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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月(穿越重生)——陆矜颐

时间:2024-12-19 10:38:18  作者:陆矜颐
 
曲明轩说话声音不清脆,但极其稳重,但曲明月还是挺直了要背,没敢放松。他张嘴却不知道怎么称呼,愣了半天还是没说出一个字来。
 
曲明轩见他这幅模样,叹了口气,说:“怎么?连大哥哥的话也不信了?”
 
曲明月松了口气,说:“没有。”
 
“你长大了,总要离家的。总不能在母亲身边当一辈子小孩。”曲明轩说,“本该早些送你来读书明智的,却因为你的痴病耽误了许久。如今也不指望你能考取功名,安身做个君子,成家就足够了。”
 
语气平淡,词句却关心。曲明月许久不曾被人这样关照过,这符合他心中“家人”的样子,因此他摸了摸鼻子,以掩饰情绪起伏。
 
车中一时沉默,不多时便停了下来。沈清枫早在门口等候,看见曲明轩下来,热情地打着招呼。曲明月跟在曲明轩身后下来,由劝芳扶着站在曲明轩身后。
 
沈清枫看了曲明月,先是被他的相貌惊一下,又觉得他身体孱弱,看起来弱不禁风的样子,便凑到曲明轩耳边,悄悄说:“早先听闻你三弟弟落了水受了惊,请了太医去看才好没两日,如今你就急匆匆送来我这儿叫他读书,是不是不太好?”
 
“他迟早要适应。再说他身子一直不好,这些年药也吃着都没见好,与其在家里怨叹,不如多出来走走。”曲明轩说着,侧身给曲明月介绍,“这位便是沈家哥哥,沈清枫。”
 
曲明月规矩地行了礼,喊了沈清枫一声“哥哥”,乖巧得让沈清枫笑不拢嘴。
 
“你哥哥说你痴病好了,我还不信呢。如今得见,倒有几分真了。”沈清枫笑着说,瞧得出他很喜欢曲明月。
 
两个人跟着沈清枫进了门,穿过院子,在一处亭子驻足。亭子前的房屋便是上学的地方,此时时间尚早,先生还未到,连学生也不见一个。沈清枫拉着曲明轩给他介绍:“这里原先是废弃的赏花庭院,后来被父亲改建,成了现在这样。你不是说近朱者赤诸如此类吗,在这风景里读书,可有竹林七贤之风韵?”
 
曲明轩笑着说:“可惜了,如此好的风景,怎么没将你培养成七贤之八。”
 
听见这话,沈清枫便冲曲明月调笑:“你瞧瞧,你哥哥竟还看不上我。”
 
这是玩笑话,曲明月听了也只笑笑,没有接话。
 
沈清枫笑了片刻才正色道:“不跟你玩笑,等一会儿先生来了,早课就该开始了。你还有什么话要叮嘱的,现下赶紧说了,免得一会儿担惊受怕。”
 
曲明轩点点头,目送沈清枫离开后,他将曲明月拉到庭院前,嘱咐他道:“先生和善,你在座位上不要打闹,搅乱课堂。”末了他又去嘱咐听雨和劝芳:“你们看好三公子,别让他出了你们视线,有事立刻打发人来禀报。”看见听雨和劝芳点头称是,曲明轩才放心离开。
 
曲明月瞧得出来,曲明轩倒是很担心自己,他昨晚从劝芳口中才得知前身曾经出过事,一家人便如同惊弓之鸟,半个离字都听不得。
 
“公子,我们快入座吧。”劝芳提着装笔墨的盒子,站在曲明月身后说。
 
曲明月点点头,绕过柱子,坐在了最角落的一处座位。这里足够不显眼,明月尚且读过书,但曲明月如今还顶着痴病的名号出来上学,应当是怎么不显眼怎么来。
 
没多时,来上学的公子们陆陆续续的来了,看到坐在角落的曲明月皆是一愣,然后开始三五成群的窃窃私语起来,还时不时回头看他。曲明月没怎么在意,劝芳却觉得不甚自在,他本想说两句怨气话,好在听雨适时摁住了他,没让劝芳真说出口,这里人多耳杂,若被什么人听了去,被揪住做一番文章,对曲明月、对曲家都不是好事。
 
曲明月出乎意料地安静,直到有人从他身后经过,看似无意地瞄了他一眼,曲明月才感觉到不自在。那种目光曲明月太熟悉,熟悉到不用正眼去看,就知道他在想什么。曲明月故意垂眸没去看,等到那人在自己前方的位置坐定,曲明月才抬起头。
 
庭院之中一阵骚动,先生来后,看见角落里的曲明月才吹了吹胡子让众人不要喧哗,但所有人对曲明月的好奇并未就此打住。
 
陪读侍从不得进入课堂,只能在廊下跪候,课堂上的一切都要学生们亲为,因此就有人开始趁着先生不注意,肆无忌惮地往曲明月桌子上丢纸条。刚开始曲明月打开了几张,上面写的无非都是一些痴儿、蠢货之类的词语,还有个人画了幅地图扔过来,骗他后院假山里藏着宝物,叫他去找。曲明月脸上毫无表情,将那些废纸叠好,放在自己脚边,权当做别人送的草稿。
 
其实曲明月早就猜到这种情况,这些勋贵子弟们看不起出身不好、智慧不足的人,无聊之际就用他们来打发时间,找些乐趣,把人当猫当狗玩弄,玩腻了又丢在一边,懒得再管是生是死。
 
应付这种情况最好的办法就是装没看见,曲明月既不想闹事,也不想坏了名声,这种对他而言小打小闹的纸条实在没有什么理会的必要,索性就全丢在一边,随他们扔。
 
只有坐在他前面那个人,既不扔纸条,也不回头嘲笑,和周围的人也不打闹,仿佛只为听课而来。曲明月低眼看着他背后,瞧见了他腰间的一枚玉佩,样式繁复,一眼便知道玉佩主人非富即贵。
 
这一场闹剧一直持续到下学,劝芳和听雨上来替曲明月收拾东西,才发现他脚边多了一沓厚厚的纸。劝芳不识字,只看见那一幅藏宝地图,就知道自家公子又被欺负,于是愤愤道:“他们又欺负人!还用这种下作伎俩!”
 
“别乱说。”听雨打断劝芳的抱怨,一边收拾桌上的笔墨纸砚,一边把曲明月脚边的纸条打包对折起来,放进了书盒里。
 
劝芳扶着曲明月站起来,向先生告了别才离开书院。
 
回去的路上劝芳皱起一张脸,好似一腔愤恨无处发泄,听雨瞧他这模样,劝解道:“公子都没生气,你气成这样是给谁看?”
 
“那是公子脾气好,不与他们计较!”劝芳说,“先生竟也不管。”
 
“君子是以喜怒不形于色。”曲明月说,“更何况大哥哥送我来书院是明智,不是来结仇的。”
 
这一番话叫劝芳没了脾气抱怨,听雨拍他胳膊表示安慰。主仆三人沿着院里的路出门,正准备回家,却突然在不远处被人扔了几块石头,挡住了去路。
 
曲明月顺着石头扔过来的方向看去,依然是那群在课堂上就窃窃私语的人,此刻不知道是何用意。见没人下来说话,曲明月也不想上学第一天就闹事,索性绕了另一边准备离开,却不想早早有人等在那里。
 
“曲三公子,百闻不如一见。”那人笑着开口,语气轻佻,来者不善,“今日怎么有胆,一个人来书院了?”
 
 
第四章
 
 
眼前这个拦路的人就是坐在曲明月前一个座位的公子,曲明月还正想感叹有人不同流合污,没想到他在这里等着曲明月上钩。
 
曲明月正眼瞧着他,猜不出这是哪家的公子。他原地站定,没叫对面看出自己露怯,曲明月还不忘回以微笑:“恕我眼拙,没认出公子。不知公子名讳?”
 
对面的人朗笑几声,正身站在曲明月眼前,一字一句介绍自己:“我叫梁成跃。”
 
忠勇伯爵府梁家,曲明月原在李仕奴府邸时就有所耳闻。忠勇伯爵世子梁成凯早在曲明月前身在世的时候就闹出过不少事端来,现如今不知道近况如何。当年忠勇伯爵梁永光为了这个给这个混世子收拾烂摊子可花费了不少心思。眼下梁家次子梁成跃出现在了沈家书院,梁永光的心思倒也不难猜。
 
曲明月脑子里梳理了七七八八,明白眼前这人是谁后,反多了些底气。“原来是梁二公子,失敬了。不知二公子在此等候,所为何事?”
 
梁成跃捏着腰间的玉佩,慢慢走近曲明月,对着他上上下下打量了好几眼,最后才说:“我早听闻曲三公子貌才无双,便想着借家里的关系与你见上一面,无奈令堂令兄都说你曲三身子不好,不便见客,如此推脱了三四次,愣是没让我看见你半根头发。”
 
梁成跃捏了曲明月的一缕发梢,拉到身前又放下,瞧他的眼神中满是恶意,看得劝芳和听雨汗毛倒竖。
 
梁成跃凑到曲明月面前,那距离像是下一秒就要轻薄了他去,“如今你身子好了,家里可终于放心让你出来见人了?”
 
这令人恶寒恶心的态度和语气教劝芳火从心起,正要开口教训,被曲明月拦了下来,听雨也在一旁拉扯。
 
曲明月往后退了一步,面对这种货色,曲明月信手拈来,他笑得十分灿烂:“梁二公子抬举了。我尚且在家里将养几年,未曾见过外客,连先生也没请。你如此挂念,我曲三何德何能,着二公子青眼呢?”
 
曲明月因为痴病,对外都说身子不好在家将养,便是说亲的媒婆也没来问过。而这两人连面都不曾见过,曲明月却故意说梁成跃挂念他,暗讽梁成跃垂涎曲明月相貌。
 
梁成跃不是傻子,自然听出了曲明月的意思。被这一番阴阳怪气,碍于还在沈家的书院,梁成跃也不敢把事情闹得太大。他扯出一个勉强的微笑,说:“我倒是不知道,你嘴皮子这样利索。你大哥哥在家里教了你不少吧。”
 
曲明月一笑,回道:“那是自然,我大哥哥虽在都察院当差,在家里也教过几句见人哄笑的好话。只可惜我大哥哥一心扑在文书案牍上,而我识字不多,不如梁二公子的哥哥学富五车,分不清什么好赖话,梁二公子可别怪罪。”
 
劝芳在后面听着,要不是听雨捏着他,险些当场笑出声来。
 
梁成凯闹出的丑事整个上阳无人不知,这话若其他人来说,那便是挨着梁成跃打忠勇伯爵府的脸。但偏偏这话是曲明月来说的。
 
曲家一家在朝为官,曲叡是户部尚书,手里捏着国库命脉,是替官家算账的人;大儿子曲明轩在都察院任职,协理大理寺诏狱,手里还过工部、兵部、刑部的文书,也是朝中要职;二儿子曲明驰虽不在朝,但传闻他跟着定国将军段如海出征平定勃西,不日就要回京受封,少不得他们曲家要多个将军。
 
只有这个曲明月,被家里人藏了好几年,如今说这一番话出来恶心梁成跃,不会有谁觉得是曲家背后编排梁家,只会说曲家家风严谨,不背后嚼人口舌罢了,饶是梁成跃装得温文尔雅,此刻也差点藏不住阴鸷嘴脸。
 
梁成跃脸上的笑容垮塌,开始在曲明月眼前变得扭曲,曲明月见他这幅模样就知道自己踩中痛点,连忙又后退了几步,说道:“果真是我说错话了?我头一遭出门,二公子可千万不要怪罪啊。”
 
书院周围都有各路的公子,还有沈家家丁看着,梁成跃之前还被父亲严辞叮嘱不准生事,如今被曲明月气得干瞪着眼睛,一腔怒火无处发泄。
 
曲明月退到一边,给他让出路来,梁成跃占不到便宜,反被人嘲讽一番,心里窝着火,狠狠撞了曲明月的肩膀,接着离开了书院。
 
待到梁成跃一干人离开,劝芳才终于喘了口气,边笑边说:“你看见他那张脸没?比花脸还好看!”
 
听雨却皱着眉,拍了劝芳一巴掌,看着曲明月说:“公子,大公子嘱咐过不要惹事。如今言语得罪了梁二公子,恐怕……”
 
曲明月看着梁成跃离开的影子,面对听雨的劝解,只淡淡地说:“若是其他人,我便装装傻糊弄过去了。可梁成跃是个什么性子,你跟在大哥哥身边那么久,不比我清楚吗?”
 
听雨一愣,没有想到这一茬儿。依照梁成跃的性子,今日装傻推脱过去了,明日还会来第二遍,第二遍不成就来第三遍,总之誓要达成目的,否则决不罢休。
 
在梁成跃面前装柔弱扮兔子是行不通的,不如把狠话摆出来,威胁也好警告也罢,得让梁成跃知道他若犯浑会有什么下场,至少能让他安分三两天。
 
“劝芳明日在大门口候着。”曲明月说,“你腿脚快,出了事立刻告诉大哥哥和父亲。”
 
上学第一日没认识良友,反倒结了第一个仇家。曲明月叹了口气,至少在今年内,别和这家伙正面起冲突,要是事情闹大不好收场了,便是叫曲明轩亲自来沈家磕头谢罪都不够。
 
两个人拥着曲明月往外走,家里的车马早早等候在门外,劝芳扶着曲明月上了车,这会儿准备打道回府。
 
一路上相安无事,父亲兄长都还未归家,刘含卿一早吩咐了厨房准备好了席面,还有一盅小吊梨汤,里面炖了些药,是曲明月一直吃着的。
 
刘含卿让人将席面和梨汤送去了曲明月的院子里,一边看着他吃,一边感慨:“也不知这一遭究竟是福是祸。你都这么大了,还和那些孩子围在一起读书,你哥哥也不怕你被欺负了。”
 
曲明月放下筷子,伸手去端梨汤,笑着说:“读书一事无关年纪,旨在得不得志。也有那些七老八十了还在读书的书生,我明年才及冠,还小呢。”
 
刘含卿看着他,等到他吃得差不多了,便叫人撤了碗筷,婆子女使们端来了清口的茶水,给两人斟茶。
 
“前日进宫谢恩,没见着娘娘的面,第二日宫里就又差人送了好些东西来。”刘含卿瞧着他,眼里满是慈爱,“你如今痴病也好了,不方便与我一同入宫,日后娘娘想再见你,可就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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