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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敛瑾笑了，没有挑剔他的紧张，声音很温和，“晚安。”
被这两个字苏到的齐棋感觉心跳都漏了一拍，他缓了缓，傻乎乎的朝人挥手，“晚安……”
第19章
直到开门进到家里，借着昏暗的玄关灯换鞋，齐棋都还在回味那声晚安。
脚踩进拖鞋里时，他拍拍自己的脸猛摇头，不行不行，这可是他给自己物色的儿婿，怎么能沉迷美色。
正在心里劝诫自己，客厅的灯突然亮了，他一愣，下意识抬头。
齐昀琛站在楼梯边，手正从开关上离开。
“哥，你还没睡？”齐棋踩着拖鞋走进去。
这段时间虽然对方忙于工作，他们真正见面的时间不算多，但比起刚来这里时，跟这个哥哥已经熟络了不少。
齐昀琛穿着舒适的居家服，手里还端着水杯，“刚处理完工作，下来倒杯水，怎么这么晚？”
齐棋解释道：“跟朋友吃完饭又多玩儿了一会儿。”
医院的事他没有多提，一是因为涉及林钰的隐私，二是不想让齐昀琛知道他又见了顾榷，对方要是再误会什么了还得解释。
齐昀琛也没有多问，只要对方不惹麻烦，他一般很少干涉弟弟的交友情况。
看着他去了水吧那边，齐棋随口问道：“爸已经睡了吗？”
齐昀琛按键的手顿了顿，两秒之后才按下去，水流声响起，他回道：“他不在家。”
齐棋闻言随意的点点头，以为对方又去出差什么的，对于这个便宜爹不着家的行为早就习惯了。
“好，那我先回房间了，哥也早点睡。”他转过身，准备直接上楼去洗澡睡觉。
“阿棋。”
脚刚迈上台阶就被叫住，齐棋停下动作疑惑的转身，“还有什么事吗哥？”
齐昀琛拿过接好水的杯子，抬下巴示意客厅的沙发，“我们聊聊。”
齐棋有点意外，平日见面，这位哥哥的话都不算多，开始的时候还会叮嘱几句让他别惹事，后来可能看他确实乖了不少，连这些话都很少说了。
倒也不是对他这个弟弟有什么意见，单纯的性格使然，又忙碌于工作，空闲的时候不多，自然没有什么功夫跟他坐在一起闲聊。
齐棋对此喜闻乐见，都已经习惯了回来打个招呼，然后各回各房，坐在一起吃饭的时候都很少。
没想到今天却破天荒的要跟他聊天。
回想了几遍，这段时间他老实本分，连专业课导师都夸他努力，学业进步了，乖的不行，应该不是要教训他。
放下心，他听话的在沙发上坐下来。
齐昀琛拿着杯子走过来，坐在他旁边，手指摩擦了几下杯柄，神色间竟流露几分犹豫。
齐棋疑惑的眨了下眼，“哥，有什么事你就直说呗。”
这种表情，不会是齐家要破产了吧？
闻言，齐昀琛抬眸，看着自己最近变的很是乖顺的弟弟，思索了片刻，道：“爸今天没回来，是去了情人那里。”
齐棋一愣，暗道，这个满脑子工作的严肃哥哥，怎么突然有闲心跟他聊亲爹的八卦了。
他们母亲去世后看似深情一直没再娶的齐父，在外面养了情人这件事对他们来说不算什么秘密，或许在某个圈层内都是心照不宣的。
对方大半夜的不睡觉，突然跟他聊这个是什么用意？
兴许是他脸上的疑惑太过明显，齐昀琛没有等他再问，直接道：“他那个情人，怀孕了。”
齐棋下意识吸了口凉气，脸上满是吃到瓜的震惊，张着嘴说不出话。
嘶，齐父“老当益壮”啊！
看到弟弟呆住，齐昀琛将杯子放在茶几上，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带着安抚。
被他一拍，齐棋回过神，猜到他可能误会了什么，但他没解释，顺势问道：“那……爸要再婚了？”
齐昀琛听到他这么说却摇摇头，收回手，神色间露出几分浅淡的嘲讽，“他不会娶一个对自己事业毫无帮助的女人。”
能委身做情人的，多是普通出身，想借此有一个往上爬的机会。
对这些女人，齐父最多只是玩儿玩儿，让他娶回家做老婆是绝不可能的。
不娶？齐棋更疑惑了，既然那个便宜爹没打算再婚，为什么跟他聊这个，单纯的通知一下？
齐昀琛对上他询问的眼神，抿了抿唇，拿过杯子喝了口水，才道：“虽然不结婚，但他打算把人接回来住一段时间，说是要养胎。”
齐棋又是一愣，“带回这里住？”
齐昀琛放下水杯，点头，“至少到孩子出生，都会留在别墅。”
至于以后，就要看那个女人是不是有本事能笼络的住齐父，跟孩子一起留下了。
与便宜爹相处就够尴尬了，现在还要跟揣了他崽的女人相处，岂不是更尴尬，齐棋心中忍不住腹诽，这种情况，对方连后妈都算不上。
看到他低头发愣，齐昀琛侧眸思索了什么，道：“阿棋，之后我可能不会常回别墅，没什么事的话，都会去公寓住。”
已经是成年人了，不会幼稚到不许齐父把那个女人带回来，但也确实不想跟人同在一个屋檐下，彼此都挺尴尬。
齐棋愣愣回神，抬头看他。
弟弟最近乖巧了许多，不再那么叛逆难管，齐昀琛见到他少了许多无法管教的头疼感，此时看见他像被抛弃的小狗一般迷茫的眼神，心中更是发软，伸手摸了摸他的头，“你如果也不想回来，假期可以到我的公寓去，有多余的房间。”
曾经的记忆似乎是随着时间的流逝，像看过的电影一样没有实感，但他隐约记得，因为自己性格使然，他跟弟弟之间的相处一直不像正常兄弟那样亲近。
父母对他要求又严格，自小就要学习各种课程，相处的机会更是少，后来对方又在娇纵下行事越来越不可理喻，他们的兄弟关系几乎是淡如水。
反倒是最近，兴许是弟弟有了转变，他也开始少了那种轻飘飘的感觉，彼此之间有了更真实的距离，偶尔回来的早，对方没睡的话，还会笑盈盈的跟他道晚安。
有弟弟的感觉好像开始清晰了起来，他觉得自己也该负起哥哥的责任。
齐棋被他摸的也是一愣，感觉放在自己脑袋上的手很大也很温暖，他迷茫的眨了下眼睛，心道，原来这就是有哥哥的感觉，来到这里这么久，第一次有这样的实感……
看他还是不说话，齐昀琛以为他心中还乱，手上又揉了两下，让自己的神情尽量柔和一些，道：“不用想太多，还有哥哥在。”
还有哥哥在……齐棋心里默念了下这句话，有种说不上来的感觉，涩涩的，又带点暖意。
他浅吸了口气，对人露出笑容，“没事的哥，我没多想，不想回来的话，我周末住校也是可以的。”
“住在学校？”齐昀琛微微皱起眉，“你如果不想去公寓，我在学校附近给你再租套房子，找个阿姨照顾你。”
他觉得，不管弟弟怎么变，也是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少爷，很难照顾好自己。
“哥，不用的，”齐棋无奈，看他还是不甚满意，又道：“学校里周末也有很多外地学生在，没什么的，再说，我也应该开始试着真正独立了。”
他既然都这么说了，齐昀琛也就不好再坚持，对方不像以前那样整天惹是生非，他还算放心，也就不想过多的干涉对方的决定。
——
“啊？你爸的情人怀孕了？”因为惊讶，许烬在手里把玩的篮球都掉在了地上，“彭”的一声在空荡的教室里很明显。
正收拾东西的齐棋白了他一眼，“要不你去广播室全校告知一下？”
许烬嘿嘿一笑，弯腰把球捡回来，“我不是因为吃惊吗，而且教室里也没人。”
篮球在两手间来回扔了几下，他弯下腰，“所以，你爸把人带回家了？”
齐棋把最后一本书塞进包里，拉好拉链，点头，“在孩子出生之前，大概都会住在别墅。”
“唉，”许烬叹口气，直起身，继续靠坐在桌子上把玩篮球，“你的自在日子到头了。”
齐棋抬眼看着他，“怎么说？”
许烬耸肩，“看我们家就知道了啊，就算那个女人以后留不下来，她的孩子总会留下的，如果再是个男孩儿，以后才有的闹呢。”
齐棋听的皱起眉，但还是道：“可我哥告诉我，爸跟他说过，齐家总会交到他手里的，他也足够优秀。”
“天真了吧齐少爷，”许烬对他摇摇手指，“日子还长呢，人心易变。”
子嗣越多，争斗就越多，更何况还不是一个妈，豪门圈子里都这么回事儿。
“不过你也不用太担心，”许烬单手抱住球，腾出手拍拍他的肩膀，“那孩子要长大也需要时间，你哥又那么优秀，说不定过两年你爸就把公司交给他了，轮不上别人争。”
正垂眸思索的齐棋抬眼，有点无语，“什么话都让你说了。”
“我说的都是合理猜测啊！”许烬站直身体，“主要就是想告诉你，防人之心不可无。”
齐棋当然明白他的意思，毕竟许家就是那样的情况。
不过他觉得像齐父这样看中利益的人，不会被哄着昏了头，放着自己精心培养多年的继承人不用，转头再耗费心力去培养另一个，对他来说是赔本买卖。
至于以后那个孩子会不会动什么心思，那不是他该操心的事，相信以齐昀琛的聪明才智，没那么容易被后来者居上。
想通了这些，齐棋也就不担心了，他拎着书包站起身，拍上许烬的肩膀，“行，多谢许少的忠告。”
许烬在他收回手的时候，反手搭上他的肩膀往外走，“不想这些没影儿的事，下午没课了，我们去打会儿球，好久没打了。”
齐棋看一眼外面的太阳，皱眉，“太热了吧，今天都快四十度了。”
“去室内馆啊，有空调。”许烬晃晃他的肩膀，“知道你球技烂，不用找借口，哥让让你。”
一听这话，齐棋冷笑着甩开他的手，“你等着跪下喊爸爸吧。”
许烬闻言发出一阵嘲笑，“行，我等着齐少虐我。”
第20章
齐棋拍打着篮球，发出“彭”“彭”的规律声响，扬起眉毛看着跟前扶着膝盖喘气的人，笑道：“怎么样，许四少，服不服？”
许烬抬头看他，对他竖起大拇指，“我说齐少爷，你是背着我报班了是吧？”
这人球技突飞猛进，还就盯着他一个人的球抢。
齐棋把球拍到他脚边，撩起衣摆擦汗，露出有一层薄薄肌肉的白皙腰腹，“以前都是我让着你好吧。”
“齐棋”是养尊处优的设定，对打篮球兴趣不大，技术自然不怎么样，许烬之前也就跟他玩儿过一回，虐菜虐的很快乐，大少爷恼羞成怒，再也不碰了。
但齐棋在学习之余有事没事就打一打，当然不一样。
“许四少，这有日子没一起打球，你怎么虚了？”
“还能不能行了？”
被许烬叫来一起玩儿的几个朋友都开口嘲笑他，尤其是跟齐棋一个队的。
许烬站直身体，将脚边的篮球踢过去，“少爷我行的很！”
对方踩住滚到脚边的球，笑嘻嘻的道他这是篮球输了，准备踢足球了。
许烬作势要扑过去跟他们“肉搏”，被齐棋拦下来，“行了，不累吗，去旁边休息会儿再来下一场。”
本来也就是闹着玩儿的，他一拦，许烬也就没再跟他们胡闹了，勾肩搭背的去场边喝水休息。
齐棋抬手呼噜呼噜自己的头毛，贴在额头上的发丝都湿了，有点难受，他拨弄的松散了一点。
许烬坐在他跟前的长凳上，灌了两口水，还没忘了刚才的耻辱，“等会儿就让你知道哥哥的厉害。”
齐棋闻言嗤笑一声，“手下败将。”
给许烬气的，又猛灌矿泉水。
齐棋见状笑了笑没再刺激他，弯下腰拿了他旁边没开封的水，顺道坐下休息。
刚拧开，场馆门口呼啦啦的进来一群人，看样子应该也是来打球的。
他没在意，仰头喝了几口水。
反倒是身边坐着的许烬用手肘碰碰他，朝那些人示意。
齐棋疑惑的又跟着看过去，领头那人正好也看过来，瞅见他顿时冷笑了下，手腕搭着顶在胯骨处的篮球，自以为很帅的走过来。
“这不是齐少爷嘛，有日子没见，听说你从良了？”
对方在他跟前站定，一开口就是阴阳怪气。
齐棋皱起眉，这谁？
“那是，谁跟我们范少爷一样始终如一，坚持不改，”许烬先开了口，右腿横架在左腿上，比对方更吊儿郎当，“听说上周因为惹事被停了卡，有没有这回事儿啊？”
对方显然被他戳中了痛处，脸色变得难看起来，咬牙切齿道：“怎么，许四少现在变成齐少爷的狗腿了，替他咬人！”
看着他们俩一来一往的，齐棋虽然还是不知道这人是谁，但也看出了他对自己的恶意，心里猜测估计是以前“齐棋”不对付的人。
在心里叹了口气，暗道麻烦，嘴上却还是替自己兄弟出头道：“看来围在范少爷身边的都是狗腿，也难怪不懂什么叫朋友。”
他话一出口，对方身边的几个人果然脸色都变了变，那姓范的也被他噎了下。
许烬噗嗤一声笑出来，跟他们一起的几个人也笑出声，他抬手搭住齐棋的肩膀，“范痿痿，赶紧带着你的狗腿们走吧，别打扰我们兄弟几个打球。”
对方的名字其实叫范威，但因为谐音，身形又偏瘦，和他不对付的人就会叫他范痿痿，用来嘲讽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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