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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来言说夜晚(近代现代)——薇诺拉/金陵十四钗/金十四钗

时间:2024-12-16 09:40:46  作者:薇诺拉/金陵十四钗/金十四钗
  面对空空如也的粮仓,荣家励尚且镇定,但其它几只“硕鼠”都吓傻了,有的愣在原地一动不动,有的干脆一屁股瘫坐在地上积聚的水塘子里。
  随行的还有燕子,她手拿执法记录仪,把这令人震惊的一幕完完整整地记录了下来。
  蒋贺之扔掉手中消防斧,转头望着荣家励:“荣科长,怎么回事?”
  人赃并获,荣家励咧开参差不齐的一嘴牙,嗫嚅半晌才道:“这儿的稻谷,上个月……上个月都调到直属库里去了。”
  他说的“直属库”是指“华粮洸州直属库有限公司”,下辖20余个直属库点和分库库点,仓容总量几十万吨,但不归省里管,就更不归市里管了。
  “上个月?”盛宁反应了一下,很快便想了起来。今年年初华粮洸州直属库刚刚建成全新的中心储备库,以试点的形式应用上了一些新技术。国家粮食局对这个粤地最大的粮仓也很重视,特意派出专家小组前来考察与检查,这满仓满囤的殷实样儿还上了新闻,收获了好评。
  他明白过来了,这考察也好,检查也罢,都不是突击的么。在国家粮食局的专家小组到来前,那些“硕鼠”就已经得到消息,所以提前从分库或者私人公司调粮过来把直属库的粮仓塞满了。可能还没来得及或压根不想还回去。
  “荣科长,不管你领导是谁,今天你都得去一趟检察院了。”盛宁冷冷一动嘴角,接着便给莲华区的市监局还有检察院分别挂了个电话,吩咐他们,该抓的都抓了,一个不留。
 
 
第124章 懂事(一)
  待荣家励一干人被带走调查,燕子接到消息,刘老实真没有畏罪潜逃,居然从市区回来了。
  重新回到燕子农庄,一见两位制服笔挺的司法人员,刘老实“噗通”一下就跪在了地上。他说朋友的朋友想销一批种子,给了他一笔好处,让他在村民面前做个背书。他能有如今这点财富,就是葛朗台上身,啥钱都赚。这朋友的朋友到底是谁,他也不知道,但当时对方拿来一袋种子样品时,他是留了一颗心眼去化验过的。化验的结果是正品。说到此处,刘老实已经涕泪交加,他连连说自己真的不知道会变成这个情况,他觉得自己跟村民一样都是被人坑了。
  “那来收粮的民营公司又是怎么回事?”蒋贺之问。
  “对方是粮食‘倒爷’,买粮不为食用不为酿酒,就打算转卖国外赚差价。”刘老实说,“人家也提前签订了外销合同。”
  盛宁与蒋贺之又对视一眼。他们都隐隐感到不安,这收粮的“倒爷”可能真的存在,也跟刘老实一样被有心人挑拨利用了。而两件事情叠在一块儿,就把新密村的村民们逼上了绝路。
  雨后天阴,很快就黑透了。燕子担心山体刚刚滑坡,晚上行路危险,劝他们在农庄里多住一晚,明天早上再回市区。
  见两人同时缄默,她又挺无奈地补充道:“也不知道是不是稻田全部枯死带来了霉运,农家乐一下子就没生意了,房间管够,你们一人一间吧。”
  蒋贺之仍住他们第一回 来时那间房,盛宁则住在二楼。他回到房中,洗脱一身疲惫,换上燕子送来的干净衣物,便给范教授打去一个电话。知其已经平安回到了农科院,便又问他:“范教授,我前阵子在报上读到一篇新闻,说是你们农科院最新研制出了一种高产、抗逆的早稻新品种,这个品种现在能实现规模化生产了吗?”职业关系,盛宁的阅读量很广,与司法与民生相关的更是过目不忘。
  “对,这个新品种叫‘华早35号’,是我们农科院与华南农业大学联合育成的一个特早熟品种,相较粤水6号,它的全生育期只要90天,已经可以实现量产。”停顿一下,老教授说出了自己的担忧,“这个品种虽然有抗性强、米质好的优点,但也有个缺点,就是容易受机械创伤而死亡。所以不能机器插秧,机插秧的秧爪极易对秧苗造成损伤。”
  “我现在有个想法,”盛宁对老教授坦白,“由莲华区的财政出钱,为新密村的村民购入‘华早35号’,再去省内其它村子调用足够多的旋耕机,用来打碎已经枯死的秧苗、翻耕进泥土里沤肥,待田地翻耕完成之后再栽插‘华早35号’的秧苗,您觉得可不可行?”
  “秧苗确实可以用来做绿肥,尤其是用在水稻田里。”法子端的是个好法子,只是操作起来并不简单,范松华又道,“除了不能机插秧,‘华早35号’对人工插秧的要求也比一般的秧苗要高,要分秧更仔细,栽插深浅也必须适度,1个插秧能手干一整天也只能插1亩农田,而且金乌山五月多雨,暴雨中肯定无法作业,要趁着为数不多的雨隙把所有的秧苗插完,就更不容易了。”
  谢过老教授的指点,盛宁收了线,临窗而眺,陷入沉思。新密村虽是1600人的大村子,但多为老幼,真能下地干活的也就400号人。要赶上期限,要避开大雨,不是插秧能手还帮不上忙,这5000亩农田似乎很难在五月里全部完成。
  他远远看到金乌名城那片灯火,如寒夜里的萤火一般,此明彼暗,是一众底层生命对美好生活的热忱向往,是坚韧而不屈的。
  盛宁突然笑了一下。
  金乌名城的业主中不少都是被征走土地的农民,如今在市区打打零工。廖晖也说过,继续建造金乌名城,人工成本是一笔不菲的开支。他想到了一个互补的方法,业主们抽空替村民们插秧,待忙过了农耕最重要的这个时段,闲下来的村民们可以帮着业主一起施工。
  想到那人还有个金乌名城的业主朋友,他有点欣喜地跟自己说,我得把这个消息告诉他。
  盛宁从二楼走向一楼,走平地一样松快,却忽然在楼梯的拐角处停了下来,他听见了燕子嘻嘻哈哈、嘁嘁喳喳的声音,说话的对象应该就是蒋贺之。
  雨后的空气特别新鲜,这是一个适宜乘凉的凉爽的夜。两人搬了一条木头长凳,就坐在了民宿门口的草地上。燕子朝蒋贺之偎靠得很近,问他:“你为什么放弃盛检了?”
  蒋贺之仰起脸,微微细了细眼,视线投入广袤的夜空。一轮未满的月亮此刻正从层层叠叠的烟瘴中浮现,像一位怜恤人间的美人。他说:“你看,月亮多美,多圣洁。可无论你如何爱慕月亮,月亮却永远不会只钟情于一个人。”
  “我不太懂,”燕子真的不懂,努了努嘴,“那……你还会爱上别人吗?”
  盛宁屏住呼吸,不自禁攥住的手心微微痉挛。
  “会吧,为什么不会。”蒋贺之朝虚空伸出手,晃了晃自己的手指,月光将五根修长的黑影一股脑地投在他英俊的脸上,有种离奇的从监牢中向外探望的感觉。他说,“毕竟想当蒋家三少奶奶的人能从洸州排到香港。”
  “哥,你谦虚了呗。”眼见这位曾经的三少爷像是真走出了情场阴影,燕子欣慰地拿肩膀搡了对方一下,又嘻嘻哈哈地说,“怎么才排到香港,我觉得可以排到北京哎!”
  “傻女,”蒋贺之终于被逗笑了,也朝燕子那光洁的脑门上轻轻弹了一下,“那是想当蒋家二少奶奶的人。”
  “哥,你看……我有没有机会呢?”燕子假借玩笑说出心里话。
  “你没有,怎么着也得是个带把的。”蒋贺之也以玩笑回应对方的心里话。
  “哥,性别别限得这么死呗。”
  ……
  盛宁转身,又悄然地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不知是不是雨天的关系,回房之后忽感腹部的伤口再次作痛。这下痛狠了,痛得他在床上像虾米一样蜷缩起来。
  抱抱我……抱抱我……没有那件每晚给予他安慰的警服衬衣了,他合紧了眼睛,很快开始胡言乱语。他一会儿一遍遍地梦呓般乞求,一会儿又在心里跟自己说,盛宁,这不就是你想要的……
  谈兴更比夜色浓,蒋贺之跟燕子正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话,眼前忽然晃过一个人影,是仍在为农庄忙忙碌碌的花姨。
  透过这个女人,蒋贺之想起了她命运多舛的女儿,更想到石玥毁容案虽发生于九几年,但这么一件骇人听闻的大案,竟连承办刑警的名字都没有留档,实在太罕见了。
  于是他起身朝花姨走过去,边走边唤她停下。他问她问出了自己的疑惑。
  花姨确实不太愿意回想那件惨事,克制地绞了绞衣角,好一会儿才说下去:“当时承办案子的警官姓沙,名字不记得了,只记得别人叫他沙队。”
  姓沙,12年前还是队长……沙姓在警队里不是大姓,蒋贺之想,这好像跟老沙的简历合上了。
  “还有一位检察官,姓邹,一直在为我们的案子奔走,后来他自己倒犯错误了……”或许是这个名字比“沙队”好记,又或许是这位检察官本人更令人印象深刻,花姐想了想,道,“邹树贤,那位检察官叫邹树贤。”
  “邹树贤……你说邹树贤?”蒋贺之猛地睁大了眼睛,又问,“你是说树高千丈的树,贤良方正的贤?”
  他当然听过这个名字。盛宁告诉他的。
  那会儿他们爱得难舍难分,可这人偏偏喜欢煞风景,高潮时候还要谈论检察院的那些案子,谈论贪与廉,谈论苍蝇与老虎。
  “哎,盛宁同志,犯不上这么敬业吧,”爱人始终不投入,自己的欲望也难得痛快宣泄,蒋贺之有点恼了,停下来对盛宁说,“你不是说,你是为了实缴的五险一金还有各类花式补贴才当检察官的么!”
  “不是,”这情商压根听不出对方在抱怨,盛宁竟还一本正经地纠正道,“那会儿我们还不熟,我没跟你说实话。”
  “现在呢,够熟了么?”蒋贺之再不着急挺腰抽送,反倒用虎口掐紧了盛宁的细腰,又凌虐一般,狠命顶了一顶。
  盛宁轻轻地“啊”了一声,用身体承着对方身体的重量,用手抓紧了他强健的胳膊。他也贪恋那点肉体紧密相接的快感,微微喘息着说:“那个人叫邹树贤……是因为他。”
  “什么书?什么咸?”蒋贺之一点儿都不想继续这个话题。
  “树高千丈的树,贤良方正的贤,”盛宁循着对方的节奏颠簸摇晃,半睁着水濛濛的眼睛,轻轻地说,“一个叫邹树贤的检察官从那场车祸中救了我,我昏迷前看到的最后一个画面,就是他胸前熠熠发亮的检徽……可我知道他犯了错之后,就再没去找过他,他一度是为垂死的我指路的灯,我不想熄灭它——”
  还未说完的话被一个热吻吞没。没法子了,只能这么堵住他的嘴。他一面黏黏糊糊地吻他,一面含含混混地说:“永远只属于我,永远只钟情于我,好不好……”
  蒋贺之从来只热衷这一个性爱姿势,如果盛宁的身体允许,他甚至乐于一整夜地重复这么一个单调动作,完全不知疲倦。盛宁也终于放弃了谈论苍蝇与老虎,还有那个再也未曾谋面的邹树贤。他只管伸出手臂,交错双腿,揽住他、绞住他,边承受他愈加凶猛的撕咬和撞击,边一遍遍地向他承诺,好。
  好。
 
 
第125章 懂事(二)
  翌日蒋贺之起个大早,冲完一个凉水澡,打开了房间的门,迎面一缕金灿灿的晨光,还有一只闹渣渣的燕子。
  “起那么早呀,”燕子一见他就嚷,“今天早餐有你喜欢的‘一盅两件’,‘一盅’择茶择水,‘两件’八甜八咸,够丰盛吧?”
  蒋贺之却问:“白粥熬好了吗?”
  “没熬白粥,”燕子这么回答,“盛检起得比你还早呢,我刚要给他熬粥,他就搭着一个村民的便车回市区去了。”
  应该是迫不及待地回到周公子的身边了,蒋贺之的心沉沉地着了地,顿时没了品尝“一盅两件”的胃口。半晌,他才问对方:“他走之前有没有跟你说什么?”
  “他让我去安抚一下村民,说已经在帮他们想办法了;昨夜里他还代我们村子向检察院写了一封联名请愿信,要求彻查金乌山地区粮食腐败的问题,交待我去搜集村民的签名,说1600号人都要亲笔签名、用红印泥摁手印。”
  “信在哪里?”蒋贺之说,“我看看。”
  请愿信以“尊敬的检察院领导”开头,格式不够规范,语言相当质朴,完全不是盛宁自己写材料时简短精辟的风格,但字字血泪,倒是很打动人心。
  “信里还有涂改、还有错字呢,”见蒋贺之看信看得认真,燕子没头没脑地来了一句,“盛检还交待由我来誊写,说是字迹必须工整干净,但涂改的痕迹得保留,一个错字都不准改。为什么呀?”
  “一字之师,你就照他吩咐的做吧。”很显然,这是模仿了新密村某个村民的语气,蒋贺之心道,这封信肯定不是写给他自己看的。
  再吩咐燕子一声“有事联系”,他也开车走了。
  弹性工作时间,迟到也不太打紧,蒋队长一回到市局,就找去了沙局长的办公室。他在门前立定,敲门,听见老沙那洪亮的大嗓门:“进来吧。”
  蒋贺之走进局长办公室,不声不响,只用一种有点复杂的目光望着对方。
  “来来来,坐坐坐,正要找你呢。”老沙搁下手里的保温杯,目光瞥到他眉骨的伤处,问,“好点了?”
  “好多了。”蒋贺之抬手摸了摸眉骨处那道疤,愈合中的伤口,还余一点痒。
  “那人呢?”老沙也是过来人,这小子前阵子为情所困的颓靡与失常,他都看在眼里。
  蒋贺之已经打定了主意要把过往那段感情还有那个人忘个干净,自觉无爱一身轻,他站得更直挺,笑笑说:“人也好多了。”
  “这就对了!年纪轻轻的,打起精神干事业才是正经。”老沙欣慰地点点头,又笑出了一脸慈蔼的佛陀相,问,“新湘军的案子进展得怎么样了?”
  “我正打算跟你汇报呢,上回送洪锐的遗体去莲华区殡仪馆,我们提前在必经路线上秘密设置了一些监控点,根据监控画面分析,又锁定了三个涉黑逃犯的位置,我们请莲华分局配合追逃,到今天为止,除洪兆龙外,包括江欢、颜双平在内的所有新湘军的骨干份子都落网了。”停顿一下,蒋贺之叹口气,“可惜洪兆龙还是跑了,针对他的悬赏通告仍在发布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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