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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山早月(近代现代)——境风

时间:2024-12-18 09:43:39  作者:境风
  “妈!”何卓羽立刻抱住她胳膊,把她向自己拽,“冷静点妈妈……事情都还没搞清楚,你让我哥也说两句!”
  梁愿醒一番解释,讲了之前遭遇盗猎事件的事情,讲着讲着,记忆里后来在保护站接吻了,初吻,所以讲完自己有点不好意思。
  不过那道疤几乎看不出来,就是皮肤上一道浅浅的痕迹,是李知烨火眼金睛。最后李知烨问出了此行回国重要的问题,她端起茶几上的水杯顺了一口下去,何卓羽赶紧帮她妈抚了抚后背,同时看了眼梁愿醒。梁愿醒会意,也调整了下呼吸,坐得端正。
  “醒醒,最近我刷到你们的视频评论里有很多人觉得你们……”
  同时,一辆电动车停在工作室门口,穿同城送制服的骑手利落地停车下来,从后箱里捧出来一大束花,大步流星地走进来:“您好,段先生订的花,哪位是段先生?”
  因为明天是情人节,而明天有外景拍摄计划,去温州拍金门大桥的日出,所以他提前一天订了花。
  段青深僵直一般站起来:“是…是我。”
  “……给您。”同城送察觉到气氛不妙,但还是说,“麻烦给个好评。”
  “好。”段青深接过花,重新坐下,同城送脚底抹油溜了。
  那不是一大捧鲜花,玫瑰围了一圈,里面是巧克力啊蛋卷啊一些梁愿醒爱吃的,还缠了灯串,几种颜色的小灯泡循环闪烁。工作室里很安静,大家都没出声,李知烨还抱有一丝丝希望,这捧花可能是他送别人的,然后她看见了那花里胡哨的一捧东西里还插着一张照片。那照片是在阿拉善盟拍的,相机落日和回头拢头发的梁愿醒。
  梁愿醒有点想笑,他看看这人的脸,又看看他怀里的花,终于没忍住,打破了这微妙的气氛,“噗”地笑出来了。
  紧接着笑出来的是何卓羽,她也实在憋不住了,同气连枝的兄妹快笑出眼泪,李知烨维持了一会儿长辈的气势,但也跟着摇头笑了笑。
  梁愿醒笑着走过去在他旁边坐下,往里面看了看,问:“这张照片你打出来了?我怎么没印象。”
  “没在工作室打。”
  “我靠你还在外面花这个钱。”梁愿醒把照片拿出来,“噢,这张啊……”
  “拿来我看看。”李知烨说。他递过去,从花里拿了两根巧克力棒,自己吃一根,给何卓羽一根。
  外面渐渐天色暗下来,何卓羽已经饿了,梁愿醒说带她们一块去吃饭,被李知烨拒绝了。说因为这次何卓羽回国是为了给她国内的朋友做比较复杂的簪子,海外邮寄途中会挤压坏,所以她带了原材料过来,要趁着这几天把簪子做完然后寄出去,现在就要去酒店赶进度了,她们在酒店点外卖就好。
  两人开车把母女俩送去酒店楼下,途中梁愿醒问妹妹新西兰有什么好吃的,何卓羽想了想,回答:“兰州牛肉面。”
  梁愿醒笑道:“新西兰州牛肉面?”
  “是啊,新西兰州一直是甘肃不可分割的一部分。”
  “不错啊,终于知道甘肃省会是哪儿了。”梁愿醒笑着回头看她,“没白进肚子。”
  “总有一天我也要吃到真正的兰州牛肉面。”何卓羽看向车窗外。
  返回工作室的路上,段青深终于重重地叹气,有一种把盖了满身的石头抖掉的感觉。
  梁愿醒在他手臂摸了摸:“吓着你了吧。”
  “还行……太、太突然了,我话都不会说了。”
  “挺难得的,连你都说不出话的场景。”
  街上的情人节氛围挺浓郁,人行道上有卖心形气球,有摆摊卖花,连鲜果切都把小番茄切成了爱心状。堵车的时候两人对视了片刻,心照不宣地笑笑。
  三月末,江意打算再做一次西北特别刊,两人继续出发。
  但这次有严格的拍摄任务,这次江意亲自出差,带了一个撰稿人和另一位领导,与研究院的考察队工作人员一起前往祁连山。
  自太平洋而来的东南季风在祁连山东部山坡形成降雨,丰沛的雨水滋养出森林草原带。车在山路边停下,人们稍作休整,无人机飞起来后,梁愿醒看着屏幕,问:“那片是景区吗?”
  “焉支山森林公园。”江意回答,“那一带算是西北降水量很不错的了,西北的水大多依靠祁连山的冰川和降水发源流淌,上一期西北特别刊主要内容是沙漠绿洲,这次想做祁连山和水。”
  梁愿醒操纵着无人机,又问:“那下一次做什么?”
  “你很喜欢这里嘛。”江意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口罩,开玩笑地说,“下次叫你爬五千米海拔去拍七一冰川,你去不去?”
  “那当然去啊!”梁愿醒看向她,“什么时候?”
  “冻死你。”江意笑着说。
  “我可是一月份去北极圈的人,根本不怕冷。”梁愿醒骄傲道。
  一连拍摄了好几天,考察队的体能不必多说,梁愿醒和段青深同样是户外徒步熟练工,就是苦了江意带着的撰稿人和领导。山林露营的时候,夜里两人出来拍星空,能深入祁连山腹地的机会少之又少,但信号不太行,网太慢了,他们手机里观测云层的app半天刷不出来。
  段青深收起手机,回头,发现梁愿醒正仰着脑袋看着天。
  “醒醒?”他叫了声。
  梁愿醒转过头,下巴包在围巾里,眼中有错愕的惊喜:“下雪了。”
  “下雪?”段青深跟着抬头,山林之间的天空黑洞洞的,什么都看不到。
  接着梁愿醒走近:“看我围巾。”
  他低头,梁愿醒的围巾上确实落了几片小小的雪花。接着,在这几片先声夺人的雪花之后,开始了茫茫漫天的落雪。
  段青深给相机穿上保护套的时候,梁愿醒去挠了挠江意的帐篷,江意还没睡,在和撰稿人说话。她拉开帐篷,问怎么了。
  梁愿醒蹲着说:“江编,下雪了。”
  “哦。”
  “下雪了欸!”
  江意失笑:“肃南四月下雪也不奇怪。”
  “……是吗。”
  “好好,你真棒你发现下雪了,拍几张照片赶紧睡吧。”
  第二天,无人机拍下白杨树树冠堆满白雪的俯视画面,这场雪没有下到天亮,到这里,他们就要和考察队分道扬镳了。考察队要继续去勘测冰川状态和水源水质,江意他们也得到了今年祁连山地质水质的基本情况,就要离开回去。
  驶出山区后,附近最近的城市是张掖,临行时在路边江意给他们俩递烟,结果都说不抽,她就自己点上了。
  “对了,还没恭喜你们十万粉。”江意说,“这次出来录视频了吗?”
  梁愿醒摇头:“没空,没关系,后面还要继续出去。”
  “之后你们去哪儿?”
  “阿尔卑斯山。”梁愿醒笑起来。
  江意想了想:“可以啊,去吧,别再大冬天的往北极圈跑了,没苦找苦吃。”
  “可是冻海极光真的很棒。”梁愿醒说。
  说完,他转头,段青深走得有些远,正手持相机面对山脉拍它,雪后的山在阳光里熠熠生辉。梁愿醒喊他:“深哥。”
  “嗯?”段青深回头,看见了举着手机拍他的梁愿醒。拍下了雪山、相机,和他。
  四月在工作室休息了一阵子,青山醒已经两个月没有更新视频,评论区堆积了几千条催更。到最后已经不求他们发视频了,发个动态也成,但依然是啥都没有。
  随着气温慢慢回暖,海滨城市也渐渐迎来了游客们。四月还是有些冷的,但五一假期不管冷不冷,人们都出门了。
  四月末的一天,丁捷终于忍不住,直接打了电话过来问他们什么时候能给护手霜安排上。梁愿醒在工厂大院里晒太阳,懒洋洋地说:“你别急呀,做视频也是要灵感的……首先要选地方,然后针对这个地方去了解,再想出一个主题……深哥这个好酸,你喂给我之前能不能自己先尝一下。……没有没有!我哪里在享受了!丁老板你血口喷人,我在工作,等灵感!挂了拜拜!”
  段青深沉默地垂眸看着他,此人正瘫在躺椅上,不过现在起来了,因为太阳移动了,他起来,把躺椅挪到日晒范围内,重新躺下。
  “酸吗?”他自己吃了一颗,“浆果不都这个酸味吗。”
  “我不吃了。”
  “这话真不容易从你嘴里听见。”段青深笑笑,回去工作室里了。
  无论如何还是要帮丁捷拍一条护手霜的视频,但五月拿到了签证,要前往瑞士。事情好像开始和一开始梁愿醒随口说出来的一样,他们第一次到敦煌的时候梁愿醒就大胆计划着从河西走廊到阿尔卑斯,结果今年真的三月去了河西走廊,五月,也真的在首都机场通过安检,走去登机口,准备前往日内瓦。
  飞机上,梁愿醒有点睡不着,说:“还真的从河西走廊到阿尔卑斯了,那接下来该不会也真的到迪士尼和环球影城做跟拍吧?”
  段青深轻轻耸肩:“谁知道呢。”
  “那样也挺好的。”
  “嗯?”段青深有些意外,“真的吗?”
  “真的,最起码我们一直都在一起,可以慢慢攒钱,先去便宜一点的地方,再继续攒钱,总有一天还是会去西北、格陵兰岛、阿尔卑斯。”
  段青深靠过去亲了亲他。梁愿醒像一颗幸运星,即便是身处太平洋上最孤独无望的尼莫点,只要他亮起来,就能等到一艘营救的船。
  十多个小时后,飞机降落在日内瓦,五月气温刚好,不冷不热,第一天在日内瓦稍做休整。虽然来之前就知道瑞士是个高消费的地方,但真的让梁愿醒为一个汉堡支付约合两百块人民币的时候,他还是没忍住骂了句脏话。
  “瑞士挣钱瑞士花,一分都别带回家。”梁愿醒狠咬了一口牛肉汉堡,“还挺好吃。”
  段青深哭笑不得,给他递纸巾,说:“这条视频让丁老板买单?”
  “行,不跟他抬价,就收个差旅费。”梁愿醒把他的汉堡举到段青深嘴边,“给你咬一口。”
  “真挺好吃的。”
  梁愿醒冷哼一声:“两百块的汉堡它敢不好吃?”
  第二天从日内瓦坐火车到格林德瓦,换乘两次,沿途拍着被云层缠绕的阿尔卑斯山脉。梁愿醒开始录制视频,镜头对着车窗外,两个人在小声地聊天。
  车厢里游客们“哇~”着惊叹窗外景色,梁愿醒用手拢着段青深的耳朵偷偷跟他说:“伊犁河谷和这长得差不多。”
  在瑞士的日子里过着被迫挥金如土的生活,白天在小镇里带着相机拍照、录像、边走路边聊天。有几次梁愿醒把“格林德瓦”说成“格林德沃”,然后聊天的话题就跑偏。最后也不知道为什么,两个人讨论起了贝利亚和奥特之父的战斗力。
  走到山腰,黄昏降临,小镇在视野中展露全貌,一个个森林木屋一样的小房子亮起灯,雪峰巍峨,拍照,再回酒店。
  回国的前一晚,相机镜头对着窗外,他们住的酒店窗户像个油画框,开始录制后,梁愿醒终于把丁老板嘱托的护手霜举到了相机前:“差点忘了给甲方来点镜头。”
  梁愿醒打开盖子,挤一点在手心,边揉边说:“其实我平时不太用护手霜,怎么形容呢,香香的滑滑的……”
  接着画外的段青深噗地笑了声,他不满,扭头怒道:“你笑什么,你来拍啊。”
  “抱歉,不是嘲笑,你别误会。”
  “来来来你来拍。”这房间不大,地上又放了行李箱,他手一伸就把段青深拽了过来,把他手拉到镜头前,“来抹,把赞助抹手上。”
  段青深没办法,挤了点,问:“这时候要是你帮我涂,是不是能骗点弹幕?”
  “应该可以,但实在有点肉麻,还是算了。”
  之前的视频里有留言叫他们多卖一卖,起初他们俩不明白卖什么,还以为是指多接点赞助,帮甲方卖产品,后来才知道那是卖腐。
  思来想去还是算了,让账号保持原本的基调就好。
  五月回国后视频发了出去,丁老板在洗车店热泪盈眶地给他们打电话,说自己也要辞职去旅行。梁愿醒叫他先冷静点,然后问他在洗车行业发展得如何,丁老板自信满满地说跟几个豪车客户已经洗出感情了,准备接下来发展一下养老康复这条赛道。并承诺要是真发展起来了,给他们两口子留好vip床位。
  梁愿醒说不用,他以后跟他深哥走到哪儿咽气了就地就撒了。
  六月继续休息,黄昏时梁愿醒经常骑摩托带段青深去海边散步,天气转暖后海边时不时有人放烟花,游客也多,很热闹。
  七月再次到敦煌,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个地方似乎有魔力,当他们两不确定下一次行程的时候,那就去西北吧。
  这次是从兰州转机到敦煌,落地后租了辆车。也不知道该不该说“幸运”,春天没等到的沙尘暴,在七月偶遇了。
  第二天拍完党河水库返回市区的路上,开得好好的,二人手机同时收到气象台预警,黄色沙尘暴预警和六级大风。
  不多时,天空变成橘黄色,迎面而来是如灾难般的沙墙,起码有百米高,所有人将车打开双闪,停在应急车道。
  手机上也是很快跳出来当地区域气象台的警告,请人们进入建筑物内或车内躲避。
  那么当沙尘暴近在眼前的时候,你会选择躲在车里,还是出来拍张照?
  梁愿醒和段青深的决定是,给相机套上雨衣,一起开门下车。
  那是灰黄色的巨大沙幕,如吞噬一般涌来。收费站顶端鲜红的“敦煌西”三个字在滔天沙暴中被镜头收入画面。
  重新坐回车里,周遭已经什么都看不见,黄沙笼罩下,连近在咫尺的公路护栏都快要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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