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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罹(古代架空)——李秀秀

时间:2024-12-18 09:28:09  作者:李秀秀
  “你是为了给白敬报仇。”谢兴良终于想通了一切,这世上怎么会有那么巧的事情,所有的一切根本就是处心积虑。白敬是怎么死的他太清楚了,苏慕嘉不会放过自己。切实的恐惧如潮水般将人淹没,谢兴良无可自抑的露出了他最不屑的涕泗横流的丑态。
  “杀我有什么用,要杀他的从来都不是我,我不过是拿刀的那个人罢了。真正要杀他的是惠帝,是南后,是满朝群臣,你难道能将所有人都杀光杀尽吗。既然你都能为了仕途亲手把他送到我手上,那现在又装什么有情有义?”他近乎癫狂的问道,“你和白敬是什么关系?”
  苏慕嘉往后退了一步,冷漠道,“堵住他的嘴,扒光他的衣裳。”
  “都事大人。”两边的狱吏让开,为宋翰让出了一条道来。
  宋翰去司狱收拾残局的时候,苏慕嘉已经离开。他转头问,“尸体呢?”
  狱吏闻言面有难色,宋翰不解,“怎么了?”
  “……您还是自己去看吧。”狱吏说。
  宋翰最后看着那坨血肉模糊,看不出人形的东西,在人前强忍了一会儿,但到底还是没忍住,转身出去吐了出来。
  苏慕嘉在都察院里沐浴完换过衣裳之后才去的福宁殿,赵公公看到来人垂首带着婢女太监退了下去。
  苏慕嘉往里走,桌案上点着灯,李祁正坐在矮窗下批折子,外面淅淅沥沥的落起了小雨,衬的寝殿里面格外安静。李祁低着头,长睫轻扫,蘸墨时露出了一截玉白手腕,侧影落在雕花窗纸上,就成了一幅画。苏慕嘉倚在屏门上盯着看了好一会儿,然后才朝人走过去。
  李祁听到声音抬头。
  苏慕嘉过去直接跪坐在了李祁脚边,趴在了人腿上。
  李祁怕墨点蹭到苏慕嘉脸上,执笔的手往上抬了一些,搁放到了笔格上。手收回来放在了苏慕嘉的颈侧,指腹在那儿摩挲了几下,然后闻到了人身上浓重的血腥气,于是问,“刚才去哪儿了?”
  “司狱。”苏慕嘉抬手随意拿了桌案上的一个折子看。
  李祁垂眸看着人,伸手替苏慕嘉擦掉了耳边残留的一点血迹,“谢兴良死了?”
  “嗯。”苏慕嘉语气没什么起伏的说,“他怎么杀的先生,我便怎么杀的他。”
  李祁闻言手顿了一下。
  “我身上还是很难闻吗?”苏慕嘉合起那道折子,靠着李祁的腿转过身,仰头望着人说,“我原本不想告诉你的,怕你听了恶心,没成想你闻出来了。”
  “没有。”李祁神色如常的说,“我只是觉得你没必要自己动手。”
  苏慕嘉抬起手,将指背轻轻放在李祁的喉结上,没有目的的感受着那处的滚动,他说,“我只有自己动手才会觉得痛快。”
  李祁摸着苏慕嘉的头问,“所以现在心里痛快了吗?”
  这句话问出来苏慕嘉沉默了一会儿,然后他看着自己的手,告诉李祁,“我看着他,就好像是自己亲手把先生千刀万剐了。每一刀落下去,我都能听到先生在我耳边说:好疼啊。”
  “我那时候不知道他会死。”苏慕嘉像个做错了事的孩子,只能茫然而无助的蜷缩在大人的怀里,“我觉得先生很厉害,所以我很听他的话。”
  “当时南后为了逼人出来,抓了三十多位朝中与白太傅有过来往的官员。”李祁温声说,“白太傅不会亲眼看着那些人因他枉死,就算那时你什么也没做,他也会自己走进都察院。”
  “要是他知道自己会被剥皮取骨,碎尸万段。”苏慕嘉说,“还会走进去吗?”
  “白太傅入司狱那夜我去见过他一面。”李祁平静的回忆说,“我救不了他,但我告诉他我可以让他少受些折磨,死的干脆些。”
  苏慕嘉从李祁怀里露出双眼睛问,“他说什么了?”
  李祁想了一下,然后一字一句复述道,“我总归是要死的,死的越惨,越耸人听闻,才越能让众人都看到世道有多荒唐,才越能激起文人朝官的怒火。他们以为杀了我就能平息一切,可也终究只能压的了一时的纷乱,自欺欺人罢了。怒火都已积压在众人心里,这把火总会有烧起来的那一日。我会在黄泉底下,看着那日。”
  苏慕嘉静静听着,脑海中似乎能想到那人说这些话时的神情语态,他笑了起来,“他要是知道他那样的人教出来了我这样无仁无义,不择手段的学生,估计得气的冤魂从地底下爬出来。”
  苏慕嘉后面又躺在李祁的腿上听了一会儿雨,起来的时候扣着李祁的后颈亲了人一会儿。
  “你早些睡。”雨下的殿内有些起凉,苏慕嘉给人拿了件氅衣披上,一边给人拢紧一边说,“苏姑娘说了你的身子夜里要早早歇着,别哄我。”
  李祁仰头看着人,“要回去了吗?”
  “嗯。”苏慕嘉说,“我闹出这么大动静,今夜估计就该有人要登门造访了。”
 
 
第90章 
  易攸宁闯进苏慕嘉宅子的时候,被小十三在院子外面把人拦下了,易攸宁打是打不过,但谁让有钱能使鬼推磨,这人张口就懒洋洋的朝里面喊道,“一万两银子,让这破小孩让开。”
  然后就听到里面苏慕嘉的声音说,“十三,让人进来。”
  易攸宁看着小十三,后者不情不愿的把路给人让开了。
  “你是从哪儿找的这么块宝地,要不是为了找你我都不知道金陵城里还有这么寒碜的地方,怎么,这地儿风水好,能保佑你升官?”易攸宁一边往里走一边慢条斯理的打趣道,“你说你从我这儿也坑了不少银子走了,怎么……”
  院子里正坐在躺椅里看书的李祁闻声抬头看了人一眼,易攸宁怎么也没想到能在这地方看到李祁,冷不丁看清是谁的时候差点没绊个跟头。他几乎肉眼可见的收敛了起来,跟李祁行完礼后笑着问出了自己百思不得其解的问题,“陛下怎么会在……这儿?”
  “春日负暄,煮茶读书。”李祁手上翻了一页,淡淡道,“我在此处闲坐。”
  大晋皇宫何其之大,什么茶需得到到此处喝,什么书需得到自己臣子的府上读,什么春日需得到这样一个破宅子里晒。
  易攸宁内心腹诽,面上却道,“原来如此,陛下好雅兴。”
  “易公子破费了。”苏慕嘉过来端起石桌上的白瓷杯喝了口水,十分心安理得的要起了账,“那一万两不知何时能送到我府上?”
  被人光明正大抢银子的易攸宁懒得应这句,只装作没听见,转头看到了身上沾着泥点,衣袖挽起,额头出着薄汗的苏慕嘉,皱着眉没看明白,“你这是做什么去了?”
  “种桂。”苏慕嘉答说,“说是晚春易活,最近几日时候不错。”
  “……”易攸宁,“苏大人好雅兴。”
  “比不上易公子,喜欢闯到别人府上找乐子。”苏慕嘉放下手中喝尽的瓷杯,笑着道,“不过找到这儿总归不会是为了与我叙旧吧?”
  被人这么一说,易攸宁这才想起自己到底是来做什么的了。
  他和李祁也算是熟识,但李祁是天子,君民之别,他在其他人面前再怎么随心所欲,口无遮拦,到了李祁这里到底还是有所顾忌的。于是再开口的时候就稍显犹疑,最后还是正色道,“陛下能否告诉我,北境如今的战况?”
  易攸宁此话一出,李祁心里便猜到了几分对方是为了什么,但还是看着人问,“怎么突然问起这个?”
  “他……崔将军自从出征北境之后,每逢月末都会给我写封书信寄回来。”易攸宁说起此事就有些心烦意乱,“可这次已经近三个月了,我还未收到。”
  虽说打仗之事没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但战场上局势瞬息万变,一日没有亲眼看到那人在信中亲诉平安,他就一日不能心安。在旁人眼里那或许是个统领万千兵马的将军,但在他眼里却终究只是那个被他看着护着长大的小孩。夜里惊醒梦到的都是杀人盈野,那个人倒在一片尸山血海中。
  太消磨人了。
  “捷报十几日前就到金陵了。”李祁早就收到了消息,所以此刻说出来的时候十分平静。
  易攸宁,“什么?”
  “要是路上不耽搁的话,估摸着子安他们下个月就能回京了。你若未收到书信的话——”李祁想了一下,自以为委婉道,“会不会是子安太忙忘记了?”
  易攸宁听到了最想听的捷报,却笑不出来。
  心里全都在盘算着等那臭小子回来要怎么跟人算账,临走的时候是怎么跟人千叮咛万嘱咐的,一月不过写一封书信能要了他的命吗?
  倒是白糟蹋了自己担心了人这么久,日日怕他死在外面。
  最后离开的时候易攸宁回头看了一眼,正巧看到苏慕嘉倚着石桌低头看着李祁,两人不知道说了什么,苏慕嘉眉梢眼角都浸着笑意,伸了一只胳膊到人面前,然后李祁放下手中的书,极为自然的替人挽起了散下来的袖摆。
  易攸宁花了好一会儿功夫才反应过来到底是哪里不对劲,他先前还一直告诉自己是因为李祁看重苏慕嘉,所以两人私下里有走动,关系瞧着比之寻常君臣看着要亲近一些也没什么好大惊小怪的。但这会儿他总算是想明白了,这分明就不是什么君臣之情,而是……
  他自己本就是乱来的性子,所以倒并不觉得这有什么,只不过他这一辈子死也想不到,向来洁身自好受万人敬仰的陛下有朝一日竟然也会和自己沦为一丘之貉。
  易攸宁越发可惜当时没有说动苏慕嘉去为他的松竹馆坐楼。
  他就知道苏慕嘉那张脸大有用处。
  易攸宁心里正感慨,转头撞到了正往里走的小十三。他抬手将人拽着往外走,也不跟人计较之前被拦的事情了,苦口婆心的劝道,“别说你易公子没提醒你,等会儿进去再看到点什么不该看的东西,小心被你那黑心的主子灭口。”
  崔子安是四月末到的京都,李祁亲自到城门口迎的人。
  这一场仗前前后后打了一年多,崔子安作为主将自然没少吃苦头。从前在金陵城里养尊处优的小公子,终究还是在边疆沙场上历练出了另外一番模样。
  李祁见到人的时候都生出了些陌生的感觉,眼前的人比之他记忆中的崔子安稳重太多。
  直到李祁问崔子安想要什么赏赐的时候,这位众人眼中十分稳重的年少将军极为淡定的说,“臣斗胆,请陛下为臣与易家大公子易攸宁赐婚。”
  此话一出,满殿寂静。
  饶是李祁这种喜怒不形于色的人,也不免怔愣了一下。
  在场的大臣史官们更是面面相觑,不知道该作何反应。
  男子和男子成婚,简直闻所未闻,滑天下之大稽。他们心中觉得此话不堪入耳,却又碍于崔子安的身份和李祁不敢多说什么,一群人有口难言,憋的好不难受。
  李祁沉默半晌,又问了一遍,“崔将军可想清楚了?”
  “臣此次出征北境,几次命悬一线都想着,臣一定要活着回来与他成亲。”崔子安不顾众人鄙夷诧异的目光,朝李祁拜首以叩,语调坚定道,“恳请陛下全臣所愿。”
  李祁看着殿中跪着的崔子安,良久,启唇道,“朕允了。”
  “陛下!”
  “陛下三思!”
  “陛下三思!”
  几位大臣应声而起。
  程闲云哪儿还能看的下去,直接拱手道,“历朝历代从未有过男子与男子成婚的先例,此举实在荒唐,怕是会为天下人所耻笑!”
  “崔将军身有战功,赐婚旨意是他所应得,无可非议,更与天下人毫无瓜葛。”李祁不留情面的将程闲云的话驳斥了回去,不再给其他人开口的机会,“此事不必再议,让礼部挑下吉日,择日成婚。”
  赐婚的事情很快就传到了护军营那里,崔子平被人气的不轻,当天夜里就赶了回去。
  听说后来崔子安在府中的院子里跪了整整三日都没松口,中间还挨了揍。
  他自小的脾性就是这样,想要的东西就一定要得到,不管是什么,不管要付出多大代价。
  最后他哥到底还是心疼他,也看出来了这事没得商量,左右拿人没办法,只让人安分一些,少得瑟。先过了父亲那关,要是父亲没被气死再说大婚的事情。
  崔子平为此还特意回了一趟洛北,前后不知道费了多少口舌,后来连自己断臂的事情都搬出来说了,“自古做将军的哪个能长命百岁,都是连死都不怕的人,又何必怕别人在背后说几句。子安自小就一个人在金陵长大,这些年我们不在他身边,都是攸宁处处照顾着他。既然他能直接向陛下请旨,看的出来也是真的喜欢,现在旨意已下,总不能抗旨不遵,就随他去吧。”
  自己疼爱的小儿子这么多年却一直被自己扔在金陵,这事是洛北王的心病。他当年是没办法,但心里还是觉得亏欠。气也气了,骂也骂了,崔子平一提起来这个,洛北王就偃旗息鼓了,最后只能叹了口气说,“随他去吧,你跟他说,以后要是没脸在金陵待下去了,就让他滚回洛北来。”
  易家倒是看的开,虽然说出去不好听,但能和洛北王结上亲家他们也算是高攀了。赐婚的旨意一下来,易家就开始忙着准备聘礼。
  洛北王知道这事又被气的不轻,说要备聘礼也是自己备,什么时候轮到易家给他们家下聘了。
  最后还是崔子平写了封信去劝,说易家有钱,下的聘够替子安养好几年的兵马了。洛北王是个带兵打仗的,说别的他心里可能没数,但他知道做主将的不能饿着手底下的兵。朝廷每次拨的银子要层层批下来,碰上国库不充盈的时候,就一直拖着,拖到最后都成了他们这些人自己要想办法的事,手里头没点私银有时候根本周转不过来。
  看在银子的份上,洛北王这口气还是忍了下去。
  崔子安和易攸宁大婚的的日子定在了九月初八,那几日苏慕嘉院子里的桂树开的正好,小哑巴和十三闲来无事做了些香囊。苏慕嘉随手挑了两个让小十三送到了易攸宁和崔子安府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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