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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意似雪(近代现代)——杏寻

时间:2024-12-17 07:32:54  作者:杏寻
  裴嘉之的呼吸平稳而均匀,池慕静静地听了一会,心稍稍安定下来。
  往后的许多年,他都会想起这个夜晚。窗外寒风肆虐,被子里暖和舒适。他靠着裴嘉之的手臂,在降温的夜里,一遍遍数着裴嘉之的心跳,一声又一声。
  他终于确信,自己回到了裴嘉之身边。
  接下来的一段日子,是池慕人生中最悠闲的时光。早上出门前,他抢着为裴嘉之打好领带,开车送裴嘉之去公司。
  秘书小姐见他来了,会露出友好的笑,问他要不要多待一会。
  “池先生,你放心,我们员工嘴很严的,不会乱说话。你先坐,我去给你泡杯咖啡。”
  “不麻烦了,这不是增加你工作量吗?”
  池慕口是心非地拒绝了,拿上车钥匙往外走。裴嘉之从一堆文件中抬起头,叫住了他。
  “你等下,吃点东西再走。黎秘书,他没吃早饭,你看着弄点。”
  秘书小姐心领神会,放下文件走开了。池慕嘴角不自觉地上扬,收回了即将迈出去的步子。
  他的生物钟还没调整好,虽然前一天晚上信誓旦旦地说了,要送裴嘉之去公司,但等他第二天起床时,裴嘉之的一只脚都跨出房门了。
  池慕抓起外套,匆匆忙忙地追了上去,在车子启动前堵住了裴嘉之。
  “我来开,你去副驾驶。”
  他说到做到,拉开车门坐上驾驶位,给裴嘉之当专职司机。早高峰到处是车,池慕不敢大意,频频看向后视镜。裴嘉之在他观察路况时,轻声报出红绿灯余下的秒数。
  来了几次后,池慕很快和裴嘉之的秘书混熟了,常常一同躲在茶水间里分享八卦。
  黎秘书在佑嘉待了五年,对裴嘉之的工作情况了如指掌,说起来头头是道。
  “我入职前,前辈嘱咐过我,说裴总是个可靠的上司,不会对员工大呼小叫,更不会不讲理,随便扣工资。五年来,他没冲我们发过一次火,即使是在最难的关头,也总是独自承受着压力。”
  池慕点了下头,他见过裴嘉之在深夜抽烟的样子。
  “最忙的时候,一杯咖啡能干到天亮,熬了一宿没睡,洗把脸又恢复成意气风发的模样。他在工作上的临危不乱给了我一种错觉,使我误以为他是无坚不摧的。”
  黎秘书往咖啡里兑入牛奶,递给池慕。
  “给,裴总说了,你口味偏甜,我们都记下了。”
  “谢谢。”池慕接过咖啡,没有急着喝。“他还说了什么吗?”
  “他说你爱吃我订的芒果慕斯,让我下午茶订同一家。”黎秘书忍住笑意,“谢谢你照顾我家亲戚的生意,当时我还不知道,裴总的爱人是你。”
  池慕的脸颊微微发烫,裴嘉之带回家的芒果慕斯,像是游戏里准点刷新的物品,定时出现在固定的位置,被他一点不剩地吃掉。
  “我上班第一天,就知道裴总已婚,因为他戴着婚戒。我特别惊讶,我心想他就比我大两岁,怎么这么早结婚了。难道是有钱人玩得逢场作戏,做不得真?”
  黎秘书端着咖啡抿了一口,眼神不经意地扫过池慕的无名指,那儿戴着一枚戒指,款式极为眼熟。
  “时间久了,我渐渐发现,裴总对婚姻是认真的。他会和我们聊天,问我们情人节礼物送什么好?我们也不懂这些,就让他根据你表露出的喜好挑选,多送几次就有经验了。对了,你上综艺时戴的项链是裴总亲自选的,我一看到就认出来了,那是裴总送你的生日礼物。”
  池慕下意识地摸了摸脖颈,才想起项链被他摘下来了。
  “我知道。”他的声音低了下去,“裴嘉之送的礼物,我每一样都很喜欢。”
  “那就好。”黎秘书笑了笑。池慕莫名觉得,她身上的气质和裴嘉之有三分相似。
  “你送他上班,裴总嘴上不说,心里是在意的。我做他秘书这么多年了,看得出来。”黎秘书喝完咖啡,起身又泡了一杯。“有空的话,多陪陪他,裴总内心其实挺孤独的。”
  池慕点头应了,黎秘书泡好了咖啡,让他给裴嘉之端去。
  冬日的阳光温暖而明亮,池慕端着咖啡,推开了办公室的门。
  裴嘉之戴了一副黑框眼镜,面无表情地盯着屏幕,眉头无意识地皱着。他工作时的状态和平日里大不相同,看起来稍显严肃,多了几分陌生。
  池慕犹豫了一下,把咖啡放在了桌角。他没敢走近,怕打扰裴嘉之办公。
  “你站那么远做什么?”
  裴嘉之忽然出声,吓了池慕一跳。他拍了拍胸口,快步走了过去,一束阳光落在了脚边,随着他轻快的脚步跳动着。
  这一刻,他比任何时候,都要离裴嘉之更近。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过去,如流水般缓慢地流淌。生活周而复始,好像一成不变,又好像时时有变动。
  进组前,池慕就待在家里翻翻剧本,看看书。书房里有一整墙的书,他随手抽出一本,是莎士比亚的《十四行诗》。
  裴嘉之说,诗歌是人类的一门艺术。人能在有限的词句中,传递出无限的情感,无论是快乐、幸福、喜悦,还是悲伤、绝望、痛苦,都能在诗歌中找到对照。
  “那你读诗时,是快乐多一点,还是痛苦多一点?”池慕问他。
  裴嘉之考虑良久,作出了回答。
  “爱多一点。”
  期间,付子安来了一次。
  他一点没有做客的自觉,大摇大摆地进了门,在沙发上懒洋洋地躺下了。池慕嫌他弄脏了自家的沙发,伸手去拽,被裴嘉之制止了。
  “他是客人,对客人礼貌点。”
  “嘉之,你把我当客人?”付子安闻言不乐意了,“我当过你的老师。别忘了,你青春期的那点事,是谁教你的?”
  “什么事?”池慕竖起耳朵,颇为好奇地听下去。裴嘉之脸色一变,上前拽起了付子安的领子,低声警告他。
  “付子安,你无不无聊?”
  “大惊小怪,你以为我要说什么?”付子安坐了起来,从裴嘉之手里夺回了领子,“好了,我和小池单独聊聊剧本的事,你回避一下。”
  付子安讲起剧本,立马变了一个人,态度一本正经,思路顺畅,逻辑清晰,一环扣一环,叫人挑不出错处。池慕拿了只笔边听边记,被他一把拍掉。
  “不要用笔记,要记到脑子里。唉,你真是我教过的最差的学生。”付子安改不掉当老师时养成的习惯,一开口就是老师的经典语录。“既然是专业演员,就要有对人物的感悟和塑造,光看看是不行的,那是浪费时间。这个剧本人设很丰满,你琢磨得不够,糟蹋了我的好本子。”
  他像条吐着信子的毒蛇,三言两语粉碎了池慕脆弱的自尊心。池慕忍了忍,没忍住,把笔一丢,质问付子安。
  “您做老师的时候,真的不会被打吗?”
  “你可以试试。”付子安靠在沙发上,姿态慵懒。“小池,你是体验派没错,可你只体验像你的角色,这样是得不到突破的。《致云雀》基本上是为你量身定做的,你能红不奇怪,但要想在演员一行长久地做下去,还是要多磨练。”
  “谢谢导演。”池慕接受了这条中肯的建议,“我会努力的。”
  演员的这条路,他不知道还能走多久。事实证明,即使是再辉煌的演员,也有落幕的时候。但是,只要他一天没有退圈,他就会踏踏实实地做好演员该做的事情,坚持到底,从一而终。
  就像裴嘉之期望的那样。
  “对了,你教了裴嘉之什么?”
  池慕没忘了这回事,他趁着裴嘉之不在,偷偷摸摸地问付子安。
  “我教他,爱是自由的,不要害怕去爱一个人。”付子安摊开手,笑得意味深长。
  他教裴嘉之勇敢地去爱人,彼时的裴嘉之,还没有遇到池慕,尚不知道什么是爱。他读了很多首描写爱情的诗歌,看了很多部关于爱情的电影,对爱的理解依然停留在表面。
  因为只有真正爱上一个人,才会懂得爱的滋味。
  看来我没教错你啊。嘉之。
  付子安欣慰地笑了笑。
  他环顾着家里温馨的摆设,从墙角成对的羽毛球拍到窗台上盛开的玫瑰,想起十四岁时疑惑自己会爱上谁的裴嘉之,二十二岁时给他写信告知婚讯的裴嘉之,二十八岁时在电话里说不敢有期待的裴嘉之,那个疲惫的、失望的、落寞的裴嘉之已经远去了,取而代之的是有家的、被池慕爱着的裴嘉之。
  一定要幸福。付子安衷心地祝愿他们。
 
 
第67章 尾声 我不会再让你孤单一人了
  十二月的末尾,池慕和裴嘉之上了最后一期节目。
  正式录制前,林宛白给嘉宾们发了一张问卷,上面只有一个问题。
  深思熟虑后的你,还有勇气重新进入婚姻吗?
  池慕填了有。
  他跟着林宛白走进采访间,摄像机从四面八方对准了他的脸。这个场景似曾相识,池慕的心却不再慌乱。他挺直了背,坦然地面对镜头。
  “我们简单提问一下,几分钟就好。”林宛白翻开台本,直入正题。“和第一次采访相比,你的想法有发生变化吗?”
  “没有。”池慕坚定地答道:“我是不会想和裴嘉之离婚的。”
  “我猜也是。”林宛白并不意外,“那你想不想看看裴嘉之填了什么?”
  池慕愣了一下,眼里有一瞬的动摇。决定命运的结果就在眼前,只要他一伸手,就能碰到。
  但他拒绝了。
  “不用了,无论如何,我都尊重裴嘉之的选择。”
  “好,你可以出发了。”林宛白递来一张卡片,上面写着约会的地点。“祝你好运。”
  池慕离开后,林宛白拿出了他的问卷,和裴嘉之的放在一起。两张卷子上用不同的笔迹,写着相同的答案。
  咖啡厅里,池慕坐立不安,时不时望向窗外。他知道节目组绝对是故意的,把他们初次见面的咖啡厅作为最后一次约会的地点。
  时间像回到了最开头,他坐在同样的位置,心不在焉地对着一杯快要冷掉的咖啡。
  他在等待,看裴嘉之会不会来。
  如果他不来的话,我就——
  池慕不敢再想下去。
  他低头喝了口凉透的咖啡,强行压下心头的不安。
  时光还是留下了它的痕迹,风吹日晒,门框上的风铃已经褪色了,声音也不再清脆了。
  他听到风铃沉闷地响了一声,有脚步声由远及近,接着是椅子移动的声音。
  池慕抬起头,裴嘉之拉开椅子,在他对面坐下。
  “抱歉,路上堵车,我来晚了。”
  池慕摇了摇头,眼泪夺眶而出。他看见裴嘉之手上,戴回了他们的婚戒。
  他们也是这一季节目里,唯一复合的一对。
  结局播出后,网上议论纷纷,有认可的、支持的、祝福的声音,也有不看好的、反对的、贬低的声音。
  池慕没空关注这些,他在收拾行李,准备进组。
  “你会来探班的,对吧?”
  裴嘉之送他去机场的路上,池慕不确定地又问了一遍,付子安不允许演员随意请假,他能回家的机会屈指可数。如果裴嘉之不去探班,他们又要分隔两地,几个月见不上一面了。
  “会的。”裴嘉之和他保证,“我半个月过来一次,你需要什么,提前和我说一声。”
  池慕这才放心地去了,他在剧组里有的是熟人,苏听荷和谭柏都在,倒是一点不用担心没人陪。
  但是裴嘉之不在,他的心就空落落的,像是缺了一块。
  苏听荷试镜成功,谭柏担任了音乐总监,要是裴嘉之也能混进剧组该多好。他形象出色,当个露脸的配角也绰绰有余。
  池慕不无遗憾地叹了口气,抛开了这个不切实际的念头。
  裴嘉之有自己的事情要做,尽管他曾经有过演戏的愿望,但那已经是过去时了。人生最恰如其分的形容词不是如愿以偿,而是事与愿违。
  不可否认的是,裴嘉之不管在哪个领域,都优秀得令人仰望。像他这样的人,生来就得接受命运的安排,永远无法随心所欲地追求自我。
  所幸,在感情方面,他还能和池慕相爱。
  一切都在有条不紊地推进着。
  池慕进组两个月,裴嘉之来看了他四次,而就在第四次探班时,出了一个意想不到的岔子。
  酒店的浴室里,池慕穿着浴袍,悄悄喷了点香水,想给裴嘉之一个惊喜。他蹑手蹑脚地走出浴室,正要从背后抱住裴嘉之时,却听到他在电话里让助理订机票,订最近的一班。
  “怎么了?你刚来就要走吗?”
  池慕坐在床边,诧异地问裴嘉之。他清楚裴嘉之在来探班前,会把这几天的工作处理好,如果不是有意料之外的急事,他是不会立刻赶回去的。
  “嗯,我妈妈生病了。”裴嘉之手指发抖,艰难地挂断了电话。“她在医院。”
  “严重吗?”池慕惊讶地瞪大了眼睛。
  “我不知道。”裴嘉之的脸上划过一丝茫然,“我、我很久没有问过她的近况了。”
  他的声音在颤抖。
  和父亲的激烈冲突,让裴嘉之决绝地脱离了家。他和池慕有了一个新的家,他过得很好,于是慢慢淡忘了原先的伤痛。
  但血脉里的亲情是割舍不掉的,裴嘉之能和父亲断绝往来,但抛不下给了他生命的母亲。
  “不会有事的,你别往坏处想。”池慕握住裴嘉之冰凉的手,一点点捂暖。“说不定是虚惊一场,什么事都没有。”
  “抱歉,不能陪你了。”裴嘉之很快恢复了镇定,抬手抱了抱他。“我要走了,接下来这段时间可能顾不上你,你好好照顾自己,天气冷了记得添衣服,别着凉了。”
  “这有什么好道歉的?我不要紧的。倒是你,要兼顾两头,会很累吧?”
  池慕靠在裴嘉之的怀里,攥着他的衣领,留恋地闻着他的气息。他们才见面半小时,却要分开,下一次见面又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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