?”女孩不解:“我没喷香水啊?”
“不是那种庸俗的香味。即便是再好的香水,也带着一股刻意的味道。”白萧喜欢自然的清香。
“不是香水……那是什么香?”女孩越发疑惑了。
“那股香味,来自你的脖子。”白萧眸色晦暗,意味不明的说到。
“脖子?”女孩趁着音乐停顿的间隙,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脖子:“脖子怎么会香呢?”
“可能你闻不到。你的脖子里,血液里,带着一股浓郁的青柠、葡萄,还有茉莉花的香气。”
女孩听到这里便立马反应过来,原来白先生是在逗她玩。
“白先生真会开玩笑。”
白萧闻言挑了挑眉,不置可否。
“你叫什么名字?”白萧问到。
女孩:“我叫舒曦。”
“好名字。”白萧微微颔首:“看来你的父母很爱你,他们都希望你能舒心。”
舒曦听闻这话却摇摇头:“我的名字是我奶奶取的。”至于她的父母,他们只想让她找个富二代赶紧嫁出去,然后拿钱帮衬家里。
“原来如此。”白萧见舒馨情绪低落,便没再多问。
舞会接近尾声,灯光骤然暗下。摇曳的烛光成为了大厅中的主要光源。虽然暗淡,但却别具一格,如梦似幻,氛围感十足。
白萧牵着舒馨,音乐虽然停了,但舞步却没停。在幽暗的烛火中,舒馨跟随着白先生的节奏,踮起脚尖,旋开了裙摆,像一朵绽放的茉莉花。轻盈梦幻的仿若月光下的精灵。
下一秒,舒馨脚步不稳,身躯后仰。白萧倾身上前揽住舒馨的腰。舒馨下意识的抱住白先生的胳膊。浓郁的玫瑰花香,充盈了舒馨的鼻腔,带着一股魅惑的味道。舒馨忍不住深吸一口气,待反应过来后,心脏都快跳出嗓子眼儿了。
白萧垂眸看着舒馨。幽深的红瞳中,暗光涌动。现在应该是舒馨最快乐的时候,那股清新的甜香从舒馨的血管里透露出来,越发可口了。
舒馨靠在白先生的臂弯里,一动也不敢动。没人知道她现在有多么紧张。在明灭不安的烛火中,两人的呼吸几乎都贴在了一起。舒馨只觉得喉咙干涩,眼神有些慌乱。
白萧突然低头,凑近舒馨的侧颈。
舒馨呼吸一窒:“白……白先生。”
白萧微微启唇,正欲下口。周围却突然传来一阵惊呼。大厅中央的香槟塔被推到了,水晶杯混合着酒液,呜呜泱泱的撒了一地。
白萧敛下心神,微微抬眸。
傅丹臣站在玻璃渣上,眼眶通红。见白萧看向自己,心尖颤了颤。他表情很慌乱,很懊恼,似乎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这么做。但他还是坚定的捡起地上的玻璃渣,划破了自己的手掌,一步一步的朝白萧走过去。
所有人都看着他,眼神里满是疑惑不解,像在看神经病。这个人该不会疯了吧?
傅丹臣步伐凌乱,眼神空洞。明明周围有那么多人,但他却只能看到白萧。
白萧皱了皱眉。傅丹臣不是应该趁此机会逃出去吗?他现在是在做什么?牺牲自己,保护这些人类?那他还真是伟大。
傅丹臣脸色苍白的站在白萧面前,将自己鲜血淋漓的手递了过去。
白萧不明所以的瞥了一眼那只手。傅丹臣眼前一亮,迫切的将自己的手凑到白萧的唇边。
舒馨被吓了一跳,白萧顺势放开了她,不耐烦的问到:“你在干什么?”
傅丹臣闻言,嘴唇嚅嗫了半响,却仿佛失去了语言功能。什么也说不出来。
管家反应极快,见势不对,立马跑上前将傅丹臣拉开。
“诸位宾客不好意思,这是我们城堡里新雇的佣人。他喝醉了,有点神志不清。我们先带他去醒醒酒。”
说罢便几人合力,将傅丹臣连拖带拽的拉走了。
众人闻言松了一口气,原来是喝醉了,那没事了。看来这个佣人的酒品不太好。酒品不好就不应该喝酒。
傅丹臣再次被关进了卧室里。楼下大厅的舞会也已经结束。所有少爷小姐都各回各家,各找各妈。只留下了舒馨一个人。舒馨的卧室被管家安排到了三楼,她住在豪华的公主房里,对一切都感到新奇。
慕容渊也没料到傅丹臣会突然出现。夜深人静时,他走进了傅丹臣的卧室。满脸都是不理解。
“为什么?你不是已经走了吗?为什么还要回来?你回来干什么?”慕容渊越问越着急:“这次你如果逃不出去,以后再想逃出去可就难了。”
傅丹臣抱着自己的膝盖,蜷缩在角落里。手上那道狰狞的伤口还没来得及处理,鲜红的血液流了一地。
慕容渊闻到人血的味道,眸色一变。在即将失控之前立马走了。慕容渊走了,傅丹臣只觉得耳根终于清静了。
为什么?他也想知道为什么。他明明是想离开这里的。但在看到白萧和别人共舞之时,他却觉得无比煎熬。在白萧抱住那个女孩时,他目眦欲裂。他知道白萧想做什么,所以疯狂的嫉妒。在白萧接近别人之前,他从未发现。原来吸血这种动作,在别人的眼里,是那么的亲密无间。更何况白萧对那个女孩还那么温柔……
白萧从来没有邀请自己跳过舞。
傅丹臣深吸一口气,眼眶湿润,鼻尖酸涩。他想哭。但只能仰起头拼命的憋回去。
他突然意识到,如果自己走了,白萧的身边会立马出现其他人。他们会比自己更加乖巧,更加热情。
傅丹臣感到痛苦,但他又舍不得。
白萧路过傅丹臣的门前,却突然闻到一股血腥味。回想起今天晚上,傅丹臣的异常举动。白萧觉得有些不安。便推开房门走了进去。
傅丹臣仍旧蜷缩在角落里,仿佛失了魂魄一般。
银白色的皮靴停跓在傅丹臣的面前,他迷茫的眼睛里出现了一抹亮光。
傅丹臣握紧了拳头,迟疑的抬眸。见果然是白萧,便眸色一变。
白萧居高临下的看着他:“你手上的血,弄脏了地毯。”
傅丹臣闻言一怔。
“把手抬起来。”白萧吩咐到。
傅丹臣沉默着抬起了手。
白萧修长的指尖,溢出一缕银白色的光晕。傅丹臣手掌上的伤口,立马愈合了。只留下了一条淡粉色的红痕。白萧还要再修复,傅丹臣却立马说到。
“不用了,就这样吧。”这条伤疤就应该留着。这是他自己做的选择。
白萧默了默,倒也没有坚持。
傅丹臣站起身来,目光坚定的与白萧对视。白萧忍不住皱了皱眉。傅丹臣抿了抿唇,走上前抱住了白萧。在白萧推开他之前,他又赶忙放开。
“我的身体已经休养好了,如果你想吸血的话,可以随时来找我。”
“……什么?”白萧听闻这话,只觉得不可思议。他略略思索后,恶劣的问到:“如果我现在就要吸你的血呢?”
傅丹臣闻言沉吟一瞬,面无表情的解开身上的扣子,将衣领拽了下来。
白萧震惊了。他怀疑这其中有诈。便试探性的倾身上前,将尖牙对准了傅丹臣的脖子。傅丹臣没有反抗,只是闭上了眼睛。
白萧用力的咬破了傅丹臣的脖子,任凭那鲜红的血液涓涓流出,却无动于衷。
预期的濡湿感并没有传来,傅丹臣迷茫的睁开眼。见白萧若有所思的看着自己,便微微一笑。抬手轻触自己的脖子,摸到了一手鲜血。他怔了怔,将鲜血抹到了自己的嘴唇上。
白萧看他的举动,思绪有些凌乱。这傅丹臣……不会是变态了吧?
傅丹臣伸出舌头,舔了一下手指上的鲜血。一股令人作呕的血腥味,白萧为什么会喜欢?傅丹臣苦涩的笑了一声,趁着白萧愣神的空档,强硬的吻上了白萧的唇。说是吻也不太像,看他那同归于尽的架势,更像是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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