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神情严肃的薇斯佳总算笑了:“这个嘛,确实。”
两人握了手,就此告别。祁有段时间没开车了,恍如回到了当初他去接Eleven回首都的那次,也是从边境出发。那时Eleven待在后座的铁箱里,对他充满警惕,而现在——祁看一眼旁边,Eleven裹着他的大衣在副驾驶席上缩成一团,还在沉沉睡着。
Eleven醒来时,他们已身处无人区中。这里之前估计也是贫瘠荒芜的土地,几乎没有什么景色,唯有一轮落日映在车子前方,圆而橘红,天地间仿佛就这么只剩两个人。“教授,你记得七年前我送你走的时候那个落日吗?”睡了一觉之后,Eleven的状态好了一点,说话也比之前流畅了,虽然语速很慢。
“原来你也看见了啊。”祁扬了下眉。
Eleven才发现车子停在路边,教授开了车窗,手肘支在窗沿,托着下巴看了他老半天。
Eleven疑惑地揉了揉自己的脸:“教授,我的脸很奇怪吗?”
“长得太好看算奇怪吗?”
Eleven从大衣里探出身子,凑近教授:“我长得很好看吗?以前从来没人说过。”
“以前你给对方一梭子弹,还要对方夸你好看吗?”祁左右瞧瞧Eleven的长相,“是好看的,脸小小,眼睛大大,嘴巴看起来很好亲。”说着就捏住下巴亲了一口,干裂的唇上有丝血腥味,这么漂亮的狗狗,却受了很多苦。
祁给Eleven找水壶,Eleven依偎在他身上,四处张望,他们停在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路上,地势开阔,极远处错落着一些平顶的建筑,走势有些眼熟。“那些好像……”
“好像什么?”祁等他回答。
“之前‘盾’系统那十三个站点。”
“嗯,没错。”祁说,简直想给捷西打个电话,狗狗没傻,直觉还是如此敏锐。
Eleven又观察了一阵:“规模小很多。”
“比我亲自在南联邦做的确实差点意思,北联邦的技术和资源有限,只建了六个站点,距离也拉不开。不过够用了,因为我调试南联邦的设备时暗中把两边连在了一起,增强了屏障阈值,也杜绝北联邦变卦调转枪口的风险。等‘矛’攻击的时候,接收到的能量会借由半空中的遮罩网传导到这里的核心装置上,如果没能防住,五千平方公里也足够覆盖它的破坏力了。这里所有人都撤走了,除了我们两个。”
“哦,”Eleven才刚醒,听得稀里糊涂,“可是,教授你说这些做什么?”
祁这个人,说什么惊世骇俗的话都是淡淡的:“没什么,就是告诉你,我们可能要一起死了。”
Eleven听了,又慢吞吞地“哦”了一声。
这个最糟的结果,祁没有跟捷西和塔莉雅他们说。一路上,祁有无数次机会可以放Eleven走,现在是最后一次,Eleven离开还来得及……祁抚摸着Eleven的头发,不,他不问了。
“回去坐好,”祁重新发动引擎,“再开半个小时就能到第一个站点。”
在第一个站点,Eleven看见熟悉的身影,连忙下车跑过去:“廿八!……不对,这不是廿八吧?虽然长得一模一样。”Eleven认出来了。
“它是三卅,廿八之后过了一个月,那年三月三十日制作的复制品,我在家里做小型‘盾’给这边的技术人员打样,设计图和数值参考就是通过这两台机器人传递的,所以不能安装中央联网的人工智能。”祁在三卅上按了几个按键,好极了,给Eleven买的那些美食插件也顺便同步过来了。
从日落到第二天日出,他们带上三卅,依次给每个站点做了最终调试。崭新的设备减少了工作量,日出之际,祁站在最后的核心装置面前按下启动键,屏幕将肉眼无法看见的曲线可视化,在天空中扩散、连结、交织成一张柔韧的网,他望向窗外,冬季日出偏向东南角,与南联邦遥对的天边已泛白,在那尚未褪尽的夜色之后,“矛”正用尖端对准他们。站点内有可以看到前线最新状况的电视,但祁一点打开的心思都没有,迟或早,对他来说都一样。
倏尔,他发现原本蔫在旁边椅子里的Eleven不见了,只剩他那件空荡荡的大衣。
Eleven现在有点分离焦虑的症状,不太能一个人待着,不然总担心自己认知混乱。祁快步在屋子里寻找,蓦地听见窗户外噗通一声,他冲了出去,把眼睁睁看着栽进雪堆里的Eleven挖出来。
这家伙不知在外头晃荡了多久,冻得都没血色了。祁拍落他头发和衣服上的雪花,皱了皱眉,旋即语气又轻快起来:“小雪人,在干什么呢?”
“找、找人。”Eleven捂住脑袋,“好吵,不要再、再在我的脑、脑子里说话了。”
“跟你说什么了?”祁把Eleven扛在肩上,顺手捡起掉在附近的枪。
“说、说让我杀、杀了教授。”
“那是假的。”祁说,踢开门进屋,直接去了浴室。
Eleven被放在淋浴间,又蜷缩在角落:“就、算在梦里,我也、也不要伤害教授。”
“你用什么伤害我?”祁晃了晃手里的“影舞者”,“用这个吗?前天你证明过了,你不会的。”
Eleven立马夺过枪,三下五除二拆解得七零八落,将弹匣塞进祁的口袋里:“不要、不要让我碰到。”
“好了,现在安心了吧。”祁解开Eleven的上衣纽扣,“手举起来,把湿衣服脱掉,不然要生病了。”
湿漉漉浸了雪水的上衣底下露出白皙的肉体,祁把Eleven的长裤连着内裤剥掉时捕捉到异样,手刚抚上腿根就被夹住了。“教授,你的手好暖。”
祁的手指动了动,刚刚没看清以为是伤口,但摸起来皮肤是光滑的:“这是什么?”
“是文身呀。”Eleven半眯着眼,迷离地仰着头。
“文身?文了什么?”
Eleven张了张嘴,霎时脸红了,支吾着说不出口。
祁捏着Eleven的大腿肉往外掰,在他的腿根处看见了自己的名字。
第52章 52 幻象(二)
反正无事可做,为什么不做爱?——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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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授,你的名字笔划好多,很难刻的。”Eleven抱怨起来,指给祁看,“默”的左边塞了六个点,差点放不下。
祁啼笑皆非:“为什么突然想文身?”
“塔莉雅的手臂上有捷西的名字,他们是恋人,我们也是恋人,我们也是……吧?”Eleven喃喃地说,“而且,我要有一段时间不能见到教授,万一我受伤了丢了,或者脑子不好了忘记了,有好心人看到文身,就会把我送回教授身边了。”
“文在这里,是要别人看你这个地方?”掐大腿的手用了点力度,祁不爽地挑起眉。
“教授不喜欢那个弹痕,是不是?所以,盖上了。”Eleven垂下眼睫,慢慢说道,“教授,它还没好的时候,走路有点疼。”
Eleven也不确定说“疼”有没有用,跳楼把教授惹毛了的那次是没用的。可这次他听见教授很温和的、拿他没办法似的嗓音:“Eleven,过来。”
他扑进教授张开的怀抱里,一瞬间所有委屈都涌上心头,为什么要让他跟教授分开,为什么分开时他留给教授的是逼真的死状,为什么他又变得一团糟让教授这么累,独自在外的他可以想出一百种理由来劝说自己,可现在教授就在他面前,那一百种理由都没法让他不委屈。
教授低下头吻他的时候,他觉得呼吸怎么那么不顺畅,才发现自己已经哭得喘不过气来。
“你怎么这么甜?”祁吮着他的嘴唇问他,“口水是甜的,眼泪也是甜的。”
完蛋了,Eleven想,教授这样温柔地看着他,笑着跟他说话,眼泪更止不住了。
祁放开Eleven,拉起他在外头冻得冰凉的手搭在自己的后颈上,用体温去暖和他。Eleven就像一只温顺的小动物般窝在他的臂弯里,被吸着舌头小声啜泣着,明明喘不过气,还踮着脚用嘴唇胡乱蹭他的脸颊,急得团团转:“教授,你个子太高了,我、我够不着……”
祁一只手托住Eleven的屁股,正仰头看嵌入墙壁的智能面板,在上面按了几下,顶部的花洒喷出水来。祁用后背挡住一开始出来的冷水,等水温升高了才移开,让热水淋在Eleven身上。
这里不比他们在首都的家,没有浴缸,只有容纳两个人就有点挤的淋浴间,一扇小小的通风窗也因为天气冷没打开,雾气顿时弥漫在整个狭窄的空间里。祁不是第一次给Eleven洗澡,但现在Eleven搂着他不停地亲他,他不得不把Eleven提溜开一点,先脱掉自己身上湿透了的衣服。
Eleven自己在祁面前光着身子也习惯了,看见祁的裸体却唰地全身都红了,刚背过去就被祁揽住腰:“跑什么,你又不是没看过。”
可是,每次看都很害羞啊,尤其是现在抵在他臀腿的那个。教授给他涂沐浴露,手指滑过他的脖子和胸口,擦出细腻的泡沫。Eleven细数教授修长的手指曾经游离在自己身体的哪些地方,又忆起上次他们能这样温存地抱在一起的场景,不知道教授的阳痿好了没有,毕竟最近教授的压力有增无减……他一边胡思乱想一边问出来了:“教授,你是不是还硬不起来?”
Eleven挨了一记脑瓜崩。
“小十一,你倒是,上次说被我碰就会硬,原来不是哄我啊。”
Eleven已经半硬的阴茎被那双令他遐思的手握住,呼吸急促起来:“不、不是哄教授,”Eleven有点想躲,但教授只是在给他清洗,洗完阴茎又开始洗底下的睾丸,解释变得支离破碎,“是、是真的,前面会硬,后面也会……”
“后面会怎么样?”教授一只手提起他有文身的那条腿,另一只手沿着会阴往后面摸去,“这里也洗洗吧。”
沾了泡沫的手指在后穴处按了按,毫不客气地挤了进去,Eleven腿软了,手肘撑在小窗的窗台上:“教、教授……!”他的语尾变了调,那根作乱的手指将他的穴口往边上撑开,花洒被取下墙,伸到他腿间冲洗。
“还是这么敏感啊,小脏狗,越洗越脏。”
Eleven抑制不住地轻喘起来,低头看见自己的阴茎翘得很高,铃口不断流出浊液,混在泡沫褪尽的清水里格外明显,他不敢继续看了,抬起脸对上了窗户,因为花洒被拿到下面,蒸腾的热气减少,窗玻璃上显露出两人的身影来,他睁大眼睛,喘息噎在嗓子里,变成了惊恐的嘶吟:“教授……”
祁敏锐地察觉到Eleven的异样。“你看见了什么?”祁透过朦胧的玻璃与Eleven对视,他不知道在Eleven迅速黯淡下去的眼睛里,自己已经幻化成一具骷髅。
Eleven拼命用手掌挡住玻璃上的反光,两行泪水顺着脸庞流下,颤抖着说:“教授,别丢下我一个人死。”
祁一时没有说话,抱着被幻象折磨的Eleven,低声问道:“你见过那么多人死,为什么我死要哭成这样?”
Eleven懵了好一会儿似乎才反应过来他在问什么,怔怔开口道:“因为,喜欢教授。”更多的眼泪淌了下来,“喜欢教授,喜欢教授。”
Eleven的耳朵轰鸣,太阳穴发胀,恍惚间听见教授俯在他耳边的声音:“说,我爱你。”
“我爱你。”说一次就掉一滴泪,“教授,我爱你。”
“我也爱你。很爱你。”祁啪一下关掉灯,周围陷入一片黑暗,“如果我要死,我会带着你的,就像现在。乖宝宝,我们以后会一直在一起,再也不分开,所以你担心的事情永远不会发生。”
玻璃上的倒影消失了,可浓郁得太有压迫感的漆黑和逼仄像藤蔓一样缠绕住Eleven,提醒他那不见天日的地下室以及阴森悚然的棺木:“教授,我害怕。”他晃着脑袋,感觉自己要窒息了,教授的手指掰着他的下颌强迫他扭过脖子,跟他吻在一起,他就靠着教授嘴里给他渡的氧气活下去。
他被教授箍在身前,硬挺的性器破开他的后穴,插了进去。
扩张不完全,又很久没做,太紧了,祁被夹得几乎没办法动。Eleven整个人都处于混乱中,根本配合不了,不会放松也不会调整呼吸,不知所措地呜咽着,教授却不放过他,把他圈在自己和那块可怕的窗玻璃之间,他进退失据无处可逃,只能感受到体内那根性器一点一点,楔子一样推至他的最深处,将他完全占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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