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相携,找到了那座隐密的山洞。
白萧好奇的拨开草丛,朝里面看了一眼。
“这里居然有个山洞,我以前怎么从未见过?”
万俟渊站在白萧身后,双手握住白萧的肩膀。
白萧疑惑的回眸看向万俟渊:“师兄,怎么了?”
万俟渊手中执着一颗药丸,捂住了白萧的嘴巴,将那个药丸塞进了白萧的嘴里。
“师……师兄……”
万俟渊闻声凑上前,轻吻白萧的耳垂。
“睡吧,睡吧。一觉醒来,什么都好了。”
白萧眼前迷蒙,身躯一软,倒在了万俟渊怀中。万俟渊顺势将他打横抱起,朝山洞里走去。
不一会儿,两道人影降落在了山洞外。
“就是这里。”甘成玉手中托着罗盘,皱着眉头看着面前的山洞。
想不到啊,那个关押着他徒弟的地方,竟然就在天衍宗。果然是日防夜防,家贼难防。
西陵流云虚弱的咳嗽了一声,收回了按在罗盘上的手指。罗盘的中心有一道血痕,那是他的指尖血。所谓以血为引,便是如此。
“没想到竟然在天衍宗。”西陵流云也觉得不可思议:“那……那个绑架我的人,岂不是——”
甘成玉显然也想到了这一成,他皱着眉头朝山洞内走去。
白萧吃下那颗不知名的药丸后便失去了意识,待再次醒来,已经身处甘成玉的道场内。
西陵流云坐在他的床榻边照看着他。
“白萧,你醒啦?”西陵流云面露喜色。
白萧在看到西陵流云时,有些呆滞。
“你……你怎么在这?”
不对。白萧腾的一声坐起来。
“我这是在哪儿?”
西陵流云心疼的看着白萧:“这里是我师父的道场。”
“你师父?”三长老甘成玉?
白萧凤眸一眯:“发生了什么?我怎么会在这里?”
西陵流云闻言叹了一口气,回答到:“前几日我失踪了。但好在有一个神秘人将我救了出来。昨日夜晚我师父去调查那个绑架我的元凶,便顺着线索找到了一处山洞。想不到那个囚.禁我的地方,竟然就在天衍宗内。”
白萧听着西陵流云说的话,已经能想象到接下来发生的事情了。
西陵流云侧眸看着白萧,眼眸中满是疼惜。但语气中又暗藏了几分探究。他想知道那个救他的人,是不是白萧……所以他特意说了自己失踪,和被神秘人救了的事情。
白萧听着,似乎一点也不惊讶。
西陵流云心中激动。越发确定了那个人就是白萧。
白萧现在整个人脑瓜子嗡嗡的。他捂着自己的额头,深吸一口气问到:“找到那个山洞之后呢?”
找到那个山洞之后啊……
西陵流云的表情,轻蔑中又带着几分玩味。
“我和师父走进那座山洞里。看到万俟渊正在洞穴里发狂,他似乎走火入魔了。而你晕倒在他的旁边,不省人事。师父担心你的安危,便与万俟渊缠斗在一处,费尽九牛二虎之力将万俟渊压制。将你带回了道场,交由我照看。”
白萧听完西陵流云的话,只觉得呼吸困难。完蛋了,完蛋了……这这这,这都是什么事?
西陵流云见白萧脸色苍白,走上前试探性的揽住了白萧的肩膀。
“白萧,你别难过。任谁也想不到,万俟师兄竟然是这样的人。他将我绑架,把我伤的体无完肤,又将你迷.晕带进了洞穴。若不是我和师父出现的及时,还不知道他会怎么对你呢。如今东窗事发,他必然会万劫不复。”
西陵流云虽然不想白萧难过。但他安慰的却并不走心。因为他对于这个结果,十分满意。
他也没想到绑架他的人居然是万俟渊。这个人还真是死性不改啊,绑架了他一次,居然还有第二次。不过这一次,万俟渊逃不了了。他做的事情,不知道触犯了多少条宗归。恐怕就是死,也洗清不了他身上的罪孽。
按照宗归,掌门师尊应该将万俟渊剥去神魂挫骨扬灰。
反正不管掌门师尊怎么处置万俟渊,他都永远不可能再出现在他和白萧的面前了。他渴望了这么久的事情,居然就这么达成了?还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啊……
白萧压下心底的崩溃,缓了缓心神,拽着西陵流云的袖子问到:“现在万俟渊在何处?”
“他现在……在天衍宗的云台上,接受审判。”
第75章 黑月光(二十六)
“审判?什……什么审判?”
白萧当然知道是什么审判。只是在原剧情里,被审判的人应该是他,而不是万俟渊。
西陵流云见白萧不知道,便悉心解释道。
“其实我也是昨天晚上才知道的。在天衍宗,触犯宗规的人,会被押往云台接受审判。掌门师尊会在云台上,将那位犯了错的弟子,当众审问。一上云台,必定严惩。宗门内的所有弟子,都必须去观礼。以儆效尤。”
云台是个庄严肃穆的地方,几十年也不见得打开一次。如今近百年内首次开启,竟然是为了审问天衍宗的大师兄。
这对宗门内的弟子而言,是极为新奇,也是极为不可思议的。
西陵流云很想看看万俟渊会是什么表情,被以往崇拜自己的师弟们唾骂,想必十分痛苦吧?
“所有人都会去观礼?”白萧眉头一皱,问西陵流云:“那你怎么没去?”
西陵流云摇摇头:“师父交代我,让我照顾好你。所以只有我们两个人没去。更何况,我也不想去凑热闹。”
西陵流云表现的风轻云淡。他这个苦主,对伤害自己的元凶,似乎并不怎么在意。甚至一点怨恨的情绪都没有。
白萧看着西陵流云,忍不住感叹他的豁达。
“你的意思是,全宗门的人都去了,只有我们两个人没去?”白萧确认了一遍。
西陵流云点点头。
白萧心中有了主意。若全宗门的人都在云台,明海月也在云台,那他何不趁此机会去偷先天灵宝?
毕竟先天灵宝才是他的最终目的。他去偷先天灵宝,既能暴露身份,又能转移大家的注意力。
西陵流云为白萧熬了药,待汤药放凉后,便将药碗端了过来。
“师父说你身体虚弱,我便给你熬了些补药。你先喝一点吧。”
白萧摇摇头,掀开被子站起身来:“谢谢你,不过不用了。我还有事,先走了。”
西陵流云闻言赶忙拦住他:“你去哪儿?”
白萧:“白雪还在屋里等我。”
西陵流云听闻这话笑了:“萧师兄,你别蒙我了。白雪是你的佩剑。”
白萧:“……总之我有事。难道你不让我走?”
西陵流云接收到了白萧不善的眼神。他心头一跳,立马松了手。仓皇无措的解释道。
“没有,我没有不让你走。只是你刚醒过来,身体又很虚弱,我不太放心……”
白萧捏着自己的袖子,瞥了西陵流云一眼,冷哼一声拂袖离去。
西陵流云站在白萧身后,目送着他远去。半响后幽幽的叹了一口气,靠在门框边捶胸顿足。他不知道自己哪里惹到白萧了,竟然让白萧对他横眉冷对。
白萧自然是故意的,他提着衣摆快速离开甘成玉的道场。站在空无一人的林间小道上,唤出了浮生镜灵。
“大人有何吩咐?”最近这几天,大人唤它出来的频率明显增高。
“天衍宗的先天灵宝在何处?”
若不是情况紧急,他不会出此下策。
“大人,其实天衍宗的先天灵宝,您一开始就见过了。”浮生镜灵难得的摆出了一副先知的架势。
“什么意思?”白萧有些不太明白。
“您初入天衍宗时,看到的那棵巨大的玉树,就是传说中的先天灵宝。”
“……玉树?!”白萧这一次是真的震惊了。他找了这么久的先天灵宝,竟然就在他的眼皮子底下?而且,还被他摸过。
浮生镜灵上下浮动了一下,模仿着人类点头的动作。
“在世人眼中,那棵玉树是天衍宗的灵根。但也只是天衍宗的灵根,没什么特别的。没有任何人怀疑它就是传说中的先天灵宝。所谓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这也是明海月选择将先天灵宝暴露在世人眼下的初衷。”
事实证明,这个办法是极其有效的。就连万俟渊这个掌门首徒,都从未怀疑过这棵玉树。他为了白萧偷取先天灵宝,首选的位置依旧是明海月的寝宫。
白萧站在玉树下,抬头仰望那枝叶繁茂的树杈。阳光透过灵光闪耀的树叶,点亮了他琥珀色的眼眸。
“可是这棵玉树这么大,我怎么把它搬走?”
“大人,挖它的根。这棵巨大的玉树,是先天灵宝‘灵’的体现,而它的‘宝’就在他的根上。”
“……好。”
白萧从储物戒指里找到了一个铁揪,开始哼哧哼哧的挖土。为了加快效率,他吸收了几块灵石,施法让好几个铁揪一起挖。不一会儿便看到了玉树那晶莹剔透的根。
那根生长于尘土,却并未沾染上半分污浊。在黑黝黝的泥土里散发着纯净的光芒,在阳光的照耀下熠熠生辉。
“这就是玉树的根?”白萧眼前一亮:“果然是先天灵宝。”
他将铁揪压在了树根上。突然,地动山摇。
云台上,明海月正审问万俟渊。蓦地感到一阵心悸。他眉头一皱。还未回过神来,又见地动山摇。
甘成玉紧张的扶着座椅把手,狐疑的问到:“怎么回事?地震了?”
修仙界鲜少地震,一千年也不见得有一次。每次地震,都意味着有大事发生。
“不,不是地震。”明海月伸手揉了揉眉心。是有人动了他的玉树。
明海月神色一厉,掌中凝聚一团灵光,抛向天空。那团灵光朝玉树的方向飞了过去。
甘成玉起身走下高台,安抚弟子们的情绪。
“肃静!肃静!不要惊慌!……”
明海月单手撑着下巴,垂眸看向那个跪在云台上的人影。
“你当真什么也不说?”
万俟渊伏身,对着明海月磕了个头:“弟子有罪,弟子认罪。但凭掌门处置。”其他的他不想说,也不能说。
明海月闻言冷哼一声,心中满是火气。一扬手,停驻在半空中的鞭子再次落了下来。这一次,鞭子上附上了雷光。
白萧站在玉树底下,等着明海月来抓人。果然没等到他下第二铲,那团从天边飞来的灵光便撞进了他的眉心,将他包裹了起来。带着他飞向了天空。
云台上,甘成玉安抚好了众人的情绪。又接着审问万俟渊。
“万俟渊,你为何要残害同门师弟?”
回答他的是寂寥无声,和清脆急促的鞭响。
甘成玉是最想知道原因的。万俟渊是他最看好的弟子,西陵流云是他新收的徒弟。他就是想破脑袋,也想不通这两个人会有什么过节。尤其是,西陵流云还是万俟渊带回来的。在宗门里,他们相处的也十分融洽。怎么看他们也不应该敌对至此。
他更愿意相信,万俟渊是被人胁迫的。或者是有什么不得已的苦衷。但万俟渊始终缄默不言。对他残害同门的原因只字不提。
西陵流云不是说过吗?那个绑架他的人,身上萦绕着一丝魔气。所以甘成玉先入为主的觉得,那个绑架他徒儿的人应该是个魔修。
但甘成玉不是十七八岁的无知少年,他见过世面,也明辨是非。虽然万俟渊现在看着很平静。但他昨夜在山洞里遇到他时,他分明已经走火入魔了。
究竟从什么时候开始,这位万众瞩目的掌门首徒,天衍宗的大师兄,竟然悄无声息的入了魔道。
云台上气氛压抑,云台下屏息凝神。
就在这时,天空中飘来一个一人高的光球,落在了云台上。
光球散去,白萧脚下一空,跌落在地。
台上台下,所有人都诧异的看着这个突然出现的少年。待认出这个人是白萧后,台下一片哗然。
明海月垂眸看着白萧,修长的手指紧紧的抠着椅子扶手。他怎么也没想到,会是白萧。
白萧不明所以的环顾四周,而后惊慌失措的低下头。将心虚的模样演了个十成十。
万俟渊低垂着头,他不知道挨了多少鞭子了,身上的淡青色道袍早已变成了血衣。破碎的衣襟下露出来的肌肤,皮开肉绽布满鞭痕。伤口里不时闪过令人胆寒的雷光,丝丝缕缕的像蛛丝一般缠绕着他,如针扎一般的痛感深入骨髓。
原本他已经神志不清了,但在听到台下人的议论声时,却蓦地睁开了眼睛。他好像听见他们在说白萧……
白萧……
万俟渊吃力的抬起头,看向前方。在看到那个熟悉的身影时,瞳孔一缩,瞪大了眼睛。
白萧,白萧为什么会在这里?
在云台上规规矩矩的跪了一天的万俟渊,突然开始挣扎。
明海月走下高台,站在白萧面前。
白萧跪在地上,拘谨的避开明海月视线,不敢看他。
明海月正要说什么,却听见万俟渊那边传来的声响。他顺手给万俟渊施了个威压。而后俯身,扣住白萧的下巴,让白萧抬起头看着自己。
“你方才,在玉树边做什么?”
白萧被迫与明海月对视,紧张的张了张嘴却什么也说不出来。他得措措辞,怎样才能在开脱的同时又让明海月怀疑他,对他使用搜魂术。
“说。不要让本尊失去耐性。只要你说了,本尊就……给你一个将功折罪的机会。”明海月捏着白萧下巴的手指缓缓收紧。古井无波的眼眸一瞬不瞬的盯着白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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