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是自己的孩子,那可不能饿着,吃,都吃,大口的吃,吃的饱饱的。
被突然塞一手的人类们愣了一下,低头看清手里的东西后,突然像是想起来什么,肩背突然统一开始颤抖,面露惊恐。
立刻将手里的东西扔出去,然后往角落里又缩了缩,看向巨型水母的眼神已经变得惧怕,像是在看什么怪物。
当他的视线触及旁边灰色皮肤的长发男人时,更是想看到死神一般,龇牙咧嘴,嘴里开始急促喘息。
他们的眼神没有触动莱洛丝毫,因为他根本没看清,跟浆糊一样的大脑不足以支撑他观察太多。
将孩子们乱扔的“食物”重新卷起来,只觉得遗憾,可真不知道食物的重要性。
旁边站着的真人看着他们奇怪的反应突然有了想法。
他大腿跟橡皮一样拉长,一步跨到角落那些人面前。
对上那些充满惊恐和愤恨的眼睛,心情不错的伸出手,“看来你们认识我。”
这突然靠近的动作立刻将人类吓得几乎晕厥,浑身颤抖着,说不出一句话。
真人回头看了眼被那个永远吃吃吃的同伴捡回去的东西,脸上的表情开始变得夸张诡异。
嘴角勾到耳朵下,“你们知道那是什么东西。”
每一句都是陈述句。
“为什么呢,因为以前见过,还是....”他脖子直接拉长,脸怼到了其中一个人面前,“自己成为过它们。”
这句话彻底让那几个人类破防。
他们慌乱的攻击,想要逃离,可真人根本不给他们机会,随手抓住一个,带着极其愉悦的语气宣判他们的死刑。
“没关系,很快我们就知道你们为什么会变回来了。”
「无为转变」
随着术式的启动,被他抓住脖子的人类抽搐着开始扭曲,眼里痛苦的流出泪水,在顷刻间扭曲成了丑陋的咒灵。
接着又被浓缩成了小小的一块。
真人拿着它,哼着歌就走到了水母身边,将手里的东西递过去。
“呀,小莱洛,新鲜出炉的食材,先吃这个吧。”
第60章
水母没有回应他, 只有一根触手伸过来,卷住这个五官看着像在哭啼的东西,几口吸完了里面的能量。
淡灰色的雾气沿着透明触手向上蔓延, 最后融进伞帽中的星海。
被吃干净的东西并没有消失,或者破碎, 只是全身的颜色被吸干净, 褪成了苍白。
没有咒力的这东西在水母看来只是毫无用处的壳子而已, 随手交给扔回不远处的角落。
真人跟着走到了角落,甚至蹲在地上,一副要探索到底的模样。
长着五官的苍白小木棒歪斜随意的躺在地上,眉眼平静, 嘴角上扬, 原本状似哭啼的表情变得安详。
最开始是外皮开始鼓泡, 白色皮肤不停冒出破裂,破开的部位像肌理一样,充满纹路,接着开始胀大。
五官钻出,带着表皮拉扯出头颅的模样,接着里面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填充血肉。
等头颅长好后,拉扯出脖子,顺序一路往下, 被拧巴在一起的四肢和躯体扭动着开始向四周舒展。
软趴趴的四肢和瘪成纸片的胸口, 此刻的他看起来依旧不像是正常人。
但很快,身体像是工厂里填入棉花的娃娃, 迅速吹大, 瞬息间恢复成了正常人类的模样。
从头到尾见证整个过程的真人盯着地上趴着还未苏醒的人类,若有所思。
完全恢复原样, 灵魂上所有的痕迹都消失了。
那家伙不是连同人类一起消化掉吗,怎么反而消除了我用咒力对人类灵魂的影响。
视线转向正在沉迷进食的大水母。
啊,看来它的身上秘密真不少呢。
哎~有意思。
真人想起某脑花给他的任务,又想起莱洛加入他们时说的目的。
“唔,那就控制大水母净化世界吧!”真人双手一拍,就这么愉悦的做出来决定,随手抓住那个躺在地上的人类,顷刻炼化。
不管是为了控制还是让他成长到能够净化世界的程度,多进食总是必要的。
于是真人就这么站在那群还未苏醒的人堆里,一个一个将他们再次扭曲为咒灵。
缩在角落的几个人类看着逐渐靠近的怪物瑟瑟发抖,心中的恐惧越发严重,精神紧绷的像是一根即将崩断的纤细钢丝。
他们眼睁睁看着面前的人类再一次扭曲为怪异可怕的怪物,双腿发软,明明想要逃跑,却使不出一丝力气。
黑色的影子在不远处自发光的水母的照耀下无线拉长,将他们彻底笼罩。
“哎,乖乖在这等着我吗?”
真人布满缝合线的脸在人类眼中无限放大,终于有人彻底憋不住崩溃了,猛地推开他的身体,连滚带爬往外跑。
在这种绝望之下,甚至将希望寄托到了不远处发着光的巨型水母身上。
“救,救救我!”
眼中的泪水糊满脸,人类拖着失去感知的双腿,爬到了水母附近,就在他即将触摸时,身后传来了轻飘飘的声音。
“怎么可以擅自逃跑,真会给我找麻烦。”
类似抱怨的语气彻底将他拖入地狱,只能任由怪物掐住自己的脖子,在痛苦中扭曲。
而从始至终,巨型水母都静静在那里,无数触手卷着食物,不止疲倦的吸食着,对周边的一切都毫无反应。
——
失去月光的夜晚格外压抑,漆黑的阴影遮盖着每一位还未归家之人的双眼,街侧损坏的路灯至今未修,现在也只能作为装饰品杵在原地。
墙角斜靠着一位粉发少年,穿着黑色高校服,眼底有两道向上长的像疤痕的东西,他垂着头,很安静的发呆。
“虎杖,”突兀的脚步声打破了街道的寂静,虎杖悠仁抬头,看见推着眼镜走向他们的金发男人,“你们为什么也在这里?”
“不知道,半夜突然接到的通知。”虎杖悠仁老实回答。
听完这话的七海皱着眉头,转向旁边蹲着发呆的另外两人,“你们也是吗?”
“嗯。”伏黑惠还是冷漠模样,点点头算是回应。
野蔷薇则是非常不爽的张嘴打了个哈欠,半揉着眼角吐槽,“大半夜还骚扰人家,发通知的人也不睡觉吗?”
怎么说呢,这很奇怪,七海建人直觉有什么不对劲,从口袋里掏出手机,点开任务内容的短信。
「...到任务地点等待,具体执行时间听从指示」
难怪说是要现场等命令,估计叫了不止一波人。
收起手机,七海紧锁的眉头并未松开,很显然这次任务不简单,规模不小,也不是什么轻松活。
之前因为盘星教和政府的干涉,咒术界是难得的清闲,没什么任务,但这段时间莫名其妙又开始增加任务量,而且不分昼夜,随时随地都可能跳出任务通知。
今天之前,他已经很久没有过休息,被奇怪眼镜遮盖住的眼底满是疲惫。
周围又恢复了安静,在场的所有人情绪都不是很高,七海建人找了个地方靠墙,闭上眼暂时休息。
寂静的环境衬得脑海里的混乱越发清晰,因为休息不足的钝痛侵占整个意识。
抬手揉搓太阳穴,袖子卷上胳膊肘,露出的手腕和小臂上蜿蜒着清晰可见的静脉曲线。
当时间突然空下来,一直被掩盖的某些事和情绪也不受控制的钻出。
“哟,怎么都在?”远处几个人慢慢走近。
七海睁开双眼,来人是二年级生们,简单跟他们对了信息之后,确认他们也是同样的任务。
“不会这个任务只有我们学校的人吧。”胖达开玩笑式的说。
嗡嗡,所有人的手机都在这时响起短信的铃声。
看完新短信的七海面色不明,“看来确实只有我们。”
短信让他们立刻开始行动。
不知道为什么,现在他有种很不好的预感。
但现在也没有理由放弃任务,只能边走边看情况。
当最后一个人进入下水道后,地面上再次恢复了寂静。
不远处停靠的汽车里,男人盯着入口观察了几分钟,确定没有人返回后,低头发了一条短信。
「目标人物全部进入任务区域」
盘星教某个房间,顶灯散发着柔和的亮光,头顶有缝合线的男人坐在黑色办公桌前,单手签着什么。
空出的手拿着手机,屏幕上是一句简短短信。
他手中的笔并没有停下,只是嘴角勾出愉悦的弧度,低沉着嗓子发出微不可闻的声音“剧场的演员已经到齐,这场戏,也快要开始了。”
随着笔尖在纸张上勾出最后几划,今天的工作文件全部处理完毕,他放下笔,胳膊举在空中做了个拉伸。
接着走到房门口,灯光将他的影子拉的很长。
“那么就让我,为这场盛大的剧目送上最后的赞礼。”
暗棕色的木制门被推开,他踏着轻松的步伐迈向了盘星教主的房间。
——
腐烂发酵的恶臭隐隐约约从周围每一个缝隙里钻出,一缕一缕环绕着他们。
橘色头发的少女拧着眉,每走一步都感觉到脚底粘稠的触感,恶心到令人作呕。
“大半夜不睡觉跑下水道工作....”她低声嘟囔着。
缺少光源的空间里昏暗不堪,只有随身携带的手电筒照亮眼前那一小片地区。
地面上满是看不出原型的污泥,露在外面的皮肤只觉得被阴冷潮湿的空气透,粘腻不适。
右边的水路接近禁止,如同死水一般平静,不知道是没有光源还是其他原因,看起来甚至是深黑色的,水面浑浊不堪。
但这都不是让他们感到异常的地方,或者说,异常的原因与其正好相反。
墨绿色长马尾在空中划过一道微小的弧度,黑色校服紧贴身躯,女生虽然带着眼镜,却依旧显得利落干练。
真希抓紧手中的杆枪,通过眼镜冷静的注视周围,“这里太干净了。”
是的,从进入下水道一直走到现在,路途中一只咒灵都没遇见,在这个层面来说,比外面任何地方都要干净。
“连只常见咒灵都没有。”乙骨忧太睁着又加厚的黑眼圈,显得有些担忧。
“鲑鱼。”
后面跟着的一年级生们也感觉到不对劲,不再是最开始沉默深思的模样,虎杖悠仁认真想了想,手指挠挠头,“难道是这次的目标咒灵有洁癖,不喜欢自己的地盘有其他咒灵?”
蔷薇无语,“你觉得可能吗?”
“普通咒灵杀死它们不会一点痕迹没有。”沉默不语的伏黑惠也加入讨论。
如果真是人物内容上所写的人形咒灵,那么至少是在一级以上的等级。
任务难度很高,这不该让这几个一年级参与才对。
剩下的二年级生们也想到这点。
不知走了多久,周围突然出现大量的咒力痕迹,看得出来根本没想过藏匿,越往里靠近,咒力痕迹越明显,数量也越多。
这些迹象都表明他们里目标越来越近。
所有人不自主的浑身肌肉开始紧绷,随时做好攻击的准备。
有一缕哭着似有似无的出现,在封闭的下水道里来回荡漾,前方是看不到尽头的漆黑隧道。
紧张的气氛再度升高。
随着哭声变得清晰,他们视野中出现一件房间,里面堆满了白花花的人类和咒灵。
唯一站立的灰色人形背对着他们,低头掐住跪在地上的人类。
[无为转变]
扭曲,膨胀,异化,萎缩。
眼前这一幕撞击着每一个人的内心。
第61章
耳边只有几声撕裂痛苦的惨叫, 他忍不住将抱住双腿的胳膊缩紧。
好可怕,这个地方简直就是地狱。
不远处灰色皮肤的恶魔抓着一个又一个全身赤裸的人类,将他们扭曲为更丑陋的怪物。
身旁白花花的人类像是货物般被堆放, 他没有心思知道具体有多少,但似乎一直没有减少过, 甚至还在增加。
垂下头, 将脑袋埋进身体里, 不愿去面对那样恐怖残忍的画面,只能祈祷着自己能够幸免于难。
苍白的嘴唇哆嗦着,发不出声音,嗓子早就像是被挤压住一样, 梗塞窒息, 连简单的吞咽都要些许时间。
时间缓慢流淌, 他感觉自己的人生就这样流逝过去了,期望中的结束却迟迟没有到来。
耳边依旧是惨叫声,躯体依旧无法控制的发抖,自己也依旧还在这散发着恶臭的下水道内。
他的神经一直是绷紧的,因为他也不知道自己是否能一直这样被忽视,或许下一个被扭曲的就是自己。
这种随时会陷入危机的状况让他一刻不停的处于焦虑和神经失常中,他无法控制自己颤抖的身体,以及互相碰撞的牙齿。
好可怕, 好可怕。
眼前因为额头冒出的汗珠模糊了双眼, 自己已经无法感知到身体的行为,敏感的神经疯狂放大对周围的感知。
也不管是好是坏, 主体是否能够承受, 一股脑全部打包塞进了他的脑子里。
他听到了自己略粗的呼吸声,害怕这会不会声音会不会太大, 而引来恶魔的关注,心脏鼓动的声音像是从脑子里传来,身体每一块肌肉都因为他的跳动而震动。
好可怕....
尖锐绵长的耳鸣声突然出现,盖过了他对外界的所有感知。
常伴的惨叫声模糊不清,这并没有安抚他早已脆弱不堪的神经,反而加剧了他的恐慌。
他不知道那个恶魔现在在哪里,有没有继续杀人,这种来自未知的恐惧反而更加令他慌乱。
他不住的疯狂质问着自己,它到哪里了,惨叫声是不是消失了,它在靠近吗,我是不是下一秒就要死了。
即便这些问题毫无用处,只会徒增自己的恐惧,即便自己根本不知道答案,也控制不住的在心里反复质问。
它在哪里,有没有惨叫声,要死了吗?下一个是谁?
好像,好像听见了脚步声,是错觉吗?惨叫也消失了,要不要,抬头看一眼,就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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