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人完全收拾干净后,又递给汶家光一个东西,汶家光边抽气边撕开,但没有立即穿上,在手里摊开后盯着那东西,不知道在思考什么,岑今山指着其中一面说:“这个是正面。”
听他说完,汶家光这才穿上,岑今山则在一旁洗手,两人都没有说话。出了浴室,岑今山又拿来了药油给他擦,汶家光手臂和膝盖上都有不少淤青,他生得白,淤青在皮肤上尤为显眼。
确认伤处都抹上药后,岑今山收起药油,轻叹了一口气,道:“好了,不哭了。”
汶家光低垂着头,声音嘶哑:“我这么奇怪。”
他哭得睫毛都被泪沾成一撮一撮的,岑今山默不作声地看着,接着抽一张纸巾擦掉手上多余的药油,“还有谁知道吗?”
“只有你和妈妈知道。”那时候赵郁禾还想着给他治疗,但那时她自己带大一个孩童也勉强,了解到医药费后就没再带他去医院了,他自小知道身体和别人不一样,后来到了汶家,自然也没人知道。
岑今山拂掉他额角被沾湿的头发,柔声道:“过几天带你去医院看看好不好?”他这么一说,汶家光的眉蹙得更厉害了,岑今山只好补道:“我会在身边陪着你。”
“嗯......”汶家光犹豫着点头,他接过岑今山递来的睡衣穿上,只是哭得头脑发昏,穿反了,最后还是岑今山给他穿的。
“是不是很害怕?”岑今山没说明白,不知道是指哪件事。
汶家光回答说:“一开始,很害怕,那时候我刚转学,那个人说要和我交朋友,然后和别人一起把我骗到那里关了好久。”
说着,他坐在床上的身子也蜷起来,抱着双腿,“我......笨笨的,别人一说我就信了。”
汶家光没有怎么说以前发生过的事,轻描淡写几句话就过去了,岑今山静静地听着,他反复擦着手里的药油,怎么擦也不干净,用洗手液洗完了也还是一样,手上的药味十分浓重,闻得他心里躁郁。
“但是,后来遇到了岑与,就没有了,他帮了我很多。”
听到岑与的名字,岑今山这才停下手中的动作,他说:“我来晚了。”
汶家光没听出来他的意思,只是握住他的手,轻声道:“可是你来了。”
握手好像不够力量,汶家光又慢悠悠地爬起来,搂住了对方的腰,将头靠在他的胸膛,“哥哥,你来了。”
岑今山抚着他的后脑勺上柔软的黑发,低语着:“不哭了。”
安慰的话要特定的人来说才有用,汶家光终于止住了眼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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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晋元和蝴蝶精的剧情了,
哭得稀里哗啦
第二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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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是只有他这样,还是正常女性都这样,汶家光一直吐,腰也疼,反应很强烈,他不大了解生理方面的事,在课本上学的是一回事,实际发生在自己身上了又是另一回事,私底下也没人教他这些,岑今山给他买了卫生巾和安睡裤,教他怎么用,几小时换一次,平时要怎么护理。其实岑今山也不大懂,都是询问家庭医生的,问的时候表情略微严肃,没有理会医生讶异的眼神,心中默默把医生说的记下来,再接着转述给汶家光。
为了防止周婶忽然敲门进来,房间门锁着,岑今山在里面认真教学,他说了很多,但汶家光没怎么听,靠在床头,愣愣地看着自己的胯部,等岑今山说完,他拉低了自己的裤头,指着里面白色的一点问道:“这是小宝宝穿的纸尿裤吗?”
汶家光表情懵懵懂懂的,岑今山推了推眼镜,思索了一番,说道:“有点不太一样,这个你睡觉穿就好了,平时就穿我刚刚教你的那个,以后来这个就请假在家休息。”
“好像黏不上。”汶家光手里提着自己的内裤和一条卫生巾,皱眉道。
内裤都是平角的,用卫生巾不好贴,岑今山点头道:“过几天给你买几条女孩穿的。”
女孩子穿的......
汶家光放下东西,“有点奇怪......”
“每个月都会这样吗?”汶家光又问道。
“嗯,或者你用棉条、月经杯也可以,直接......”他想说直接插进去,但话到嘴边又觉得这样说不合适,岑今山酝酿了一下,像是在思考合适的措辞:“直接放进去,我买了很多种,你可以都试试。”
他很严谨,通过医生的讲解了解到很多种类,买了一大袋子回来,逐一阅读了使用教程,又怕哪里说的不准确,在网上查阅了很多知识,虽然都是理论上的,但实践起来应该不难,他大学在外读书时实践课成绩一直很好。
说着,岑今山又从袋子里拿出棉条和月经杯,拆给他看,汶家光看了一眼就立马移开视线,他显然很难接受把这些东西放在自己体内,每个月还经历这些,岑今山收起手里的东西,把袋子放到床头柜最底下的柜子里,“放在这里,不会有人来看的。”
把东西收好后,岑今山又教他需要注意的安全事项,青春期的成长道路上没有人教汶家光这些,只能他去充当长辈的角色教导他,就像当初教岑与剃胡子一样。
汶家光忽然问他:“我是不是很懦弱?”
岑今山回答道:“不,很勇敢。”
他说他很勇敢,但汶家光最近还是瘦了很多,岑今山给他请了一个月的假,他吃什么都吐,晚上要捂着热水袋放在腹部才睡得着,经期结束后就好多了,只是白天的时候精神还是很差,头上还裹着纱布,看起来憔悴得不行,也不爱出房间。
为了方便照顾他,周婶搬到他隔壁的房间睡,有次半夜,周婶突然听到咚咚的声音,响个不停,像是什么东西在敲墙,起来到隔壁一看,看见汶家光正在用头使劲地撞墙,头上的纱布渗出了血,但他好像一点都感觉不到疼痛一样,嘴里还念念有词,一直喊妈妈。
汶家光平时力气没周婶大,撞起墙来的时候周婶却拉不住,只好大喊着让岑今山下来,最后是岑今山紧紧抱着精疲力竭的他才消停下来,接着打电话让医生来给他处理伤口。但是很快又有了第二次,而汶家光每天早上醒来却有些记不得晚上发生的事,也不怎么说话。
岑今山问他梦到什么,汶家光阖着眼说总是梦到小时候的事情,后脑勺很痛,吃了止痛药还是痛,一梦到就痛到想撞墙,这样脑子里就不会嗡嗡响了,岑今山听了不禁皱眉,带他去医院做全身体检,体检的时候汶家光怕得一直抖,体检完后整张脸都白了,靠在岑今山怀里大口喘气。
医生说他后脑勺有陈年旧伤,当初没养好,导致现在受刺激了就会呈现出一些后遗症,开了些药给他吃着,只是吃了药后他做梦更频繁了,睡得很不安稳,梦醒后又是满脸的泪水,枕头都浸湿了。
晚上,岑今山干脆让人睡在岑与房间,就在他卧室隔壁,岑今山会坐在床边等他入睡了再离开,晚上听到声响了就即刻进来。
“对不起。”汶家光侧躺着看旁边人眼底淡淡的乌青,心里十分内疚。
岑今山坐在床边看着他,问:“头痛不痛?”
一个躺着,一个坐着,两人中间隔了段距离。岑与房间的主色调是天蓝色的,布置得很温馨,桌上的小绿植生机勃勃,一旁摆放的是他之前看的悬疑小说,里面一切陈设都没有变,这个房间一直有人在定期打扫,一尘不染,连被褥都散发着好闻的洗衣液味道,好像他只是出去远行了。
“不太痛,你快去休息吧。”汶家光轻轻地摇头,把被子往上拉了点,只露出半张脸。
不知道是不是睡在岑今山隔壁会安心点,汶家光不再半夜魔怔般地起来撞头,白天时精神也好了很多,岑今山请了心理医生给他看,但汶家光不知道对方是心理医生,只以为对方是岑今山的一位朋友,是个温柔的姐姐。 汶家光开始慢慢愿意说话了,偶尔聊到有趣的事情还会浅浅笑起来,他看起来在慢慢恢复,只是有点抵触提起小时候的事,其实以前他也很少提起自己儿时的事,现在问到则一直在刻意回避,心理医生告诉岑今山他的状况很不好。
他问岑今山自己什么时候回去上学,岑今山说给他办理了休学,可以多休息,汶家光每天在家里跟心理医生聊天,偶尔和周婶一起做些小饼干之类的,他的月事只来了一次,后面一两个月没再来过,岑今山又带他去看了中医,宏飞找的,说是当地挺有名气的中医大夫,岑今山事先和老医生讲明他的身体状况后,后面把完脉就包了几副中药回来给汶家光调养身体。
汶家光每次都苦着脸喝完药,周婶在一旁拿着糖,见他喝完就眼疾手快地把糖塞进他嘴里,她乐呵呵地说只要甜得快,苦就追不上。
汶家光含着糖,用舌头把糖在口腔里推来推去,直到感觉不到什么苦味后才停下来慢慢含掉。
岑今山发消息来说今晚有事会晚点回来,汶家光躺在蓝色被褥里,被子盖过鼻梁,睁着眼睛望着窗口,屋里没关灯。
岑与的书桌靠着窗户,白天的时候阳光会洒进来,很温暖,桌上有个小相框,是岑与和岑今山的合照,岑与孩童模样,他双手叉腰,咧着嘴露出一口白牙笑得特别开心,岑今山站在后面,双手搭在岑与肩上,两人长得很像,剑眉星目,但性格相差太大,所以给人的感觉又不太像。
一楼客厅里摆放着岑家人的全家福,岑今山的父亲就是这样搭在少年岑今山的肩上,两人都不苟言笑地看着镜头,但眼神都很温和,温婉的母亲抱着小小的岑与,后来再长大些,照片里就变成两个人了。汶家光很羡慕,他没有拍过全家福,但他发现好像很多人的全家福都是这样姿势拍的,背后站着的人就像是自己的靠山一样,他们都有可以依靠的人,他们做什么事都会有底气,因为背后有人依偎。
照片里岑今山总是这样搭着岑与的肩,似父亲,是兄长。
窗外偶有寒风呼啸而过,雪簌簌落了下来,堆积在玻璃窗沿。
下初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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