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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授退休的日子(近代现代)——茶引CHAR

时间:2024-12-16 09:28:12  作者:茶引CHAR
 
Eleven点点头,在意识一片混沌,时而看得见时而看不见时而看错了的情形下,带着祁走走藏藏躲躲,花了比平常多三、四倍的时间,仍然避开了所有的巡逻和障碍,就算他是机器,也是从不出错的机器。
 
他们出了疗养院又往西南走了五公里,戴桑也没睡,正在屋檐下给安娜熬药,干燥、降温和舟车劳顿让安娜的哮喘变得有些严重。戴桑站起来,与祁握了握手,又敏锐地发现Eleven的异常。
 
祁没有多作解释:“安娜呢?”
 
“在房间里工作,突然想到了给捷西的解决方案。我就出来,没打扰她。”
 
祁牵着Eleven进了房间,一盏橘黄的台灯映出安娜伏案的背影,手边整齐摞着实验报告及笔记,短短一段时间就比她的头颅还高。
 
“安娜,别睡在这里。”祁想过去扶起安娜,却被Eleven拉住了。
 
“教授……”Eleven的脸煞白,空洞的眼睛蓄满伤感。
 
祁明白了,Eleven的眼睛时好时坏,但他对某件事向来有着天赋般的直觉。祁松开Eleven的手,探身过去,视线划过那摞资料最上面的一张,字迹极其潦草,像是知道时间不多,所以拼尽心血留下足够的信息,安娜不但解决了永久性细胞再生与修复技术的临床应用过程中概率出现的躯体化现象,更在没有直接接触到“梦境”一手资料的时候便通过现有数据推测,提出了解除此类症状的措施。祁伸出两根手指轻轻按在安娜的颈侧,底下的脉搏完全消失了,安娜的神态安详,从二十岁发表论文正式进入学界,直至漫长生命的最后一刻,她全情沉浸在自己最热爱的科研工作中。
 
 
 
 
 
 
一阵沉闷的巨响铺天盖地传来,令人误以为是地震。窗外闪过几道淡色的光弧,不断舒展着优美的姿态,仿如一只昂首的天鹅,指向北方。Eleven跌跌撞撞地走过来,取暖似的抱紧祁的手臂。
 
“那是‘矛’,建构完成在启动预热。”祁望着天空。
 
战争要开始了。
 
 
第50章 50 叛逃
 
 
从“走狗”又变“叛徒”了,好丰富的人生。——日后试图为祁写传记的作家
 
 
 
 
 
 
-
 
 
 
 
 
 
还身处于死亡和大规模杀伤性武器带来的双重震撼中,屋外骤然传来戴桑的惊呼,门被踹开,祁镇龙带着大批人马出现。
 
想必也是,至多三天“矛”就能预热完毕,祁镇龙会提前来边境进行开战部署。
 
这次连祁都没有反应过来,“哗啦”一声,Eleven开枪击碎了后窗的玻璃,又像鹞子般掠了出去,突破祁镇龙部下的重重包围,再次消失不见了。
 
祁镇龙倒不急着追捕,大概经历过一次之后觉得这次多半也是白费人力物力。“那只狗可真难抓,是吧。”
 
寒风夹着雪花从窗户上的破洞灌进来,祁的头发和衣摆被吹得翻飞,若有所思没有说话。
 
祁镇龙继续道:“不过,你也会为了一个北联邦人配合的吧?”
 
祁转过头来,看着被枪抵在墙上的戴桑,默认了。
 
 
 
 
 
 
翌日,远在首都的王若砚发表游行演讲,他在市政厅面前脱掉防弹衣,公布了安娜去世的消息,并质疑卡拉玛·扬政权计划通过“矛”速战速决获得战争收益的成功几率。安娜的巨大影响力和她一直贯彻的温和态度,加之引起人心惶惶的“矛”的威慑力,将反战情绪从首都辐射到各地,尤其是原本便倾向维和的东南一带,抗议队伍愈发壮大。
 
主战派曾经策划竞选宴会上的刺杀事件煽动民意,如今被王若砚同样引导舆论风向摆了一道,卡拉玛·扬的紧急电话打到祁镇龙这边,质问他为何事情泄漏得如此之快。
 
而利用最后一颗通信芯片将这个消息传递给塔莉雅,又通过义军传递给王若砚的“幕后主使”捷西,正顶着一张哭得眼睛只剩两条缝的肿脸,忿忿不平地对祁说:“祁镇龙做的事情跟王医师哪里一样,祁镇龙那次是纯粹的阴谋,可今天王医师是忍着血泪在……”话没说完,捷西又哭得收不住声。
 
祁递给捷西一块手帕,整理了下领带准备上台。
 
他们正在疗养院临时布置的灵堂后台候场。昨晚,祁家父子达成了一笔交易。
 
祁镇龙迅速做出应对,明目张胆操办安娜的葬礼。他将安娜出现在边境的缘由包装成支持伤兵再生计划的秘密任务,安娜为联邦的未来殚精竭虑,就更需要他们之后用酣畅淋漓的胜利来庆贺。在这场政治作秀中,祁这个刚顺利完成“盾”系统调试的功勋博士再次成为趁手的工具人,为执政者站台。
 
得知此事,王若砚宣布与祁决裂,大张旗鼓地曝光了多年来他们的书信及谈话内容,抨击祁摇摆中立的两面派行为。明面上他们各自有各自的位置,掺了多少实话多少假话只能自己辨别。
 
祁置若罔闻,原因是祁镇龙答应了他提出的条件:释放戴桑,不追责捷西,以及葬礼结束后他本人将离境,不再参与政治纷争。
 
祁说了,他本来就退休了的。
 
这对祁镇龙来说倒是件好事。祁在竞选宴会吃了亏也没有发声,被归为卡拉玛·扬一派,祁镇龙不在乎祁的真实想法,但不可能信任他,杀了又无法跟民众交代,他这个智商超群的儿子的声望几乎可与在科研界活跃了八十五年的安娜比肩,真是个烫手山芋。这个节骨眼上,祁镇龙又在地下室发现了精神失常的姚窕,他隐瞒下来,两大国立研究所的所长同时缺位,而如今资历和成就最匹配的候选者便是祁,祁镇龙决定,与其让态度游离的他上任,不如彻底逐出国境杜绝后患。
 
在那之前,正好榨取祁最后一滴价值。
 
棺木放置在灵堂上,来吊唁的只有驻地士兵和从周边村镇找来的平民,通俗地说就是“凑数的”。一架实时直播的摄像机对准了台上的祁。
 
“安娜·凡·阿密斯朗施奇的一生,从平凡家庭的起点开始,求学时连第一研究所都还没有成立,凭借对知识的渴望和对探索的执着,她一路攀登至科学的巅峰。生在这个时代,有时候我们必须足够冷漠才能活下去,但这并未阻止安娜保持她的温暖和感性。她是科学家,也是生活的艺术家,她的双手能揭开真理的奥秘,也能烘焙出世界上最美味的披萨,正是这种科学与艺术的制衡与结合,让我们区别于冰冷的机器,让人类在渺小的同时变得伟大。
 
”假如联邦的科研工作者有如繁星一般,那么安娜无疑是其中最璀璨的一颗。她的离去,让我们失去一位真正的领袖,一位用生命照亮我们道路的灯塔。今天,我们在这里,不仅是为了哀悼,更是为了庆祝她那不朽的精神。”
 
历经一长串没日没夜的工作与伤病,祁依然保持着朗朗身姿,眉眼间锋芒内敛,有些人在极度高压时反而会舒展出一种从容不迫的松弛。这些矛盾的气质综合在他一人身上,无声地影响着所有把目光投向他的人。
 
四名士兵各自用肩扛起棺木的一角,捷西抹了把泪,拎着祁的大衣上前,祁穿上,两人作为扶灵人分站两侧,陪同棺木出了灵堂,行走于皑皑雪地中。活到了一百零五岁的安娜比自己的丈夫和子女都长寿,如今已无亲人在世,她早早立过遗嘱,身故时无需铺张一切从简,祁和捷西作主在附近选了一块公墓。
 
 
 
 
 
 
那块公墓位于横跨边境线的山上,覆着前一天落的新雪静静伫立着,漠视世间万种情态。他们放下棺木,士兵们脱下帽子,袖口一翻,掌心都亮出了雪茄。他们受塔莉雅召集连夜从各地赶来,想尽办法替换了原来的士兵,其中一名也是北联邦人。
 
“从那条小径下去,一直走,就穿越国境了。”那名北联邦人给祁指路。
 
祁点点头,俯下身,撬开棺木的盖。
 
他们将棺盖挪开,Eleven躺在里面,两眼发直没有聚焦,捷西大吃一惊:“哎哟,该不会吓傻了吧!”
 
Eleven自己把自己绑起来了,嘴上套着口枷,四肢捆得结结实实,一动也不能动。祁把人抱起来,解开口枷。
 
Eleven语无伦次地解释:“我、我怕自己控、控制不住,发出什、什么动静……”
 
还没从“梦境”中恢复过来,昨晚又在祁镇龙的追捕下躲藏了一夜才辗转找到祁,Eleven的状况越发糟糕,又结巴回去了。
 
捷西建议:“我昨天就说,要不还是让Eleven留在这里。这种密闭黑暗的空间本来就会让他想起地下室,现在受‘梦境’后遗症的影响,他经常分不清现实和虚幻,让义军照看着他,我还能按照安娜的方案来治疗他。等他好了,你再找机会来接他。”
 
“不。”Eleven还没开口,祁先拒绝了,“他跟着我。”
 
捷西被祁这罕见的强硬一时镇住了,但他在旁边看着,变傻了也好,变结巴了也罢,Eleven刚被解绑就一下子钻进祁的怀里,和往常也没什么不同,忧虑忽然烟消云霁了。“知道了,那我们就在这里分道扬镳吧。”
 
接下来,捷西会带着义军伪装的士兵回去,悄悄进行真正的葬礼,还有那些伤兵们,现在再也没有人帮他了,从此他要一个人承担起责任,但他带着安娜给他留下的那么多有形无形的遗产,已经充满了力量。
 
祁解开大衣裹住Eleven,两人沿着北向的小径往下走,步伐并不沉重。捷西流着泪挥别,他们一次都没有回头过。
 
 
第51章 51 幻象(一)
 
 
写了我的名字,就是我的所有物了。——祁
 
 
 
 
 
 
-
 
 
 
 
 
 
雪刚下过不久,松软得有如白乳酪,踩上去发出沙沙的脆响。这条小径人迹罕至,下完雪动物也不出现了。Eleven突然停下脚步:“我不想走了。”
 
眼睛茫然地盯着前方,不知道看见了什么幻象。祁问他前面有什么,他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害怕吗?”
 
“害怕。”
 
“我要去呢?”
 
“那我也去。”Eleven打起冷颤,“教、教授,你把我绑、绑起来,别、别让我逃。”
 
“胡来。”祁轻斥道。他本来想用背的,但Eleven说要随时看见他的脸,他只好接过Eleven的枪包,把人抱起来,饶是下坡路也走得累死了。
 
Eleven搂着他的脖子问:“我们去哪里?”
 
“去北联邦。”祁说,“去过吗?”
 
“没有。”
 
“我很小的时候倒是去过,那个时候你还没出生,南北联邦也还没有分裂成两个国家,就像普通旅游一样逛了几个城市,回来不久就开始动乱了。”祁感觉到Eleven还在他怀里发抖,若无其事地讲起当时旅游的见闻,给小朋友讲睡前故事可能就这种效果,总之Eleven听着听着睡着了。
 
 
 
 
 
 
前方的铁丝网上插着一面旗帜,中央是圆环,里面有对张开的翅膀。
 
义军。
 
接应的人穿着北联邦的陆军制服,义军在北联邦渗透得比南联邦广多了。
 
“我是戴桑的妹妹,北联邦现役陆军上校薇斯佳·乌卡纳。”
 
薇斯佳身材高挑,与戴桑长得很像。她行了个军礼,看了埋在祁胸口的Eleven一眼。
 
“他跟我一起。”祁说。
 
薇斯佳没有多问:“请随我来。”
 
一辆北联邦牌照的越野车在等候他们。薇斯佳介绍道:“地图已经录入车载导航系统,根据您之前的指示,那边已作撤离处理,无人区面积大约为五千平方公里,离这很近,实际上您这一路过去应该不会遇到人了。”
 
祁把Eleven安置在副驾驶席上,迅速检查一遍车上的物资和设备。
 
“就在三小时前,两边政府相继宣布进入紧急状态,预计未来几天内就会正式宣战。”薇斯佳顿了下,说,“虽然我哥哥和你们付出了很多心血,但如果您的计划失败了,我们会直接应战,全力反击,相信这点您早就知悉了,就像我也不会顾及我哥哥人还在南联邦这件事一样,对吧?”
 
祁检查仪表盘的手只停了微不可见的一瞬,不置可否地耸耸肩:“这是通知,不是跟我商量的意思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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